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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第5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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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庞大的数目让吴九为之瞠目结舌。他这些年过手的银钱已经够多了;杜士仪自己有多少家底;恐怕连杜士仪本人都没有他更清楚;之所以不敢随便揩油中饱私囊;是因为杜士仪这些年飞黄腾达;而且从不曾亏待了他。即便如此;这些田产要是拿出来;也决计是伤筋动骨;一下子就将杜士仪名下在两京的田产掏空了将近一大半所以;他使劲吞了一口唾沫后;最终结结巴巴地说道:“赤郎;不是我不信你;实在是兹事体大;你可有什么凭证?”
“今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没有凭证。但送礼是你亲自去;不是我去。”
尽管只是这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吴九却信了;可那种口于舌燥的感觉却挥之不去。真真大手笔要知道;京畿不比河洛;附近的良田果园原本就有限;而且因为达官显贵实在太多;他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工夫方才替杜士仪经营出这样的家业。如今倒好;说送就送出去了;杜士仪真就不心疼?还是说;娶了关中首富王元宝的女儿;就真的能够这般慷慨?可王元宝还有两个儿子;当年也不曾陪嫁给女儿那么多财物吧?
当两人从长安赶到洛阳;一番周折;吴九总算是进了高力士的宅邸。等他辞去之后;高力士宛若平时一样示意总管麦雄收了东西;可不过一会儿;他就只见麦雄手忙脚乱地冲到了自己面前;连气都来不及喘就连珠炮似的说道:“家翁;刚刚这份礼实在是太厚了那是京兆府下辖几个县城中;总计三千亩的良田和果园;其中还有一片一千亩的河池”
此话一出;纵使高力士也见多了慷慨大方的人;这时候也不禁大吃一惊。三千亩良田价值几何;他心里自然清楚得很。杜士仪从前也只曾经为了宇文融的事;给他送过一份价值非常的厚礼。现如今吴九来见;甚至都没有提什么事;送的却是如此厚礼;怎叫他不意外?
杜士仪那里虽说杵着一个苗延嗣;可似乎并没有落在下风啊?至于朝中;固然李林甫和杜士仪确实曾经不和;可如今也没到那剑拔弩张分出胜负的地步。那么;还有什么?
麦雄见高力士踌躇不定;想到前几日天子和武惠妃与宁王等人赏莲的情景;他赶紧一五一十将其禀报了上去;尤其是玉真公主之徒一曲自谱的琵琶曲《高山流水》让天子动心;竟是慷慨将那把逻沙檀琵琶赏赐了下去的事;他更是唯恐漏掉点滴细节。
“太真娘子竟然让陛下如此激赏”
高力士还记得当年杜十三娘献琵琶的旧事;如今两相印证;顿生轮回之感。而麦雄知道高力士必定不会满意于只知道这些;少不得又细细开始讲述别的兴许相关地消息。包括牛仙童在御前一再设法;最终已经几乎确定会担当前往巡视河陇。当然;杜士仪之前被御史台某些御史弹劾任用私人的事也在其中。
听到这最后一条;高力士方才嘿然笑了起来:“牛仙童是嫌弃京官那些孝敬太过微薄;想要到外头去狠狠捞一笔。胆子太肥不是什么好事;别人上门送还未必能够送得进来;和明目张胆向人索贿;这里头的分别可不是一星半点。至于御史;哪个外官不被人参劾两本?好了;杜君礼送的这些;你妥当收起来;不许对第三个人说;他的意思我知道了”
被高力士冷笑着鄙薄为想要出去捞一笔的牛仙童;这会儿却并不在宫里;同样在自己的私宅。他入宫多年;想方设法爬到了内给事的地位;在天子面前也算是除却高力士杨思勖之外数一数二的;可朝中官员固然对他客客气气;时而还有不菲的馈赠;可他这些年过手的财物;却只及得上高力士和杨思勖一个零头。因此他往往不辞劳苦想方设法出外差;希望从外官身上剥一层皮下来;可上次远道去鄯州给杜士仪颁紫服金鱼袋;竟然只捞到那么一丁点好处;他心中自然窝火。
所以;自从得知天子有意命人到河陇巡边;他就立刻动心;多方使力;尤其是得到了武惠妃的默许支持;战胜了众多对手。一想到到时候会作为口含天宪的钦使驾临河陇;素来对他冷淡的杜士仪也要俯首称臣;他不禁异常得意;想着想着竟是笑出了声。
“家翁。”
突如其来的叫声打断了牛仙童得意的思绪;他有些不耐烦地板起了面孔;冷冷问道:“何事?”
“外头有人求见家翁。”
“我这会儿没心情。”
那从者从那求见者处得了一小块金饼作为报酬;这会儿虽见牛仙童不耐;他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人说;此来一是恭贺家翁得陛下信赖;即将巡行河陇;二来也是为了家翁此行献策。他说家翁是想要一出马而众将服膺;由是让陛下刮目相看;还是想仅仅耀武扬威;得意归来便算是心满意足了?”
听了这**裸的问题;牛仙童不禁为之一愣。好半晌;他才嗤笑道:“既然这家伙如此神神鬼鬼;那好;我便拨冗见他一见。去;把人叫进来”
等到那身穿黑衣头戴风帽的人进来;本就狐疑的牛仙童不禁眉头大皱:“藏头露尾;不敢见人么?”
那人面对牛仙童的责难;却只是不动声色地深深一揖道:“但使我有妙策献上;阁下又何必在乎我是谁?我知阁下乃是陛下极其信赖的中官之一;如今巡行河陇;倘若能够再立下偌大军功;安知阁下不能越过杨思勖此辈;与高力士并驾齐驱?”
对方竟是直呼高力士杨思勖名讳;这让牛仙童在惊愕的同时;不禁生出了小小的期冀。他眯起眼睛踌躇片刻;这才嘿然笑道:“好;那我就给你个机会。你究竟有何妙策;说吧”
第八百零一章 节度之威
尽管洛阳那边的事让人心烦意乱;但既然做出决断;都托付给固安公主和赤毕;杜士仪就索性撂开了手。
他不是无所不能的神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那也得看是什么情况。京城朝堂后宫之事瞬息万变;较之战场更加复杂十分;他还没有那样的自负能够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与其把心神耗费在那些夺嫡政争之上;身为陇右节度;他自然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之所以派张兴前去吐蕃;一则是听说天子道听途说;对于吐蕃赞普无嗣心有所动;二则是因为他想为张兴争取功劳;从而好拔擢其为节度判官。
掌书记虽则看似腹心;但比起紧急时刻;能够兼知支度营田守御等种种留后事的节度判官;可谓是天壤之别。而且;他需要判断短时间之内;陇右是否会有战事;也好趁此进一步梳理人事
但最关键的是;高适王昌龄和封常清最初从安西归来时;曾经透露过吐蕃打算如同最初吞并吐谷浑一样;彻底吞并小勃律;如此一来大小勃律悉入其手;对于安西四镇西边的西域诸国就有了进攻的桥头堡;可以进一步将其全数并吞;然后再收缩拳头图谋西域。为此;不能让吐蕃从河陇收回视线。
不过那是之后的事了;目前的首要之务反而在河州。郭建在河州刺史兼陇右道采访处置使苗延嗣的手下;可谓是两人彼此折腾;结果苗延嗣到底技高一筹。他之所以⊥苗延嗣去兼任河州刺史;还不是因为苗晋卿曾经一任年余;凭着稳健的手腕在河州建立了一些班底;而郭家在镇西军中虽有人;可终究大不如前了。故而以郭建那样的脾气;竟是给他送信来诉苦;就差没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苗延嗣是如何欺负人了
于是;数日之后;他便将节度留后事委署给节度判官段行琛;由王忠嗣协理军务;一再嘱咐段秀实在军中精英堂中看着杜广元和王杜两家那些少年;将杂务都拜托了妻子王容;自己带着数百牙兵启程前往河州。
相比鄯州一地三县的人口;河州在贞观之初;人口便有一万多;可如今百年过去;中原腹地那些少有兵灾之苦的州县;人口无不增长四五倍;而河州人口仍是不过三万出头。
那正是因为河州之地一直都是大唐和吐蕃拉锯战的中心;两国一旦相争;此地便是赤地千里
河州和鄯州看似相隔不到四百里;然而若走官道;却得需由湟水城到兰州金城县;然后再从金城县南下到河州州治柏罕城。所以;杜士仪走了行军道;由老马识途的陈晃带路;由积石军附近的临津古渡渡过黄河;抵达柏罕城;已经是他出发之后第五天的事情了。
他这一行人人有马;六百多里的行军道;却仍是走了这许多天。因为来之前并未事先走漏风声;故而他这风尘仆仆的一行人出现在河州境内时;自然而然让田中耕作百姓为之惊诧。有识字的看清楚旗号上打的是一个陇右节度杜的字号;这才渐渐安定了下来。
“吐蕃前时悍然越境;倒也并不是坏事;如今他们为了表示诚意;赤岭一带全数撤防;按照陛下的意思;大唐在赤岭一带亦是全数撤防;只在石堡城积石军等地屯驻重兵以备守御;倒也省却了军卒戍守赤岭之苦。”
对于高适的这种说法;杜士仪深以为然。他自从那次巡视赤岭遇袭之后;又曾经去过两次;每次都不得不感慨造物的神奇。就是这么一座山的分割;西面是吐蕃人放牧的草原;而东面则是大唐军民耕作的良田;若是戍守赤岭;先别说造堡垒有多困难;而且两国近距离对峙;一旦开站赤岭上的守军便是首当其冲。再加上这里海拔高;风大;对于人的体力和耐力都是相当大的考验。如今看来;当初那一股越境的吐蕃兵马反而是把坏事变成好事了
艺高人胆大的杜士仪从廓州踩着边境线入的河州;顺带还一路巡视了振武军、积石军、振威军、天成军;随即由平夷守捉抵达了柏罕城。即便他一开始行踪隐秘;可到了河州后;一座座军镇巡视过来;无论是河州刺史苗延嗣;还是镇西军正将郭建;全都听闻了消息。据说前者不过是哂然冷笑了一声;后者却是欣喜若狂长长舒了一口气。于是;柏罕城外迎接的时候;文武二人自然表现截然不同。
刺史管政不管军;都督不兼刺史则不管民;这是唐初的规矩;然而时至今日早已不复当年旧规了。不说边境各大都督府的都督大多兼刺史;而且渐渐对下辖诸州有了管辖权;而自从有了军政一把抓的节度使;威权就更胜都督一筹了。看似品级相差无几;堂上堂下却分际严明;倘若苗延嗣不是还兼任着陇右道采访处置使的名头;他自己也心知肚明;就连如今这看似分庭抗礼的样子都做不出来。
苗延嗣相迎时;不过只说了冷冷淡淡的两句话;而郭建就不一样了;甫一相见行过礼后;他便急不可耐地说道:“大帅莅临河州;实在是军民之幸。镇西军中一万一千人;无不期待大帅前来阅军而且我上任数月;这军中尚未完全理出头绪来;正要大帅指点训丨诫。”
郭建连军中尚未理出头绪这种话都直说了;杜士仪再看他瘦下来这一圈;下巴都变成了尖尖的;当下颔首笑道:“郭将军着实辛苦了;镇西军中之事;回头你单独向我禀报吧。”
眼看郭建对杜士仪卑躬屈膝;苗延嗣顿时冷笑了一声。他两个儿子苗含泽和苗含液;苗含液如今为蓝田县令;正在京畿之内;可谓是一方主司;前途正好;苗含泽为苏州长史;虽远在江南;又非主官;可终究是富庶之地。倘若他这两个儿子下一任能够转回京城;御史台的御史;中书门下的左右拾遗补阙;甚至再进一步便可摘下尚书省六部的郎官;可谓是清贵非常;故而他不得不承认;除却上党苗氏的宗族之力;杜士仪的暗中推手功不可没。
所以;把人迎入河州刺史署之后;他照旧冷淡地接待了一番之后;见郭建恨不得立刻把杜士仪给拖走;当下就听之任之了。这一行人一离开;颇得他欢心的录事参军便忍不住劝谏道:“使君;杜大帅亲临;郭将军又如此急忙把人请走;十有**就是为了告状的。使君纵使”
“你以为我不知道?”苗延嗣根本没等那河州录事参军把话说完;他就皮笑肉不笑地接口道;“我和杜大帅确有私仇;可我也不会鸡蛋里挑骨头随便找茬。郭建刚刚上任就想在军中任人唯亲;继续他在临洮军中的那一套?门都没有奖惩升黜都是有规矩的;不容他随性而为。杜大帅就算要偏帮郭建;也不会什么事都遂他的心意;更不可能随便插手我河州之事除非我这个陇右道采访处置使不当了;否则;这陇右就成不了一言堂”
苗延嗣在亲信面前撂了这样的狠话;郭建把杜士仪请去了自己的镇西军驻地;也同样是大倒苦水。从苗延嗣拿住军卒在柏罕城中犯的小错;命人绑送回来好一阵折辱;再到自己黜落无能;反被其抓住把柄命人警告;再到自己已经狠狠惩处了从前犯过的儿子;却依旧被苗延嗣拿捏说到最后;他竟是怒发冲冠。
“大帅;这苗延嗣简直是欺人太甚;我实在忍不得了一再欺我;我可以不和他一般见识;可听闻他在刺史署中;甚至不把大帅放在眼里大不了我就学张审素部将董元礼”
“你给我住口;就因为董元礼的莽撞;害得张审素背了个谋反的污名;其二子固然为父报了仇;可张审素的案子可翻过来了?”
杜士仪连番诘问;见郭建顿时哑然;他知道这家伙也就是嘴上说得好听;实则骨子里就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否则苗延嗣拿着把柄;换成姚峰肯定会怒发冲冠直接上门理论;王忠嗣必定绑上犯罪的儿子请依令处置;只有这郭建会因此受挟;心不甘情不愿;可终究老老实实到了这镇西军中担任正将。所以;既然知道郭建只是说说而已;他也就同样在嘴上恨铁不成钢地数落了此人好一阵子;见郭建反而踏实了;他方才轻轻吁了一口气。
踏实归踏实;可对于自己的将来;郭建还是心中惴惴:“大帅;我算是明白了;这苗延嗣一再磋磨我;分明是不怀好意;打算降服了我为他所用大帅对我重用倚赖;我怎么也不想负了大帅期望;可是”
“苗延嗣那儿;我自会告诫他不要太过分;至于你;也需稳扎稳打;在镇西军中树立起你的威信。不要让苗延嗣左一个任人唯亲;右一个驭下无方;毁了你的令名苗延嗣已经多少年岁了?他这河州刺史还能当几年?你正当盛年;又屡有战功;不趁着如今任镇西军正将的机会;在军民中间树立威望;来日这河州刺史若是再出缺;你如何能够顺理成章递补?”
杜士仪这又一番推心置腹的话;顿时让郭建心中再次热了起来。他到河州镇西军任正将;心里不是不委屈的;尤其杜士仪反手就将王忠嗣提拔为临洮军正将;继而又令其为左厢兵马使。想想刺史署中一直有传闻说苗延嗣身体不好;夤夜咳嗽是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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