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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化九州-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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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到千年之前了。相思月轻描淡写的评论不是针对他们,可他们三人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种族历史而羞愧,一个个讷讷无言,不敢出声强辩。
“可是前辈不也凝出人族的身体吗?若是人族不好,为什么前辈还要这么做?”魅的声音大了起来,喷发着人族少年的疑惑。
“呵呵。”相思月再度轻笑起来,“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哦。”
“。。。。。。”魅一阵气结,声音便小了许多,“再过一百年我就成年了。”
“。。。。。。”这次轮到羽化、书岑和默羽气结了。
“也罢,小鬼,你给我一个理由吧,为什么要帮他们?别说什么好人还是坏人的话了。你已经存在了两百年,应该有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相思月终是忍让了一步,可她的问题没有得到魅的回应,气氛忽的冷寂了。
良久之后,魅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前辈,我在找寻一个生存的目标,因为我不想再孤独下去。”
羽化、书岑和默羽愕然了,这时他们看到了相思月在笑。
第73章 有困难,找妖怪
杂草丛生的小径被清理过了,用的不是清扫的工具,这一带满目都是灰烬,焦黑的,或是灰白的,不时还有烧焦的残枝从树上落下。这里,是被火清理的。小径的尽头,有一片黑红色的印记,血早已融入大地,这个印记仍在深刻记录着不甘和疯狂的当时。
封闭山洞的大门早已碎裂炸毁,站在门口可以直视洞里黑褐色的山壁,一串低吼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仿佛有只凶兽正在安眠。而千机,非常想将这只凶兽放出来,放出来肆意杀戮他的仇人,如果他能找到他的仇人的话。
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人踩着枯死的树枝急奔过来。千机懒得回头,冷冷问道:“找到那些家伙了么?”
黑衣的汉子单膝跪在他的身后,“还没有,但云中已经有了不利于我们的消息,再过不久可能对我们更不利。”
千机“哦”了一声,略皱了眉头,沉声道:“说吧。”
“这几日云中的酒馆茶肆里,那些歌行者在传唱着三个少年剿灭我们凌风堂的事情。”
黑衣汉子没敢抬头,眼神飘向前去,一段烧焦的枯枝上被一只脚踩住了,那只脚明显很用力,枯枝在瞬间成了碎屑。接着他的耳里灌满了一声怒哼,以他的功力也被这个声音震得有些晕眩。他知道,首领燃烧了怒火。
黑衣等了一会,没有听到首领传下任何命令,心里惶然,小心地用谄媚地语调询问,“当家的,要不要把那些歌行者干掉?”
千机长长吐出气来,冷笑着摇头,“不必了,歌行者是最不能惹的,他们的嘴巴是最厉害的剑,杀了一个就有一万个人继续唱。”
“那么我们。。。。。。”
“仇不能不报,但要多等一会,依我看,新的任务就快来了,我们凌风堂的声名不能一次损失两回,先把任务完成,然后再去报仇,这仇,倾尽五湖四海之水也洗刷不掉!”千机霍然转身,“如果我所料不差,报仇的时间,大约在冬季!”
“。。。。。。”黑衣汉子觉得他最后那句话很有分量,可就是有点耳熟。。。。。。
宛若鲜花平空绽放着,映了太阳光芒的笑颜上流转着神秘的魅惑,风过雪飘、春雨融冰似的直锥着人的心儿,抽起心底一点一点的欢乐从内而外,“如沐春风”便是此刻的感受。羽化的脸上也被那女子的笑容引出了微笑,说不上是什么缘故,总是想起了无数的欢乐往事。就连默羽这般冷定的人儿也忍不住浅笑盈盈,忆起了在天山时无忧无虑的日子。
只有书岑,这平素里哈哈大笑的鲁莽丫头,反常地面色煞白。魅灵相思月在笑,笑得明朗,笑得妩媚,偏是惹不起她多少的快乐,这能勾起人们快乐心情的笑容只勾起了她一段不愿再想的黑暗过去。十七年的光阴,只有十年的回忆,而这十年的生命里跳动了星辰碎屑般的快乐,只有那么一点点,便是这一点点的快乐也很快被巨大的血腥覆盖了过去。她羡慕着羽化,又羡慕着默羽,却在心里滴出了血来。
相思月随意瞥过了书岑失常的脸色,淡淡说道:“放不下过去的东西,此生难有快乐了。”
书岑忽的咬紧了牙,很想拔出刀来,她想着是不是要将这魅灵的笑容撕碎。然后一片温暖从右手上传送了过来,她偏了头去看,看到的是一张装疯卖傻的白痴笑容,这笑容是羽化的,她有点好笑,这男孩子很不习惯牵女孩子的手吧?可她接受了这份温暖,而且开始期盼了有更多的温暖将自己笼罩。
“小家伙,你已经体会到孤独了么?”相思月款款地移步,上了木桥,走向小亭,边行边说:“魅之一族,都是精神意识,虚无缥缈,觉得孤独了,就代表你长大了。”她施施然坐到亭内栏杆上,抬了右手将发丝从脸上拉开,表情瞬时又黯然下去,“可是你知不知道,等你觉得孤独了,你的生命便由不得你控制了。”
“我不懂。”魅的声音围绕着相思月。
相思月幽幽叹道:“你总会明白的。”继而换了轻松的口吻,“好吧,我告诉你们怎么解去‘焰雉草’的束缚。”
羽化、书岑和默羽跟在她后面进了亭子,闻言俱是精神一振。
“解法很难,需要两种道具,一种是人,一种是物,这人必须是精通岁正系冰冻秘法的秘道家,而物,指的是‘凝冰泉’。当今九州,星辰秘道家很少,精通秘法的人更少。。。。。。”
默羽插口道:“我天山有精通岁正秘法的秘道家。”
相思月细细看了她一眼,失笑道:“倒忘了你是天山的人了,魔王落人手下的确有这种人的。这个条件算是符合了,可是‘凝冰泉’不好找,尽管这东西很多。”
羽化搔了搔头,“逻辑悖论。。。。。。”
相思月自顾说了下去,“凝冰泉就在北邙山,离云中不远,那里是河洛族的属地。”
羽化更加不解,问道:“我们只要态度好点,求河洛给点水不就可以了么?难道河洛舍不得给?”
相思月看了看他,摇头骂道:“亏你是燕双飞的弟子,怎么一点见识都没有?”
羽化大惊,“你怎么知道。。。。。。”
相思月笑道:“我没凝出实体之前就认识燕双飞了,一个专管闲事的傻小子!”
羽化大窘,被人这么数落自己的师傅,当真是难堪的。书岑和默羽在边上偷偷笑了,这更让他觉得抬不起头来。
“不就是仗着活得长么。。。。。。妖孽哩。。。。。。”羽化嗫嚅着。
不想这魅灵当真是妖怪得很了,两只耳朵微微耸动一下已然听个真切,她也不恼,径自笑道:“可你不也是有困难就来找妖怪了么?”
羽化更窘,不自在地原地转起圈来。书岑不再偷笑,哈哈大乐。默羽保持不住冷定的姿态,嘴角翘起,拉出长长的弧线,涨红了脸儿笑得极是辛苦。羽化忽然发现自己现在很羡慕鸵鸟,又很想在地上找个缝。
相思月笑着移开了视线,望了天空继续说道:“河洛族专以制造业出名,从军备武器到日常用具,无一不是精品,更出过许多的魂器,魂器的制作材料里,最关键的就是凝冰泉的水,具体的过程我也不清楚,但有一件事我清楚,想要凝冰泉的水,必须得河洛首领阿洛卡的首肯,那是他们的圣物。”
“原来河洛族首领的名字叫阿洛卡么?好古怪。”
羽化深恨自己,他的话又一次很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那目光里的“傻瓜”含义明显得非常过火,他很肯定自己又说错话了。
相思月掩口轻笑,眉宇间跳动了活泼,像是孩子迷失在街头的热闹里,风情闪过,连书岑和默羽这般的少女也有点魅惑了。但见她启朱唇、柔话语,悠然道:“阿洛卡不是一个名字,在河洛语里是‘地母’的意思,是河洛族各个部落中最高的首领。你们若想救那中毒的孩子,只能去求阿洛卡了,提醒你们一下,河洛族喜欢和外族做交易,但是他们不喜欢有人觊觎他们的隐秘。”
这又是一个悖论,羽化看到默羽消沉的表情,心中立时软了,上前几步走到坐在栏杆上的相思月的旁边,蹲在地上翘起脸问:“姐姐,有什么办法不?”
相思月被这一声“姐姐”叫得心里一热,见他像小狗似的赖皮,忍不住敲他一个爆栗,“真是现实啊,这回不说我是妖孽了么?”
羽化“嘿嘿”笑着不说话。
相思月伸出右手纤长的食指点在他的额头上,“真诚!”
不必细说,羽化、书岑和默羽一般的冰雪心思,已是明了。
“当前任务就是先把思无邪给抢出来!”羽化长身站起,看了看书岑和默羽,二女颔首。正待转身之时,羽化又问:“我脸上长花了么?”
相思月的视线凝定在他的脸上,幽深的眸子里映出了疑惑,她的眼睛在看着这个少年,可是心思荡了极远处。世上会有这般简单的人么?她长长地呼吸了一次,右手探到少年的脸上,慢慢地从额头、眉眼抚到他的下颌,直把个羽化臊得脸如火烧。
“放开那男人!”书岑撸胳膊挽袖子便要冲上去。
默羽急忙伸手拉住她,“别急。”
这时相思月的手移到了羽化的头上,轻轻梳理着他的长发,又好奇地摆弄他的丝带,“你的伤也挺重的,怎么不求我帮你解了身上的禁制呢?你现在应该被封印了武功吧?”这个问题才是她真正好奇的,以她数百年的阅历也没有理解为什么这个少年只是一心关注别人的事情,而对自己的事情一点也不在意。
羽化“哎呀”一声,猛地叫道:“是啊,我才是真正苦恼的人啊。哎,姐姐,有办法恢复我的武功吗?”
“。。。。。。”相思月一阵无语,啼笑皆非,“只要有个精通太阳系术法的秘道家帮你就可以了,你的封印是由暗月系诅咒术法和岁正系冰冻术法共同组成的,只有太阳星辰的光明之力可以解除。先别高兴,即便你恢复了武功,那个帮你的秘道家却势必元气大伤。那么,你还愿意恢复武功么?”
“我,不,要!”
答得如此简单,又如此决然,相思月忽然发觉这个少年的眼神很干净,很明亮,像是还未懂事的孩子。
第74章 与魅同行
依然是荒凉残落的小径,灰烬处处,断墙碎石遍布,只有那幽暗的洞口静静等待着,至死不悔又风雨不改。。。。。。反正这个痴心怨妇似的洞口在今天等到了人的踪迹。
衣袂拂动,艳红淡紫的色彩在风中掠起、落下,空气中隐约浮泛了暗香,幽然而清冷。两个年纪一般的少女自空而落,若飘叶着地,不惊动一丝尘埃。一娇媚,一素雅,一个明朗晃眼,一个温婉淡然,分明是走在镜子的两面,一面是亮丽的装饰,一面是平洁的镜面,却是如此吻合,如此完整。
“前院、中院、后院都没有人,估计是凌风堂的人全转移了,这里应该也不会有。”书岑凝眉,茫然不解为什么默羽非要坚持着到这里来。
默羽静静站了片刻,眼神在周围一一转过,满目狼藉的场景在眼中慢慢流过去,最终她凝视了那山洞,像是野兽咆哮的巨口。身形再度掠起,她径自冲了过去,不在乎到底里面是否还有什么机关。
书岑想去拉她,转念之下还是没有阻止,她知道这个女孩有时候是非常固执的,而且凌风堂里没有任何生命的存在,一路过来的场景仍是当日战斗留下的痕迹,明显没有被清扫过,这样的情况下不会有谁那么闲着无聊还去安排什么陷阱。
片刻后默羽从山洞内出来,迎上书岑问询的目光,强自笑了笑,“只有一些断裂的铁链,的确没有人了。不过还有一个地方很可疑!”
这么勉强的笑容,书岑有点好笑这女孩没有演戏的天赋,只是也不想去揭开什么真相,随意回个笑容转身行去,朗声道:“就是那个地方!”
默羽踏出两步,猛烈摇头,紫发在风里舞做乱丝,一如内心惶然。那洞里破碎的粗重铁链,遍地的食物残渣,山壁上清晰的拳印,无一不表示洞里的人所受的折磨,又无一不在她的心里刻上伤痕,偏是她连人都看不见,心里的担忧沉沉如乌云翻滚,随时能将她吞噬进去。
“大哥,你果然在这里。”
叶知秋按下大瑟,转头笑道:“是给噪音带过来的吧?总也学不好这个。”
叶明夏莞尔,几步踏过木桥,走进小亭,朗朗笑道:“相思的技艺怕是九州第一的吧,能弹奏这张大瑟的估计也没几人。”四围打量一下,但见芦苇层叠起伏如浪潮,碧水轻柔漾起和暖绿色,远处里水鸟嬉戏欢腾,间或清鸣几声,端的一派悠然风光。叶明夏扶了栏杆探出半个身子,尽情呼吸几口舒畅清寒,叹道:“云中附近还有这等所在,大哥真会享福,却让我呆在家里去苦恼那些烦人的事情。”
叶知秋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递上香梨,“大哥没用,管不得叶氏的军马,也上不得阵、提不得剑,二娘的想法我是知道的,我不会反对的。”
叶明夏接过香梨便是一楞,“原来大哥知道父亲是留了家主之位给你的么?那为什么还要给家里留书说你不回去?二弟再傻,也知道大哥胸中锦绣。。。。。。”
“明夏!”叶知秋断喝一声,截断他的话头,“莫再说这些混账话!父亲留给我家主的令牌非是要我当家,他是要我选一个能当家主之位的贤才。父亲一辈的叔伯大多平凡,我们这一辈中只有你最适合领兵上阵,你不当家谁去当家?况且二娘的家里财富甚巨,有她周家的实力在,你的位子无人可以撼动。父亲留下令牌,就是想我在身边好好帮你,只是如今二娘对我颇多芥蒂,我在你身边只会让你难做。”
叶明夏正待张口辩驳,远远看见一个淡妆的女子款款行来,忽然低声叹道:“先不说这个了,这次来是和你说相思的事情的。很棘手。”
叶知秋一楞,便听见相思月笑道:“明夏,你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叶明夏露出灿烂的笑,抛了香梨迎了过去,一把执了她的皓腕,“可想苦我了,我在怡红院那边寻不见你,猜着你和大哥躲起来了,便到处打听。休想躲开我。”
“没个正经。”相思月瞥了他一眼,嗔道:“只怕你来这里也是没有好事的。”
叶明夏知她向来心思深远,自己在她面前也藏不住秘密,微一迟滞时瞅见她背后一个少年,颇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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