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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鸾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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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的鱼肉之国,如今,皇上已经封了穆将军为伐厥元帅,穆将军骁勇善战,战功累累,若是伐厥,必胜。但若是依旧依附于胡邑国的兵力,那数百年之后,我们大临必亡,臣所说,还请皇上再三思量。”相王肺腑之言,字字是金。

“必亡”二字,实在言重,想必也只有他相王敢说此狂语了。

而这二字自然引起了朝中大臣的惶恐,姜柄怒然失色,他岂会同意相王的说法。

丞相姜柄将言语转向祁祯皇帝,慷慨进言道:“皇上,相王所说只是一面之词,我们大临国盛富裕,岂会有相王口中的亡国之说,简直是一派胡言。臣恳求皇上为大临江山着想,只有与胡邑修好,才可保我们大临啊皇上。还请皇上三思。”

“姜柄,你屡次颠覆朝政,不分事紧要重,将我们大临置于灭国之路,狼子野心,众人显见。”

“臣忠心为国,誓死忠效,事事为大临江山着想,臣的一片的赤胆忠心,竟是相王口中的狼子野心,相王你愚弄朝政,不顾皇上之安危,独立断行,才是亡国要点,臣还请皇上明鉴啊!”

又是一论口舌之争,两国元老互斗智,不分上下。

两人之说各有根据,两虎相诤,为难的是那祁祯皇帝。

祁祯皇帝面色沉默,看着二人互斗相争,他似乎已经习惯,这早朝,每次都被二人搅得虎头蛇尾,时常让他祁祯头痛。

他说道:“皇叔和丞相所说都各有道理,二人都是为我大临着想,忠心朕自是明白,此次与胡邑大厥两国之事实为重要,朕还需好好思量,皇叔与丞相也不必再互相争论了,我大临虽不是强盛之国,但也不再于任人鱼肉,亡国灭朝。也绝不会依附于胡邑来于大厥作战,朕既然已经封了穆元翰将军为元帅,自然就已经与大厥备战,如今天下分为四国,各国相互制约,我大临也绝不弱与其它三国,,朕定会想出万全之策,来保我大临国威。”

祁祯龙言一番,将二人之说全部揽于语中,一是否了相王灭国一说,二是否了丞相依附胡邑一说,一语双关,实在巧妙。

那龙椅,自不是寻常之人可坐,他祁祯虽不是大志,但这皇帝之位,他人何德。

相王仲颐与丞相姜柄斥目相对,各持己见,注定掀起朝中一段风波。

姜柄长袖两侧,面目可憎,实在不甘,反倒相王似是镇定。

退了朝,二人并排而行,风姿而立,官服朝身,虽已步入半辈,但依旧一副大气成志。

并排而行,互不看对方,相王道直眼望前,边走边道:“丞相你慷慨肺腑,在皇上面前进忠,本相真是佩服。”

姜柄哼笑:“相王不也是忠效尽全吗?老夫与相王您相比,实在略逊一筹。”

两人下了朝,依旧口舌之争。

两朝臣子,争相进言,相王心胸宽阔,一心为国,丞相度小人之心为君子之腹,满是野心,一正一邪,把持朝政,大临江山似是一分为二,内朝乱轰,历年来,大临江山不稳固,依附他国。虽富裕,金之大国,却国气不足。

仲颐面目端肃,不容半丝玩笑,道:“既然丞相以国为重,就不该向皇上进言签署胡邑国的修订条约,我大临历年来以胡邑国为主,常年进贡,若是不自立国号,岂不让天下百姓笑话。”

“可是相王却未想到如今的局势,大厥起兵,新王莽重,一心统揽四国,若在这个时候我们大临自立国号,大厥便有机可图,大举攻打我国,到时候,怕相王你就不会有今日这番言语了。”丞相道。

“好,本相王倒要看看,我大临的兵力究竟是有多不堪一击。”仲颐断言一下,便拂袖怒气而去。

姜柄也负了气, 疾道而行。

大厥新王即位,自封陵王,陵王本是大厥王三子,早已封了大皇子嗷曹骥为太子,大厥王一死,三王子嗷曹舜起军叛乱,先后夺取大厥重要边界之地溷城,后进军大厥璞玉关,夺取了定都城,生擒太子嗷曹骥,自立登基。

大厥自有蛮夷之称,嗷曹舜满心报复,登基之后,起军讨伐大临,自率八十万大军,驻守在大临的各个边界,等候一场战役。

祈桢之后,封穆元翰为伐厥元帅,先后共率四十万大军驻守在大临琦邰关,等候祈桢皇帝的圣旨。

如今胡邑在左,若是不同意签署条例,胡邑国力强盛,定会有一番风波,也免不了一战。与此同时,大厥在右,大临向来兵力不足,若是不依附胡邑,定会死伤无数。

祈桢冥夜苦想,终日在承阳殿,为此心力交瘁。

此时,程公公踏步而进,拱手弯腰,走到龙座边,见皇上正在批阅奏折,不敢打扰。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祈桢看他似是有要事,放下手中的奏折,询问起:“程公公,是否有要事?”

程公公上前,方才敢言,说:“回皇上,奴才方才在殿外见到了楦嫔娘娘。”

一说到穆尔楦,祈桢的目光立刻移到了朝前的殿外,不见穆尔楦,竟有些着急,问道:“她人呢?”

“回皇上,娘娘留下了这个,让奴才交给皇上,便自行回宫去了。”程公公从袖子中拿出一张纸,递给了皇上。

祈桢立刻接过那张写着清秀字迹的纸,紧紧搓在手中,还未见字,竟露出了龙颜。

见此一幕,程公公心中明了,低头笑说:“奴才去给皇上取些食膳,奴才告退。”说完便踏步而去了,将承阳殿的门轻轻关上了。

四月的天,易冷,易凉。

那张纸,几个字,清秀脱俗。

君何生

国粱峻

夜已凉透天

何思

何解

莫愁已眠

祈桢望着这字,心中暖意由生。穆尔楦三字,在心中流遄,那女子的容颜,也映在眼前。

穆尔楦,他祈桢,曾以为,只是路人,如今,映在心中。

还记得那一夜。

她说:“你祈桢皇帝,除了自己的江山,又怎会予我真情,你放心,我们穆家只要有我一天,你大临江山,我们穆家定会帮你守得严严实实。”

而他,弃她而去,

那时,他的心中。依旧是他的江山。

第三十章:情兮,情落

四月天。依旧满天飞雪。

穆尔楦披着淡红的帛衣,谷雨撑着伞儿,两人在宫中的城墙中,踏着雪儿,细细行走。

不时的,便有雪儿落在她穆尔楦的肩上,一小会便化了。

“这雪要下到何时……才算是个头啊!”穆尔楦轻声道,露出原本揣在怀中的手,接了两粒细细的白雪,凉意从指尖传入,可她不觉得冷,反倒让自己清醒了一番。

四月,也就是,已进宫三月之久。

心中念家,却不得归,那痛,绕上心头。

“小姐,这外头风大,还是回宫吧。”谷雨说。

穆尔楦摇了摇头,站在原地,抬头看着那片纯净的天空,眸子里,竟是洞悉。

满园冬花开,香气宜人,染了这白雪地。

“参见三皇子。”也不知道是那个奴才寒声叫了一声。

穆尔楦闻声看去,正看见了胡邑三皇子季子显,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

穆尔楦双脚微微后退了两步,不敢与之相见,别过眼,看向了别处。听闻着积雪的脆响声,渐渐的停在了自己眼前。直直的看着穆尔楦,直到穆尔楦抬眼看向他。

穆尔楦参见道:“参见三皇子。”这声音,夹杂着或多或少的逃避。

季子显微微叹探笑,说:“楦嫔娘娘若是没有要事,不知是否乐意与本皇子去前面走走。”

穆尔楦刹然失声,眼神里掠过一丝惊讶,久久没有作答。

“既然楦嫔娘娘不说话,那本皇子就当娘娘你默许了。”那笑容,妖邪甚意。

取下谷雨手中的伞,他为她撑。

他为她,降尊身份,他为她,走得很慢。

小路悠长,一路白雪,她低着头,不去望他,他笑容幸福,肩上落了许多的雪。

这一幕,仿佛是在许久以前,大雨之下,他为她撑伞,他的身上,尽是雨水,她乐呵呵的笑他,只顾别人,不顾自己。

而他,已经满足。

穆尔楦见他肩上已经被白雪盖了一层,他也没抬手将其拂去,便说:“三皇子不必如此用心撑伞,只顾别人,不顾自己,害得你自己肩上落了雪。”

时隔多年,她依旧说:只顾别人,不顾自己。

“当年,也有一个人……这样与我说过。”季子显深情的看着她,他还是那么的温柔,看着她,仿佛周围这一切,都没有了。

她穆尔楦,记忆里,没有这一幕,不知所情的怜了眼,伸手将季子显落在肩上的雪轻轻拍了去,只说:“这雪若是化了,入了衣服里,可就有寒气了。”她轻轻的拭去了他肩上的雪,手也凉了不少,却不知,此刻的他满心欢喜。

他说:“你就像是一朵碧炎花,花中帝女,开在寒冷的冬天,浑身带满了刺儿。”

他说她像碧炎花,她记了一辈子。

那碧炎花,冬天盛开,摇摆在风中,带满了尖锐的刺,摘其者,受其伤。可那碧炎花,从未有人见过。

穆尔楦只是轻轻笑了笑,不作回答。

碧炎花,花中帝女,满是刺。

天下着绒毛般细碎的雪花,满天都是,朦朦胧胧的覆盖了整个大临皇宫。已是四月天,却仍旧白雪茫茫。

穆尔楦与季子显走到了皇宫的百灵园中,这园中,开满了花,是大临特有的品种,只有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才开的如此妖艳妩媚。想必在这高墙之内,只有在这儿,才落得外面世界的俗尘,真实清晰。

看穆尔楦望着这些花有些出神,季子显说:“再美的花,也美不过一时。”

“是啊!也只有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才望得见了,花开了一季,也就落了。”穆尔楦又一次触景伤情了,她总是这样,容易伤,容易痛。

岁月就是这样,把每个人从最初的原始态,从美丽的故事,变得随着时间无声无息。

两人立伞雪中,他在想,要是有一天,他做了胡邑的王,这女子,一定是他的后。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人。

“尔楦,与我回胡邑吧。”

她身子骨一颤,惊目的看向他,不敢置信, 祈桢说过,他季子显提过一个“赐”字。

穆尔楦别过身,不敢看他,有些慌了,说:“三皇子别再说笑了,尔楦……受不起。”

“你受不起,天下何人受得起,我季子显对天发过誓,今生今世,只对你一人好,你还记得吗?我说过,你是我唯一的皇后。”天地相合,此情此语,浓浓在殇。

她穆尔楦何德何能,竟让一个男子如此痴情,她回身,紧紧的看着他,说:“三皇子心中的那个女子并非是尔楦!尔楦说过,尔楦只是出生在锦江的一个普通女子,与三皇子从未见过,三皇子何必为难尔楦。”

“你当真不记得了吗?在锦江,在穆府,后院那一棵柏松树,你当真忘了吗?”

柏松树,那颗常年耸立的柏松树吗?姐姐说,那柏松树啊!等叶子落光了,就该下个季节了。

穆尔楦记得,那柏松树是在她十岁那一年,才落根在哪儿的,究竟由来是何,她已不记得了。

她问他:“你怎么会知道?”

他答:“那柏松树,是我们一起种的,你说,等树长大了,就爬到树上去摘果子,摘一个红的,再摘一个青的。”

一个红的,一个青的。

“等树长大了,我就爬上树,去摘果子,摘一个红的,再摘一个青的,先吃红的,再吃青的。”她对着身边的那个男子天真的笑了很久很久。

他始终没有告诉她,其实那棵柏松树,永远,也不会结果子。

此时,穆尔楦的脑中,涨的实在痛,为何这句话,如此熟悉,这男子,她究竟是曾遇,还是不曾遇。

清晰的话语,映在耳畔,可是那话,她何时说过呢?

那段抽离的记忆,她只有在夜深梦中才清晰犹在。

穆尔楦已经迷惑,分不清现实与梦境,颤颤的问道:“你……究竟是谁?我与你,何时见过。”

他季子显,眼中泛红,全是数不尽的伤。他道:“九年前,锦江相遇,那个时候,我胡邑国正在叛乱,我伯叔广齐王带我避难到了大临锦江,那时,你才九岁,第一次见到你,是在锦江的花灯节,你赢了一个红灯笼,高兴了好半天,差点迷了路,最后,你在人群中扯着我的衣服,让我带你回家。尔楦,你说要做我季子显的皇后,你……都不记得了吗?”

那盏红灯笼,如今,依旧挂在穆尔楦的房内。虽然已经残旧,可她不知为何,就是喜欢。

穆尔楦看着他,眼前这个男子竟然落了泪。

“你口中的红灯笼,柏松树,我的确熟悉,可是三皇子你,我却并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我已分不清了,对不起三皇子,尔楦身体有点不适,先告退了。”穆尔楦说完,走出伞中,身上立刻就落了雪。

“尔楦。”季子显下一秒,抓住穆尔楦的手臂。他说:“我已经向大临皇帝提出把你赐给我,我季子显,今生今世,只有你一个皇后。”

可谁料,穆尔楦竟用力甩开了他,他手中的那把伞,也顺势落到了地上。溅了一地的白雪。

伞落了,那一刻,她打掉了他手中的伞,他惊了,若是当初他没有回胡邑,而是留在锦江,今日,就不会这样了。

她说:“无论过去如何,我穆尔楦,现在是大临的楦嫔娘娘,此生此世,生是他大临皇帝的人,死是他大临皇帝的魂,三皇子,如果你所说是真,那就当我穆尔楦……这一生欠你。”

最终,她还是弃他而去,走入雪中,头也不回的走了。那长长的披风帛衣被风吹得扬起,断断续续。

她的容颜,难受之至,说不上来的一种痛,她问自己,这是爱吗?

也许多年之后,那场“京史之战”会告诉她答案。

第三十一章:何为情?何为爱?

一场大雪飞纷,过后,却又是一场大雨,大临的天气,就是这样,古怪奇特。

穆尔楦身体不好,又染了小风寒,整个宛宁宫,到处放满了暖炉子,寒气也就减了不少。

穆尔楦躺在床上,之前在百灵园中沾了雪,加上这两天的大雨,寒气就更重了,怕是得好一阵子才得好了,那太医也只是开了驱寒的药,交代注意保暖,便也不在交代什么了,毕竟穆尔楦的身子本就是虚体,若是加以进补,反倒会补坏了身子,所以太医也就开了些简单的药。

她这一病,惊动了太后,太后来的时候,穆尔楦本没有睡,却让谷雨去告知太后自己已经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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