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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剑飞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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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已闭上眼睛,隔了一阵,突然深深吸一口气,身形暴涨,跟着一挺身,已坐起在床上。
皇甫维大为惊诧,心想这人在目下这般奇惨的情况之下,尚有这等惊世骇俗的功力,若然是平时,总可以列人武林前几名的高手以内。正在转念之际,陡见那人身躯一震,喉头略略有声,皇甫维不暇思索,突然一掌轻轻拍去,掌势拍向那人后背的“命门穴”上,相隔尚有尺许,便收回掌势。
那人低吼了一声,腰肢忽然能够挺直,转目向皇甫维望一下,点了点头,似是道谢之意。须知皇甫线这一掌乃是内家中绝顶功夫,恰好在对方真气欲断未断之际,运掌力逼人他要穴之内,助他真气接上。
只见那人似是不愿浪费时间,伸出右手,用食指上长达一寸的指甲划在石床上。
皇甫维向石床上瞧去。那人写道:“十日后即五年期满,请速送与鬼医……”
皇甫维心中甚觉不解,暗想这人危在旦夕,处境悲惨可怖,任何人处于这种境地,应该只设法救自己一命,但他还殷殷要托人把玉盒送与那“鬼医”,这种举动用心,真令人大惑不解。
那人已继续写道:“你贵任大名?”
皇甫维在声道:“区区复姓皇甫,单名维。”
那人听了突然一震,抬目瞧他,忽然发觉他双眉眉心各有一颗痣,身体又是一震,疾然写道:“是一是三公的……”
皇甫维已知道他下面的意思,大声道:“是不是你不必管,我答应管你送到便了。”
那人眼中露出焦急之色,蓦地一长身,扑向皇甫维身上,一手击敌,一手抢那玉盒。
皇甫维本来就极怕他那一脸脓血,见他突然扑来,一时倒没想到他的用意是要抢回那玉盒,生怕他的面部碰到身上,疾然以掌背拂出去,身形同时暴退。
那人只惨吼一声,便仰跌回石床上,动也不动。皇甫维猛一顿足,纵回床边看时,只见那人这回当真死掉,结束了悲惨可怖的挣扎。
他不忍再看,疾然退出石洞。
夕阳渐渐被远山遮住,皇甫维怔了一阵,决定不再入洞翻动那人的尸体,赶紧寻路下山以免过了十日期限。
这一夜他一直赶路,天明之际,到了许州地面,许州城就在东南十余里处。
不久,他已走几许州城,先找一家客栈要了个房间,略事盥洗。
他本想换过一副面目在江湖上走动,但转念一想,最近数日的遭遇,那些武林人物无不对他双眉红痣发生兴趣,假如换了面目,有些寻上身的的事便不能发生,岂不是少了许多线索。
于是他大声叫店伙过来,有人在门外低沉地应了一声,推门进来。皇甫维心头一动,暗想这个伙计不但早先未曾见过,而且他为何生像是在门外等候自己叫唤似的?
皇甫维丝毫不露出神色,悠然道:“我想跟你打听一点事情……”那店伙低沉地道:“客官尽管下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皇甫维暗中一笑,心想国有这种矫饰作态的店小二。当下道:“这许州城内有哪些出名的武林人物?”
那店小二阵子一亮,缓缓道:“据小的所知,有两位人物在武林中大大有名,头一位是中州一剑许伯英大爷,不过他老人家近年来已经隐居家中纳福,不再出来走动。第二位就是铁胆马君武。”
皇甫维点点头,道:“姓马的住在哪里?”
那店小二歇了一阵,才道:“客官特意来此找他么?马爷素常很少在家,纵或没有出门,也甚为忙碌。”
皇甫线微微一笑,道:“那么我很难见到他的了?”
店小二道:“那也不然,假如客官把想问他的问题说一两个出来,让小的先行转告,或许能引起马爷的兴趣。”
皇甫维呵呵一笑,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等如说问你也是一样,对么?这样也好,我所要问的,关系着武林中五年前发生的一个大秘密”
店小二道:“客官何妨说一点,小的也许听人提起过。”
皇甫维摇摇头,道:“你多半搅不懂,譬如武林中有一位鬼医,你可听过?”
店小二道:“当然听过,他的姓名是向公度,住在……”他忽然停口,反问道:“客官可是说的这位鬼医向公度?”
皇甫维道:“不错,不错,武林难道还有另一位鬼医不成?我说的正是他……”
皇甫维斟了一杯之后,双目望着茶杯,面上泛起含蓄的笑容。那店小二在一旁,微露紧张之色,凝视住他的举动。皇甫维举起茶杯,估以唇上,正要吸饮,房门外突然出现一人宏声喝道:“马君武你乔装店伙,有何用意?”
皇甫维失手把茶杯跌在地上,转眼向门外望去。只见一个年约六旬上下的老者,相貌雄壮,腰间佩着一口长剑,气度不凡。再转眼看那店小二,这时已把毡帽取下,露出一幅凶横的面貌。双目含怒瞪着门外的老者,厉声应道:“姓许的你凭什么管这闲事?”皇甫维心中暗喜,敢情这两个许州知名的人物已出现在自己面前。
铁胆马君武凶横地大笑一声,道:“姓许的,你莫以为真是本城第一位人物,大家把你捧得久了,你就真的以中州一剑自居!今日你胆敢扯破面皮,向我马君武寻事,大约是已听知家师和……”他话声忽然一顿,望望皇甫维一眼,接着道:“你大约是听到家师快要抵达本城的消息,所以抢先下手,是也不是少
中州一剑许伯英眼中露出讶色,道:“他居然离开老巢?跟谁一道来的?”
铁胆马君武道:“这个你别管……”皇甫维忽然插口道:“等一下,我或者猜得出来……那人纵或不是鬼医向公度,却也必是与他有关的人”中州一剑许伯英深深吸一口气,登时恢复常态,道:“不错,不错,老夫一时竟想不起就是这个恶人!阁下机智超人,敢问贵姓大名?”
皇甫维道:“区区复姓皇甫,单名维——”许伯英的面色忍不住又变了下,拱手道:“久仰,久仰——”
铁胆马君武似是不愿他们两人多说,厉声道:“姓许的你既带剑在身,我这就领教你几手剑法,走,我们到后面的场子去!”
皇甫雄心念一转,忽然道:“两位且慢动手,区区有些不明之事,想向马兄请教……”
中州一剑许伯英立刻道:“皇甫兄尽管说,等到问完之后,我们才动手不迟……”口气中甚为谦逊。
马君武道:“你不必问了,前几日洛阳司空表遣出十二弟子,冒着风雨四出找你,为的是什么缘故,我现在才明白……”
皇甫维听了一怔,心想难道司空表已把“免死金牌”之事泄出江湖?那中州一到许伯英也同时露出讶异之极的神倩,道:“你明白什么?”
马君武大笑道:“就是为了他身上的宝贝……”说时神态甚为凶横,攫夺之心已暴露无遗。皇甫维皱皱眉头,道:“什么宝贝?我真的听不懂……”
马君武道:“你囊中宝光外映,行家眼中,一望而知必有价值连城的宝物。至于是什么东西,那就要打开腰囊瞧一瞧才晓得了!”
皇甫维暗想那“免死金牌”既然能骇退“三公”,大概当真是件宝物,便不再说,转过话题道:“这且不管他,我要请问马兄的是令师与及鬼医向公度何时到达本府?”
铁胆马君武沉吟一下,道:“这个…说不定……”
皇甫维悠然道:“若然许老师把你杀死,他们在十日之内,会不会出现?”铁胆马君武浓眉一皱,道:“也说不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甫维耸耸肩,道:“没有什么,你们动手吧!”
马君武突然骄左手食指,疾点皇甫维右肋,跟着右手一招“分光捉影”,巧妙无比地拍向他面门。口中喝道:“你想开溜么?没有那么容易…”许伯英呛地亮出长剑,厉声道:“住手——”但这时马君武的左指右掌已攻到皇甫维身上,许伯英就算想出手相助,也来不及。皇甫维突然抬手向外一拂,掌锋指尖罩住对方左右两手的脉穴,迫得马君武不得不急收招数,同时退开两步。
中州一剑许伯英接口道:“姓马的,咱们到后面去打!”铁胆马君武心想那皇甫维武功高妙,暂时还是不惹为上。
他昂然道:“走,咱们后边去,皇甫维你有何打算?”皇甫维道:“我自然要跟去观战,假若马兄你不高兴,区区奉陪几招也无不可……”马君武冷冷一笑,当先出门。三人转到店后,却是一座地方宽敞的花园。
转念之际,草地上两人已经开始交手,钩光剑影,在中午阳光之下,映出万道光华。
中州一剑许伯英一上手便使出一路迅快绵密的剑法,剑上功力十足,着着都暗蕴惊人变化。那马君武的武功,虽然招数辛辣诡奇,但功力较弱于对方,同时又被对方占了先筹,一上手便居于波动之势,是以一直拆了四十余招,却仍然招架捱打的局面。
马君武一味见招拆招,手中利钩不时以攻为守。那中州一剑许伯英沉声道:“这厮左手的一对铁胆,专门抽冷子暗算对手,今日老夫不叫他施展出这一手绝活,相信他死不瞑目……”
皇甫维突然暗暗叫声“不好”,疾跃过去,左手拂扫向许伯英持剑手臂。许伯英刚想变化剑势,把敌人劈在剑下,突然感到有人暗袭,百忙中闪目一看,只见皇甫维的掌指已堪堪拂到,出手不但快得出奇,同时相距尚有半尺,已被他掌指上的潜力扫得手臂隐隐生疼。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猛然沉臂退步,剑化“倒卷帘”之势,斜封上去,一面自卫,一面克敌。
皇甫维拂去之势倏然加急,“叮”地微响,指尖已拂在许伯英剑身上,登时把许伯英震开两步。他出手拂中许伯英长剑之际,右手也同时横拍出去,快通闪电,一掌把马君武左手掌心的两枚铁胆拍飞数丈之远。
他两边得手之后,突然退开数尺,道:“两位暂时歇歇,我有话说——”对面的马君武却破口骂道:“他妈的,你抽冷子出手,算什么好汉……”
皇甫维含态瞪他一眼,道:“你竟敢骂人……”马君武心中一馁,不敢答话。
中州一剑许伯英轻轻叹口气,道:“今日竟不能把这厮劈于剑下,以后已无机会,算他命大……”
皇甫维讶道:“你的意思不是指他师父妙手巧匠耿青和鬼医向公度赶到而言么?”
转面向马君武道:“你可有法子找到令师?我有样东西要托他转交给鬼医向公度……”马君武沉吟一下,道:“当然找得到,是什么东西?”
“东西不能交给你,你马上去找他们到许州来!”
马君武面色突然一变,道:“是什么限期?”皇甫维道:“这件事很重要,还有十日,便满五年之期!”
马君武凛然道:“哦,五年之期,你是受谁所托的?”皇甫维心想如说不知是谁,未免笑话,于是含糊道:“说之无益,你到底办得到办不到?”
许伯英见他们之间居然有瓜葛牵连,自忖已无动手的机会,不觉又叹口气,一言不发,转身向国外走去。刚刚走出园门外面,突觉风声飒然,一个人已疾然拦在前面,举目一瞥,正是那皇甫维。
皇甫维含笑道:“老兄为何这等灰心?那姓马的当真一定要在今日杀死么?”
许伯英怔一下,不知他此言是否含有恶意?转念一想,突然谈谈道:“那倒不是,马君武虽然作恶多端,为武林一大败类,但只要有人能杀死他,迟早都无不可……”皇甫维立即接口道:“为何你自己不能迟些日子取他性命?耿青很厉害么?”
“不关耿青的事,他虽然多年来领袖豫晋一带黑道人物,声势浩大,但谅他还不敢妄动老夫。主要是老夫已遭遇上另外更厉害的仇家,三日之后,决无幸理,是以本想在这三日之内,多做点好事,尽力为人间除害,谁知公子忽然有事找他,那也无法,只好……”
“原来如此,许兄的胸禁的确令人佩服…不过你中州一刻在武林中不是等闲人物,是什么仇家这等厉害,居然有比阎王爷还凶之势?”
“公子真不晓得么?”他历山诧讶之状,道:“三公令箭比阎王爷的拘魂牌可凶的多了!”
皇甫继豁然遭:“我一时没想到是他们——”许伯英道:“只有公子身边的免死金牌可以把三公令箭挡回去,但老夫与公子素无渊源,实在不敢相求……”
“你怎么晓得我有免死金牌?”他问。许伯英道:“司空表是我们五个结义兄弟的大哥,是以我会知道!”他叹口气,接着道:“我们兄弟五人二十年来,在武林中互为声援,因此薄有声名。可是司空大哥最近却眼睁睁看着四弟,五弟全家被人屠戳,毫无办法……”
皇甫维寻思一下,突然从囊中取出那面金牌,送给中州一剑许伯英,道:“你见到他们,可说此牌主人留下话,说是适好有事他去,多则半个月,少见十日,使到你家中取回……”
许伯英喜出望外,反而怔住。皇甫维又道:“你不可说出我的相貌,只说是个高瘦老人,但黑夜中看不真切……有人偷窥——”话声甫出,人也如一缕轻烟般直向院子墙上纵去,迅疾异常。刚刚扑上墙头,眼角间已曾见~条灰影快如离弦之箭,贴着墙根纵走,一闪即逝。皇甫维两道剑眉紧紧锁起,退落回院子中,道:“那厮好生机灵,身法快得惊人,难道是他?”
许伯英凛骇之极,道:“公子身法之快,就算我司空大哥也未必能及,目下武林中还有谁能有此身手?是不是三公之一亲自查探我的行踪?”
皇甫维摇头道:“不是他们,你回去吧!”转身重又走入那座花园之内,那铁胆马君武犹在原地恭候,见他进来,便道:“请问公子我可以动身了么?”
他沉吟一下,道:“我们一道走。”
他们因赶路时须施展脚下功夫,日间行人众多,不大方便,是以颠倒昼夜,日宿夜行。第五日清晨时,已踏入河北保定府地面。
皇甫维一直都没有问马君武关于妙手巧匠耿育和鬼医向公度的下落,但他却暗中默察他的神色,这时候若在往常,马君武经过一夜奔驰,必定急地找个地方歇息。但这天大早晨却显得甚是暇豫,放慢了脚步向保定府城走去。这样走法,大概再过一个时辰,便可直进府城。
皇甫维不觉微笑一下,道:“马兄可听过一皇三公之名?”马君武面色一变,道:“我虽无缘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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