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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宠妾逆袭-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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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都不如!
有些不甘,还有些怨恨,他这辈子就没想过要对谁好,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想跟她一起分享拥有的一切,那么狂烈的心,那么真挚的情义,却被当成了累赘,当成了废品,连看一眼都难以接受!
他图什么,希冀什么?做了这么多,就为了换这一身伤么?
想着想着,连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
既然真心换不来真心,那又何必再一味付出?直接抢过来不就好了?再倔的人都有软肋,他虽不喜欢下狠手,但必要的时候,也不妨选择这个简单又便捷的途径。
江晚鱼抱着血淋淋的头颅,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不知该去哪,也不知自己属于哪。浑身冰冷冰冷的,唯有抱紧怀里的头颅,才能感觉到一丝暖意。
虽然所在城镇地处偏僻,但青天白日的,街上还是有不少行人,所有人看看到她,都一副急于躲避的样子,一边指指点点,一边与她拉开距离。
也难怪,任谁见到抱着个人头在大街上走动的人,都会远远躲开吧。
不知走了多远,她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前方的一间棺材铺。
三步并两步地跑上前,捧着头颅跨进店门。
棺材铺的伙计虽然做惯了死人生意,但猛地看到有人抱着个血淋淋的头颅,还是吓了大一跳。
棺材铺本来就不是什么吉利的地儿,在老板出来赶人时,她取下贴身的玉佩,递给老板。
玉佩是宫里的上等货色,老板一看眼就直了,态度也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忙不迭地问她有什么需要。
江晚鱼定了个棺椁,又拜托对方找了些做送葬活计的人,将罗熔体面下葬,看在玉佩的面子上,老板一一答应。
她将罗熔葬在了不远处的一座山岗上,那里地势宽广,站在山顶之上,遥望远方,天地一片辽阔。
她欠他的,这辈子已经还不清了,她也不想说什么下辈子偿还这样的话,如果真的有下辈子,她希望罗熔能投生到一个好人家,最好不要再遇到她,纯纯粹粹地过一生,不当官,不当大将军,就作为一个普通人,为自己而活。
在山上坐了一整夜,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稀疏的脚步声传来,梓山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王爷已经等了你很久。”
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浮土,又看了眼静静独立的墓碑,转身朝梓山走去。
马车早就停在山下,她之前就知道,慕容怀卿一直在派人监视她,所以也没有抱逃走的想法。
车帘掀开,换了身赭红长衫的慕容怀卿坐在最里面,闭着眼靠在车厢壁上。
她没有犹豫的权利,也没有犹豫的时间,梓山看似关切的动作,却带着不满的催促,她被硬生生推上了马车,车帘放下,车中一片昏暗。
“倒茶。”慕容怀卿没有睁眼,只淡声吩咐了一句。
她探手去拿小几上的茶壶,手指还未触碰到壶柄,慕容怀卿突然抬腿,碰翻了茶壶,滚烫的水浇在手背上,疼得钻心。
她的脸一下红了,仅是片刻,又褪变为惨白。
“是不是很委屈?”慕容怀卿终于睁开眼,探过身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委屈就哭,哭出来。”
她是想哭,可她不想在这个人面前哭。
慕容怀卿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抓过她的手,被开水烫过的皮肤非常敏感,被他抓在手里,就像被刀片剔下了一层肉,“慕容怀卿,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我本事是不多,能抓住你就够了。”
她勾起唇角,黑暗里看不清表情:“你以为你抓住我了吗?”
“难道不是吗?”他加大手劲,用力一拧,江晚鱼疼得直抽气,声音都颤抖了:“你给我的都是我不想要的,我想要的,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我为什么要明白。”他慕容怀卿松开手,重新靠向车厢壁:“以前我也想过去了解你,可我忽然想通了,没有人值得我去费心了解,你也一样,不要以为我对你特殊,你就有别于澹台婉玉,在我眼里,只有棋子与棋子的区分。”
“那就让我做你的棋子吧。”
“什么?”
江晚鱼抬起头,紧盯着他,“让我做你的棋子,一颗随时都能被丢弃的棋子。”她似乎一下子变得轻松了:“我和你之间,也就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这就是我想要的。”
……
奚成壁被困在了桐州与冀州的交界处,他虽然早料到慕容怀卿不会信守承诺,却没想到慕容怀卿的动作会这么快,明明根本来不及调兵遣将,却在半日时间内,就部署好了一切,将他前后夹击围困在了两州边界,他无奈只好将战线后撤,一直撤到了富塘江。
江水是天然的屏障,可以抵挡敌兵一阵,但他不能永远龟缩在这里,况且……
已经好几天没有消息了,罗熔那边情况未知,江晚鱼那边同样也情况未知,焦躁、烦闷、紧张,各种情绪交织,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仿佛此生所有的精力,都在这段时日消耗殆尽。
坐在江边的石堆上,顺手揪了片树叶,置于唇边吹响。
树叶发出的声音,不如笛子等乐器清亮,却自有一番独特风格,悠然飘渺,像沉入心底的明镜泉水。
乐曲的声音,隔着江岸,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站在高高的山坡上,慕容怀卿看了眼身旁的女子,体贴细心的为她拢好风氅,抽手之际,一把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一同望向远处蜿蜒的江河:“听到了吗?他就在那,你不是想做我的棋子吗?我给你这个机会,与其亲眼看着我将他打败,不如你亲手将他送入地狱。”
第107章 活下来的人
江晚鱼虽然不知慕容怀卿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根据这段时间她对他的了解,也能猜到个*分。
这人就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做出多么可怕,多么出格的事情都不稀奇。
她以为他很快就会付诸行动,可几天过去了,慕容怀卿却什么也没做,好似忘记了她这个人的存在一般。
慕容怀卿越是平静,她的内心就越是不安,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罗熔,晚上更是噩梦不断,那些血淋淋的过往,一下子变得清晰,烧灼着神经和灵魂,一刻也不得安宁。
在这不安的日子里,好在有些令人欣慰的消息,她无意中听说,奚成壁被困富塘江,前后遭击,本是必死之局,但他出其不意,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觉悟,主动发起进攻,竟然突围而出,抢占了先机。
她就知道,他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七年时间的打磨,让他早已练就了荣辱不惊的刚毅。
她相信他一定会取胜,但同时又知道,自己必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如今他并不知道自己落在了慕容怀卿手里,一旦知晓,会发生什么,连想也不敢想。
有些事情,不是不去想,就不会发生,担惊受怕了几日后,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王爷要见你。”死人一样的脸庞,死人一样的语调,自打见到梓山的那一日起,他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口吻就没有变过。
心中虽伴随着梓山的话而掀起滔天巨浪,但江晚鱼脸上却是平静一片,她站起身,将裙角的褶皱抚平,这才慢悠悠朝梓山走去:“王爷在哪?”
“你跟我来。”转过身,梓山木然地在前方带路。
没有表情,不代表没有思维,梓山一边在前面带路,一面在心里叹息。一会儿会发生什么,谁都猜不到,王爷这段时日变得越来越古怪,性子也越来越阴翳,下人们稍有过错,便会被下令杖杀。他虽不能称为是最了解王爷的心,却知道他心里的苦,也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他并不是那种残忍嗜血的人,他拼命向世人展示自己邪恶的一面,让全天下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是十恶不赦的人,只是因为他需要用这样的假面来掩藏自己的脆弱,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有个安宁美好的地方,可以供自己栖息,供自己缅怀,可惜,老天不给他这样的机会,连唯一能改变他的人,也如命运一般,给予他无尽的残忍。
他不讨厌江晚鱼,甚至希望她能成为王爷身边最重要的人,但他恨她,恨她看不到王爷的好,恨她一心只为自己着想,恨她的片面,恨她的冷酷。
走至一半,梓山突然停了下来,回身复杂地看了江晚鱼一眼。
江晚鱼也有心事,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复杂情绪,只奇怪问:“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
梓山蠕动了两下唇,有些艰难道:“王爷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我知道。”
梓山讶异,“你知道?”
“是啊,我知道。”江晚鱼认真点头:“曾经我以为,他虽有野心,却是个光明磊落的大丈夫,我虽不喜欢他,却敬他尊重他,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他根本就是个卑鄙阴险的混账小人。”
“你——”一向没有表情的梓山瞬间涨红了脸,义愤填膺地瞪着江晚鱼。
她笑:“梓山,你觉得我说错了吗?他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一味的把自己的不幸归于命运,看到别人幸福,他就嫉妒,不甘,想尽一切办法去破坏,这么做,于人于己都没有好处,他为什么就不能靠自己的努力,为自己争取一个幸福的未来呢?”她笑意加深:“因为他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
梓山握紧了腰间的佩剑,一瞬间他真想杀了面前的女人。不知她的话有多么苛刻,而是她说的,都是事实。
王爷总守着过去,守着那条本该属于自己的路,不肯尝试踏上另外一条征程,或许,会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梓山很愤怒,只要有人说王爷的不是,他就会生气,但他却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江晚鱼眯眼朝前方看了看,轻声道:“你就留在这吧,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梓山觉得不妥,正欲说什么,江晚鱼却截断道:“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也总要面对,逃避了这么多天,我也已经累了,与其担惊受怕,不如一次性做个了结。”
梓山虽然不太喜欢她,但对她这种果决干脆的性格很是欣赏,于是道:“那你自己过去吧。”说完,忍不住补充一句:“你小心点,王爷最近心情很不好。”
这算是在叮嘱她吗?她笑了笑:“谢谢。”
一身白衣的慕容怀卿负手而立,她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穿纯白的衣服,或许是内心太过肮脏,想用这洁白无瑕的色泽来洗刷自己吧。
听到她的脚步声,慕容怀卿仍看着前方,“江晚鱼,我想了很多天,却怎么都想不明白,我到底有哪一点配不上你。”
呵……真是个骄傲自大的人,原以为他想了这么多天,应该能有所顿悟,开口的第一句却是:我有哪一点配不上你!
“王爷很好,什么都好,可惜我欣赏不了。”
他喉中发出低低的笑声,“欣赏不了?江晚鱼,你也有口是心非的时候。”
“好吧,王爷既然想听实话,那我也就不隐瞒了。”她牵了牵唇角,目光在慕容怀卿的背影上掠过:“我曾说过,王爷尊贵无匹,风流朗朗,这世上怕是没有不对王爷动心的女子。”
慕容怀卿似乎笑了一下,却很快沉下了脸:“继续说。”
“这些话,其实是我拿来敷衍王爷的,这世上爱慕虚荣的女人虽然多,但也有真性情的巾帼烈女,王爷即便富可敌国又如何,貌比潘安又如何?爱一个人是爱他的灵魂,不是相貌,不是地位,也不是财富,所以,我要说的是,王爷你根本不值得被爱。”
早知道她说话伤人,却还一直乐此不疲,慕容怀卿苦笑了一下,转过身:“你的意思是,本王这辈子就该形单影只?就该没有人在乎?就该被抛弃?”
话题似乎触及到了他最晦暗的过去,看着他悲绝无助的眼神,她心中有一丝的不忍,别过脸去:“没有人生来就该如何,就算王爷注定一生孤独,那也是你自己的选择。”
“自己的选择?”他定定看着她,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惊动了不远处的渡鸦,扑啦啦的声音,伴随着飞向天空的大片黑影,笑声骤停,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选择?你不是说选择吗?那本王也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被他强制性拖拽着朝前疾走,一直走到高高的山崖边,他指着看不到底的深渊:“江晚鱼,我给你两条路,一是留下来,见证我君临天下的一天,二是从这里跳下去,与奚成壁一同下地狱!”他松开她:“选吧!”
她看着深深的崖底,有些晕眩:“我哪条路都不选。”
慕容怀卿笑了:“江晚鱼,你也有怕的时候。”
她扬起脖子看他:“我选择第三条路。”顿了顿,她一字一句道:“那就是——见证你下地狱的一天!”
慕容怀卿一把掐住她的脖颈:“江晚鱼,别以为我真的舍不得杀你。”
她艰难地喘息着,从喉中挤出破碎的语调:“来吧,杀了……我吧,别以为我江晚鱼真的……是贪生怕死之辈!”
他的手在颤抖,面对她亮如白炽的眼神,他几乎难以承担,手劲也渐渐松下来。
“来啊,来杀我!”她往前迈了一小步,目光如雪:“慕容怀卿,你的果决呢?你的狠辣呢?证明给我看!”
像是被烫到一般松开手,慕容怀卿后退了数步:“杀你,不用我亲自动手。”他闭了闭眼,重新回归冷静淡漠的样子:“摆在你面前的两条路,你随便选吧,你可以选择生,也可以选择死。”说到死时,他这才抬眼看向江晚鱼:“我知道你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但你比任何人都要爱惜生命。江晚鱼,我可以告诉你,奚成壁必死无疑,选择为他殉情是最愚蠢决定,以你的聪慧,我不用多说,你也应该明白。”
她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的那番长篇大论,只看着脚下望不到底的深渊:“如果我选择跳下去,你会怎样?”
“如果你肯跳,不论结果如何……”他像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一般,道:“我都会成全你,给你自由。”
给她自由吗?
她勉力勾了勾唇角,她不知道从这里跳下去到底会有什么后果,是脑浆迸裂,还是永沉湖底,但唯一能肯定的是,从这里跳下去,绝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如果死了,但倒真是自由了,只是这个自由,付出的代价有些大。
慕容怀卿有些烦躁,他甚至连看她一眼都觉得痛苦,不过他倒不担心她会真的跳下去,以她的性格,就算是艰难的活着,抛弃所有尊严,她也不会放弃生命,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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