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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跑马场-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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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十年了吧,大卫?”梦黎萨模糊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圣法兰中学篮球场上那个穿着汗湿的背心的大个子男孩,阳光里他的金发和他的笑脸一样健康灿烂,充满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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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秘密基地,梦黎萨再次见到了邓肯将军。对于这位威严而不失亲切的空军司令官,她一直怀有相当的敬意和好感。“你比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又瘦了不少,小姑娘,”当大卫把她和查尔斯带到邓肯将军面前时,他皱眉说道,“你现在还那么胡闹一样地开飞机吗?”他拥抱了她。滚烫的泪珠滴落在邓肯将军制服上的金制纽扣上,梦黎萨终于象小孩子一样呜呜地哭了起来。在整个世界都不再接纳她的时候,邓肯将军的怀抱显得那么热诚珍贵。
“我不管你其它的事情,年轻人,”邓肯将军转向查尔斯说道,“但照顾好她。”
再一次,在大卫模糊的视线中,梦黎萨向他挥手道别。十年分别,匆匆一面。大卫伸手压低了军帽,使帽檐几乎遮住了他的全部视线。
第七十九章:卡萨布莱茵的春天(1)
查尔斯带着梦黎萨来到了坐落在费拉顿东南部太子海边的一座美丽的小城镇——卡萨布莱茵。这里曾是他居住的地方。在他很小的时候,做军官的父亲在一场战争阵亡了,之后不久,他的母亲也在悲伤中离开了人世。他在孤儿院里生活了五年,十岁时到了金斯敦身边,从此一直追随着金斯敦,成为了雷佳帝国的重要首领之一。
他们居住的地方离海滩只有两三分钟的路程,背靠着平缓葱茏的象牙山。那是一座小巧别致的二层阁楼,紫红色的藤薇草攀覆在乳白色的墙壁上,倾斜的屋顶漆成了朱砂红,咖啡色的木制篱笆上缠结着彩色的牵牛花,不规则的青石小路,石缝间生长着绿茸茸的小草。阁楼前面是一片草坪,新绿色的在阳光下是那么爽心悦目;后面则是一片小花园,生长着许多普通的甚至不知名的野花,错落斑斓,另有几棵高大的白桦树,每当春风吹过便发出“沙沙”的响声,一些白色和红色的风信子会轻轻飞起,使她联想到美丽的罗浮堡——每年春天都会有风信子从她窗前静静飞过。
梦黎萨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她很少笑,偶尔的笑容里也总是带着那么一抹伤感和自嘲。她经常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一支接一支抽烟,咳的太厉害的时候就从抽屉里翻出一把药片看都不看地丢进嘴里;或者她默默地靠在光滑的落地窗前久久地凝视着太子海,眼神如同她的表情一样淡漠。查尔斯知道她在想西黛拉和奥琳卡,在想她的爸爸和妈妈,在想那个画家卡森·史蒂文森——他们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东西。
他买的白色的钢琴就放在落地窗旁——在罗浮堡梦黎萨的卧室里便有一架这样的钢琴,她从前很喜欢他靠在琴边听她弹曲子,那些琴谱都是她母亲留下来的。梦黎萨流转的眼波跟从着纤长的手指缓缓滑过钢琴优美的曲线,却连琴盖都不曾揭开,“谢谢,查尔斯。”那清冷冷的声音遥远的仿佛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冻结着查尔斯的心,使他几乎感觉不到痛苦;还有一天他牵回了两匹马,梦黎萨的眼中头一次露出欣喜的光芒。然而笑容短暂的仅仅一闪即逝,她抚摸着长长的马鬃自语般地说,“记得吗,查尔斯,我就是在跑马场上认识了奥琳卡和西黛拉。有十八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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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
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梦黎萨独自走在雨地上,雨滴落在那把透明的雨伞上,也滴落在她心里。
……离开索雅?去哪?……
……苏美尔娜。……
……要去兰第西?……
……天才儿童!……
春天。去年春天她在兰第西的苏美尔娜,在卡森的家里。哦,卡森,他现在在哪呢?也许他正一边拆穿了那对双胞胎兄弟罗和杰的老把戏一边准备着去看亚当斯的球赛。“老爸,千万把你的潘托拉酒留一些给我!”他也许在临走之前会大声喊着;或者也许他正准备行囊去爬安加洛山,去巴拉奥原始森林露营,不然就骑着一辆单车游逛在宽阔的林荫道上,阳光会照在他那只草绿色的旧画夹上,清风里,他那头不羁的长发轻轻扬起……
……噢,没关系,小姐……我比滑雪板结实得多……真可惜,多好的一条围巾呀……
……别再不告而别了,梦黎萨,你知道无论你到哪我都会把你找到的。我……爱上你了……
……你居然把这当成一笔交易!……我再也不会爱了……
一年的时间,他们从初识到相恋到分手。一切都过得好快,到今天恍若隔世。睡梦中,他的炽爱依旧如昨地融化着阳光、细雪和她的心灵,直到醒后又重新冻结起来,陷落下去。奇…_…書……*……网…QISuu。cOm哦,卡森,一切都如此难忘,一桩桩一件件纠结缠绕,让人只能沉沦,亦甘愿沉沦!
……有些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一块岩石,一棵野草,或者只是一团没有颜色和声音的空气,全心全意地欣赏这个世界。因为,出身于大自然的人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被许多世俗的东西纠缠侵蚀,已经丧失了最该坚持的本性……
……动人的肉体和肮脏的心,以及摆出的一副超凡脱俗的模样,我想这是黑社会女人和女特工的共性。其实这些人连妓女都不如……
……况且她根本没必要骗我,自然有的是人供她呼风唤雨,寻欢作乐,而且哪一个都会比我更合胃口!……
……我又算什么?不过是你穷奢极侈,暴劣荒淫的世界里从未见过的异类,新鲜过后便是你们嘲弄毁辱的笑柄,输的一败涂地,直到死仍然对你奉若神明!……
是的,卡森,我是金斯敦的独女,我是雷佳的公主,我是费拉顿特情署的金卡特工。黑社会地位显赫的女人。费拉顿国出类拔萃的特工。你眼中超凡脱俗的情人!
……她是谁呀?……
……是舅妈。……
……我在想,你有这样的家真幸福……
……我很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分享它……
于是,卡森,这些话,那段情,全都如烟散去。今天的你,手中的画笔是否已在勾勒另一个身影,并且为她而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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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在一个小咖啡馆里找到了梦黎萨。她孤独地坐在一个角落里,手中的咖啡早已经凉透了。几双情侣散坐在咖啡馆里低低地说着话,偶尔传来的笑声来自坐在窗边的那一家人。
默默走出咖啡馆,雨下得似乎更大了。撑开来的两把伞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使他根本无法走进她的世界——他还清楚地记得多洛尔海湾这把模糊了的透明伞下的那处无雨风景。
雨幕的街头,一切都变得灰蒙蒙的。梦黎萨穿着一件鸽灰色的绒衫和一条藏青色的长裙,走在雾水里仿佛是走在一部旧式的黑白电影中,而他却只是观众。只有那丝丝缕缕的金发才能使他稍稍感觉到她的真实,使她不至于融化在这片灰色里,从此再无法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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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默默地注视着窗外无边无际的雨夜,室内明亮的灯火照在他的身上。而对于他来说,雨夜一直便在他的心中,只有窗外才是晴朗的。
回来以后梦黎萨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饭菜早已经凉透了。
查尔斯心中突然一阵烦乱。爱情,既然那个画家不能接受这样的梦黎萨,他还谈什么爱情!既然他以前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他又谈什么爱情!他用看瘟疫一样的眼光看着他们这样的人,他生活的一向高雅,一帆风顺,然而对于她的幸福,他居然可以如此不负责任!他闯进她的生活,短暂的精彩过后,他不但不肯与她共担风雨,反而去伤害她,而且理直气壮,振振有辞!原来这就是他的爱情!一丝轻蔑挑上他的唇角。
敲了敲梦黎萨的房门,里面没有回应。查尔斯推门走了进去。
浓重的烟雾充满了整个房间,梦黎萨靠坐在黑暗的角落里。查尔斯微微皱了皱眉头。
“有事吗?”梦黎萨淡漠的声音和烟雾一样令他感到窒息。
“只是想看看你在做什么。”查尔斯走过去打开窗子,雨声变得清晰起来,清爽的空气和雨雾一起迎面扑来。
梦黎萨发出了一声轻笑。“你是个好人,查尔斯。”她的口吻在烟雾里变得有些呛人。
查尔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想一个人静一会。”梦黎萨弹了弹烟灰缓缓说道。
“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吧?”查尔斯没有理会。
“我不饿。”
“那么就早点睡吧。”查尔斯停了一两秒钟后对她说,“而且最好换个房间。”
一阵剧烈的咳嗽,梦黎萨紧紧捂住撕裂一般疼痛的胸部,几乎透不过气来。汗珠渗出她跳动着的额角,她的一只手死死地抓住身边的一只空烟盒。
查尔斯急忙拉开抽屉,取出药来。正当他回过身去准备倒水的时候,却看到缓缓坐起身体的梦黎萨重新叼起一支香烟,“啪”地一声,火光映上她惨白的面颊,嘴角边,一丝鲜红的血迹。
查尔斯一把夺下她的香烟攥灭在手心里,一言不发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你好,科尔文大夫吗?”他抓起话筒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是科尔文……”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一阵短促的“嘟嘟”声。梦黎萨的手指按断了电话。
“把手拿开,梦黎萨。”查尔斯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这没必要,查尔斯。”梦黎萨淡淡地说道。那种固执的神情查尔斯再熟悉不过了。
“你不是小孩子了,梦黎萨!”
“所以你可以不用为我操心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是我的事情。”
“当然!”查尔斯“啪”地一声摔掉了电话生气地大声道,“从来都没有人能介入你的事情,小姐,象我们这些金斯敦先生的属下,面对雷佳帝国的公主,所能做的就只有站得远远的唯命是从!这个道理从我十岁进入雷佳起就明白了!到现在26年了!”
“26年,不短了,是不是?”梦黎萨轻轻闭了一下眼睛,“你跟了我爸爸这么久,也早就知道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过现在他死了,所有的道理都跟过期支票一样,用不着兑现了。我也是一样,”她带着一丝讥诮耸了耸肩,“没有任何价值,查尔斯。”
查尔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居然就这样轻易地侮辱他的尊严,诋毁他的感情。“接着。还有什么?”话音不高,但怒火已在他眼中闪烁不定。
梦黎萨漫不经心地拂了一下散落下来的金发,嘴角边流露出一丝古怪的微笑“别傻了,查尔斯。其实你也知道我在你身边只是个累赘,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
“啪”的一记耳光打在梦黎萨的脸颊上,查尔斯微微抽搐了一下。“这件事要我自己来判断。”他尽量压抑着自己纷乱起伏的情绪,背过身去。
梦黎萨扬起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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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皮箱扔在床上,紧接着几件衣服被丢进箱子里。撑开那把透明的雨伞,梦黎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漆黑的雨夜。
查尔斯默默跟在她的身后,雨水迅速浇透了他的衣服。梦黎萨单薄的身影在他眼前晃动,几欲吹散在风中。雨线千丝万缕,便如他千丝万缕的心绪,剪不断,理之还乱。梦黎萨义无返顾地走着,多少年来,他正是这样义无返顾地追随着。
“我爱你,梦黎萨·金斯敦。”
一切瞬息停止。
梦黎萨怔怔地看着查尔斯。伞在她手中轻轻滑落。一阵夜风吹过,它静静地打了个旋,无声无息地飞走了,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查尔斯缓缓闭了一下眼睛。这句话不知已在他心中盘恒了多少年了。
一辆计程车的车灯照亮了一小片雨夜,梦黎萨下意识地抬起了手。
一只宽厚的大手握住了它,查尔斯无语地接过了她手中的提箱。风吹乱了他的卷发。雨水里他深邃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司机看着他牵着她的手向回走远后耸了耸肩,重新开动起车子。
房间里的灯光透过大敞的房门照在湿漉漉的雨地上。梦黎萨停住步子挣脱了查尔斯的手掌。他放下提箱,转过身来。
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语,只有水珠从他们的头上、身上静静滑落。
“对不起。”查尔斯深深地凝视着梦黎萨。他单薄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上。在他棕褐色的眸子里,梦黎萨看到她的身影在轻轻晃动。
“那些不是我真正想说的,查尔斯,说对不起的,该是我……”梦黎萨终于投进了查尔斯的怀抱。当她的身体靠进他宽阔的胸膛的一刹那,她的心便也随之安定下来。突然间她有了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就象是一个一直漂泊在外的孩子,许多年后拖着疲惫的身体重又踏进了家门。
门外,风雨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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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怎么样,科尔文大夫?”第二天,查尔斯请来了科尔文大夫为梦黎萨做了肺部检查。
科尔文摇了摇头,“非常严重,凯普森先生。”走出房门后他沉吟着说道。
“严重到……什么地步?”科尔文过份严肃的神色使查尔斯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病了多久了?”大夫停了半晌抬起头问道。
“我……不太清楚。”查尔斯有些惭愧地说道,“大概有两三年了吧。”
“恐怕比这还要久的多。”
“她小的时候肺就不好。”
“她不仅肺不好。”大夫摇头说道,“她的身体整个都遭透了。长时期生活不规律,过度疲劳,精神压抑,饮食不调,她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抵抗能力。对自己这样不负责任,今天她还能站在这里,我们都应该感到庆幸!”
“有什么话就请直接说吧,科尔文大夫。她需要住院,是吗?”查尔斯问道。
大夫迟疑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不。”他说,“我想……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凯普森先生。”
“你的意思是……”寒气在查尔斯周围慢慢升腾起来。他竭力回避心中涌起的一个可怕的猜测。不,不会的,他努力地说服自己,一切还都刚刚开始,她将会陪在他的身边,他们还有一段长长的日子要一起走过。他会全心全意地照顾她,爱她,用全部心血和整个生命抚平她的伤口,找还她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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