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为相-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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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表示诚意，我现在就送你去我家。”江天暮冲赵剑秋点点头，“不好意思，打搅剑秋兄了。”

这事也不用他道歉吧？“天暮你来找我是有事吧？”赵剑秋记得他刚进来时说什么都察院、媚香楼的。

“本来有，不过现在解决了。”江天暮脸上笑着，心里却把敢设计他的人骂了一个遍，这么希望他陪着玩，那他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到最后看谁会后悔。

应子敬在旁也能猜出来莫步云为什么把江天暮指使过来找赵剑秋了，看来就算莫步云是江天暮的师叔，他首先也是姓莫的。只是惹火江天暮真是好事吗？看着江天暮脸上熟悉的笑容，应子敬在考虑是不是先离开京城避一避比较安全？

……

长乐这个**烦是离开赵家了，但对于把麻烦推给江天暮的自私，赵剑秋多少还是良心有些不安的。

其实要让长乐郡主不嫁给杜丰臣，还是有别的办法的，例如证明简王意图谋反或者世子品行不端。

谋反这点好像不大可能，简王也是个老滑头，而且异姓王的势力根本也无法反叛。那就只有从世子这边着手了。

其实从都察院的档案看，杜丰臣身边有名份没名份的女人都不少，长乐郡主应该是知道了这点才不愿意嫁给他的。

可杜丰臣的确没有正室妃子，也没有强抢民女的劣迹，加上王族的身份，也是驸马的有利人选。

能不能让杜丰臣主动放弃呢？这样就免得皇上为难了，赵剑秋知道皇帝首先得考虑大局，然后才能以父亲的身份考虑女儿的感觉，所以只有杜丰臣自己弃权，才能让广东省的简王说不话来，也让别的藩王不认为皇帝不照顾他们。

杜丰臣自己不干…那除非能抓住他什么把柄？赵剑秋在家里坐立不安的，干脆去都察院翻资料。

……

靠在花街的内线帮忙，赵剑秋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衣服，以干杂活的身份混进了媚香楼的后院。

按都察院的情报说，杜丰臣最近经常在媚香楼和那些进京或在京的王公贵族饮宴，可惜这天佑王朝只规定有职位的官员不能进花街，对王族倒没规定，不然光凭这点就能告杜丰臣的状了。

大概朝廷还巴不得这些藩王都沉迷于酒色之中吧，赵剑秋压低头上的破布帽子，杜丰臣是见过她的，而且虽说朝廷明令不许官员来这里。但挡不住诱惑，悄悄过来的也有人在，她这张脸对京城的官员来说可不陌生，不小心不行。

“你是干什么的？”一个丫环走过来，看到她身上脏兮兮的，大老远就停下来，还捂着鼻子才开口问话。

“收泔水的，小五子亲戚家办喜事，让我帮忙替他来。”赵剑秋低哑着嗓子，还扬了扬手里的木桶。

丫环马上又后退了几步：“正好，那边菊院、兰院、梅院的客人都是刚走，你进屋去收拾好了，省得我们倒垃圾了，不过手脚可干净点。”小五子倒是个勤快人，人品也好，他介绍来帮忙的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

“是，我马上过去。”赵剑秋提着木桶往宴客的那几个院子走。

……

赵剑秋当然不是专门过来收泔水的，从小丫环的话里她至少知道了菊、兰、梅三个院没人，而媚香楼宴客的贵宾院共十二个，按十二朵花排列，她还要去九个院找杜丰臣。

赵剑秋按顺序先往海棠院走，那门口就被人拦住了：“干什么的？”

“我去兰院收泔水。”赵剑秋忙答道。

“这里是海棠院，兰院在左边，以前不是小五子吗？”这守卫的人是媚香楼的。

“小五子家亲戚办喜事，让我帮忙，我不识字…”赵剑秋解释道。

“这样啊，左边第二个院就是海棠院，你可别弄错了，今晚可有不少王孙公子在蔷薇院饮酒。你别走错了地方。”守卫的提醒她。

意外得到消息，赵剑秋忙点头：“我知道了，会小心的，谢谢这位大哥。”

蔷薇院和兰院中间还隔着桃院，赵剑秋没到门口就看见守门的侍卫穿着锦衣，那不是媚香楼的人，看来是不容易混进去了。

赵剑秋想了想，绕弯子到后面去，媚香楼这几个院都属于院中院，所以院墙不过二米多高，她走到僻静处，看看四周无人，干脆翻墙进去。

这当御史还真不容易，要会易容、会跟踪，还得会翻墙，可惜她现在还是学艺不精，没有江天暮开锁的本事，不然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赵剑秋很努力的翻墙进来，然后借着花木的掩护，靠进灯火通明的厅房，靠墙角听里面的说话。

“子旭、子毅，我怎么总看见你们两个，令弟呢？”这声音让人说不出的讨厌。赵剑秋确定就是杜丰臣。

“你是说子敬那小子，他整天和江家那小子混一块，连我们就见不到他呢。怎么，你想找他？”另一个人回答道。

子敬？应子敬？那这子旭、子毅就也是湘王的儿子了，应天宏这一代的皇子名字中都带个“天”字，而王子名字中都带个“子”字，可应子敬这两个哥哥怎么会和杜丰臣这种人混在一起的？

“江家那小子？”就听杜丰臣颇为玩味的笑道，“据说那江少爷颇得皇上看重，而且又是江家嫡子，可两位好像不大喜欢此人，湘王和江家族长不是素来交好吗？难道你们与江少爷之间有什么过节。”

“谁跟他有过节。他也配！”一个声音极不屑的说道。

“就是，”另一个马上附和，“什么嫡子，谁知道江豪楚从哪儿…”

“咳！”有人阻止他往下说。

“子旭兄，这就见外了不是？”杜丰臣笑道，“子毅兄不过在酒桌上当戏言说说，小弟也就左耳听右儿冒的，又何必如此呢？”

“那不过是传言而已，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怎么能拿来到处说呢？”根据判断，这人应该是应子旭。

“道听途说，正好当酒桌上的戏言啊。”杜丰臣看来是盯上这事了。

赵剑秋也想知道他们说江天暮什么坏话，又往前动了几步。

应子旭却明显不想再提这件事：“说起来，我们兄弟应该恭喜杜兄才是，杜兄马上就要尚公主、啊，不，是郡主才对。”他这话的语气可不像在道喜。

杜丰臣倒不介意，语气得意洋洋的：“老实说，广东那地方我也玩腻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在京城住下，还是天子脚下的繁花似锦更适合我。”

“杜兄想留在京城，那广东那边怎么办，杜兄弟弟…可不少吧？”应子旭问道。

“放心，杜某自问当哥哥当的颇为成功，可没人敢惦记不该惦记的。”杜丰臣话里分明另有所指。

这姓杜的居然不打算回去，难道他想涉足朝政，赵剑秋聚精会神的往下听，不知不觉就忘了刻意压低呼吸声。

其实这呼吸声普通人近距离也不容易听清，更别说赵剑秋还在外面，但谁料到屋里还有第四个人，而且居然还是武林高手。

就在赵剑秋呼吸声稍微大了点时，屋里就听人呵道：“外面什么人？！”一物破窗户而飞射出来。

赵剑秋下意识一躲，然后就觉得右臂一疼，她受伤了！顾不上看伤，她回头就跑，千万不能被人发现了！

刚跑了几步，旁边偏厅的门突然打开。一个人用力拉她：“快进来。”

右臂的伤口迅速发麻，连带意识也不清了，赵剑秋模糊中看见眼前是熟人：“帮我…”便昏了过去。

第九十六章　女红妆

等赵剑秋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半明半暗，室内仍燃着烛火，屋里布置着琴棋书画，红fen罗帐，这是女子的闺房，而且是她熟悉的。

想起昏迷前看到的人，赵剑秋费力的起身，身上…穿的是女式的内衣，右臂伤处倒给包扎好了。

“放心吧，那衣服是新买的，我还没穿过呢。”娇艳的女子娇媚的说道，风情万种的走过来。

“秋姑娘…”当时危机中救了赵剑秋的人正是秋蕊香，不过她的真实性别也暴露了。

“干吗还那么见外，你我名字中都有个秋字，你就不能喊我声秋姐姐吗？”秋蕊香嗔道。

“秋姐姐，”赵剑秋识时务的改口，“姐姐你可以帮我保密吗？”

“保什么密？是你私入媚香楼还是女扮男装？”秋蕊香笑吟吟逗她。

“两者都有。”赵剑秋很认真。

“你先把药喝了。”秋蕊香扶她坐好，帮她披上外衣，“你中的飞镖上面有毒，不喝药余毒残留体内可了不得。”

“飞镖？”赵剑秋前世倒在电视里见过，谁曾想这一世自己的胳膊也挨上了。“杜丰臣那边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到处找人而已。”秋蕊香满不在乎，“你放心，他们再胡闹也闹不到我的卧室的，你就安心养伤吧。

赵剑秋刚认识秋蕊香时，也以为她不过是普通的青楼女子，可进都察院后才知道媚香楼是整条花街的老大，而且幕后极不单纯，连都察院都查不出其真正的后台老板是谁，好在这儿虽是声色场所，但做事也能守住道德底线，都察院也没把这里当成眼中钉，非查不可。

“姐姐你可以为我保密吗？”赵剑秋接过药碗先不喝，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现在倒一口一个姐姐了？”秋蕊香就算面对同性，也是轻嗔薄怒的可人，“你这样子倒真像那个坏小子，不会是他教坏你的吧？”

“坏小子？”赵剑秋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还有谁？现混在刑部那个，”秋蕊香突然凑进她，“你喜不喜欢那小子？”

“秋姐姐？！”赵剑秋被吓了一跳，谁料到秋蕊香突然问这个，她忙用药碗堵自己的嘴。

“逗你玩的，看把你吓得。”秋蕊香很没良心的笑得花枝乱颤。

“秋姐姐，我该回去了。”赵剑秋还惦记江天暮那边不知怎样了，不知能不能再说服长乐郡主换个方式拒婚。

“你体内余毒未清，现在应该卧床休息。”秋蕊香不同意她走。

“可现在天快亮了，我还要上班，而且一晚上没回家，我家里人也得担心了。”其实都察院监察御史干的侦探工作。并不是严格上下班的，赵剑秋主要还是惦记江天暮那边，本来实话实说也无妨，偏偏秋蕊香刚开了她和江天暮的玩笑。

“天快亮了？”秋蕊香好笑的看着她，“应该是天快黑了吧？你不知道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了？”

“什么？！”赵剑秋大吃一惊，这么说她现在回去也帮不上忙了。

“你放心，我已经通知了天暮，他会安排一切的，不会让人觉得你是失踪了。”秋蕊香拍拍她，安慰她。

“你通知了天暮？”赵剑秋还以为她和柳易生关系更好一些。

“你要不要起来梳洗一下，吃点东西？”秋蕊香转身开始翻箱倒柜，“我这里的衣服都给你，你想穿哪件？”

知道自己是睡了一整天，赵剑秋也觉得饿了，喝完药也该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我还是穿男装吧。”

“我这儿怎么会有男装，可别提你穿来的那件，脏兮兮的早让我扔了，你要不就这么下床，要不换我的衣服。”秋蕊香笑容可掬。

这么下床？其实换成现在的夏天，大街上的女孩子们几乎都比她现在穿的还少。但前提是夏天，而如今的古代正处在隆冬，她就是不要风度也得保证温度。

“要给我拿一件吧。”赵剑秋是对冷空气低的头。

“这就对了，你喜欢哪一件，这件石榴裙？这件小碎花的？这件洒金的？这件绛红的…”秋蕊香将一件件衣服都展示给她挑选，恨不得她都换上。

她是病患不是模特儿，赵剑秋可没有轮流试衣服的兴致，她随便指了件淡红色的：“就它吧。”

“那你先穿这件，别的等你好了再试。”秋蕊香协助她穿好衣服，又扶她住在梳妆台前，亲自帮她梳洗打扮。

“看，多美的女孩子，干吗要扮成男人呢？”秋蕊香看着镜中那与自己不相上下的美人脸，赞叹而珍惜，她喜欢一切美丽的事物人物，希望她们都能尽情展现自己的美丽。

赵剑秋也看着镜中的自己，从她重生后有多久没穿女装了，记忆中只有在太子府那次，但那是被人虏去的，哪有心思欣赏女装的模样，她穿男装时就知道宛露是天生丽质，现在看了这女装，心里不得不承认其实这容貌更适合女装。

可她是御史，女扮男装是重罪！赵剑秋猛然清醒过来：“秋姐姐，还是麻烦你帮我找一套男装吧，我不能在这里太久的。”

“你呀，”秋蕊香无可奈何的轻敲她额头，“你可知道有人捧着千金求我，就为了在我这儿住一晚上。可你呢，这么让你留下来都不行。”

“谁让我不是男人呢，”赵剑秋夸张的大大的叹了一口气，“我要是男人啊，姐姐就是赶我走我都不会走的。”

“你要是男人，我才不留你呢。”秋蕊香又拿起桌上的胭脂盒。

“这个就免了吧。”赵剑秋连忙讨饶，穿女装是因为没有别的衣服，可化妆就免了吧。

……

晚上是花街最热闹的时候，那里灯火辉煌如同白昼，所以与它仅隔一条街的小巷子里，就成了灯下黑的最好写照。

偏就在这巷子口，有人藏在黑暗中注视着媚香楼。

“怎么不进去呢？不要告诉我太子府的大总管没钱？”一个很疑惑的声音突然响起。

闻人方眉头紧锁，回头看这个晚上在人背后突然开口的家伙：“江少爷又怎么有空到这儿，长乐郡主不是正在府上做客吗？”

“才一天而已，消息传得好快啊。”江天暮微笑，“郡主找的人是子敬，人家兄妹叙旧，可不需要我陪着吧？”

郡主真找应子敬叙旧，也不该住江天暮家里，江天暮就是再糊涂，也不会连女子的名节都不在乎吧，而且皇帝还居然至今没派人接回郡主，那就是默许了吧？

“朝廷命官是不能去花街的？”看江天暮是打算往媚香楼走。闻人方不由得开口道，郡主还住在他家里，他还公然往这里跑，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要去查案，”江天暮此刻觉得他进刑部工作是挺好的，“你应该也听说了，昨晚湘王世子和简王世子遇到刺客了，子敬听了可是担心的不得了，我身为刑部人员，进去问问案情也是公私兼顾。”

应子敬会担心其兄长？闻人方不信，但刑部的人的确可以因为公事到这种地方来。闻人方也阻拦不了。

“你要不要陪我进去？”江天暮问道。

“不用了。”闻人方转身便走，将身影又投入黑暗中。

……

“秋姐姐，你能帮我买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