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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华如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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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览无遗,这一片大好江山,如何不想收之于双手,为天下所敬仰。
这样想着,立得久了,腿微微发酸。看了清宛一眼,目光自四下里扫过。“走吧。”一干宫人于身后亦步亦趋,延英殿如同一只展翅高飞的鹏鸟,自游廊中望去,亦可见得大半个永巷。易水注目于远远的永巷潮湿黑暗的巷道,此时艳阳高照,也驱散了本自的几分阴霾。
阿金娜,眉心微微一跳,那队身影里逡巡不到熟悉的身形面容,自那日离了天牢,不曾想到与阿金娜已然是生死两别了。
“清宛。”唇齿轻展,“我离宫你便进入了永巷吗?”
清宛的眉眼里是谨慎的谦卑,半欠着上身,双手交叠在衣袍间。“是,奴婢是从掖庭里活着走出来的人。”
易水的眉心动了一动,活着走出来的人,那是如何的艰辛不堪才说出来的话语。那么阿金娜能得以免除此难,实在也算是万幸了。
手紧紧的攥住了护栏,清宛平和的气息里带着一丝散乱。“清宛,”那熟悉的声音似是永远追随在身后,易水的目光眺望向远处,静静道,“我不会让你白白受苦。”
清宛在身后徐徐的跪下,一拜到底,“奴婢,叩谢娘娘。”
皇帝驾临延英殿已然是未正时分了,易水从廊上见得他满面的志得意满,一路走来,只静静的伫立于延英殿之上,目光茫然看向远方。皇帝的脚步所及悉数落入心间,只待清宛甫要开口提点,忽而后面沉静无声起来。
“你在看什么?”皇帝的声音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已然是泪凝然于睫。“臣妾在为皇上祝祷,终于平叛了土布藩蕃。”
心头隐隐作痛,只待着宸煜揭开那层最残酷的伤疤,告知她罗摩的死讯。皇帝只是负手站立在她身侧,半晌才应了一声,“唔,势在必得。”延英殿下的阴凉和外间的阳光绚烂极清晰的彰显着延英殿的高大和壮阔。
麻木的转过身来,俯身叩拜深深,“臣妾恭喜皇上。”强忍着心中的痉挛,勉强绽放开一抹盈盈笑意。
皇帝似是思忖了良久,才伸出手来,龙纹自衣袖上盘旋,伸展开如同一条巨龙腾飞与眼前,易水将手交与皇帝,掌心相贴,然而各自思索的,却是毫不相干的旁人。依依起身,依偎在皇帝身侧,“臣妾以为今生无缘再与皇上有任何的因缘际会。”
像是轻松极了,宸煜的唇边亦含着笑意,“朕到底是将你寻了回来。”易水的心里辗转着皆是阿金娜的笑脸和罗摩横刀马上的威武不屈,目光转向内殿,依依的垂下眼去,“臣妾幸甚至哉还有与皇上同处的一日。”
心底荡漾开尖锐的厌恶和恶心,俯身依靠在皇帝的衣怀中。龙涎香味道四溢,里面夹杂着些许的胭脂芬芳,易水轻轻的一笑,所谓情深如许,也不过是远水救不得近火,皇帝的内宠如今也颇多了。
晚膳已罢,易水在琴前抚了一曲子衿,琴音如同御沟泉水,倾泻而出。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每拂动一弦易水的心便沉了一沉,这一生里再不会有一个人拿命来将她呵护,泪盈然于睫,随着曲终而滑落。
皇帝神色颇为陶醉,许久方回神来,看向易水道,“夙卿哭什么?”易水俯身于琴上,一字一句道,“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皇帝明朗的笑容荡漾开来,握了她的柔荑于巨掌中,“朕便在这里。”易水的目光空洞而虚浮,像是说给皇帝又似说与自己,“那么请你今生再莫离我而去了。”
皇帝的笑容暖融融的照耀开一室春光,凝睇良久,易水的面庞逆光沉在殿中,像极了初见她的那一日。温润的一笑,“好。”
易水回转过的神思,沉落在皇帝视之如瑰宝的目光里,仿佛她是他失而复得的宝物,对这样的目光,易水慌乱里躲避开来。皇帝伸手抚住了她的面颊,带着湿润的泪痕,触手处,易水只觉得灼热的掌心里粘腻不堪。微微一偏头,“臣妾尚有不适。”
皇帝悻悻然的收手,目光却只是看着易水,言语间也有了几分冰冷,“别让朕等的太久。”
皇帝的衣袍渐渐消失在延英殿外,易水静静的坐在琴前,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仰头望向苍穹,朝暮之间,唯有流云拂过,不过顷刻,星辰寥寥,倏忽间滑落下一颗,引着易水的目光坠入到那不可知的一处,“罗摩。”慢慢的阖上眼,泪珠滚落,洒落一片晶莹。
☆、第十四章 上阳花心移不得(1) (1889字)
端坐在铜镜前,如瀑长发依然,倾泻肩头。一袭品红礼服静静的悬挂在内室里极显眼的一处。清宛灵巧的双手交替的绾起了朝天髻,双瞳翦水,琼鼻悬胆,朱唇一抹绯红。化开手中的胭脂,轻拍双颊,更兼之眉间葳蕤一点红。清宛不禁含笑,“娘娘姿色风华一如往昔。”
目光依稀落在铜镜中,镜中人精致的五官妆容,高绾的发髻,珠翠掩映下神采奕奕。不由得会心一笑,暗自嗔笑自己归根到底是一介女流,眼见得风华犹在,容貌超群,哪里有不欢喜的道理。匀开了手中的脂粉,丹蔻上的白巩沾染了手中的绢帕。低着头细细的擦拭干净,微不可闻的一叹,“当真是一如往昔吗?”
清宛的目光里闪烁着几分落寞,落在易水的眼里,悲凉的神色渲染开来。眼见得宫里两人是尴尬的沉默,清宛放下了手里的梳子,垂手道,“娘娘的心,”易水伸手拿过梳子抿了一抿鬓角,极快的言语,“我已然没有心了。”
册封大典定在了未正时分,礼服延伸了易水的曲线一般,越鸟的翎毛上镶嵌着玳瑁,阳光下熠熠生辉。鸳鸯钿带抛何处,孔雀罗衫付阿谁。不知如何便想起这么一句来,低头沉吟半晌,直觉里心上不安稳。苏永盛已经来催过了两趟,外面早已预备下了行辇,尊贵华丽,最为彰显,辇上佳人的不同往日而语的尊荣华贵。
行辇抬起的一刻,忽而间转头看向了承香殿,似乎香草依旧。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旧日里的情形依然在目,发间的珠珞流苏垂下,轻轻的打在额间,带着一点珠宝的清凉。像是要唤醒此时的神思混沌一般。
延英殿自身后渐渐远去,紫宸殿相距延英殿并不算十分相近,虽说正值午时,然而太阳却毒辣的很,宫人只挑选了永巷里阴凉的小路,意欲抄了小道往紫宸殿去。
目光随着两旁穿梭而过的瓦当屋檐流泻在阳光里。忽而行辇停了一停,注目望去,领头的掌事先行俯身行了礼,抬手免了他的礼,目光掠过长长的队伍只觉得有一双眼睛牢牢的注视着自己,那目光灼热而又熟悉,转过头去却又消失的了无踪迹。
抬手揉一揉额角,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清宛侍立在一侧,低低道,“娘娘可有不适吗?”摇一摇头,抬手让人继续前行。心神却总似丢落在了方才那一束目光里,永巷里的清凉驱散开了正午的艳阳,心头却似灼灼的烧着,驱散不尽。
扶着清宛的手,从容下了行辇,紫宸殿前宸煜和皇后并立在一处,脚下的裙裾随着步伐伸展开绸缎原本的柔软和光滑痕迹。一路行去,火红的织锦在眼前像是漫无尽头。两处观礼的嫔妃,有好多不相识的面孔,目光里流露出对荣耀光环的深深向往。行至天台前,嬛妃静静的伫立在队伍之前,五年不曾相见,她似乎憔悴了一些,然而举手投足却依然是清雅从容的神态。
正色敛裾,匍匐跪于天台之下,执礼的总管太监缓缓打开明黄圣旨,道了一句晓谕六宫,继而便是千番不变的歌颂和赞扬辞藻堆砌开来,惟赞宫廷衍庆,贤淑容工,掩自身而佑护国运。一字一句落在易水耳中皆是最为讽刺的笑谈一般。刻薄的如同利剑,深深的刺进了心里,搅动开难以愈合的陈伤。
带着几分颤抖,依依的抬起头,向上叩拜谢恩,宸煜的唇角间是难以琢磨的微笑。倒是皇后先行上前一步,伸手扶起了易水,得体而雍容的笑容,只有亲见了如何扳倒了丽妃和慕容氏一族的人,才晓得这样的笑容里包含了多少阴险和毒辣的心思。
“贤妃辛苦了。”皇后的目光逡巡在易水精致的面容间,“一别五年,贤妃风华如昔。”两相对视,许是后宫而今皇后中宫为大,皇后的气色看起来却是比五年前更为悦人眼目。淡淡的含着礼节式的笑容,“多谢皇后娘娘挂怀,臣妾朝暮想盼重得以敬睹娘娘真容的一日。”
皇后的面色瞬了一瞬的愣怔,而后笑容依旧温和,点一点头,易水倏忽的转过身去,发间的珠宝相碰,悦耳的声音里荡漾着殊华的光彩。天台之下,六宫嫔妃齐齐目睹的或许是众人心中可望而不可即的非凡荣耀。咽下心里的苦涩,含了如花笑靥,一朝览尽后宫花,清宛在身后轻声提醒,才复又站立在皇帝身侧,与宸煜一同步入紫宸殿,聆听皇后训导。
紫宸殿依然是肃穆而庄重,天鼎里袅袅的升腾起沉水香的白烟,恍惚里看得皇帝高居庙堂对自己微微的一笑。目光相接不过一瞬,便转换了眼眸,皇后照例训导着后妃之德,恪尽本分的老话,沉一沉心神,在皇后语音落下的一刹,俯身叩首,似是麻木的久了,不带有任何的情绪,“臣妾谨尊裁训。”
列祖列宗的排位林林总总立在眼前,微阖的双眼,漠然而庄重的见证着此时的庄严和神圣一般,唯有易水晓得,这一路行来的艰辛苦难,唯有此刻,将不得不如同沉水香袅袅香屑沉落,风一吹便没了踪迹。然而余香袅袅却只能升腾在心里,利剑钢鞭一般,警醒着自己的心。
☆、第十四章 上阳花心移不得(2) (2124字)
礼成便是丹凤楼内大开筵席。易水与皇后并排坐在皇帝左右,皇后自然而然的落座于左侧。易水含笑颔首,依偎在宸煜的右手边。
除却皇帝皇后一如既往的端严庄穆,皆是一般的言笑晏晏。易水冷眼旁观的看着下座上的嫔妃们,五年的光景开了那样多的花儿,然而面对自己而今荣耀的不同的神色姿态,与五年前并无差异。不论是如何的心性,进了大明宫,也皆会磨砺得毫无原本的棱角,形如走肉而已。
五年的光阴,易水忽而想起曾经坐在远离皇帝的一隅,与嬛妃谈笑相饮的情境。目光看去,嬛妃依然平和端庄的落座在一侧,与悫妃,瑜妃把酒言欢。一杯将尽,似是感到了易水的注目一般,微微侧眸便正迎合了易水含笑的目光。手中的杯盏略略举起,唇角漾起柔和欣喜的笑意。心略微一松,好在永巷后宫,还有一个人愿意与自己风雨同舟,共同分享喜乐,亦是足够了。
皇帝似是颇为慨然,一手握了易水,一边道,“夙卿在想什么?”
易水的手和皇帝交缠在一起,皇帝又渥得紧了一紧,怫然道,“这样凉。”
说罢便要吩咐身后的苏永盛为易水添衣。鸦青的羽缎包裹下,十分添了暖意。易水的面容在鸦青色的衬托之下,更是凝脂如雪一般。
皇帝似是无尽的爱怜,含笑看着半分也移不开目光去。泰然的一转首,对皇帝道,“臣妾自承天节之后多少次梦想着重新能与皇上把酒欢庆,直以为今生这只是一场梦了。”
皇帝自衣袂下紧紧的握了易水的柔荑,转看她的神色恳切之至,淡淡道,“朕已然下旨,土布藩蕃暂不设立赞普,只遣了朝中边塞要员代为掌管。”言罢,似是颇为自得,继而道,“其实不过是一块旧日蛮荒,本用不了那么大的心思。”
心里狠狠的一抽,低头斟了一盏酒,高举至眼前,继而一饮而尽。“臣妾敬贺皇上英明睿断。”宸煜伸手刮一刮易水的琼鼻,似是带了几分醉意,噙着一丝笑意,“若不是你,朕如何能这样快便找到机会,一举踏平了土布。夙卿自是功在千秋后世。”
后面的话悉数淹没在骤然响起的乐声里,宸煜亦不免惊奇,因为易水身体孱弱多有不适,今日宴饮并未安排歌舞。易水的神思定定的落在宸煜的话里,眼前的女子以白纱裹面唯有一双杏仁双瞳,绽放出泠泠的寒意。那女子水袖慢舞,胡旋间衣袂飘飞,如同花间蝴蝶,盘旋翻转,驾云飘雾而来。
心中有着强烈的不安升腾而来,紧了一紧颈上的丝绦,那女子的歌舞印刻在眼里,皇后忽而抵住额角,随口道,“颇似一位故人。”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刚巧落在了易水的耳朵里,细细的观察,女子清减中不失柔媚,虽说白衣一袭几分萧瑟,然而却有一股说不出的轻盈灵动。
思想间,女子的腰间流纨忽然随水袖展开,齐刷刷两把匕首向着席上飞来,易水只听得一声惊呼,已然侧过头去,看那寒光直逼自己而来。速度之快,皇帝身后的侍卫几乎来不及阻挡,正中御桌的案头。一时间席上嫔妃纷纷落跑花容失色,皇帝情急之中举身欲奔离御案,那女子眼中皆是凛冽的寒光,不过一瞬却又飞出一把,苏永盛急的满头冷汗,慌乱中高呼宫中羽林卫救驾。
易水的袍角被牵绊在绣墩下,猛然起身,却险些摔倒,只一个趔趄的间隙,那飞刀已然直冲了过来,易水的瞳孔急剧收缩,眼中皆是刀光锋芒,皇后自大殿的一隅,眼看宸煜和易水两人难以脱身,脱口叫道,“皇上小心!”
那刀带着风声几欲是从宸煜的鬓边呼啸而过,却直直的刺入了易水的肩头。红衣锦缎霎时间绽放开一朵艳丽的红花。易水疼得脸色惨白,回过头却见那女子已然被珊珊赶到的羽林卫就地镇压住,
皇后急急从殿角奔出,也顾不得礼仪端庄,只捧了宸煜的面庞细细察看,“皇上并无大碍。”宸煜像是怒极了,一手拔下案头上的匕首,狠狠的掷在那女子眼前。
羽林卫依然揭去了那女子的面纱,虽然形色已然有差,易水还是一眼便认出,座下女子正是滟贵人月姬,宸煜走下龙案,带着满面的杀机,道。“朕姑且念你当日情分,要留你一条性命,你竟敢谋害于朕与贤妃,月姬,你居心何在!”
月姬的肩头被会重重的压在地上,勉强抬起头,目光里是无尽的桀骜与愤恨,“我只恨我杀不得你!”然而言语间却只是看向易水,肩头的血汩汩流出,易水已然无力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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