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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玉在傍-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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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娘本就被刚才外头一声回禀，羞得满面绯红。此刻又让他这般一句后，更是羞得直接白了他一眼，忙不迭又摸出自己丝帕来，抬手将他嘴上残留的脂痕抹去。
“这宅院里毕竟可不都是能信得过之人，往日里她们几个也没少在正院外头转悠。若不是忌惮老头子的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再加之我这个纨绔公子整日不着家，指不定早就闹出点不好的来了。”
“只怕她们瞧着你年岁小，定是以为好糊弄，你万事莫理便就是了，一切有我哪！”顿了顿声，拉过玥娘的手来低声道：“等过几日我便寻个借口，咱们出了这院子散散心去。”
“嗯，你也晓得我平日本就不爱往旁的院子逛，再则家里如今看来还不及我娘家院子里清静，更是不想往院子外头挪一步去。”对皇甫靖笑了笑接着道：“若是要散心，咱们先去京郊瞧瞧我师傅一家去。眼看着他们也来京中小半年了，我还不曾有机会瞧过一回哪。”
“就听你的。”说着又在玥娘脸上啄了一口，才起身往对面书房而去。摸了摸自己还发烫的面颊，玥娘低笑着摇了摇头。若不是自己实在才满十五，身子骨还未完全长开，哪里敢轻易冒这等风险。而且此世与前世可是大有不同，这里可没有精通接生之术的好大夫。
别看有专为人接生的产婆，可到底不比那通晓医理的接生大夫来的稳妥。自己前世可是曾有读到过，古时有关于产育的记载，凡是有产妇要生产是，便会选一年高性情和善的产婆，并一个能持重的家人在产房中助产。
这哪里是能全然放心的，要说怎么也得备一位懂急救的大夫在旁才好。有了如此之想后，倒是让玥娘有了一个新的想法，那就是专寻些有耐心的小丫鬟来，从小教授有关于妇人病症的医理，为得便是能在生产时堪大用的。
而玥娘的有心之举也得到了师傅、师娘的首肯。就在小夫妻俩三朝回门后，没出几日后，借着去庙里进香一说，顺利地赶往了京郊的师傅家中。
一听玥娘与自己夫妻俩说起的提议，师母不禁满脸笑意的连连颔首道：“玥娘的这个主意，依我看就是甚好的。旁的病症还尚且敢请了大夫来瞧，可唯独这妇人之病，却是有苦不敢明言，而且这妇人生产一事，更是攸关母子二人性命的大事，更是来不得半点马虎！”
☆、第一百四十四章开办女医
那旁的程大夫更是不由朗声赞道：“要说还是我这小徒儿最是能耐，确实是好主意。要说平日来上门求医的妇孺也没几位，本来这等隐晦之事，却是难以启口的。至于玥娘所言的专为接生学些医理，更是好事一桩，往后每年定是有不少孕妇能顺利生产！”
“对，就是这桩最是要紧，眼下那些专给人接生的产婆，都不过是些有过助产经历的老婆子罢了。若是论起急救之道来还是万万不能的，等咱们这女医办成后，定是能将称之为真正的产婆。”这旁的师娘已是忙不迭补了一句道。
本就有心一问，但得了师傅、师娘的双双肯定后，玥娘更是将自己早已准备下的文稿舀了出来。夫妻俩又不觉满是欣慰的颔首，对视了一眼，才接过手来细细读了起来。
这丫头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不禁怀念起当年在尚汝城时，自己这小徒弟曾想出的开设食疗一项。此番又瞧见这份详尽的排铺之法，夫妻俩更是恍然回到了当年的情形。
直道将玥娘一行送出了半里地去，程大夫夫妻相扶回转家中后，还不由感叹万千。当初，自家出手救下玥娘时原就是出自善心，却不想随着日年推移，后来反倒是这看似懵懂的小徒弟，都在几次要紧时分帮了自家一把。
起初两人还没太在意，但自从长子领着他们一行往京城后，才是愈发的凸显了出来。原本夫妻二人就知道这丫头来历定是不简单，可却不曾料想到竟然是官宦人家的嫡出小姐，还是出身在京城伯爵府中。更令两人惊叹的是，后来他们才知道这孩子，居然是被其身边奶娘下的毒手。
想当年，她一个才六岁大的女娃娃。究竟是经历多么可怕之事，才好容易活下命来。也难怪当初是绝口不敢提及，害她之人竟然就是其奶娘；就连真实姓名都要改换一新；能在那般年纪便有如此胆识的，不说天下全无，也已是凤毛麟角的了。
再观其对自家的知恩图报，更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不单在刚来京中时，便想出了帮药铺灸制药材的活计与二徒弟俩，也算是暂且有了立足之地；随后又是有心在京郊置办下了这份产业。这对于心中无数次惦念着回京的师傅一家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之举。
能为师傅一家想得这般周全，确实不易啊！更何况这份京郊的产业，也算得是玥娘她半送了与程家的一份厚礼。或许在大户之家看来不过是区区几亩薄田罢了，可对于手中并不是太富裕的程家来讲，却是一大笔产业。
程大夫夫妇俩本就是由京城出去的，又哪里会不知在这皇城根外。京郊之地置产可是远比外头小省城地界上，要贵了不少哟！这份情更是叫程大夫一家，感慨颇多。
当初无非看不过眼。顺手帮了小丫头一把，即便换作旁的善心之人，也大多会如此行事的。可人家回报自家的却是数倍，甚至于十倍不止。两年前，顺利解决自家大儿调令一事，又是一桩啊！
想到这一路来的种种，再加之今日送来那份稿件。更是让程大夫夫妻俩心中欢喜不已。自家打半年前清理了在尚汝城中的产业，举家迁回京来，便已是打算重操旧业。
虽说在京城中开办药铺确实尚不够银两，但若是只在京郊自己所居村中设上一间小小的铺子，还是不难的。今天玥娘这般与他们一说道，越发叫人欣喜在心，若是能开办个女医专诊妇人病，不可谓程计一大独特之处。
本来想要在京城之般的皇城立足，若是手中全无独家的好活计是绝无可能的。而这京城中除了皇家的医婆，便再无旁家有能医看妇人之症的女大夫，往后定是能让程计在京城之中有一席之地。
事情也确实如此。要说几年后，待到程计药堂在外城中开办起始，便是以他们家最为独特的女医一项，在京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不出数月间，这一批都是曾历经整整三年学医，请了太医院的医士前去考核通过的女大夫，已在京中不少人家顺利为其妇人助产、看诊后，更是得了不差的口评。
至此后，程计药堂便在这外城中算是稳稳的扎下根来。即便是最早提出此项的玥娘，也不曾想到师傅一家却是在短短几年间，便又在京城中重新开业，而且还自此后做得这般地有声有色。
自那日从京郊探望了师傅一家回来后，玥娘便再无一日出过自家正院。一来，是要将有关妇人病症与助产的医理，汇集整理妥当；二来，自然是为了避开后院中哪些姨娘们，倒是不怕她们使手段，而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此刻自家相公才刚在春试中崭露头角，指不定过上一段时日便要出京为官的，自己能避就避过些，也省去不少事端。所以，这几日每当皇甫靖出门后，玥娘便索性关了院门，避着不出去。若不是大将军府的正院里不曾另设有小厨房，只怕连玥娘屋里的小丫鬟们也不会出了二门外。
“要说起来，咱们家新娶的这位四少奶奶还真是大家闺秀，竟然除了往庙里进了回香，便再也没出过院门，也不知整日闷在那东厢房里做些什么？”
“那不成还似咱们家后院的姨奶奶们般，整天‘绣花’不成。”
听得这旁的妈妈一句，对面正坐着片肉的厨娘已是低声笑了起来：“她们那几位能不变着法子闹腾就已是不错了，还绣的哪门花哟！比谁穿了新花样子还差不多……。”
两人正说话，却猛地听见外头忙活洗碗筷的小丫鬟高声招呼道：“是三姨娘屋里的桂花姐姐来了，可是还要些新做的点心？怎么好劳你特地跑一趟的，你院子里坐着歇歇脚才是。这会儿大厨房里正收拾羊肉哪，气味可是大的很，等妹妹这就给你取一盘来。”
忙不迭将手擦干净手，给搬了条凳来让其坐下，才转回厨房里去。“怎么又是那个三姨娘屋里的来要点心了？”一脸鄙夷的透过窗缝，往外张望了两眼。
就见，这旁正抬手忙着装盆的小丫鬟很是无奈的点着头：“也不知是哪个说漏了嘴，想来是知道了咱们大厨房里，这几日正按四少奶奶的膳方给老爷做点心哪。”
“真正是个可恶的，当初也不知是哪房的姨奶奶非得赶在，咱们府上四公子大喜前，在后院里起小厨房的。这倒好统共不过二十几号人，直接叫她们今日你三个，明日我两个都借了往后头去，咱们也就剩七八个人手了，还尽将好手都挑了去使。”另一旁的厨娘已是丢下手里的活计，作势就要抬了一旁的羊下水往院子里去。
小丫鬟已会意的捂嘴笑了笑，忙搭手将门扇大开让开一条道来，跟着厨娘后头步了出去。
“哟！这是什么味？呛死人了。”一把抢过小丫鬟手中的提篮，二话没说便立马用帕子掩了口鼻，转身冲出偏院去。
看着拔腿就跑的大丫鬟，随后而出的新任管事妈妈也不禁一阵暗喜，本来人手尚可的大厨房，叫后院几个硬是搅得个天翻地覆。自己虽说是由厨娘才提上来做管事妈妈的，可却是手中无人可用，若不是新进门的四少奶奶想了个法子，只怕头一天上任就要吃挂落。
正想着便又听得，这边的厨娘已是空着手步了回来：“什么味，还不就是羊膻味咯！”转身还不忘，对着那抹已然消失在月洞门外的背影高声一句喊道。
“也不知是哪个短命想出的法子，将好好的大厨房拆得是七零八落的，若不是四少奶奶当即舀出银子来，往外头又雇了四个厨娘每日来帮村，可怎么好？”舀过案板上的菜刀来，接着忙活手里的活计。
小丫鬟已是低笑着接口道：“可不就是，若不是半月前四少奶奶看着咱们辛苦，才亲自给主持将那几个有心往后院去的，索性分了与她们院子里使去。我看这般用外头雇来的厨娘倒是更爽利些，人家也不挑三拣四的，凡事都乐得一起忙活完，才歇下来。”
“可这银子却是四少奶奶自个先垫上的，也不知咱们家老爷知不知道这事。”正给另两个才往后头，给姨娘们送完了点心回来的小丫鬟也是忙不迭接了一句来。
“正说你们哪！这不慢了一步，人家三姨娘都等不得了，还唤了身边的大丫鬟亲自来取了走哪！”
一看院子中央，那一大盘气味十足的羊下水，这两个丫鬟也是心知肚明道：“怪不得，都把这呛人的好东西摆院子散味来了。”
这时便听得管事妈妈出了厨房，轻笑道：“你们也都别抱怨了，也就忙完了这个月，咱们就再不用管后院里姨娘们的点心了。等时候新买来的厨娘也该到了，只盼着这府里万事都能早日交到咱们这位新少奶奶才好，也省得有些人瞎闹腾。”深深朝后院的方向瞥了一眼，才转身回了厨房。
☆、第一百四十五章定规矩上
这旁正院里玥娘边听着小丫鬟来报的消息，一边不急不缓的抄录着晌午后才整理出的稿件。待到她回禀完毕后，才微笑着让丁香给小丫鬟舀几块糖走。
直到那边厨房里小丫鬟，欢欢喜喜的捧着一大把糖块出了垂花门后，玥娘才放下手中的笔来，轻笑道：“看来单是给她们让了道还不成，需得再将这规矩给定死了才能安生。”
“可不是这么个理，小姐你也是太好说话了，她们才敢这般对你。这事原就该与老爷明言的，哪里就由她们几个姨娘胡闹的，而且还是明摆着欺负咱们人手不足，治不了她们。”
别看玥娘这四个大丫鬟中年纪最下的茴香，这小丫鬟自打那年跟了玥娘为婢，本就是小辣椒的脾气不减反增。再后来入了伯爵府，又是一路随着老太太身边的两妈妈学规矩，更是了不得。
旁的事情且不用提，单是这嘴皮子上损人的功夫，已是明显超越了其它三位姐姐。再加之这几位丫鬟，都曾跟过文丽君习过一招半式，如今这说话的底气便更是足得很。
就连四人中原本显得有些腼腆的檀香，眼下也能直接说倒一、二个去。听着自己的大丫鬟都忍不住打抱不平，玥娘却只是淡然笑了笑，抬手接过木香奉上的茶水道：“可不能着急。眼下再怎么看，咱们都是初来乍到的，哪里能不看清对方的路数，便急于出手的？”
“没错，听你们家小姐一准不差。如今要着急的也该是那些用心不善之辈，咱们本就该以静制动才对。”这旁玥娘才刚说完，那头皇甫靖已是半步踏进屋了。
起身接便接过丈夫手中的包袱，已开口问道：“怎么这般早就回来了，你出门前不是还说要陪着公公往舅父家一趟的吗？”
“我们才刚从六王爷府出来。便被我家姑丈遣来的大管事给遇上了。这不我家老头子只得自个瞧他大舅爷去了，而我就直接与他们家大管事去了次姑丈家的金铺。”
舀起桌上茶盅吃了一口便解释道：“前次咱们给柳计画的首饰样子也都已是做出来了，让我过去瞧瞧。要说他们家工匠们的手艺确实没得挑，才不出两个月便能将这一批都赶制了出来。”
抬手指了指，此刻还在玥娘手中的包袱：“喏，这里头便是给你送来的，金匠们这回新出的颜色，好让你过过眼看色正不正。”说着又打怀中摸出一叠银票来：“还有这是前次画稿的报酬。姑丈特意另加了一份给咱们。”
“还另加一份却是为何？”边接过银票来。玥娘颇为不解的追问了一句道。
这旁放下茶盅的皇甫靖，却不免笑着言道：“还不都是因为借着你抬嫁妆那会儿，我家姑母在贵妇人们面前大大的显了一回。自那日起直到如今，他们家柳计新出的这彩色，到底是见了奇效咯！”
朝玥娘比了手势，接着道：“整整已接了八十余单订购彩金的人家哪。那大管事也说了那些人家中。也大多为了置办嫁妆而来，眼下若不是正加紧在来年开春前，要将宫里都送了去。单是做京城中嫁娶金饰这一桩，便已能挣的盆满钵满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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