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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第8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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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姜度信不过窦锷;而是窦家几乎就要被张良娣拖进那个漩涡去了;这会儿能少点麻烦就少点麻烦。然而;他在出了直房的时候;却扒了身上的官服;只换了一身不起眼的便服;混在禁卫当中远远打量了一番那号称要出宫去东市的几个人;他便悄悄退了回来;对刚刚来报信的心腹说道:“再拖上他们一刻钟;然后你就放他们出去;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是;将军”
所谓的品官;是内侍监中宦官的一种职衔。除却那些有品级;有正式职司的内侍之外;宫中更多的是众多低品执役宦官;品官指的便是那些能穿黄衣的;区别于穿白衣的白身;却和后世用品官来指代有品级的官员不同。一刻钟之后;当宫门口这七八个品官被放行时;被耽搁了许久的他们却也不敢怨怒;反而赔笑称谢了几声方才离去。这一路上众人三三两两说着话;想到当初前辈们鼎盛年间的光景;尤其是高力士杨思勖的煊赫;无人不羡慕。
“别提了;据说朝中已经有人奏请陛下明年改元。陛下虽是盛怒;却也没法反对。”
身为宫里人;每个人都明白李隆基为什么反对改元。因为这次改元不是因为任何宝符之类的祥瑞;而是因为安禄山这场叛乱的平息。自诩为圣天子的李隆基被叛军一直打到了长安城下;而且还一度仓皇逃到马嵬驿;如果不是安北朔方兵马来援及时;怕不得一路逃去蜀中。这样丢脸的叛乱;现如今却在杜士仪回归之后强势平息下去;据说现如今叛军占据的只剩下河北七八个州郡;李隆基的面子哪里挂得住?
天子处于弱势;他们这些宦官进入东市的时候;也就不如从前那样受人巴结礼敬了。因为各自都有各自不同的采买任务;所以众人进了东市之后就都分散了开来;各自去采买各自单子上列出的那些东西。就如同姜度之前说的那样;叛军尚未来得及攻下长安就兵败溃退出了潼关;左右藏库被拿开慷天子之慨犒赏了义军;而太府却并没有动过;里头有的是各式各样极尽精美的贡品。可上头吩咐他们来东市买东西;他们即便不明白也只能从命。
可现如今裴宽主政;杜系官员把持大权;谁也不敢如同从前那样只凭一道敕书就;而商贾们也比从前强硬多了;别说全送的事决计不于;半卖半送也大多不肯;这就苦了这些宦官们;一个个使尽浑身解数讨价还价;倒是成了东市当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等到傍晚时分;这些人方才重新会合回归宫中。其中一个到内侍省交了令;继而就悄悄往兴庆殿赶去。尽管在李隆基从十六王宅中了那么一箭;被送回来之后;这里又被姜度清洗了一遍;可李隆基好歹还能够自由支配太府;重重的恩赏甩下去;总算也筛选出几个能用的人;不至于事事被人辖制。
当此人几经辗转来到了李隆基如今养病的榻前双膝跪下;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呈上时;这位仿佛奄奄一息随时随地都会死的天子突然有了些精神;竟是支撑半坐着抢过了他手中的纸。
“果然是范阳史思明请降;好;好”
李隆基脸上泛起一阵艳红色;精神竟是空前亢奋了起来。前方的每一个胜仗;仿佛都是重重打在他脸上的耳光;尤其是在他许诺永王李储君之位;李却处心积虑想要将他这个君父一网打尽;还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之后;如今支持他这个天子的人已经少得可怜到了极点。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他快死了;与其在他这个为天下子民唾弃的天子身上下功夫;还不如去谋取拥立之功;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和当年的祖母则天皇后那样;在上阳宫中悄然而逝。
那些逆子;那些臣下;不是一个个都想去抱杜士仪的大腿;希望能够继承他的位子吗?他非要让杜士仪不能全功;非要显示一下他这个天子的威严只要史思明打着心向天子的旗号;重新归降于大唐;那他至少还能保持一点最后的颜面;而且也能够阻止杜士仪拿到幽燕的兵权
“你明天出宫;再替朕见一次范阳使者;你告诉他们;让他们给朕去敲登闻鼓请降;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动作要快如此一来;朕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下旨河北罢战收兵”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深夜杀机
深夜;长安城各条大街都已经宵禁的时候;宣阳坊北门却无声无息地打开;坊中武侯点头哈腰地迎了一行人进来。为首的青年微微颔首;他身后一个随从熟门熟路取了几串钱打赏了;这十几个人方才策马沿着十字街缓缓而行。在这寂静的夜色中;他们虽然因为有公务在身耽搁了;不得不犯禁而行;可若是纵马疾驰惊醒了坊中居人;那自然就很不妥了。正因为放慢了速度;足足一刻钟之后;他们方才抵达了自家乌头门前。
尽管已经很晚了;一个随从却只是轻轻一叩门;大门立刻无声无息地滑开了。应门的从者迎了一行人进来;这才关上了门。偌大的前院;早有人上前牵过了一匹匹马;而为首的青年下马后;快步进了正门。他还没来得及问话;迎候他的青年从者便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他登时惊咦一声;当即加快脚步匆匆往寝堂赶去。当到了那依旧亮着灯火的寝堂前时;他不由得有些莫名紧张;在门前轻轻唤了一声后;得到里头的应声;方才推门入内。
脚还没迈过门槛;他就看到了正中坐着的中年妇人。虽说已经很久没见着了;可如今乍一打照面;他只觉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迈过门槛后竟是来不及掩门;三步并两步奔上前去;就势在对方面前跪了下来。
“阿娘;你终于回来了”
“哭什么你自己都已经是当阿爷的人了;幸好锦溪带着孩子去睡了;否则岂不笑话你?”口中这么说;王容自己也是眼睛红了。她一把揽住幼子在怀;随即低声说道;“之前你和你阿兄阿姊用尽办法;让我跟着你阿爷北上;却留下你和你阿姊在长安城中担惊受怕。幼麟;我和你阿爷最对不住的;就是你姊弟两个;你阿姊小小年纪就被留在长安;入道为女冠;而你也是;小小年纪便要承担那样重大的责任。反倒是你阿兄;虽说战场拼杀;可终究不用如此担心背后的暗箭。”
“阿娘;不要这么说我和阿姊从来都没觉得苦;我只是有惊无险守了一次长安;阿兄在前头打仗;一次一次全都是艰难险阻;比我们难多了。再说;阿爷又不是安享荣华富贵;这么多年来还不是一样南征北战;阿娘跟着担惊受怕;也吃了无数的苦。”杜幼麟把头伏在母亲的膝头;好半晌才轻声问道;“阿娘这次回来;还走吗?”
“我也想和你说;就陪着你们这些儿孙不走了;可虽然很对不起你们姊弟;也对不起锦溪和孩子;可我不得不说;如今还不能确定。一日陛下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一日就没有结果。而就算陛下死了;接下来总还免不了有人登上皇位;你阿爷这一次已经功高盖主;今后的结局也许还少不了一搏”
对着自己的儿子;王容并没有虚言矫饰。见杜幼麟并没有太多的吃惊;仿佛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形;她方才言归正传道:“我本来准备在云州等到你阿爷收复范阳;多陪陪师叔她们;缓一阵子再赶回来;可范阳那边有些不好的迹象;我就急匆匆赶回来了。老了;路上还是用了大半个月;幸好叛军使者这一路过来应该也不太容易;我纵使比他们慢;也不至于慢太多。”
母子重逢固然喜悦;但杜幼麟更知道;如今杜家看似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其实四周仍然隐伏危机;因此;他立刻收起了那些私情;擦了擦眼睛后;沉声问道:“阿娘从范阳得了什么消息?”
“你叔父杜望之自从接了云中守捉使的位子;你父亲又给他捎过信;所以通过往幽州送石炭的关系;一直有不少细作探子放在幽州。日前;他打探到史思明麾下派出了一路人抄小道进了河东;原以为这些人是在河东散布什么;岂料竟是往关中赶;虽然截住了几个;可应该还有漏网之鱼;所以我就立刻回来了。虽说具体为了什么事还不得而知;但我猜测;如今幽州也就是范阳;已经落魄到只剩下数郡之地的窘境;史思明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一隅抗天下;只怕是已经有降意。”
“什么”
杜幼麟遽然色变;几乎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在母亲责备的目光下;他总算是收回到了嘴边的几句痛骂;却是愤愤说道:“安禄山此次叛乱;席卷河北;河南以及都畿道;关中甚至都为之动乱;陛下西逃更是让长安以西的几个州县家家户户无不逃亡;事后安抚也不知道花费多少人力物力。不但如此;今年北方众多州郡因为大战连场;恐怕会颗粒无收;死伤更是无法计数。如果不能一劳永逸解决了叛军;还让史思明占了范阳;岂不是养虎为患?”
“在你的眼里;史思明是虎;可在兴庆宫那位陛下的眼里;你阿爷才是虎;如今手中握有重兵的将领也都是虎。”见自小聪慧懂事的幼子登时哑然;王容便淡淡地说道;“如今只是我的猜测;但此事恐有**分准。而且说一句难听的;那些正在争皇位的皇子皇孙们;恐怕对于这个消息也乐见其成。他们固然希望你阿爷能够支持他们;可如果他日真的登上了皇位;你阿爷声威如此之盛;谁能容得下?留着史思明;也许还能够加以制衡。”
“那阿娘可有什么好主意?”
王容面色一肃;声音却变得无比低沉:“如今之计;只能立刻把这些范阳信使挖出来利用长安军民对叛军的切齿痛恨;让这些信使没有办法把降表送上去;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想来他们不敢确定群臣对此事的心思;不会贸贸然把降表送去门下省;而是会设法向陛下送消息。”
“好;如今京兆府和万年长安两县我全都说得上话;明日立刻全城严密监视”
杜家母子连夜商量策略的时候;夜晚的东市;在寂静的夜色之中;却有数十个憧憧黑影正在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聚拢到一处店铺之前。彼此打手势确认之后;这些人便各司其职分散了开来;有的两两互相搭人梯;敏捷地翻上院墙;有的则是悄然查看相邻店铺的动静;等这些都布置好了;当先一个身形彪悍的大汉便手持一柄足有百十斤的大斧;疾步冲到门前;抡起大斧重重向大门劈去。
随着一声巨响;那看上去极其坚实的大门竟是在这一击之下轰然倒下。而那天生神力的大汉气力用尽;随即提着大斧踉跄后退;而后头的人则是一拥而上;冲进了店铺之中。黑夜之中突然传来这样的大动静;左邻右舍自是无不惊动;可这些杀将进去的人却仿佛丝毫不担心在这时候惊动了人;一个个高声叫道:“奉京兆府令;捉拿叛贼”
只这叛贼两个字;那些有意下床去看个动静的人无不噤若寒蝉;慌忙都关紧自家房门。有胆小的甚至还奋力拖动各式各样的家具;把门窗全都堵得严严实实;随即求神拜佛似的祈求别让那些叛贼逃到自己这来。
至于那间被人闯了进来的店铺;反应就要激烈多了;里屋中涌出来好些手提钢刀的大汉;眼见前头店铺中的人已经冲到了院子里;十余人提刀而立;两侧墙头竟是有十余弓手守着;被逼到绝境的他们不由得起了一阵骚动。为首的人咬了咬牙;突然厉声叫道:“我们是范阳的信使”
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只听嗖的一声弦响;一枝利箭破空插入了他的胸口。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箭射来的方向;一下子明白了这场夜袭的由来不是为了擒拿;竟是为了灭口这一声弦响仿佛是一场信号;墙上弓手一时齐射;屋子里出来的人一时倒了大半;虽有人知机地躲过这一劫提刀上前冲杀;奈何这狭小的院落之中不比战场;腾挪不开;下头那十余个对手全都是武艺精熟不好对付;他们人多对人少;须臾就落在了下风。
当一场大战最终告一段落时;院子里赫然留下了一地尸体。一一补刀之后;一个中年人这才掏出绢帕擦了擦刀上血迹;朝里间努了努嘴吩咐道:“搜。”
简简单单一个字;他麾下众人先搜这些人的尸体;而后则是进房搜检。正当里屋之中被人翻得底朝天之际;外间便有人进了来。在院子里此刻燃起的那些火炬下;来人的脸被照得清清楚楚;不是姜度姜四郎还有谁?他没事人似的看了一眼满地尸体;随即言简意赅地问道:“全都在这?”
“是;分头跟踪了这几个人;确定了这处藏身地之后;我们就把此处看死了;没有一个人进出;刚刚也没人来得及逃亡。这里所有人都在喉咙上补了一刀;人人都死透了。”说到这里;见姜度微微颔首;似乎很满意;那领头的大汉犹豫片刻;这才低声说道;“家翁;为什么不禀报统领飞龙骑的杜小郎君;又或者禀告一声裴相国以及京兆府和万年县?万一拿不到切实的证据;今夜咱们这样私自行动”
“一来一回耽误的功夫太多了;万一他们心有顾虑动作慢了些;天知道明天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姜四满不在乎地嘿然一笑;上前去用脚尖踢了踢一具尸体;这才漫不经心地说道;“藏匿于东市;身上携带利刃;刚刚还亲口说出了范阳两个字;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怕找不到切实的证据;我早就备好了几块伪燕朝范阳节度使的腰牌。在这个节骨眼上;只要为了让宫中那位不节外生枝;我豁出去了;再多的黑锅我也乐得背”
今天晚上;姜度出动的竟全都是自己的私兵;至于这些弓矢;却是长安守城时;他私藏的东西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一意孤行
东市这一夜发生的事情;等到天亮时分宵禁解除之后方才传开;登时引来了一场轩然大波。
姜度到底没有真的拿假造的证物过关。他敢明目张胆来这么一场;自然早早就打通了东市这边的关节;因此得以笃悠悠整整搜查了一个半时辰。挖地三尺之后;他不但找到了史思明那封卑躬屈膝的降表;而且也从尸体身上翻找出了不少和范阳那边有关的证物。所以;他把降表往自己怀里一揣;立刻就把其他能够证明这些人身份的证物;一股脑儿往京兆少尹宇文审那一送;又往万年令崔朋那儿知会了一声。
等外间一片乱糟糟闹腾的时候;他却已经回自己的楚国公宅酣然高卧;补眠去了。
因为身体缘故;仍然没办法早朝的李隆基;竟是最后一个方才知道这消息的人。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打算让人今天去联络范阳信使;令其敲击登闻鼓;从而让门下省没办法隐匿这封降表;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作为天子施恩范阳。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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