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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侧花满堂-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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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美仁扬起脸,愠道:“花街柳巷怎么了?我从小就是在窑子里长大的,我就是老鸨子带大的。我就是喜欢逛窑子,不服气吗?我就是喜欢与那些男人争一个女人,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臭男人,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很了不起,明明有了老婆还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既然你那么鄙夷那种地方,你还跑去做什么?一副病歪歪的样子不在家养伤,跑去万花楼做什么?难道你不是和那些个龌龊男人一样?你以为你是谁啊?一副地藏菩萨的神圣模样。”
再度顿住脚步,景升回首沉默地凝视着她,眉头越蹙越紧,抓着她的手也越抓越紧,那力道仿佛要将她的手腕给捏断了。
“你……”因为手腕处的疼痛,使得美仁的一张俏脸都憋红了。
这个痨病鬼扣着她的脉门,害她不能随意动弹,想想她的那三颗雪莲丹真是喂狗吃了。
微微松了松手,景升根本就不搭理她,一个劲地拉着她回去。
“你究竟想怎样?”
“跟我回去。”
“你简直是莫明其妙,不可理喻。你凭什么管着我?凭什么?!”
沉默了半晌,喉咙艰难地动了动,他淡淡地应道:“凭你是明家人……”
“明家人?笑话,只要我一日不承认,我就不是。放手!”
“不管你认不认,既然待在明家就要守明家的家规。”
“我呸!拉我去万花楼的是你弟弟,还跟我说什么明家家规。快点放手,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景升依然没有搭理她。
倏地,她抬起自己的右腕,对着景升死命抓着她的手背狠狠地咬了下去。
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景升任由她死命地咬着,拖拽着她的力道仍是不减一分。
未久,美仁都觉得自己咬得嘴都酸了,于是便松了口,狠瞪了着身旁这个男人,渐渐地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双眸在一瞬间变得殷红如血,左手即出,一柄弯刀直向景升划去。
景升的手似乎比她更快,一掌直接击晕了她,随即她的身体便软软地倒在了他的怀中,手中即将滑落的弯刀被稳稳地接住。眈了一眼手中这柄奇特的弯刀,他的嘴角微微牵动,原来是一面铜镜,铜镜上的图腾倒是有些特别。
收好弯刀,俯首望向怀中美仁安稳的睡颜,之前那含怒的双眸此刻紧闭,也只有这一刻的她,才会收起那锋利的猫爪,显得越发的甜美安然。
苦涩一笑,他便一把横抱起她,往明府的方向步去。
回到府中,他没有惊动任何下人,一路抱着美仁,回到了她的屋中,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执起那被他捏红的手腕,从怀中摸出药膏,仔细地为她上着药。一切安好之后,为她盖上了薄被,并未离开,而是在床侧坐了下来,凝视着她的睡容。
腮晕潮红,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此刻的她犹若一朵睡莲。
以手轻轻拨开了她那紧贴在脸颊上的丝发,看着看着,景升情不自禁地抚上了那盈盈的粉颊,透过指尖传来的热度,让他好像着了魔一般,指尖顺着她的眉毛,她的眼帘,她的鼻尖,再到她那更甚桃花微启的红唇之上,来回轻轻地縻挲。
渐渐地,他迷惑了,今夜那万花楼高台上的那个她,让他迷惑了……
他缓缓地俯下身子,当唇正欲贴近那张睡颜,这时,昏睡中的美仁嘤咛一声,正是这一声将他的神志拉回,方惊觉自己是在做什么。连忙坐直了身子,别过目光,他尴尬地深吐了一口气,所幸她并未醒来。
许久,只听他幽幽地叹了一句:“你与他……并不适合……”
次日已是日上三竿,美仁缓缓地睁开眼,直觉头很痛,尤其是颈后,真的很痛。她苦皱着眉头,轻捶了两下,待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顿时,整个人变得清醒了。
她什么时候回到房内的?还躺在床上?昨夜明明……
对了,她想起来了,昨夜痨病鬼不知发什么神经,死拖着要她回来,然后两人争吵不休,逼得她亮出了弯刀,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啊,那个要死的痨病鬼,竟敢一掌打晕了她。
还有她的弯刀,她的弯刀呢?她在身上摸了一气,没有,可恶,又被他给抢走了!
想着,美仁便迅速地跳下床,急忙冲向外屋。这时,奉剑与侍书一人端着梳洗的面盆,一人端着食膳进了屋,阻止了她出门的步子。
“少公子,您醒了。”侍书说着便伺候着美仁梳洗。
“侍书,现在是什么时辰?”美仁急急地问着。
“午时三刻刚过。”侍书道。
竟糊里糊涂地睡了这么久,死家伙下手真够重的。
梳洗完毕之后,美仁便道:“嗯,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步子尚未迈开,便听奉剑急道:“少公子,先别急着出去,都已经是日中了,先用午膳吧。这是二公子吩咐膳房为您准备的,您还是先趁热吃了吧。”
这个痨病鬼还好意思假惺惺的为她准备吃的,她正准备找他去夺回她的弯刀呢。
眈了一眼那些装着美味佳肴的盘碟,美仁轻哼一声,淡淡地道:“不用了,全都给我扔了。”
奉剑与侍书怔然。
“那个……”奉剑将那些菜肴一一摆放好,上前拉过美仁,柔声道:“少公子,您就吃点吧,千万别辜负了二公子的一片心意。”
心意?这痨病鬼会有什么心意。
美仁平静地道:“我不想吃,要么全都给我倒了,要么就拿去喂狗。”
这时,侍书听着便轻笑出声,道:“二公子当真是料事如神,就知道少公子您会这么说。他对奴婢说,若是你不肯乖乖的吃饭,您就不用去求他送你那把弯刀了。少公很想得到那柄弯刀是吧?那就要乖乖的吃饭了。”
“你说什么?!”
求他送她那把弯刀?那明明是她的东西啊。这个痨病鬼,恶霸,土匪,之前强占了她的珍珠,如今又夺了她的弯刀,真是欺人太甚了。
美仁咬着牙,恨不能将桌上的菜全给砸了。
忍,为了弯刀,她再一次忍。
侍书扶她坐下,为她盛好了饭菜,道:“二公子还说了,让您吃完了就去水竹苑找他,他在水竹苑等着您。少公子,快点吃吧,都饿了一晌午了。”
“唉!”
真是气死人了,那痨病鬼还是闭着眼的好。
美仁忿恨地在桌前坐了下来,从昨夜到现在,她除了喝了二十杯茶,还未曾进食,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她要化悲愤为食量,死命地吃。
但看到那些个菜色之后,她便愣住了,一个桌子上白花花的一片,竟然有四个汤和一个菜。她就知道那痨病鬼没安什么好心,皱了皱眉,讪笑了几声,问侍书:“这都是些什么菜?膳房师傅的厨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回少公子,奴婢也不清楚,都是二公子吩咐的,说是少公子最爱吃的。这道是花生卤猪蹄,这道是青木瓜炖鱼,这道是青木瓜炖排骨,这道归耆鸡汤,这道是青木瓜猪脚汤。”
又是青木瓜?还猪脚猪蹄?还归耆鸡汤?
加上上次早膳用的青木瓜粥,等等,这几样菜似乎都是一个功效。
丰胸健乳!
轰地,美仁顿觉全身的血液直冲向头顶,一张俏脸顿时满面通红。
他……那晚痨病鬼盯着她的胸看,还有昨日提及那粥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以及说是她喜欢便好,原来都是他邪恶的念头用以给她丰胸的。
太丢人了,她又不是没胸,不过是为了方便行事用布给缠上了而已。
啊,美仁只觉得自己都要抓狂了,她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邪魔一样的哥哥?
“少公子,您怎么了?呀,脸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奉剑紧张道。
尴尬地回过神,美仁轻咳了几声,以作掩饰,道:“没事的,只是有些高兴罢了,能吃到自己最喜的菜色。”
侍书与奉剑瞧着美仁那副痴痴呆呆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掩着嘴角,身体稍稍起伏。
美仁闷着头尝了几口之后,发现这些食物真的很可口,一想到昨晚怡素那种风情的装扮,将曼妙的身段展露无遗,她真的很羡慕,死丫头真是会卖弄。还有扫过她胸前那种的鄙夷眼神,便让人有些懊恼,死丫头有什么可傲气的。
没想到知她者,莫若痨病鬼也。
嗯,她要多吃一些,不然太对不起自己了。
平胸了近十年,让她几度要崩溃,若不是她的意志力够坚强,怎么能忍受的下来。当年怡素就是受不了那花花世俗的引诱,才放弃修炼长春功的,而她不一样,她的目光才没那么短浅,人生数十年又怎样,她就是要她一生一世都是个美人,就算是到老到死,也要是个美人。
所以她无论如何不能让那死丫头给瞧扁了,如今她已经苦尽甘来了。
对,就是这样的。
她一边愤愤地咬着嘴中的猪蹄,一边在心中咒着景升,这痨病鬼也就干对了这么一件事,虽然目的是邪恶的。
第二十四章 情人茶浓
用完午膳,美仁便慢悠悠地晃到水竹苑,她要沉住气,不能每次都对着那痨病鬼又吵又闹,总是适得其反,结果不但得不到半丁点好处,还很伤神。
是的,很伤神,她现在头疼次数越来越多,想着昕大哥也没什么用。
水竹苑之所以取名水竹苑,也正是应了这名字。要想步入园中的屋子,必经两旁的茂竹夹道。一路走来,竹叶轻轻拂面,万般温柔,尽显宁静与幽雅,透过那成方成阵的竹林,犹如身置万倾碧波的竹海。
水竹苑主屋已然立于眼前,远远的,便瞧见那痨病鬼身着一袭月牙白的长衫立于一株苍翠挺拔的老竹前,对着那片竹林,不知发什么呆。
这一次,美仁打算心平气和地与他解决弯刀之事。
未走近跟前,便听他对着那片竹林道:“你可知为何我不种其他花草树木,偏偏选择了种竹子?”
是在跟她说话吗?
美仁皱着眉头,缓缓走近,又听他道:“四季常青,轻盈细巧,虽有百般柔情,却从不哗众取宠,更不盛气凌人,虚心劲节,朴实而无华。原本应心无杂念,甘于孤寂,不求闻达于莽林,不慕热闹于山岭,只可惜如今一切都变了……”
他究竟在说什么?这一片竹林不依然苍翠挺拔吗,哪里变了?
冲着他,她朗声高唤:“景哥哥!”
缓缓地转过身,他轻应:“嗯,你来了……”
他这一转身,刹那间,让美仁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从第一次见到他,若排除因他是明家人的偏见,倒觉得他是个很奇特的男子,眉宇之间的英气,顾盼之间的傲气及举止之间的大气,都给人留下极为深刻的映像。俊朗刚毅的五官刻画的却是那种温文儒雅的气质,病弱之气形容他更为贴切,熟悉了之后,却发现那样的外表不过是一种假相。他有着冷静沉着的头脑,一双太过精明而深沉的眼眸,还有一副壮硕结实的好身材,好一个力与柔兼具的矛盾体,让人捉摸不透。
方才他眉宇之间却透出了太多的忧伤,是她曾未见的,之前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梗在嘴边,变成了轻轻的一声低语:“景哥哥,弯刀可以还给我了吗?”
走近美仁,景升抬手捏起一片粘在她发间的竹叶,勾了勾唇,道:“午膳可吃好了?”
这一声问候,让美仁的脸颊又微微泛热。
忍,她忍,为了弯刀,她无论如何都会忍。
她点了点头,咧开了嘴,扯了个笑脸,道:“嗯,多谢景哥哥的美意。”
景升淡淡地笑着,道:“你知不知道,此刻你脸上的笑容很虚假,很违心。”
什么?很虚假很违心?对,为了弯刀,她是虚以委蛇。
一瞬间,讨好献媚的笑容差点就僵在了脸上,垂首整理了情绪,再度抬首,她笑得更加灿烂,故作不明所以地问着:“景哥哥,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不过……”
美仁的话尚未说完,景升已欺近身前,以手单扣住她的下颌。
那目光就像见着一个完美的玉器之上突然出现了瑕疵与裂痕,满是失望。他的手指顺着她的眉,滑向她的耳根,仿佛在摩挲什么东西。
景升的这一举动,让美仁完全怔住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样的举动有何不妥,接下来想说的话全数堵在嘴中,抬眸愣愣地看着脸上表情很复杂的他。
她不敢动,倒不是因为怕了他,只是他过于狡猾,不想如之前丢了南海珍珠一样,又拿不回弯刀,更重要的是她想听听他倒底要说什么。
景升嘲弄地笑着,幽幽地开口:“很精致很完美的一张面容,让人很难相信这么美的面容之上竟是带了一张面具,这张面具已经与肌肤完美地贴合在了一起,千变万化,以假乱真,似乎再也无法分离了,只可惜,是这双明眸出卖了这张面具,那目光过于老沉,太世故,太镇定,太圆滑……真的让人忍不住想撕开这张面具,看看那面具之后的真面目究竟是怎样的……”
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了一起,美仁整个人一颤,身子不禁向后微晃了晃,被景升及时地拉住。
景升的话语完全击中了她的内心深处。
为何?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为何他就这么容易看穿了她?她怎么可能让悦姨多年来的心血全付诸流水了,白费了……
松开了手,景升又道:“你是来讨回弯刀的,是吧?”
回过神,美仁收回之前失态的神情,直了直身子,轻点了点头,声音前所未有的楚楚可怜,垂着头低语:“嗯,昨夜的事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珍珠我可以不讨了,但请景哥哥将弯刀还给我,那柄弯刀是我娘的遗物,是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薄唇微抿,蹙着眉,景升凝视着她许久。
说了半天,她那张面具终究还是不曾摘下。
在心中无奈地苦笑着,他方启口:“陪我去一个地方,去了定当双手奉还,走。”不由分说,他拉着美仁的手腕往外走去。
明景升可以说是美仁命中的克星,美仁在心中念着,她迟早要被她这个哥哥给逼死。
对人软硬兼施,却是软硬都不吃。
好吧,忍,她再忍。
就如他所说的,她贴了一张完美的面具,那么完美的面具永远是坚韧不可摧的。
他拉着她去的地方,是明家的别苑竹芙园,其实两处相隔并不是很远,不过美仁倒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经常听下人提及,他会常常到这别苑里来,当时与他算是水火不相容,为了避免碰面,这别苑她未曾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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