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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兰陵-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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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沥胆,文襄武治,实是呕心沥血,却一直没有注意调理,以致生命本源渐渐枯竭,犹如涸泽而渔。若放任自流,很快便会酿成大患,直至油尽灯枯,无可挽回。”
顾欢本有些料到是这样的情形,却仍然吃了一惊。韩子高也十分讶异,看了看吴谦,再看看段韶,强忍着没有吭声。
吴谦捻着花白的三绺长髯,悠然道:“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君王众庶,尽欲全形。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因此,上工治未病,防重于治。太师今日召老夫前来问脉,当是领会了这番道理,令人佩服。现下太师的情形并不严重,病况只是初见端倪,若及时调节饮食,佐以药物,再辅以针灸推拿,假以时日,便可痊愈。”
“那太好了。”顾欢长出一口气,“还请先生施以妙手,为我义父诊治。”说着,她诚恳地躬身,长揖到地。
“顾将军无须多礼,这是老夫分所当为,义不容辞。”吴谦对她抱拳还礼,“太师乃我大齐栋梁,数十年保境安民,造福天下苍生,是百姓的再生父母。老夫能为太师尽绵薄之力,实乃三生有幸。但有所命,老夫无不听从。”
顾欢喜出望外,正要道谢,段韶在一旁笑道:“先生过誉了。我做这些事,也是分所当为,义不容辞,算不得什么。这些日子以来,我确实很容易疲倦,常常精神不济,本来以为是自己老了,也没在意,若不是欢儿坚持要请先生来替我诊脉,还不知有如此严重。”
吴谦看向顾欢,赞许地说:“顾将军年纪虽小,却心细如发,所言所行竟是暗合医道至理,令人钦佩。”
顾欢的脸腾地烧了起来,嗫嚅道:“我没那么好,先生谬赞了。”
韩子高看她有些窘,赶紧转移话题,对吴谦拱手道:“我伯父的病就拜托先生了,请先生妙手回春。”
吴谦对他那绝世的容貌大为震惊,表面上却没有流露出来,微笑着点头,“老夫一定全力以赴。太师心胸开阔,豁达大度,于身子大有裨益,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顾欢听了,十分高兴。段韶疼爱地对她说:“外面春光明媚,正是好风景。你和你大哥出去散散心,别在这里闷坐着。我和先生手谈一局,然后咱们一起用晚膳。”
顾欢便听话地点头,“好。”
韩子高含笑起身,与她一起出了屋子。
两人有事要商议,想来想去,还是去了花园。那里视野开阔,可以清楚地看到周围有没有人,就能避免被人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顾欢挽着韩子高的胳膊,两人在花径间缓缓漫步,低声交谈。
韩子高问她:“你还能记起昨晚你们说了些什么话吗?”
顾欢便从祢罗突问路时说起,一直说到送他回客栈,在他房间盘桓了一段时间,喝茶,赏画,写字,聊天,最后离开。
韩子高凝神倾听,不时问些细节,在心里仔细推敲。想了一会儿,他仍然看不出什么破绽,便道:“你再回忆一下,昨晚你跟他说了些什么,一句话也别落下。”
顾欢双眉微蹙,又细细地回想起来。忽然,她眼睛一亮,“只有那句话跟他有关。当时,我们天南海北地聊天,渐渐就说到了各国的当权者。他伪装是咱们齐国人,当然不能褒贬本朝君臣,跟我谈的都是陈国与周国。我们先说到陈琐,我自然没有好话,说他奸臣篡权,滥杀忠良,就是一副亡国之君相。他听得笑了起来,然后又谈到周国,自然就要提周国第一大权臣宇文护。我随口就说,宇文邕明明雄才大略,装了这么多年,也不嫌累。其实,他是皇帝,现在已经长大成人,羽翼渐丰,又有韦孝宽、杨坚等名将鼎力支持,要对付宇文护是轻而易举的事,不明白他为什么迟迟不动手。”
韩子高听得很专心,“嗯,这确实与他密切相关。他听了之后怎么说?”
“他说,宇文护独揽大权,朝中大臣十有八九是他的人,宇文邕不过是傀儡皇帝,能奈他何?”顾欢撇了撇嘴,“我马上就说,这宇文邕也太过小心了。其实,朝中大臣有很大一部分不过是见风使舵,明哲保身,并不是宇文护的死党。依我之见,也不必左一个计策、右一个谋略地绞尽脑汁,就直接把宇文护召进宫,趁左右无人,一刀杀了便是。他是皇帝,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宇文护一死,那边自然树倒猢狲散,肯定立刻向他表示忠诚。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亲掌朝政了。”
韩子高听得好笑,忍不住摇头,“你啊,简直就是鬼灵精,跟人家皇帝称兄道弟的也罢了,居然还给人家出主意,让他回去亲手暗杀权臣,真亏你想得出来。”
“难道这不是好计策吗?他们总是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其实最好的方法往往最简单,所谓大巧若拙,大象希形,大音无声,对吧?”顾欢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惫懒模样,耍赖地说,“我这是教他个乖,一般人哪里想得到?他出其不意的,很可能就成功了。他以后可得好好感谢我。”
“那是。”韩子高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如果宇文邕失了手,与宇文护斗个两败俱伤,那就更好了,齐国上下都要感谢你。”
顾欢笑得前仰后合,“是啊是啊,总之,无论是什么结果,都有人要感谢我。”
韩子高听了这话,却有些笑不出来了,“欢儿,你这话固然有理,可反过来说也一样,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都有人会恨你,你明白吗?”
“明白。”顾欢笑容一敛,郑重地道,“大哥,我断定宇文邕一定会成功的。宇文护看似强大,其实是草包一个。你看他想尽办法,联合突厥与陈国,还逼宇文邕娶了突厥公主做皇后,以借突厥之力,却一直没办法吞并我们齐国,由此便可见一斑。若是宇文邕亲政,他深谋远虑,绝不会做鲁莽之事,不打无把握之仗,我们便可从中斡旋,与他缔结盟约,说不定是一个新的契机。你说呢?”
这一席话说得轻描淡写,平平无奇,韩子高却觉得犹如黄钟大吕,震荡人心。他深深地看着她,久久无语。顾欢眨动着小鹿般乌黑闪亮的大眼睛,询问地看向他,像是对自己刚才那番话没有把握,很想听听他的意见,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欢儿,你说得很好,真叫人不敢相信,这些见解会出自一个小姑娘的口中。”韩子高抬手抚了抚她的脸,眼里荡漾着浓烈的喜爱疼惜之情。
顾欢看着他,感觉有些恍惚。
淡金色的阳光笼罩着他,让他整个人都像在发光。长长的睫毛下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里仿佛有着重重旋涡,让人不由自主地陷溺进去。顾欢发了一阵呆,赶紧甩了甩头,这才清醒过来,笑道:“大哥,你真是魅力无穷。我一直有个事想问你,你听了可别生气。”
韩子高温柔地说:“不生气,你问吧。”
顾欢拉着他的手,好奇地道:“我听说,侯景之乱时,那些叛军杀红了眼,根本没了人性。他们本来也要杀你的,可一见到你,手中的刀便掉落在地,都不忍心杀了。这是真的吗?”
韩子高抚了抚她的头,微笑着说:“事情是有的,不过到后来就越传越变样了,当不得真。”
“哦。”顾欢点头,“大哥,我只是一时好奇,以后再也不会问了。”
韩子高很自然地揽着她的肩,慢慢向湖边走去,轻声道:“没关系。你是我妹妹,想知道大哥什么事,都可以问。”
“那……”顾欢仰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等长恭回来,郑妃肯定也要跟来。我看得出来,她对你动了心,日复一日地深陷其中,已是难以自拔。这事肯定让你深感困扰,我觉得不能再袖手旁观了。你看,我能做点什么来帮你?”
韩子高呆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这事实在棘手,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郑妃身份贵重,年纪又轻,能嫁给长恭,一定满怀欣喜。可几年过去,却依然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她心里很苦,我能理解。但我没办法接受她,这你是清楚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装聋作哑,对她的感情不予回应,让她能渐渐放下那心思。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尽量不伤她的自尊便是。”
顾欢听罢,长长地叹息道:“也只好这样了。”
第60章
郑妃转过头去,看向碧波荡漾的水面和万里无云的蓝天,慢悠悠地说:“这是个华丽的樊笼,我只怕就要在此受困一生了。”
高长恭在一个月后回到邺城,郑妃自然是一起过来了。府里的下人有一半被遣回兰陵郡,高长恭只让管家挑了一些精明强干的心腹仆从跟来。
他们的车队浩浩荡荡地进入邺城时,并没有引起百姓的注意。邺城太繁华了,来往客商成群结队,入朝或外放的官员也时常来来去去,高长恭没有大张旗鼓,而是静悄悄地入城,因而并不引人注目。
一行人进入兰陵王府后,分别安顿下来。
顾欢与高长恭都住在绿漪阁。郑妃则住进了过去高长恭单身时住的白云轩,与韩子高住的清澜阁相距甚远。白云轩是府中最好的处所,这是顾欢叮嘱老总管高平安排的。无论如何,她都尊重郑妃的正室地位,虽然在感情上不能让出自己所爱,但至少得保证郑妃在生活上不受委屈。
郑妃对这样的安排并无异议,只是笑容越来越少,眼中的神情越来越凄婉,让人看了很为她难过。
高长恭回来后,高俨立刻交代了许多政务给他。顾欢与韩子高也很忙碌。人人早出晚归,府中常常只余郑妃这一个主人。偶尔有其他王府的王妃或高官的诰命夫人请她去叙话聚会,其他日子,她就只能在府里待着,成天无所事事。
此时正是阳春三月,暖风微熏,令人心神荡漾。郑妃默默地走在湖边,看着不远处那高高的铜雀台,眼神迷茫,惘然若失。
翠儿仍然忠实地跟在她身边,却稳重了许多,不再像过去那么莽撞。这几年的沉闷生活消磨了她的锐气,更打压了她的气焰,让她不再试图挣扎,只能无奈地安于现状。
郑妃走到亭子里坐下,翠儿立刻张罗着端上茶点。郑妃歪在香妃榻上,恹恹地看着水面。
忽然,一个匆匆从湖边经过的高挑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痴痴地看着那个让她迷恋不已的人,眼中的火焰如夏日艳阳,炽烈灼热。
韩子高立刻感觉到了,转眼一看,便放慢了脚步。他一直努力避免与郑妃单独相处,更不愿接近她,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可是,此刻既然遇上了,他总不能视而不见,只好微笑着对她微微躬身,以表敬意。
郑妃精神一振,立刻坐起身来,扬声道:“顾公子,请过来喝杯茶吧。”
“多谢王妃,可是……”韩子高有些为难,“王爷那边有事,下官须得即刻前去。”
“只略坐片刻,应当无碍的。若是王爷见怪,妾身替你去领罪。”郑妃索性站了起来,作势要过去亲自邀请。
“不敢当。”韩子高便不再坚持,缓步走过来,温和地说,“既如此,下官便稍坐片刻。”
郑妃顿时容光焕发,马上恢复了雍容华贵的姿态,款款坐下,满怀爱意地看着韩子高走上前来,隔着石桌,坐到自己对面。
翠儿见机得快,立刻招呼旁边侍候的那些婢女,带着她们远远退开。
郑妃满面春风,提起桌上的小茶壶给他斟了一杯茶。韩子高连忙双手扶着杯子,礼貌地说:“有劳王妃。”
“顾公子别客气。”郑妃巧笑倩兮,本来普通的相貌便有了几分俊俏。
韩子高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啜饮一口,缓缓将杯子放到桌上。
郑妃直盯着他,脸上笑吟吟的,却不吭声。
韩子高如坐针毡,只得顾左右而言他。他往外面看了看,淡淡地道:“王妃没事就多出来走走,这儿风景优美,心情也会好很多。”
“好,既是顾公子这么说了,妾身自然会勤来走动。”郑妃微笑着说,“还请顾公子也多来陪妾身坐坐,一起品茗赏花,方见风雅。”
韩子高婉转地说:“下官身不由己,有公职在身,很难得着空闲,恐怕无暇陪王妃吟风弄月,还请王妃见谅。”
郑妃脸色一黯,随即强笑道:“既是如此,妾身自然不能强迫。顾公子,后日是妾身生辰,妾身想邀顾公子一起出去走走,顾公子能赏妾身这个薄面吗?”
“王妃言重了。”韩子高连忙欠身,“原来王妃大寿将至,这是好日子,理应禀明王爷,庆祝一番。”
郑妃苦笑,“年华似水,转眼即逝,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妾身年满二十,就快老了。嫁过来四年,却始终得不到丈夫的心,而且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用尽心力手段,不但没有一点用处,反而枉做小人。顾公子,妾身觉得累极了,现在一颗心已另有所属,却不知该如何才好。请顾公子教我,妾身应该怎么办?”
韩子高隐隐叹了口气,温柔地说:“如果那人也喜欢王妃,下官倒是可以帮忙。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办法的。”
郑妃看着他,渐渐两眼放光,忽然一咬牙,什么也不顾了,激动地说:“顾公子,妾身嫁入王府四年,却仍是清白之身。自三年前见到公子,妾身便情根深种,再难自拔。若顾公子不嫌弃妾身曾嫁作他人妇,妾身立即向王爷禀明,下堂求去。妾身若能与顾公子结为连理,便是吃糠咽菜,当牛做马,也甘之如饴。”
韩子高被她热烈的表白惊呆了,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立刻起身,对她长揖到地,诚恳地道:“下官谢王妃错爱。不瞒王妃说,下官早已心有所属,毕生难忘,实难再与他人有情。王妃,今日之事,下官绝不会告诉任何人,也请王妃当它从未发生过。王妃冰雪聪明,贤雅通达,今后定能觅到良人,届时下官定会说服王爷,助王妃得偿所愿。”
郑妃顿时怔住,脸色渐渐苍白,无力地说:“顾公子,妾身对公子一片真心……”
韩子高微微低头,轻声说:“王妃冰清玉洁,身份高贵,能对下官折节眷顾,实是下官三生有幸。下官对王妃十分感激,却委实不能接受。若下官适才之言有得罪之处,还请王妃海涵。”
他言辞恳切,神情温柔,虽是低声下气,一举一动间却仍散发着无穷魅力。他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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