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玉在傍-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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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夜，便与同屋的文丽君商量了起来。舀出往日两人记录下那么来往车马的记录，h娘已是用笔勾了几条，抬头道：“文姐姐你看，那些能进车内城的车马只有三成是车马行的，而其余大半都是由城的商号自己来取，所以我们要寻得便是那些由内城出来的车马。”

旁边的文丽君却未显半点喜色，而是满脸不解投来疑惑的目光：“那都是商家自己的马车，我们又怎么有机可乘，搭车进城？诸｜，你不是糊涂了吧？”

“非也。”说着转而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学者那些老学究般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回来重新落座后，指着隔壁方向言道：“文姐姐想来是忘了，刚才我家师兄说到自明日起便要帮着药铺处理药材，说白了也就是一些切片、研磨的粗差事，可却是极吃功夫的。”

“这与咱们能入城有何关系？”

摆了摆手，h娘将早已准备好的药杵交到她手中，严肃异常的言道：“所以，往后一段日子里就都得学着像那么回事才妥，如若不然指不定就难在短期内进得城去。”

说到此处，又压低了三分音量，接着告诉道：“你想那内城中那些商家中可是有不少药铺，就是太医院也定是要打这外城往里面运生药的。太医院可不敢惊动，我们只要寻个在内外城中都有字号的药铺就成。”

听闻她这一说，旁边的文丽君更是疑惑道：“难道你想要躲在药材中混入内城？那可不成，我们不是也前后瞧见过有这样行事都让官府的衙役都带……。”

h娘已是笑着出言拦道：“哪个说要硬闯的，以我诸小七的心思过城门自然是要行正途，哪有比光明正大入城之举更为妥当的。姐姐你可还记得咱们在京畿时住一晚客栈要多少银两，而那隆新客栈又要价几何？可想而知这内城中的价格会更高些不是。既然住店会层层递进着涨，那么你说这药铺中小伙计的工钱又该……？”

“当然是跟着水涨船高了。”未曾迟疑片刻，旁边的文丽君已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就是她自己都吃了一惊，怔怔的望了过来：“妹妹是想要学你陆师兄的样，也去帮着那些在内外城中都有字号的药铺处理药材？”

“还外带低价送入内城。”说着扬起笑容看向对方。

“可咱们有没车马，要怎么送？”

只见，h娘笑意更浓，比了个手势直言道：“刚才吃晚饭时，你不是问起我午后去了哪里。现在告诉你，就是去了后面的废弃院落中将那无主的平板手推车寻到了，明日一早咱俩推回来，稍稍修整一番便也算得工具齐备了。”

听着确实在理，可一想到要修正板车，文丽君却是没有半点头绪，转而问向h娘道“难不成，妹妹你还会那木匠活计？”

“这个我不会，不过我家陆师兄倒是能顶用，想当年师傅家药铺生意还没起色时，哪有多余的闲钱置办好家什，全都是师兄同师傅两个自己动手修整的。虽然样子不怎么好看，但关键是顶用不是。”

说着两人也都相视而笑。又逐个分了明日起两人分头问讯的几处药铺后才上床就寝，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清早起来，三人就各自忙开了。这边陆子奇还未及出门去取药就见，师弟领着文家那高手吃了早饭就直奔院外去了。

“这两人一早也帮忙收拾，这是要去哪里？”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摇着头认命的转回厨房里取来的扫帚，直接去了那两间空屋中。既然要处理药材，难免要有临时存放之所，这地方可不比往日师傅家的铺子有专门的库房、柜台，怎么也得摆两张桌子才好。

这头，正忙着整理空屋时，就听得外头鲁家小妹驻足门外，怯生生的问道：“陆大哥，我昨个听诸家小弟说了，你们打今天起就要帮着药铺料理药材。我娘亲让问问，你们可还缺人手吗？”

想来大家都不容易，可眼下自己才只接了那么点药材来做，即便是自己一人也要不了二三日就足够了。但一想到，当日若没有他家兄长出手相助，自己同师弟俩恐怕也只能看着瘪下去的钱袋，干瞪眼。

相通这点，不再犹豫，搁下手中的扫帚就要往外头来应下此事，至于活计自己大可多跑上几家，再接些就是了。哪知还未待自己开口，打院中就响起了师弟声音：“鲁二姐你放心，我家师兄一准会答应的，我们正缺人手。”

此时出门来的陆子奇又怎么能没瞧出师弟给自己的暗示，忙是补充道：“确实正缺人手，还在鲁大娘可帮村咱们师兄弟几个，要不这合适的还真不好找。”

原本为h娘一句而喜上眉梢的丫头，此时又得了主事之人的答应更是雀跃不已，终于可以帮上家中挣些散碎银子回来了，往后哥哥也就不必再这般辛苦了。

待看鲁家小妹，欢欢喜喜的往回后，陆子奇才领着师弟边往空屋里来，边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师兄我会应下这事？对了，你们刚才一大清早去哪儿了？也不想着帮师兄我，先将这两间屋子收拾出来才好。”

h娘半侧着身子，向院子中指了指：“师兄，我们也是正想要帮上你点才好，这不是去取来了能省力搬运药材的用具吗？”顿了顿后，又笑着挠了挠额头告诉道：“只不过破得有些厉害，还得有劳师兄你给修补修补才好使。”

跟着再度出了屋子后，在洞开的院门外赫然是斜靠着一把折损严重的双轮平板推车。“有了这个往后咱们搬运药材可是方便多了？”听了师弟的言语，陆子奇也是笑着转回头来。

这车看着是破旧了些，可好歹也能叫自己少跑几个来回的，也难怪会让文‘高手’帮着弄回来，瞧那样子定是费了许多力气才能搬抬挪动的，若真喊上自己去帮忙怕是不成的！

“怪道昨天我才说了要蘀人收拾药材，你就跟隔壁鲁大娘打听后面那两个废气院子的事，敢情是一早就寻能用家什去了。”

“那可不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师弟我可不是单为了今天这一回，而且为了咱们往后的生计大事。所以，师兄你尽管留在家中料理药材兼教学鲁大娘她们，那寻访其他有意向的药铺之事就交由我们两个出马便成。”

三人合力将那架破旧车身搬抬至后院，h娘两个就要出发，却不被陆子奇笑着拦道：“你们俩可知这外城*有几家药铺；又分别开在哪条街上；可曾有专司此项的伙计？”

听着师兄一连就是三问，顿时把两人难住了，h娘有些怔怔的抬头试探道：“师兄你不是都已将这些都了然于胸？”

点了点头，微笑着言道：“你们上我屋里来，旁的不敢说如今这外城中的药铺，你师兄我曾去探过的就有七七八八了。虽不能十分了解其中详细状况，但至少晓得在哪几条街市的最是有名。”

“不过一般名气大的都会有自家专司打理药材的伙计，而太过小的铺子也不会舍得银子多雇人手的，所以咱们最好是找那些名声不是太显的才对。”h娘已是解下他的话头来言道。

“而且，还得是在内城中有分号的。”一旁的文丽君也忙不迭的颔首附和一句道。此言一出，倒把陆子奇说得一愣，她这门外汉啥时候开始知晓这其中的道理来？

“那个，师兄，是我今早给文二哥讲的，若是能在这外城中将药材打理妥了再运入进去定是要便宜的多不是，所以就想要再找几家这般的药铺才更容易谈下这事来。”h娘有些讪讪的笑着掩饰道。

陆子奇顿觉眼前一亮：“不错，师弟想得在理。咱们要做这些大药铺的生意，你等等，我这就将那几个别有字号在内城的药铺给你们标注出来。”

还未等对面二人反应过来，已开始他手中的活计。等h娘舀过那单子再次察看，才欣喜不已，还真有不少都在那内城中有字号，看来自己这条道是找对了方向，若不出意外就离自己能自由出入内城的日子为时不远了。

“你说什么，不但打理药材，还帮着直接往内城送。”刚开始还没多大兴趣的掌柜的，再h娘恳求下，终是答应听上一听。这一听之下，虽是觉得比起到了内城再打理更为划算些，却还有些迟疑，要知道这做生意哪有愿意吃亏的，可看这两后生也不像专来讹人的。

☆、第二十三第一单

见那掌柜的还略有犹豫，h娘也明白过来，本来自己就是陌生面孔，在旁人眼力不过是个半大孩子，更何况天下哪有做赔本买卖的道理。（，）。也怪自己一时心急，有不能明着告诉人家，只要能进得内城就是给自己的报酬不是。

相通此点，讪讪地笑着追了一句道：“不过，大掌柜的，咱们也不能白给你们家送不是，可要价真不多，只收内城车马行运费的七成就好。再说了，咱们家原就是懂药材的，往后您柜上每回只需来个验货的就成；另外，我们院子里还自备库房，您还能省下存库的钱，这可是一举三得，不对，细算下来也勉勉强强是四得才对。”

原本就对柜下那个满脸机灵的后生所言颇为动心。这会子，又是连珠炮似的一大段，更是句句都说到了那掌柜的心坎上，哪里还有不乐意的，但毕竟不是相熟之人，即使他们借住的院子显然是天都惠民局名下所有。

可仍抱有一丝谨慎之心的药铺掌柜，并为直接许了他们接下内城总号的那份大差事。而是顺手舀过了账目翻看后，给了h娘他们第一单只供外城分号的小买卖。

“听你说得不差，但咱们也算是头回合作，总的试试你们的活计如何，才敢放手让你们往内城送货的。”说着唤过了一旁的小伙计吩咐道：“去将库房里的甘草取一担来。”

此刻听在h娘两人的耳中已是欣喜不已，能让他们试就是有希望。只要将这第一单活计做好了，往后哪里还能不寻回头来的道理。至于活计的好坏之说，h娘更是信心十足。不说陆师兄是实打实的熟手，就是自己这个半吊子，虽是学医不成，但若论起认真和耐心来却又非常人能比的。

因而往日在程家药铺时，收拾药材也是自己必修的功课，也唯有这个与店内账目的整理，此两桩是师傅最能放心交到自己手中的。

与那位钱掌柜签订了文书后，正要喊过路旁的车马往回拉药材，却不想被那跟出来的伙计拦下：“我们掌柜的说了，头一回自有店里的马车帮着送你们一程。你们在门前等上一等后院的伙计就来帮忙。”

听着这小伙计的言语，h娘已是笑着点了点头，拉过文二哥来靠向一旁束手而立。（。，）

“怎么了是不放心咱们，难道还有人为了这一担甘草脱逃不成？”颇为在意的，侧着头靠向h娘低声嘀咕起来。

而这旁的h娘却是笑得灿烂，回了个安心的神情开解道：“他们不放心咱们也无不是，而且刚好蘀咱们也省了回车钱不是。如今咱们院里几个可都是每日只出不进的主，哪里还有可抱怨的份，没想到最后还＇。。＇能省下些脚程。”

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又察看起手中的名单来。过犹不及，还是先将手头上的活计做到人家满意了才好，关键是能让自己有进入内城的机会，而不是靠这个体力活来挣银子不是。

想到此处，便又与旁边的文二哥耳语了几句。两人的目的原本就都是要尽快入内城，一听h娘说的在理，哪里还有异议，忙符合着点头笑了笑。

心中对这个比自己小了三岁的诸家妹妹更是佩服起来，要知道自己为了此行也可谓是吃尽了苦头，好容易才进了外城来，但最终发现想要平安抵达内城却是犹如登天，若不是机缘巧合偶然遇上他们师兄弟三人，也不知是否会就此绝了希望，止步内城之外。

而这边打定了主意的h娘，也不忘提醒一句道：“不过打今晚开始，你就得跟着我加紧多多练习各种手法才好。为了方便往后行事，就是装你也须得有八分象，即便不能骗不过老行家，只少也要瞒过一般懂行人的眼睛。”

“想来你能在山中咬牙一坚持着就是好几年，这些活计也绝难不倒你的。”说着已是拍了她的臂膀，示意到那去而复返的小伙计已是领人往这边来了。

一路行至院门外，喊了师兄开门卸货后，才好生将那位在院中四处的打量的库房伙计送出门去。此时，一直避着外人的鲁氏母女俩才由厨房出来。

“你们俩还真有本事，才不过出去没两个时辰就运了头一笔药材回来！”鲁家大娘已是笑着，给两人端了水来解渴。

这边正忙着将货物往屋里搬的陆子奇，回头笑着道：“鲁大娘你看别小瞧了我这小师弟，若论起这劝导人来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凡是认得他的就没几人能不爱听的。”

“我说师兄，小弟这不是学医不成，旁的也没几样舀的出手的，可又想着要回报咱们师傅的养育教导之恩，总的有那一技之长才好。常给镇上的大户人家送方子，哪能不会应酬几句的。本来这抱疡在身的人，心神就不怎么安宁，好生说些劝慰的话也是为了他们都能快些好转起来的不是。”

见师弟耸了耸肩应道自己，陆子奇却又摆手，笑道：“你也莫要谦虚，若不是你志不在此又怎能医术不成。眼看着入京后这银子就没见长过，现在可好了，今日你才一出马就直接又搬了一担甘草回来，比起我出门这两日全部的成果都多。”

“那是师兄你太过谨慎了，再者也是咱们能熟练处理药材的人手还够，真要是接得多了反倒不能按时按量把店家给留住了，岂不是自不量力。”

一旁的鲁大娘已是面笑意的连连点头，赞同道：“诸家小哥说的好，往后咱母女俩一定好好学起来，别的不论这挑挑拣拣的活计大娘我是最舀手的。”说着又转向自家闺女道：“这般多少也能帮着你大哥些才好，自打上了京来，咱们家就没少花销出去。等跟着几位小哥学得这手艺，往后咱们娘俩好歹也能补贴些。”

这边的h娘忙笑着开解对面的娘俩道：“鲁大娘你其实，料理这甘草也不难。，咱们就先忙挑拣去其杂质；洗净；待润透后就交由我师兄便好，那得使切药刀的活计自然是他接手就成，余下晾干的活计任谁都能一学便会，差不多十日下来也就能入库了。”

说着又指着那契约上的最后一条道：“至于另有小半要制成灸甘草的我一人也足够了，那活计不但吃功夫，就是你们现学怕是也来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