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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杀-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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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能做到。她如此待魏家,他们却是这么对待她的吗?
魏劲松的眼眶中,忍不住氤氲出湿意。魏继祖看在眼里,心头“咚”地响了一下,昨日的念头再次升起。
难道,她就是……
“经此一事,对魏记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一桩。繁华过尽,总是凋零,可若能趁着繁华未尽。不安于现状,不贪图享受,竭力回转。那凋零,或许将被避免。”魏继祖震惊之时,魏劲松已敛去心思,脸上的神情突然一顿,双目缓缓扫过屋内神情激动的弟弟和子侄们,郑重而认真地道,“十数年的富贵荣华冠身,魏家子孙,也确实有些沉湎于享受了。经此一事。未尝不是对咱们的一番敲打鞭策,让咱们时时谨记。富贵如过眼云烟,一旦松懈不慎。便可能消散殆尽。”
屋内诸人闻言,无不敛眉垂目,神情肃正而动容。魏继祖更是重重地点头,看着诸人神色,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能有大郎这样的儿子,大哥在泉下面对魏家先人,也能抬头挺胸傲然以对了。”
另外两位同样年长的魏家长辈闻言,纷纷点头赞同。
“老太爷,大老爷,不好了,三郎君要去教训瞿大人,青林拦他不住,这会儿正在府外打起来了。”家丁的禀报让屋内的愉悦气氛陡然一泄,所有人闻言都忍不住眉头跳了跳,魏劲松神色一沉,冲身后的另两个儿子喊道,“去,去给我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孽子抓进来。”
他就搞不明白,出身商贾行事必要三思而后行的他,前两个儿子说话行事总能审时度势,怎么临到最后,倒生了这么个不动脑子的傻子。
“不必抓进来了,他有力气没处使,正好城外酒庄里的活也紧得很,就让他去那儿好好出出力吧。”看到两个儿子一前一后赶了出去,魏劲松又大声喊住他们,不容置疑地道,“告诉他,若是他敢私自回来,青竹正好要回去见师傅,我会让他今日就离开。”
青竹若是走了,那苏娘子的伤找谁治去?而自家弟弟这会儿这般冲动,必然是因为见着她的伤势心中气怒。他如此在乎她,又怎么会置她的伤于不顾?
魏涛魏泓两兄弟一下会意,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眸中看到一丝调侃的笑意,纷纷点头离去。
被两位兄长成功按住,又听到两位兄长的话,原本气势汹汹的魏溱果然瞬间蔫了,嘴巴张了张,似乎有许多话要争辩,最后却又抿了抿唇,无声地吞了回去,耷拉着脑袋低声应道:“你让爹把青竹叔叔留下,我这就去酒庄里帮忙。”
老二魏泓忍笑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比魏溱多了几分成熟的俊脸上布满笑意,见魏溱转头看着他,忙又抿唇忍笑,却憋得脸色泛红。
老大魏涛瞪了他一眼,上前拍了拍魏溱的肩头:“三弟,我知道你是看着她手上的伤心疼又气怒,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此时冲动地前去教训瞿明辉,除了你解了气之外,对她有任何帮助吗?说不定,她还没从这个漩涡中爬出来,又被你推入了另一个漩涡,你觉得,她会高兴吗?她那么聪慧的一位娘子,怕是不喜欢这种行事冲动不动脑子只凭自己的一时意气行事的人。”
她不喜欢?那我就不做!
魏溱身子瞬间站直,脸上闪过坚定之色,转身就走:“我现在就去酒窖,你让人去告诉她一声,我晚上再去看她。”
看着他乖乖离去的背影,魏泓再忍不住捧腹大笑,不忘冲自家大哥伸了伸大拇指:“还是大哥和爹厉害,这打蛇打七寸的法子,用在三弟身上,才最为妥当。”
兄弟俩说说笑笑,全然不知道,自己此时之举,差点将自己的弟弟送上不归之路。(未完待续)
ps:突然发现,前面貌似有几章将绿茵和绿萝写成了青茵青萝,这纯粹是紫竹一时脑抽下的手误,还请大家见谅。
☆、第一百零五章 各处暗动
一场小雪过后,冬日的天气显得越发冷寒了。这样的日子,坐在马车前赶车,那凉飕飕的寒风吹在脸上,就像刀割在脸上一样,疼痛难忍。
许满仓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抬手拉了拉毡帽沿,将已经被吹得开裂长了冻疮的脸再遮住些,再冲着冰冷的粗糙裂开的双手吹了两口热气。
“满仓叔,你到车里坐会儿,我来驾车。”厚厚的车帘被从内掀起,许云涛探出身子来喊道,说话呼出的热气瞬间被冷风吹散。
“你坐,你坐,叔不冷!”许满仓侧了侧身子抬手将许云涛按回车里,脸上噙出一丝笑来,“就快到了,再走半个时辰,就到京都了。再说了,叔跟着你驾了这么多年车,那手艺可不是你能比的。”
说到“这么多年”,他的眸光一闪,脸色忍不住沉了沉,咬牙骂道:“涛子你放心,等到了京都找到那兔崽子,叔定然把他绑了来,任你狠狠地揍他一顿。他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来,你们兄弟只是辞退他而没有重罚已是仁至义尽,没想到那兔崽子竟然不知悔改,竟然又偷偷跑到京都来了。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们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呢?”
说到这里,他只觉得满腔怒气腾腾而起,捏着鞭子的手一紧,忍不住抬鞭在马背上重重地抽了一下。
“他确实不是个东西!”许云涛气怒地捏起拳头,脸色如雨天的云朵,黑沉沉的。看着头顶阴沉的天空许久,他又低声道,“叔,这事不怨你们。生得了儿身。生不了儿心,你和婶子不必自责。”
“话虽这么说,可是我……”许满仓艰难点头。眼眶中却泛出了泪意。
他怎么对得起清明一家子?这么多年来,若非清明一家子提携照顾。他们大字不识几个,又没有谋生的手艺,怎么可能过上现在这样吃穿不愁的好日子?
却没想到,那兔崽子不但不知感恩,竟还受人挑拨生出野心,做起这种见不得光令世人唾弃的勾当,当真是打死他都不为过。
再次抬起手中的马鞭,许满仓又欲抽在马背上。一抬头,却见前面迎面走来二人。他忙用力拽了拽缰绳,令马车缓下来,往马路右侧靠去,以免撞上对方。
却不料,那两人却仿佛没有看到他的马车似的,径直不避不让地往前走着,且越走越散开,直至把他的马车逼得无路可走。
“吁!”许满仓急急地拽住缰绳,让马儿停下来。看着同样停在马车前不走的人,不解而小心地问着,“两位壮士。出门在外不容易,还请行个方便。”
回答他的,不是话语,而是其中一人突然拍出的一巴掌。
“嗵!”
许满仓没有提防他会突然出手,被重重一推,直接从马车前座上掉下,摔了个狗吃屎,发出一声痛呼。
许云涛听到他的询问掀起帘子察看时,正好看到这一幕。顿时眸光一冷,跳出了马车。冲着两人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两位为何无故出手打人?”
一面说着,他忙一面弯腰去扶许满仓。却不想那二人竟又二话不说,一齐冲着他扑了过来,其中一人抬手就是一个手刀,向着他的后颈重重砍去。
呼呼的掌风让许云涛眸光猛地一跳,顺势一个侧身,再就地一个打滚,顺利避开,一个鲤鱼打挺后站起,沉声冷喝:“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这架势,已经不像是走路时冲撞惹怒而起的冲突了,倒像是刻意冲着他而来似的。
两人完全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只是因着他的顺利避开而冷哼一声,同时脚下步子急蹿,一左一右向着他扑去。一个左手成拳,直捣他的左侧腰际。另一个右手成掌,重重地拍向他的胸前。招式狠辣,充满杀机。
许云涛只觉得从未遭受过的浓浓杀气扑面而来,心头顿时一慌,却容不得多想,再次身子一个后仰,重重跌倒在地,险险避开了那直捣腰际的一拳。
但那朝着胸口而来的一掌,却没有因为他的倒地而收回,而是换了个方向,在他倒地的瞬间,重重地拍了上去,直震得他胸口一阵发麻,一股铁锈味迅速萦满口腔。他忍不住弓起身子重重地咳嗽了起来,却在下一刻,因为无力支撑,身子又重重地落回到地上。
他毕竟没有像魏溱一般系统地学过武功,能在与他的打打闹闹中自学自悟到几个避险的招式,已是相当不易了,怎么可能有习武之人那般的应变能力,再避开对方变换后的招式?
看着地上仿佛待死的许云涛,两名挺身而立的男子对视一眼,一个眼神交汇,其中离得最近的一人再次右手运势,朝他身上拍去。
只要再来一下,这人就彻底地没气,他们的任务也就圆满完成了。
“涛子!”许满仓不知何时已经爬起,并抓住了车座踏脚处的一块旧木板,红着眼眶不顾一切地扑向那出手的男子,“我跟你们拼了!”
那男子发出一声冷笑,也不动身子,只出招的手换了个方向,直接朝着扑过来的许满仓挥去。却不料,他身旁无力动弹的许云涛却突然右腿一抬,直接朝着他的后膝处踢去,将他踢了个趔趄,许满仓手上的板子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背上,断裂成了两块。
“找死!”那人咬牙挤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来,眸光一冷,转身一腿便踹在了许满仓的小腹上,将他踢到了数步之外,呲牙咧嘴地重重跌坐在地。
而他右手却没闲着,食指、中指叉开,一个二指禅直接朝着许云涛喉头的要害处插去。
“住手!”一声高喝令男子的动作一顿,而几乎同时到来的一抹暗影,令他眸光一凝,迅速收手侧身,闪到了数步之外。若是他再迟一瞬,那落地的石子,怕就要重重敲在他的额头上了。
几丈开外,一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正缓步而来,一双凌厉的眼睛,紧紧地凝视着那收手的男子:“冤家宜解不宜结,何事需出如此狠辣招数?”
他虽来得晚些,却也隐约听见那倒地男子的质问,此人如此心狠手辣,必不是什么好货。
那人与同伴对视一眼,眸光一眯,冷笑一声,手下暗暗蓄势,就准备同时出手对付来人和倒地的许云涛。却忽听得一阵马声,一行数骑疾驰而来,停在了那人身后,为首一人大声道:“副尉大人,那马太烈,跑得太快,属下们没追上,一时怕是找不回来了。”
竟是军中的武官?
那两人同时眸光一闪,看了一眼许云涛,知道今日怕是再难得手,同时身形一措,向着旁边快速离去。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许云涛试了几次无力爬起,只得躺着冲被称为副尉大人的中年男子拱了手,忍着痛意道,“不知大人尊姓大名,他日也好报此大恩。”
“我们大人姓赵,单名一个前字,是新封的仁勇副尉,在军中可是出了名的百步穿扬,你只要一打听就知道了”中年男子身后一人快言快语地开口,脸上满是傲然之色。
中年男子倒也不恼,只是转头看了一眼那两人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道:“举手之劳而已,我看你们伤得不轻,在京中可有住处?若是顺路,我便捎上你们一段吧?”
这边许云涛二人九死一生,终于虎口脱险,那边魏溱垂头耷脑地坐着马车,才来到京都郊外专门酿制酒的庄园里。
偌大的庄园,占地极广,远远看去,竟跟个小镇似的。中间一条宽敞整洁的青石马路,将庄园分为东西两部分。东面是院落众多的庭院,屋宇长廊,小桥流水,环境极为优雅,既可作为魏家主子们消遣玩乐之地,又可接待往来的酒商宾客们。
西面的大院落,则是魏记专门用来酿酒的,房屋更为宽敞高大。根据酿制酒的流程不同,各处院落各有各的功能,各有各的名称。却无一不酒气萦绕,香气扑鼻,置身其中,时间稍久,便觉得要醉了。
魏溱直接到了东边的庭院里见了正忙得不可开交接待各处酒商的魏家三老爷,便带着小厮蓝风蓝雨直奔西面的酒窖而来,帮着他查看酒的灌装情况。
“郎君,您怎么也来这儿了?”青松正将赶制出的酒瓶运送到了盛放酒的院落里,吩咐了他们如何装瓶加塞,走出酒窖时一抬头看到从马车上跳下的魏溱,忙恭身而立,出声唤道。
作为原本应该同蓝风蓝雨一样时时守护在魏溱身旁的随从,不知不觉间,他已近一个月没有见到自己原本的主子了。
在苏雪带着绿茵、绿萝闭门不出悄然酿制葡萄酒的这个月里,他和青林更是马不停蹄,来无影去无踪。尤其是他,搜寻到琉璃镜的出处,派人赶往孙晨钰购买葡萄的小镇,按着苏雪的要求,将图纸送去让人秘密打造琉璃杯和琉璃瓶。每一件事情,都需要他不分白天黑夜的来回奔波。谁也不知道,这些关乎着魏记存亡的大事,竟然都是他带着人完成的。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嗯,辛苦你了。”魏溱冲他赞赏地一点头,“我来看看葡萄酒和白酒弄得怎么样了,明天可就要开始售卖了,别出什么岔子。”
“已经在开始装了,不会出什么岔子。”青林向着方才走出的方向侧了侧头,肯定地道,却声音还未落下,忽听得内里传来一阵巨响,“咣当!”(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父女相对
什么声音?
魏溱心头闪过这个问题,还未问出口,便又听到接二连三的类似瓷器摔碎的声音响起,而原本立着的青林脸色陡变,竟顾不得他,拔腿便向里面冲了过去。
出什么事了?
魏溱忙也抬步急急跟上,来到盛放酒的院落,外面已经围了许多闻声赶过来的人,见着他们过来,忙急急地让开。
他们才刚进去,便见两人从西面的一间屋子里冲了出来,脸露惊恐之色。一见到魏溱,两人同时“扑嗵”一声便跪在了地上:“郎君,小的们该死,小的们该死!”
青林只是冷冷看了他们一眼,便越过他们冲到了屋内,看着屋子一角散落一地的琉璃碎片,他眉头紧蹙的同时,又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碎了小部分。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琉璃瓶子,怎么都摔碎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魏溱随后站到屋门处,看着地上的琉璃碎片,脸上掠过不悦,拧眉问道。
这些宝贝,是魏记的救命之物,更是她的心血,怎容得他们这些人如此糟蹋作贱?
那跪地之人不敢起身,闻言忙跪行上前,其中一人哭着道:“小的们该死!小的们一步都不曾离开,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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