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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天-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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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定会启禀陛下的。至于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周继君目光游走在白伊伊凹凸有致的身体上,看得北朝皇妃双颊绯红,心底却一阵狂喜。良久,周继君轻叹口气,有些恋恋不舍地朝女子拱手道。
“君有事要离开北朝,后会有期。”
“公子去几日。”
“少则半月,多则一月。”
闻言,白伊伊眼底流转过复杂的神色,她望向周继君的背影,忽然开口喊道。
“等公子回转北朝后,还望能再入宫一叙。”
。。。。。。
“怎么了,灵儿,一路上都哭着小脸闷闷不乐的。”
御风而飞,身下的豫州大小府城宛若棋格,整齐有序,周继君望着怀中的女童,淡淡地问道。
“哼。”齐灵儿扭过头去,不搭理周继君,老半天才忿忿地说道,“师父你是个大骗子,说什么红粉枯骨,不会动心,我看刚才你倒是被那个皇妃迷得神魂颠倒了!”
“师父一开始有些心乱,却是因为她和你将来的师娘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周继君眯起双眼,目光划过高空浮云,诡道心思运转。
这世上长得像的人有很多,可像到几乎难以分辨的程度,却是少而又少。白家突然献上皇妃以求和亲,可这个女子却长得极像依依,便连名字也如此相似,这未免也太巧了点。且不谈白家打的什么主意,这个女子又是从何处找来的,白家。。。。。。白启。。。。。。
周继君微微一怔,目光陡然凝滞,那个想法生出,徘徊在脑中,却已挥之不散。
第三百三十九章公子再回京
“我将来的师娘。。。。。。我从哪儿来的师娘?”
齐灵儿眉头紧锁,咬着下唇思索半晌,随即满脸迷糊地望向周继君道。
“师父,你什么时候给灵儿找的师娘,灵儿怎么不知道。”
“她是你师父的师父,我和她离别的时候才十七岁,你当然不会知道。”
“我师父的师父,莫非是那个贾道人?呸呸。。。。。。”
听得齐灵儿令人啼笑皆非的话语,周继君苦笑着,回身望向天吾山前的偌大皇宫,目光渐渐凝滞。
“别乱猜了,你以后会见到她的。灵儿你天赋异禀,能感应到他人的气息,适才那皇宫之中有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周继君话音落下,蜷缩在女童怀中的异兽又开始呜鸣起来,它目光死死盯着远处已然模糊的宫殿,仿佛在忌惮着什么。
“师父,你瞧,别说我了,就是小极也感觉到了那个女人不对劲。”
齐灵儿剜了眼周继君,绞动着手指,埋怨道。
“就只有师父你鬼迷心窍,才和那个女人眉目传情了半天,哼,之前还对灵儿凶呢。”
眼见周继君又开始揉眉头,不再搭理自己,那丝黯然从他眸子中流转而出,齐灵儿心底没来由的一紧,却又有些空空荡荡。
“师父,那个女人。。。。。。”齐灵儿缠上周继君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哈气,随后嘻嘻一笑道,“那个女人应该不是人类,嗯,她身上有妖气。”
“妖气。。。。。。”
周继君面色平静,并没露出齐灵儿想象中的惊讶,良久,只见周继君伸手,指尖划过双眸,紫光乍闪,却是周继君施展天雷煅炼出的目神通,遥遥望向皇宫。
天眼之中,北朝皇宫上空流云凝聚城团,透过白色的浮云表面,一团黑色的乌云藏于其中,却是由紫荆苑中升起的那丝奇怪精气凝成的。
在市井传说中,若有妖孽现世,定然口吐妖气,黑若漆夜,凝聚成乌云,悬浮在它修炼的府邸上,久而不散。民间传说太多太多,有的经不起考证,然而有的却在周继君修行道路上渐渐变得真实。而不远处那皇宫中的女子,就算不是妖精所化,也是异类。
“果真如此。”
周继君收回目光,脑中回忆起在天机府时候,平天留下的那几张纸片。
“简先生,修成人形之前是南海忘寂水下的千年牛鲸,种的是道肾。
贾道人,转世前是苍玉山中的土灵参,种的是道脾。
屠老大,曾是老康山上独霸一方的三目貔貅,种的是道肝。
恐为肾志,属水。思为脾志,属土。怒为肝志,属木……”
。。。。。。
“几位老师都是妖类所化,沉浮数百年,虽然刚刚修行至通天,可早已修成人身,定然深通妖修之术。我那位贾老师也喜欢依依,白伊伊或许就是他根据依依塑造出来的,却不知为何落到我师弟白启手中,而白启精通诡道,这么多年旁敲侧击定已知晓了天机府中的往事,因此才有了这么一出。”
周继君喃喃自语道,心情复杂,既有些恼他的贾老师,又恨手段诡谲的白启。他将白伊伊献给百里雄为妃,借着与白依依极像的容貌,来乱周继君的心意,抑或是离间他和百里雄。此乃阳谋,光明正大,却让周继君仿佛吃了苍蝇般恶心。以贾道人对白启的评价,他落下白伊伊这颗棋子,绝非离间君臣这么简单,阳谋已出,那其中的阴谋又是什么?
“师父,你很心烦吗。”
齐灵儿看向神色复杂的周继君,担心地问道。
“红颜多祸水,何况是拥有倾国容颜的妖精。前朝传说中,曾有妖孽入宫蛊惑君王,导致天下大乱,生灵涂炭。百里雄虽有雄心大志,可若迷上那妖精,恐怕亦会荒废国事,北朝大好局面顷刻崩离。”
“那怎么办。”齐灵儿面露急色,犹豫片刻,她下定决心,眼中腾出杀意,“师父,我们现在就回去将她杀了。”
“不用。”
“哼,师父你莫非舍不得,当年你和灵儿说过,凡是挡在身前的人,皆为绊脚石,当无情杀之。”齐灵儿冷哼一声道,“若真舍不得,那灵儿便为师父代劳,去将那个妖女杀了!”
红光闪过天际,浓浓的杀意从齐灵儿眼中升腾出来,吓得怀中的孟极嗷嗷直叫。她平日里在周继君身边乖巧无比,和寻常的女童一般,人畜无害,可在北疆军中,她可是赫赫有名的杀神,死在她手中的仙神、战将何止百树,七八岁的女童提着一串头颅从绯红天色下走来的情形,至今让北朝众将难以忘怀。
“非是不忍,只不过。。。。。。白启这招走的实在太妙了,为师父我省下了不少事,正中我下怀呵。”
周继君嘴角高扬,轻哈哈一笑,紧缩的眉头舒展开,银发迎风飞舞,一身卓尔不群的气质,齐灵儿心中那个布局定天下的师父重新回来了。
“我这个师弟却是下错棋了,一子走错,全盘皆落索,他定会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齐灵儿好奇地问道。
“你日后就会明白了,灵儿,你也该动动脑子了,要是紫微、天机在此,定会百般推敲,甚至能还能推测出为师接下来所要走的棋,可你却偏偏如此惫懒。”
周继君摇了摇头,轻叹口气,随即拉着齐灵儿向南飞去。
“走吧,接下来我们去京城。”
。。。。。。。。。。。。
京城,玉濯街。
在十余年前,这玉濯街皆是富户的府邸,街上店铺林立,稀奇的货物层出不穷,看得人目不暇而。十年过去,如今的玉濯街人烟稀少,衰败如斯,往日的繁华不再,只有那几个冷清大宅院孤零零地屹立在街头。激战数年,大煜四处用兵,存积数千年的国库亦经不起如此损耗,迫不得已,大煜只得将手伸向京城中的富商。
大煜开国时几位帝王甚是体恤百姓,颁布令条维护士农工商,明令禁止滥征税。煜德帝王虽然骄横跋扈,可担心京城老巢的稳固,不敢毫无藉口地向富商征收重税,以免惹出民愤。然而他在数年前,却颁布了一条征召令,家产超过万金铢者,必须派本族子弟进入军营服役,随时有上战场的可能,若想免除兵役,则需上缴五千金铢的战资。一开始富户们为了自家子弟的安慰也懒得计较,纷纷将辛苦挣得的财富交出,可到后来,大煜加快了征召频率,每个月都会颁布此令条,无论之前有没有被征召过,一概入伍。
数年过后,绝大多数富户吃不消了,能在京城安家的哪个没有十来子孙,这样算下来,一年少不得要上缴数十万金铢,即便他们身家再丰厚也承受不了。于是乎,京城的富商纷纷搬迁,玉濯街上十不足一,都是家中子弟甚少,亦放不下偌大家业的。
“师父我们来这做什么,为何不直接去封神云台?”
走在人迹罕至的玉濯街上,齐灵儿问向一旁的周继君,良久不见回应,齐灵儿抬起头,只见周继君正直直地望向一座破落的府邸,眸光闪烁。
“灵儿,你可知道结草衔环的典故。”
周继君幽幽说道,他来到空旷的府邸前,目光寻到那处陈漆残破的窗棂,忍不住走上前,伸手轻轻摸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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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结草衔环
340
。。。。。。
五岁那年,惨遭家门不幸的男童流落到玉濯街,衣不蔽体,全身浮肿,他蜷缩在街头一角,眼巴巴地望着过往的行人。在那些前来游逛玉濯街的达官贵人中,有不少人都看着眼熟,在半个月前,他们还是男童口中的叔叔伯伯,然而半个月过去,他们走过玉濯街看都不看男童一眼,甚至像遇着瘟疫般,掩袖飞快离开,眼中尽是厌恶和忌惮。
两天过去了,没有人敢施舍他一片薄饼或是半口清水,男童守着心底的绝望,忍着饥渴交迫,孤伶伶地坐在墙角。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两天未曾进食,已然脸色枯黄,嘴唇干裂,转眼后就将奄奄一息。绝望之际,从不远处传来索索作响的声音,却是对面府邸的侧窗轻轻掀开,用锡纸包好的鸡腿从窗棂丢出。男童他死死盯着那只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鸡腿,随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扑了上去,捡起鸡腿狼吞虎咽着。当他吃完后,抬头看去,那扇窗户合得严严实实,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或许只是我运气好,捡到人家吃剩的饭菜,男童抹了抹嘴,望向漆黑的夜色喃喃道。之后第二天,也是夜深人静时,一团包饭从窗口坠下,男童微微惊讶,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前,打开荷叶,用手大口大口地扒着饭。之后的半个月里,每天深夜,那家人总会从窗口倒出吃食,看似残羹剩饭实际上却热气腾腾,就这样,男童靠着富户的施舍活了下来。男童的家族被定为乱臣贼子,就连王公大臣路过玉濯街时都不敢看他一眼,生怕受到牵连,而那人家却冒着灭九族的危险,每夜偶给男童准备吃食,男童表面漠然,心底却早已感激涕零,发誓有朝一日定要回来报答他们。
再后来,他的娘找到了他,将男童带回白衣庵,再后来他跟着他爹爹千里逃亡,再后来。。。。。。
。。。。。。
玉濯街上,那扇残破的窗户前,深埋已久的往事从周继君口中娓娓道来,听得一旁的齐灵儿目瞪口呆,眼圈微微发红。她的师父名动天下,行尽风流事,然而,齐灵儿怎么也没想到,周继君的童年竟会是如此悲惨凄凉。
“若非当年这户人家的施舍,灵儿你又怎能见到师父我。”
周继君轻声说道,目光穿过破损的窗户望向里面,偌大的宅院空无一人,桌椅床榻翻倒在地,似乎被人闯入过,然而积尘不多,却是人刚走没几日。
就在这时,就听对面传来大门开启的吱吱声,周继君转眼看去,只见穿着华衣的小童躲在门边,怯生生地朝这望来。
“你家大人在吗?”
周继君走上前去,蹲下身,和颜悦色地问向小童。那小童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紧咬着手指却不说话。仓促的脚步声从府邸内传来,老者揉了揉浑浊的老眼,瞅了瞅周继君和齐灵儿,随后颤巍巍地弯下腰,抱起男童回身就走。
目光落在那几个走上来准备将大门关闭的健仆身上,周继君淡淡一笑,开口道。
“长者请留步,在下有事相询。”
“公子去京城中随便找个人问好了,何必要问老朽。”
老人头也不回说道,径直向宅院内走去。
周继君伸手轻轻抵住大门,那六名健仆使劲浑身解数,用尽全力了想将大门关上,却发现这府门仿佛帖子男子手掌上般,纹丝不动。仆人们不由得抬头看向身前男子,脸色惊疑不定。
老人顿住脚步,良久回身望向周继君,悠悠叹道,“这玉濯街上难得能有几日清静,公子还是请回吧。”
心头隐约升出几分古怪,周继君淡淡一笑,朝着老人拱了拱手,而那老人却向旁边微微侧身,避开了周继君这一礼。
“在下和贵府对面的人家甚有渊源,今日寻来却不见人影,还望长者能告知他们的去向。”
闻言,老人的眼角微微抽搐着,沉吟良久,他长叹口气,深深地看了眼周继君,开口道。
“那户人家得罪了大煜权贵,数日前被关押进刑部大牢了。”
心头咯噔一下,周继君瞳孔猛缩,紧紧盯着老者问道。
“他们只是普通富商,又怎么会得罪到那些官宦?”
“还不是因为杨家那个多嘴的小子。”老者将怀中的童子放下,看了眼仆人搬来的板凳,却没坐下,他深吸口气,悠悠说道,“杨家夫妇有一子一女,其女端庄贤惠,品貌俱佳,其子亦是品性忠良,然而却有一坏习惯,就是贪杯,而且酒醉后往往口不择言。据说他数日前在酒肆喝酒,周围有人谈及那君公子,说他如何如何厉害,杨家那小子一时没忍住,居然当众说出一番无比荒谬的话来。”
“什么话?”此时,周继君心底已然隐约猜出。
“他说,那个君公子是周家子弟,在十数年前家破人亡之际,流落街头,曾被他父母救济过。如此云云,众人只当他在说笑,而杨家小子也自觉多言,不再说话。不料那日酒肆中却有位官宦子弟,一直觊觎杨府中的几件珍奇玩物,又过了几日,杨府就被抄家了,而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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