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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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紧，食指发红到紫也浑然不觉，只觉着握在手中的话筒此刻变得沉重无比。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的电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医院，她茫然地抬起头来，才发觉自己已经站在医院大门口，暮色深沉，马路上车流依然熙熙攘攘，可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何从何去了。

其实，不是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这么快！从一开始就没退路；可她觉得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知道要的是什么。那些流星，许愿沙，漂流瓶，还有缠绵的恋情，多么美丽，又难以抗拒，可童话永远也只是童话，现实是王子应该和公主永远幸福生活下去，而她这个和王子共舞一夜的灰姑娘，是时候该从自欺欺人的虚幻中清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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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江晓打来的电话时，周曼雨正和徐震廷用完晚餐，准备去看那场计划好久而一直没能抽出时间看的电影。

车行途中，铃声响起。

“晓晓，这些天你去哪儿了？打你电话也关机，怎么又人机分离了？呵呵······”心情甚好，听到江晓的声音，周曼雨不由地开起玩笑了，侧头看一眼坐在身旁的徐震廷；他正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驾驶着。

心中涌起无限的甜蜜，身旁的这个男人，个性沉稳，工作起来干练的作风说一不二。他们的恋爱从相识走到现在一直中规中矩，没有烛光，没有鲜花，更没有时不时的惊喜会等着她，所以她曾一直认为他是不懂得浪漫的人。可低头，手中无名指上的钻戒正散发出璀璨晶莹，小巧大方的样式正是她心头之好，他是懂她的。

晚餐在一家不大的西餐厅里，落地窗前紫色抽纱的窗幔影影绰绰，餐厅整个布置高雅而不失浪漫，所难得的是这里的客人寥寥没有中式餐厅那种惯常的喧嚣，吵闹。

俗套的情节，当甜品被侍者送上时，也有小提琴手的翩然而至，而他却对着她一本正经地说：“曼雨，我要送你一样礼物，请收听第一首词作《摸鱼儿·雁丘词》······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伴随着悠扬动听的琴声，是他低沉婉转地吟出足足九首的宋词，让周曼雨当即感动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而徐震廷只微笑地看着她，将装着那枚戒指的宝蓝色丝绒盒轻推自她的面前，并且握住了她的左手：“曼雨，你愿意并且勇敢地将一辈子都交到我手中吗？”

望着他，原来他并不是不懂得浪漫，心里突然感觉潮汐来临般的汹涌澎湃，她害羞地低下轻点的头，那三个字脱口而出：“我愿意。”

戒指被他轻轻地套在了无名指节处，指环大小刚刚好，那双手他牵过便已深刻在了脑里，他是那样地在意着她。

有人鼓掌，抬头一看，原来是一旁英俊的小提琴手，接着整个餐厅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鼓掌声来，祝福声，在这个美妙的夜晚，大家都觉得如此的甜蜜，从心里祝福着他们。

甜蜜的感觉却在听到电话里江晓的声音后化作了焦急，化作了心疼，转头，周曼雨对着徐震廷急切出口：“快，去医院。”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边界

Q7疾驶在主干道，终在医院大门口堪堪地急刹住，老远周曼雨已看见路灯下的江晓。

昏黄的灯光下，勾勒出她单薄的身影，寒风呼呼地刮着，身上那套松松垮垮的病员服被风吹得撩起一下又一下。

一瞬间，心中各种滋味呈杂翻涌，一片烟花乱。

拍门下车，周曼雨一个箭步跨过去，紧紧抱住了她，哽噎了：“江晓，你怎么了？！”

不能置信，前些日子还叫嚷着减肥的她，凉薄的身子落在空荡荡的病服里，两颊的颧骨似乎都突了起来，整张脸仿佛被两只眼神飘忽的大眼给占据了，而当看到周曼雨时，那飘了半天的眼神才骤然停下。

忽而，露齿一笑。

此刻，周曼雨想哭。

徐震廷无声站在一旁，脱下了自己的大衣递过。

触到他的眼，眼里全然都是理解和默契，心里再起微澜，有君如此，夫复何求。微点头，周曼雨接过大衣裹住了江晓大半个身子，轻声问：“晓晓，你生病了吗？怎么住院了？我们还是回病房吧，外面冷。”

摇头，江晓再摇头，“我不回去，曼雨姐，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出了什么事儿？到底怎么了？！你倒是给姐说啊！你不说，我不会让你任性的！”周曼雨的声音大了起来。

突然，江晓紧紧地抓牢了周曼雨的手，如同抓住救赎的稻草，她哽不成声，泪水簌簌直下，大滴的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恣意横流。

手足无措，周曼雨心疼加无助的眼神望向徐震廷。

“还是先上车再说吧。”将眼前一切看在眼里的徐震廷，帮俩人做出决定。

回程的路上，徐震廷开车，周曼雨陪着江晓坐在后座。

徐震廷从后视镜里看过去，由此至终是一张侧脸，窗外街灯不断晃过，脸部的线条被直接忽略掉，只余下那蝶翅扑展的阴影，似真似幻。

车内很安静，徐震廷想起了他们四人的第一次饭局，周曼雨带来的那个活泼俏皮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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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雷家和乐融融，送方子莫兄妹出来时，已接近深夜了。不知谁家在放万花筒，天空有绚丽的烟花盛开，姹紫嫣红，时而闪亮，时而湮灭。

“看！”方子舒手指向了天空。

停下了向前的脚步，他们三人齐齐抬头。

仰头望向天空，他们的脸在烟花的映照下忽明忽暗，不断变幻的色彩在各自眼里盛放。

“好漂亮的烟花。”是方子舒在轻声叹。

“是啊，只是，总是很短暂。”雷锐抬手看腕表。

今晚，方子舒已注意到他这个动作重复太多次，看了他一眼，方子舒欲言又止，终还是忍住，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再见，锐哥。”方子舒按下车窗的一半，对着雷锐摆手道别。回望向大门，那两盏福字的红灯笼依然在风中摇曳着。

“再见，子舒。”

曾经，在一起生活三年，她却从未留意过身边的人和事物，蓦然回首，却原来，早已失手错过。

发动车的引擎，挂档，踩油门动作一气呵成，车窗渐渐合上，就像那段感情，到了最后沉淀成心香一瓣，那些所有的愁肠百结最终都将成为云淡风轻的往事。

车子一路向前，方子舒没有回顾，只是微笑着。就这样吧，且行且珍重，也许回眸处，灯火阑珊下的他微笑面对的人不再是她，那么就让那份一直以来隐藏的不舍，那份纠缠，都化作那烟花一样，绚丽消失。

目送着方子舒的车慢慢驶出别墅的大门，雷锐走向了等在车外的方子莫。

“怎么？你有事儿？”看着方子莫欲说还休的表情，雷锐眼里有丝不耐。

探究的目光盯着雷锐的眼睛，方子莫终于开口问：“你是不是急着去医院？”

“果然，我还纳闷呢？到底是谁给我打了那一通电话，原来，真是你？！”雷锐的眼里带着危险的信号朝着方子莫逼视了过来。

方子莫莫名其妙看着雷锐，不明白他话中的含意，“我怎么了，我？”

“哼！怎么了？你干的事情，你问我怎么了？”雷锐不想听他的狡辩，猛转身，准备往回走。

手臂却被身后的人给拉住，方子莫紧紧地瞪着他，咬紧牙根，一字一句地寒声说道：“我干什么了？你说清楚！还有，子舒回来了，你准备怎么办？你难道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你不知道她今天肯来是为了什么吗？”

低头瞄了一眼，雷锐手臂一摆，轻而易举地松开那双禁锢着双臂的手，他语气平淡，轻描淡写地：“子莫，请记住一句话，容易伤害别人和自己的人，总是对距离的边界模糊不清的人。子舒回来，作为朋友我当然很欢迎。也许，要忘记一个曾与你共同生活三年的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如果再度尝试与她共同生活又是另外一码事，况且，我觉得无此必要。”

“那你何不挑明了说，你现在有了那个江晓，是不是？你是真的被她迷了心窍！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怀揣灰姑娘梦的打工妹，这种人你我见多了！玩玩可以，你倒当真了？是啊，她此时正在医院，她怀了你的孩子，并且很不幸地流掉了，你心疼，是不是？那为什么你不敢大大方方地带她回来见父母？你还不是一样得抛下她，回来这个家？！”方子莫的那些话，步步紧逼，一字一句地像铁锤一般敲打在雷锐的心脏上，心底猛地掠过一阵剧烈的抽痛，他的脸倏地刷白了，回身一把揪住了方子莫的衣领，他捏紧的拳头就要挥出去。

“雷锐！”是雷芷厉声的呵斥。

刚才吃晚饭时雷芷就觉得这个弟弟对子舒似乎太客套，太生疏，她还想着一会儿和雷锐好好谈谈呢，而且父母的意思也非常明确，既然子舒回国了，也肯回这个家，当然是希望他俩能和好如初，破镜重圆。

本来雷芷是准备和雷锐一起送子舒他们兄妹的，可临出大门，儿子小希却哭闹着怎么也不肯睡，当她哄睡了小希出来却正好听到方子莫和她弟弟的对话，终于她明白了之所以弟弟对子舒会那样的态度了，原来，是有个名字叫做江晓的女人从中作梗。

正文　第七十二章　也许···

暗沉的夜色中，车子驶进了那个熟悉的街区，马路两旁的树，婆娑的树影隔着路，伸着手，更增添了夜色的幽静。

Q7在那栋熟悉的大楼前停下，下车，仰望高耸如云的大楼，间隔暗亮的窗户，如盛开在这座冰冷城市的星子。

“晓晓，你真的决定了？”站在江晓身旁的周曼雨无不担心地问。

“嗯。”点头，江晓脱下大衣递过。

“你，唉······需要我陪你上去吗？”

“东西不多，曼雨姐，请你们稍等我一下，好吗？我······很快的。”说完，江晓低头，匆匆走了进去。

那扇熟悉的大门前，江晓站着发愣，车行途中自己却突然要求到这里来，说是拿回自己的东西，可她知道，她其实是想回来看看，看这最后一眼。

这次她是真的决定离开了，也许这一走，他们以后都不再相见，也许······再也没有也许了·······

眼前朦胧一片，无力感袭遍全身，抵着门，她慢慢地蹲下，抱着双臂，只觉得冷，周身的血液都仿佛停止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发抖。

掀起脚下的地垫，映入眼帘，那把备用的钥匙，正明晃晃地躺在那里。

终于，她还是，伸出了颤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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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跑向停车的草坪处，由于震惊和担心，跑近时雷芷居然喘得说不上话。

雷锐的拳头停在半空中，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睛像喝醉了酒一样，布满血丝，在这黝黯的夜里，更像某种嗜血的猛兽。

面对眼前这个狠狠揪扯着自己前襟的人，像头暴怒的狮子一样的人，方子莫却笑了，夜色中，只见白牙森森，他笑得张狂，笑得放肆：“好···好···好，你有种！雷三，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你连我都要动了···”

雷芷气急败坏地上前去拉雷锐：“老三，你疯了吗！放开，我叫你放开！”

雷锐手上一松，方子莫也顺势一把推开了雷锐，两人都在那里僵持着。

“子莫，对不起，你没事儿吧？”口中道着歉，雷芷颇感难为情。

“没什么的，二姐。”扫了一眼雷锐，方子莫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光芒，他哼了一声：“大家兄弟一场，我只想让他清醒过来，想清楚，别再误人误己了。”

雷锐瞧着方子莫，绷紧了脸不发一言。

雷芷却面色凝重，眸光里充满了谴责的意味：“三弟，这倒底怎么回事？我没听错吧？子莫说的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是真的？！”

“别说了！他要怎么想，怎么说是他的事，我根本不在乎！”雷锐断然厉声打断了雷芷的话。

方子莫闻言，脸色一暗，咬着牙关：“好，好个不在乎······如果你觉得我是多事，觉得妨碍了你，那我大可马上就走。*的，我真为子舒感到不值！”话毕，方子莫像一只负伤的野兽，火速冲进了那一片黑漆漆的暮霭里。

片刻之后，是身后法拉利F430澎湃蓬*的大嗓门声，没有回头，雷锐撇下目瞪口呆的雷芷朝着别墅的大门大步流星地走着。

进了客厅，他问正打扫的陈婶：“陈姨，我妈呢？”

“哦，夫人才刚在二小姐房里看小希呢，估计这会儿回房间休息了吧。”话还没说完，陈婶只觉眼前人影一晃，抬头一看，哟！这少爷怎么动作这么快，都到二楼了。

正楞神间，又一个人影从眼前跑过，再看之下，原来是二小姐。仰着头，陈婶纳闷，今儿晚上怎么了？运动比赛吗？不过马上陈婶就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今儿早上出门买菜时，不是到处都看到和听到的宣传吗，咱中国的08奥运年这不来到了嘛？······

在二楼的转弯处，雷芷追上了雷锐，她的声音带有急促的呼吸：“三弟······你······这么晚了，妈妈刚刚睡下，你要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我只要和妈说清楚，我要结婚，我要娶的是她。”

“你说什么？！”不能置信，雷芷再问一遍。

“我说我要结婚，同江晓。”豁出去了，一字一字，无比清晰，雷锐转脸向沈红芷的门口处看过去。

“胡闹！”雷芷蹙起眉端，沉下了脸，“人说三十而立之年，你今年三十有一，却没一点长进！姑且不提当年你和子舒离婚那档子事儿了，就今天子舒能过来，也不知咱妈和阮姨使了多大的劲儿，说了多少好话才能促成。可你倒好，一句话就破坏了咱*苦心，你想怎样？还想重蹈覆辙？还想再气坏咱爸妈是不是？你甭痴心妄想着咱爸妈会承认这个连是圆是扁都没见过，什么乱七八槽的女人了。”

雷芷的话如同一记闷棍打下来，让雷锐迅速变了脸色，雷芷看着这个脸色变得惨白又吓人的弟弟，心生疼惜：“三弟，不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硬想着拆散你们。旁观者清，当年离婚对你的打击我最能体会，你是深深爱子舒的，不是吗？你想想，难道这次你不是为了怕等，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