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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徒秘史-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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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安莉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已经彻底平静下来的小亚沙克人,郑重其事地问道:“踏入这扇门既是正式接受血精灵祭司长之试炼,最后问你一次,愿意接受这个试炼吗?”
“一直以来你们的目的不都是把我推向这扇门吗?”伊欧文淡淡地笑着,“都到这儿了,我不认为自己还有别的选择。”
伊安莉并不理会她话里十足的讽刺意味,“每一代祭司长所面对的试炼都是不同的。就是说,进入这扇门以后你可能会去一个新的世界,一个从未有人见到或者了解过的世界。一切都要靠你自己。而且最重要的是,你要在两个月内返回齐鲁维亚,返回银松城堡。”
“知道了。”
抛下简单的三个字。伊欧文伸手推开了木门。
六芒星的传送法阵荧光闪烁,无数错综复杂的符文像蛇一般滑行在组成六芒星的每条线上。
只是又打回原形而已,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伊欧文轻轻关上门,将那两双期冀又忐忑的眼睛隔绝出她的世界。
“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啊,老米萨。”门掩上的瞬间,伊安莉长长地出了口气,“怪不得亚默西里碰到你总是自愿认输。”
米萨对这句明褒暗贬的评价并不在意,“适当掩盖一些真相没有坏处,别小看这两个孩子。她们都很聪明。你我的小把戏总有一天会被戳穿,先准备好怎么面对殿下的怒火吧。”
想到继承了布鲁姆暴脾气的女儿,伊安莉不禁揉了揉额角。
龙皇会来城堡造访并非他一时心血来潮,完全是因为米萨预知他的继承人以及契约者将会提前到来,才向龙皇发出邀请书,函中还特地注明火龙王的子嗣将于何日到访。
不然他们怎么会那么巧遇上?
要知道龙族对时间的概念何其模糊。若不是有准确的目标,又怎能把时间把握的恰到好处。
龙皇泰摩尔对同族纯血统的要求近乎偏执,而与火龙王布鲁姆又一向不和,这种能让对方悔恨终生的机会他怎么能轻易放过。一百年前他忌惮杀死伊安莉火龙会不顾一切找他报仇,当他从邀请函上得知伊安莉竟然有了布鲁姆的孩子之后,便知道机会来了,所以迫不及待地来到了银松城堡,也如愿以偿地碰上了艾维斯。
只是当事的精灵也好龙皇也好,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被策划好的。
“不说这些了,看时间,那位的代言人最晚明天也该到了。”伊安莉不无狡黠地朝老亚沙克人挤了挤眼睛,“你也该考虑一下怎么婉转地向对方摊牌。”
米萨催动轮椅缓缓向后移动,“如今棋局已开,棋子也准备就位,就看对手愿不愿意屈尊一战了。”
“无论高居苍穹之巅的上位者有何打算,人熊南下他们还是不得不顾及。”说到这儿,伊安莉忍不住发出愉快的笑声,“这就是那帮光明教徒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维持地上界平衡的古龙一族又何尝不是?”老人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堆积起来,迎合伊安莉的笑容更像是哭泣,“拖了一千年,该面对的终究还要面对。”
“不过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已经不是弗洛西所要求的年轻祭品了。”
“哈哈哈……”
笑声回荡在幽暗深邃的地下通道。
留下笑声向外退去的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那扇本已闭合的木门是如何静悄悄地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只比通道还要黑暗、深沉的眼眸。
传送阵的符文骤然间亮若白昼,在那只眼睛尚未来得及迸发任何情绪的时候,光芒将其彻底吞没。
作者有话要说:卷三完结。
接下来的一卷可能更新会有些不稳定,因为作者把设定落在学校了!!(撞墙
头破血流爬回来
所以有什么前后不一的地方等作者开学再做一遍修改吧 (叹气
惯例求捉虫。
晋江月初习惯抽一抽…发出的章节过了一两天才能看到 ⊙﹏⊙b
新文第一章试读:
四月的平江,冬寒始消,梅雨未至,既不太冷,又不太潮,正是天清气爽的好时节。
江安堂一早开门,女郎中乐乔已在药柜前盘点起了药物。十六岁的学徒孟凯仍是老样子,打开门,摆好就诊的桌椅,便开始望着门外做起白日梦来。
正儿八经的掌柜却在日上三竿之后打着哈欠从内室缓步踱出。先是瞧了瞧外面的天气,见一片朝霞渐隐于东方,连声感慨又是一个好天气,这才摇着头来到女郎中旁边。
药铺掌柜姓莫,已过不惑之年,高高瘦瘦相貌清俊,颇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气派。他本是汴京太医之后,金乱之后举家迁至平江。因从小耳濡目染对本草之事略通一二,便集全部积蓄开了这间江安堂。经十多年惨淡经营,如今在平江也算小有名气。
“乐姑娘,你说要找人,这个把月都过去了,怎也没见你有所动静?”莫掌柜趴在柜台上,好奇的问道。虽在平江生活了十多年,一口的京城官话并未改去多少。说起话来,兜兜转转的口音比本地方言更难懂。
这乐乔姑娘乃是上个月突然投至他门下的。说父母双亡,来平江本是为寻一处栖身之所,怎奈要投奔的亲戚多年未曾联系,一时无从寻起。又说自己得曾为大夫的父亲亲传,医术虽不精湛,但替小儿妇人解痛祛痒不在话下,走投无路只好来药铺寻份差事。莫掌柜念她年纪轻轻孤身一人,出了几个方子来试探,果见她颇懂医道,就收了她为妇孺郎中。
乐乔年不过双十,生的一副眉清目秀、明眸皓齿的好相貌。莫掌柜暗地里和夫人谈起,说若非双亲皆故,这么好的姑娘也该嫁夫生子了。夫人便笑道:乐姑娘千里迢迢来此,怕寻的就是夫家,你又操什么心。莫掌柜也哈哈大笑,从此不再和夫人谈起这姑娘的婚事。
“算这日子,这几天应该有消息了。”乐乔忙着写药单,头也不抬,“清明马上到了,这家人把祭祖之事看得很重。”
莫掌柜点头,算是稍微放下心来。有女郎中坐镇,今日上门寻诊的女病人也多了起来,其中不乏富贵家中的妻妾千金。她若寻着人走了,那些病人怕是再难登江安堂的门了。念及于此,莫掌柜往里凑了凑,又问:“姑娘寻到人后……有何打算?”
乐乔这才放下账本,抿嘴一笑,问道:“掌柜的莫非嫌弃乐乔在此碍手碍脚?”
“当然不是。”莫掌柜连连摆手,“你现在可是平江城有名的乐仙儿,我只怕留你不住,怎么生出嫌意?”
乐乔又埋头扎进单子里,好一会儿才听她悠悠地说:“寄人篱下终归要看人脸色,我若能讨个差事自力更生,远比在他人家中寄居自在得多。您说是么?”
这姑娘,想法倒是挺稀奇。莫掌柜私下琢磨,面上却“呵呵”笑着,随口应和了几句。
过午后,街上忽然响起“锵锵”锣响,孟凯年纪小爱看热闹,几步蹿出去。敲锣的兵爷已行至门前,口里高声喊着:“定西王爷明日清晨至城门,平江百姓若无杂事,定要往城门迎接……”
乐乔听到那喝声,像是吃了颗定心丸,长长地出了口气,唤来莫掌柜,把从早上整理到现在的药单递给他看:“掌柜的你看一下还有没有要添的药材,若是没有,快让孟凯去采购回来吧,怕是这两天就要用到。”
莫掌柜打眼一瞧,多是些祛湿疗寒的药物,往年这些都是清明过后半月才会进添,以免梅雨节气间放置过久生霉。眼看离清明尚有几日,不知这乐乔这般上心又是为何,便说道:“姑娘订下这些,我觉得早了。还有这化瘀的药膏要这么多,用不完会浪费的。”
“不早,不多。”乐乔含笑摇头,“掌柜若是早作准备,不仅能为北方来的客人们解忧排难,更能在王爷那里留下美名嗬。”
这莫掌柜也非鲁钝之人,听到街上官爷渐行远去的吆喝声,顿时反应过来。唤了孟凯过来耳语几句,那少年便不甘不愿地向城外去了。
“乐乔姑娘冰雪聪明,若非我家珑儿已成家立业,真想请媒婆过来跟你说叨说叨。”
女郎中立时低头整理账本。
莫掌柜自以为从她那透红的耳垂上看透了她的心思。他怎能猜到乐乔心中所想与他所说的内容相去甚远呢?
人心,终究隔着肚皮。
孟凯的脚力虽快,但单子上所需的多种药材也让他东南西北跑了一下午。临近傍晚,才算把所需的东西集齐。
乐乔见他气喘吁吁甚是辛苦,便为他沏了杯清茶。孟凯“咕咚咕咚”一口喝完,一双贼溜溜的眼睛不住地在这姿色绝佳的女郎中身上打转。
“乐乔姐姐长得真好看,比刺史家那位千金小姐好看多了,又这么聪明体贴,不知会是谁能有好福气把姐姐娶进家门?”孟凯幼时在州里的刺史家做过家童,回平江后逢人便讲那刺史家的千金如何美艳不可方物,似是从画里出来的人儿。自打月前乐乔进铺,旁人再也没听他提起过刺史家的千金。口里最常念的,就是这位似天仙下凡的女郎中。
乐乔了望他一眼。只见这学徒的喉结上下滚动,连咽了好几口唾液,大胆望着她的眼睛里充满血丝。心下便知他这副模样定是想多了不好的东西,也不理会。自顾着盘点孟凯带回来的药箱,任那双贼眼在身上扫来扫去。
转眼半盏茶的时间一晃而去,乐乔忽又提起一旁的笔,飞快地在白纸上写下几行蝇头小楷,又用朱笔在原先那张单子上圈了几下,交给孟凯道:“把这些退了换成我方才写下的,明日大概就要用到,你快些去吧。”
孟凯接到手一看,不由叫苦不迭。乐乔姑娘这番改动又得让他城南城北两头跑,小学徒不由垮着脸向掌柜求助:“师父,天都要黑了,人家可能都关门了。我明个儿早起去买,行不?”
莫掌柜早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心道乐郎中是有心整他,但这后生色念实在太过,便沉下脸道:“忘了师父曾教你的?医者父母心,无论何时都要把病人放在前头。乐姑娘说急用肯定有她的道理,还不快去?”说到后一句,扬手似是要打上来。孟凯见状不妙,吐了吐舌头,连忙捏着药单闪出门外。
“王府的人来自京城,当是习惯北方的用药。我倒是疏忽了。”莫掌柜捋着及胸的长须笑道,“有乐乔在,看来都无需我多操心。倒教我这掌柜十分汗颜。”
“如掌柜所言,医者父母心。”乐乔心知此话是为她解围,腼腆笑笑,转身替进门的夫人把脉去了。
莫掌柜望着她的背影,不由再次感慨莫珑娶妻太早,生生错过了这么好的媳妇。
孟凯再度归来时,已是深夜人定,乐郎中早已离铺归寝。孟凯不由遥望着女郎中每日来的方向怅然出神。莫掌柜念他奔波半日,遂擅做主张代替乐乔原谅了他,只拍拍他的肩道:“你也看出乐姑娘非一般人可攀得上的高枝,何苦自寻烦扰?”
孟凯似懂非懂,仍是怅怅的。坐了许久,才在莫掌柜的催促下关好门,收集好桌椅,席地而睡了。
☆、冬镇·雪原
“快点,要入夜了。”哈伯一边催促着身后步履蹒跚的年轻人,一边再次裹紧厚实的毛斗篷。“要是这次入夜之前还到不了冬镇,我们就甭想赶得及去烈日城拜见真龙大人了。”
“真见鬼。不是说真龙降临会驱散一切黑暗和寒冷吗?怎么反而让冬季提前到来了。”哈伯的侄子梅森小声嘀咕。哈伯狠狠瞪了他一眼,少年讪讪地合上嘴巴,不再无休无止地发牢骚。
眼瞧着日头越来越低,冬镇还是遥遥无踪,哈伯不禁也烦躁起来。及膝的积雪好像埋葬了包括冬镇在内的很多东西。梅森说的没错,这次真的见鬼了。夏天从村子到冬镇走半天就到了,往年冬季也最多只在路上耽搁一个夜晚。而这次,从他们听说真龙大人提前降临即刻出发到现在,他们在雪原上已度过两个夜晚。
因为走的匆忙,哈伯和侄子只带了一顶帐篷和不多的干粮。第二次入夜后他们的干粮便被吃的一干二净。还好梅森眼力好,发现一只冻死的兔子,两个人靠瘦弱的兔子勉强撑过一晚。要是今夜仍在雪原度过,别说去见真龙大人,连能不能回村子都只能靠造物主保佑了。
哈伯在这边唉声叹气,梅森却伸长脖子目光锁定在前方某处,看了一会儿,他忽然眉开眼笑,沮丧之色一扫而光。“叔叔看那边!”梅森兴奋地叫了一声,哈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很久,终于发现那块雪地的颜色似乎有点深。肯定有东西埋在下面,看那面积还不小,运气好也许会是一只黑貂,肉可以给两人充饥,剥下来的皮也能卖个好价钱。哈伯和侄子齐齐欢呼了一声,迈开了步子。
积雪松软但深厚,雪下面似乎隐藏着什么,牢牢地吸吮着行人的脚步。叔侄俩费了好大力气才移动到目的地。
不等叔叔发话,梅森主动扫开了覆盖在表面的薄薄雪层,露出一截黑乎乎的东西来。梅森使劲儿拽了拽,那东西却纹丝不动。
哈伯捏着那黑乎乎的东西仔细看了很久,最后失望地发现那是一只人类的手臂。握成拳头的手泛着青灰的死气,连同衣袖冻成**一大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原来是一只手。
从冰凉的触感可以判断出这人已死去多时了。哈伯站起身望望四周,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别说冬镇了,连一点别的颜色都没有。他从袖子里摸出匕首,重新跪在雪地上,使劲提起手臂问梅森:“还有几支火管?”
“两支,叔叔。”
“都给我。”
哈伯拿匕首的姿势已经说明了问题,他想用这具死尸为他们补充能量。梅森有些犹豫,“叔叔,那毕竟是人啊。”
“他死了,而我们还活着。”哈伯简单有力地回答道,“快给我!”
梅森磨磨蹭蹭地掏出怀中藏着的火管,嘟囔道:“最后两支,用完我们是不是就要等死了?”
哈伯没有理会绝望的侄子,用牙咬开管塞。只听“嘭”的一声,婴儿手臂粗细的管子里蹿出微弱的火苗。冰冷的温度让火苗颤抖了好几下,哈伯小心翼翼护着火种,不让它被风吹灭。
等结冰的衣袖融化一小块儿时,哈伯让梅森接过火管,而他自己准备赶在再次上冻之前将手臂切下来。
梅森不忍心看将要出现的血淋淋的一幕,专心地保护着火苗,然而眼角的余光却看到那只手臂动了一下。他吓了一大跳,急急地喊道:“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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