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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富贵-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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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几乎所有的棉籽购买过来。不用是来纺布,而是用来弹棉花,变成结实的皮棉,它的价格仍然很高。至少十年内都是一个暴利行业。
再运到中原去,甚至可以用它们来向党项人契丹人阻卜人,与高丽换取商品。
但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一旦北方的种籽适应进化,也大幅度推广后,价格会立即下跌。但也无妨,还有第二样东西,那就是甘蔗。蔗糖有三种形式,第一就是砂糖,紫砂糖黑砂糖,略有点粘,质量也跟不上后世的质量。第二就是石蜜,加米乳与牛乳,类似牛奶糖,煎成大块,质量也赶不上牛奶糖。第三就是糖霜,这是沉淀结晶产物,为何遂州与吴越的质量好,而岭南的不行。宋九来到岭南,桂州就有人种,拿出来尝了尝,长得比北方甘蔗粗大,但确实是种植问题,不是很甜,其次岭南多无霜期,没有霜期就不易结晶,所以糖霜最次。不过没关系,岭南制造砂糖历史很悠久了,若是种植方法跟上,甜度增加,砂糖也是一项收入。
再者就是种植养殖,甚至宋九准备将冬小麦带过来,可离京城太远,不可能从岭南收粮税,要么钱税,要么布税,或者未来的棉花税糖税这些价值高的税务。
点比较容易,岭南地广人稀,随便给几个钱,就能“承包”大量荒地,就是劳力会有点儿头痛。宋九处处喊刀下留人,可数战下来,还是死了数万劳力。
没人能成吗?
潘美捏着鼻子不能作声,几万人全部是他弄死的。
再就是从中原弄人,书院的中学学子,来不是白来的,一是磨练,二是实习,但会加很高的学分,同时也给奖励。一年一换。第二就是有经验的老农,包括种过棉花的农民,让人去遂宁高价请蔗农过来。第三衙内,一个个呆在京城闲得无聊,我请你们来岭南做客。同时劝他们出资,钱在你们手上花掉也是花掉了,不如砸在岭南。不一定会赚多少钱,但现在棉花利润很高,还会赚一点。又赚了钱,又做了善事,顺便旅游一趟,何乐而不为?究竟来了多少,宋九不知道。为了抢时间,宋九让玉苹不惜重金,请他们坐马车顺陆路过来。
有人不行,还是有钱帛,有本钱。
让玉苹将家中钱凑一凑,不带钱过来,而是变成琉璃变成酒,用船运到广州,再售给番人,那么一贯钱能变成三贯四贯,同时也节约了运费,再从商人手中将钱帛运到各地,砸到各个农场里。不仅宋家出,还游说各个衙内出,以河洲名义来投资,来做善事。象石保正,他老子石守信不是天天拜佛吗,不用拜佛,那不管用,来做善事吧。
究竟多少人过来,多少钱过来,宋九仍不大清楚。
本来计划就是这个计划,相信一两年过后,岭南会发生质的改变,自己与丈人不但平了南汉,还给朝廷留下一个金摊子,大功告成,可以回京城了。谁指望出了这个差错?于是宋九又写了第二封信回去,这才是玩大了
人先过来,石保正十几个无聊得要死的衙内以及王魁几个会骑马的学子先行过来。有的衙内带职在身,或者在太学读书,纷纷告长假。那时候朝廷还没有接到南汉被平,所有宫殿府库被烧的消息,甚至都没有发生,但动静太大了。赵匡胤也惊动了,又不好问,于是让宋皇后将潘怜儿召到宫中谈话,他才讪讪地过来,你家小九要做什么?潘怜儿将信递给赵匡胤看。
赵匡胤看后说道:“你家小九在三司不好好做,一到岭南反而发奋图强了。”
潘怜儿答道:“陛下,岭南初定,没有利益纠纷,三司每一项政务,都会牵连到种种利益,官人又只是一个判官,如何敢提议?”
赵匡胤不语,只是微笑,算是一种默认与欣赏。
石保正与韩崇业将宋九抱起来,大声道:“你小子来岭南威风了。”
钱不钱的,现在不眼红了,他们自己钱都用不完,何须眼红。关健眼红这功劳。
潘美正在不远处训两个儿子。老子在岭南,你们为什么也跑到岭南!估计潘惟德兄弟未必能听懂,因为这中间牵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那就是人质!
宋九道:“不提了,本来是大功,可让刘鋹这小子将宫殿府库一起烧掉。可能是五千万贯,或者都会达到一亿贯,一把火烧光了。”
“啊!”十几个衙内一起叫了起来。
宋九又问:“东西呢?”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两知州(下)
衙内从马背上将行李取下,宋九打开看了看,说道:“随我见番商去。”
“好,”一起高兴地说道。宋九说过,以后各个商品想办法卖给番商,赚世界的钱,这听上去就感到威风八面了。
二月,陆续有番商海船再度到来,一般从大食到广州一个来回是一年半时间,冬天西风起出海,到达马来半岛,正好等不了多久,东南风来到,抵达广州,然后交易逗留,有的番商与宋商一样,在广州治宅娶妻生子,在当地结交了许多朋友,广州就是他们第二个家乡,甚至手头紧的时候向朋友借资,第二年返回来,带回本金与利息。然后到下半年年末,乘船顺东北风下马来半岛,稍等几天,顺第三年春天东南风返回大食。抢的就是这个时间段,在马来半岛一般不呆多长时间,一是乱二是不及广州富庶。
真正航行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两三个月,余下全部在交易,或者等季风。
宋九还意外听到一件事,不但有船翻船沉的情况,海上还有海盗,不仅是马来半岛那边有,中国的这边同样也有。这让他哭笑不得。
要见番商,宋九还得要装逼。让王枕与郭大抬着胡床,一度没心思,只骑马,可骑马了,就不灵光了,人家只认坐胡床的宋九。
两个舅哥被批得一通,潘美也放他们过来,不过他们呆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回去,最让潘美闹心的是女儿抱着外孙女,也来到岭南,不过还在半路上,未到。
这是岭南,到夏天等着受罪吧。
宋九来到港口,看到他胡床来了,一大群番子伏于地面,雀跃欢呼。潘惟德离开父亲,又神了起来,道:“妹夫,你行啊。”
这两个没心没肺的,番人诚服,那是宋九用了心思的,那有他们想的简单。
宋九让番商起来。
打交道还是番商,有少量汉人开始下海,不多,也不远,依然受着唐朝政策影响,禁止百姓出国。况且海上风险大,于其在海上冒险,不如购得番货,再卖给番人汉货,赚的钱不少些。所以南汉汉人海客仍很少。
宋九让他们坐下,打开了诸衙内行李,先是各个琉璃制品,宋九一一报价,这一回非是急敛财,而是长期的贸易,价格比较公道,象一面普通的镜子,只有两三百文钱。再就是一些精美的丝绸,与瓷器,最后才拿出酒。
番人看着包装眼睛都看直了,这个酒能喝吗?
潘惟德小声说:“他们也会说宋话?”
不是标准的宋话,而是岭南汉家语言,不过现在客家话与宋朝官话区别不是太大,说慢一点,皆能听得懂。宋九翻了眼睛,说道:“他们中间一半人都在广州娶妻生子,你说他们会不会说汉话?”
“是啊,是啊,刘候说得对,我们一半是汉家人,”一个番子手舞足蹈地说道。
宋九打开了酒瓶,让他们一人尝一口,几十个番子喝完后,闭着眼睛回味,过了半天说道:“好酒啊。”
然后纷纷问价钱。
不问官员与否,在他们眼中,那怕就是国王,也敢照样与国王谈生意。
宋九也不在乎,一直说价,并且说第一批货即将到来。然后又盯着其中二三十个愁眉苦脸的番商说道:“你们也不用担心,番船让刘鋹手下驶走了,他作的孽,也是我中国人作的孽,本官会给你们补偿,现在购船造船也来不及,你们与朋友协商,一边出资造船,一边带货回去,本官给你们八折价格,什么时候你们损失弥补回来,什么时候这个优惠折扣才取消。若手头紧,可以向朋友借款,由本官来替你们做担保。”
“宋候,你真是好官哪。”二十几个番人号淘大哭,捶胸顿足。
“非是我是好官,陛下仁义,我们做官员的也不敢胡来,现在是大宋的天下,而非是伪汉的天下,从今而后,你们天堂就来了。”
番人感情奔放,宋九一番话煽得所有番子在岸边舞蹈。
石保正喃喃道:“敢情真能将人卖掉,还要替此人数钱。”
他初来乍到,还不知道宋九在岭南的名气,那可是一个金字招牌,价值几百万贯!
宋九等他们闹停下来,又说道:“不过这些在我中国也是一等一的商货,产量很低,数量并不多,若是你们订得多,只能限购。”
事实也不是太多,一个限购二字,番商们一个个急了,然后开始谈生意。这些人的财富难以想像的,其中有数人仅是个人财产很有可能就达到百万缗以上,并且大半是能流动的资金。时间更来得及,就是现在将货交给他们,也不能出海,必须等到冬天。仅是眨眼之间,就搭成二百多万贯钱的生意。还是宋九不敢接了,否则更多。也不开口要定金,他们自己自动会送上门。
但想到东面那块灰地,宋九神情立即变得萧索起来。
让衙内们自己玩去。
这笔交易,他们又赚了不少,广州未烧,有许多酒楼与记馆,若有兴趣,里面还有番记,听说有人从欧洲带来女子,但带过来金发碧睛,而且体毛多,中原人以为是妖怪,于是没有人带过来了。也有一些黑人女子,除了刘鋹这个重口味的,百姓也不喜之,还真有几个,价十分低贱。当然,看个新奇还是可以的。
于是由着他们玩去。
宋九拿着订单找到潘美与王明说道:“潘将军,好成立市舶司了。”
以前南汉征税极不规范,有的能征到了,有的没有征到。肯定不行的,仅是手中一笔订单若交易成功,就能征几万缗的税。不能算是自己征自己的税,宋九订单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更多的交易。
几人坐下商议,分成两部分做,一分是昂贵的货物,这些都是暴利,包括宋九的琉璃,以及香料宝石等等,这必须要抽解,双方取支付百分之五的税务。但为了鼓励大宗交易与交税,若是超过五万贯的可减去百分之一,超过十万贯的再次百分之一,二十万贯的再减百分之一。普通货物按宋朝住往税交纳,同样也享受大宗交易的优惠。
宋九未解释,几人也未问。实际这是一种变相的阻止逃税手段,越是大宗交易者,越容易与官府勾结,而不交税。有了优惠,多少会能让他们主动交一点。或者各中小船只拼船凑数量减税,这也等于减少了走私规模。真若这样交的话,税务也不低的,象宋九手中这笔订单,百分之四的交,也达到近十万缗钱。
有所得,必有所出,修缮仓库,让他们货物来了就有地方储放,同时修订各种保护法令与政策,保障他们人身安全,甚至训练一支小规模的海上巡逻队,剿灭沿海海盗,至少在大陆这一块,不能让他们给海盗抢走财物。
几人商议了两三个时辰,这非同小可,将这些措施与法令派快马通报京城,让赵匡胤审阅批准。
接着大部队到了。
宋九给他们一队一张纸条,这是去年的计划,想扩大来不及了,只有一百来个农场,以东部地区为主,西部地区为辅,汉人为主,蛮人为辅,若蛮人愿意也可以在他们哪里设一农场,不过效果不会很大,主要现在大部分蛮人太懒散,各个地区又有各个地区不同的出产气候,这就是宋九翻看图籍整理出来资料,不同地区就会有不同的策重点。
让学子与老农们带着资料下去找地盘去。
随着又有一道命令下达,让各县知县务必要配合,这些农场是星星之火,是火种,岭南能不能好起来,就看它们了。然而岭南太大了,一百几十个农场还远远不够,两个县才摊到一个农场。
然后又有政令下达,各州县在伐汉战争中,若有牺牲者,家中情况又是很困难的,就近安排到农场里做活,这些农场也不全部是租农民的地,岭南荒地太多,有的农场专门就是指导百姓如何开荒的,两年后,衙内撤出,这些开恳完善的地,全部分给他们家属。不能指望朝廷抚恤了,他们是为南汉牺牲的,朝廷那会掏这个腰包?这是一种变相的抚恤。
余下的还有各州县义士善户孝子,未来还有,一旦规模扩大,以后岭南必须以土兵,就交给土兵家属,让他们安心训练,配合朝廷缉贼捉盗或者战斗。
接着又下政令。
这个政令更特殊,宋九在湖南记了曰记,只是他的一种想法,有的能用上,有的没有用上,但在湖南积累了很多经验,包括水中坝,围田,筒车,梯田,由潘王等人,以及各个小吏口叙记录,再做修改整理,刊成小册子印刷后,知县以上的官员一人一本,再就是去瘴疠,疟疾肯定存在的,但瘴疠有没有,还是一个谜团。各州都有瘴疠地盘,包括广州,南方的端州更是重灾区。宋九不大相信,可他又不能调几千人强行在里面住上几个月来验证,万一出了事,后果谁来承担?宋九解释了一部分原因,又将各个瘴疠所在地形图看了看,多是两种情况,一是密集的林间,特别是山谷里,水汽多,(*)物多,一处就是大江大河河畔,多在拐弯处,弯面大,水流对着弯口行走,在弯面反而形成一个静水区,上游飘过来的动植物尸体于此不走了,开始腐烂。有毒气倒也不怕,关健是这些地区最招蚊子过来,它们在上面爬来爬去,再往人身上叮咬,疟疾来了,没人说疟疾,而是说瘴疠。
若能在情况允许之下,将这些地区在瘴疠轻的时候翻耕暴晒,大江大河不可能开山劈岭,但能架设数台大型筒车,一利于灌溉,二让水动起来。但又说了,以百姓自发为主,不得忧民。但有一条必须要执行,各个官员必须反复对百姓宣传勿得食用生水,特别是来历不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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