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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手驭龙-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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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已接了裴淳这一招。病僧也泛起和李不净同样的感觉,幸而他擅长捱打,当即一低头迎接对方的一掌。

“啪”的一声,裴淳这一掌拍在病僧光秃秃的头颅上。裴淳但觉一股力道反震回来,不觉退了两步。

他早就预料应有这等现象,也不惊讶,又是一掌拍去。这一次掌势斜落,病僧挺胸上前,双手在袖中已暗作准备。裴淳一掌印中病僧胸口,待得反震之力传到掌上,蓦地改用“轴”字诀,掌势向右边撒去。

他手法力道变化之快,间不容发,教人无法测臆,这正是赵云坡独步武林的心法,病憎袖中双手尚未发出,便已感到不对,赶紧运足心功硬挣。

裴淳掌势借力动撇,本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之事,耳地手臂一疼,真气荡荡,原来他釉撇不动对方,以致手臂拉扯得生疼,真气也因此生出影响,紧接着不由自主地横奔数步,一文跌倒,只差一点就滚落水田。

一侧的李不净松口气,道:“病道兄神功盖世,可嘉可贺!病倍微微一笑,道:“道兄过奖了.此子功力有限,远不如传说,可见得万世皆是耳闻不如目见。”

裴淳爬起身,但感头晕眼花,肚中也饿得发慌。便是好好的人饿了这儿日,也会四肢乏力,何况他真元亏耗之后,又经长途奔驰,疲累饥渴交集之下,更加不济。

他默然走回楼内,薛三姑不知去向,他不敢乱闯,在一旁落座发呆。过了片刻工夫,鼻中突然嗅到一阵饭香,顿时饥肠辘辘的大响特响,接着又传来阵阵菜肴香气,更引得他馋涎欲滴。

厅子后面的房间内,薛飞光惶恐不安地瞧着满桌热腾腾的饭莱,她深知裴淳正须要大大饱餐一顿,才有气力。可是姑姑不曾准许让裴淳进食。她实在不敢叫他人内,她虽是聪明过人,也想不憧姑姑何故命她弄好饭菜,摆在后面的房间。

裴淳又馋又饿,忍不住叫道:“三姑姑……小侄饿死了……”薛三姑的声音传人来,道:“你不会到后面找一找”声音似是从楼上传落来,裴淳也不多想,大喜起身奔人去,只见一桌丰盛饭菜,还有那眼睛大大的薛飞光。

他坐下便吃,一面向她含笑点头,薛飞光见了他这副吃相,真怕他饿了骤然吃得大多以致胀死,连忙劝他慢慢进食,裴淳哪里管她这一套,尽情吃饱,这才摸摸肚子,舒服地叹口气,道:“好吃汲了,我平生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

薛飞光道,“这都是我做的,将来你得好好谢我!裴淳道:“将来不但要谢谢你,还想请你再做一次与我吃!但他随即记起少林、崆峒两派高手拦住去路之事,顿时愁得皱起眉头,道:“却只怕活不到那一日……”薛飞光道:“别灰心,总有解决的办法!他们的功力高强到什么地步?”

裴淳说道:“病大师的神功果然还未到家,我若是恢复以前的功力,或者可以推得开他!不过,若果我功力恢复,我宁可试闯李道长那一关!薛飞光点头道:“那么你去试试李道长那一关好了!裴淳道:“现在不行,我虽是吃饱了,稍觉有力,但内力真气都不大圆融充沛……”薛飞光甚觉忧愁,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胭脂宝马脚程极快,能得一跃数丈,若是万不得已,你骑马跃过他们,我出手牵掣,定可闯出重围!

裴淳甚是感动,道:“你对我真好,不过,姑姑知道了必定恨死你了,我焉能连累你?这话休得再提!

两人又谈了一阵,话题落在郭隐农、杨岚这对师兄妹身上,薛飞光劝他以后切切小心提防郭隐农,指出他第一次一同去救梁药王时,便有何种用心。其后又诈作毒未解净,一则使裴淳多耗真元,二则对他本身有益,以她的意思,这人根本不须糟蹋梁药王的灵丹救他。

谈到此处,薛飞光突然笑容满面,悄俏道:“你不是还有一粒梁药王的灵丹么?给我可使得?”裴淳立即取出给她,道:“当然使得,你拿去吧!”

薛飞光道:“梁药王的解毒灵丹效力决不在博勒的解药之下,何等宝贵,你当真毫不心痛?”

裴淳笑道:“这灵丹果是宝贵无比,但我连郭隐农也不吝惜的给他,你就更不用说了!他沉吟一下,又道:“倘我不幸死了,我身上还有一方太阳玉符,一粒辟毒珠和七宝诛心剑是最贵重之物,这当中只有辟毒珠算是我的,便送给你。七宝诛心剑最好能还给商大哥,太阳玉符还给云姑娘!

薛飞光十分高兴,道:“那辟毒珠乃是世上奇珍异宝,你居然肯送给我,足见隆情”她一面说着,一面倒出丹药,一阵清香飘散房中,单是这阵香气便已想象到此药之珍贵灵效。

她接着道:“你还未死,我就欢欢喜喜地想着这颗辟毒珠,自家也觉得似是太没心肝!裴淳道:“没关系,我若是不能恢复功力应战,迟早要死的!薛飞光道:“那么你就服下这颗丹药,服了之后,马上就感到困倦趁机好好的睡上一觉,或者养足了精神之后,闯得过关也未可知!

裴淳刚刚要笑,忽然变为钦佩之容,说道:“你的聪明才智,高我十倍还不止,唉!我就想不到既然博勒的解药有培元筑基的神效,则梁药王的解毒灵丹也是一样……”他十分佩服地吞下灵丹,接着又乖乖地睡觉。

次晨拂晓之际,他起身打坐运功,坐了两柱香之久,功行圆满,睁眼便见薛飞光静静地坐在一旁,面上泪痕犹在。他好生惊异,一问之下,才知道她姑姑禁止她日后再与裴淳相见。她最后叹口气,说道:“我真不该读熟那许多的圣贤书,以致格守孝道。我和姑姑精如母女,她的话我决不能违背,唉!若果从来不读四书五经,我便跟你一齐跑掉,离开之后心里也不觉得抱疚难过……”

裴淳哥然大悟,想道:“原来她气质高贵,以孝义立心,所以我对她推心置腹……”

裴淳又想道:“别的人也有对我极好的,像云秋心姑娘,我亦觉得她很好。还有杨岚姑娘等人,可是有些心事便不想跟她们说……”

正在呆想,薛飞光又问道:“裴大哥,你想什么?”裴淳呐呐道:“没有……没有什么……”

薛飞光咕的一笑,道:“我知道啦,你想起了云秋心,或者还有杨岚,是不是?我猜云秋心一定比杨岚还长得美些,对不对?”

裴淳面上微红,虽然他心中想的正是这两人,但与她口气中的意思却大不相同,他还觉得薛飞光与别的女孩子有一点大不相同,那便是她虽然正在愁郁垂泪之时,但一提起别的话,她就恢复了原来的青春活泼,生意旺盛的样子,能够鼓舞振奋别人的情绪。

他想说出道别的话,却又感到依依不舍,薛飞光瞧出他的意思,脸容顿时暗淡下来,咬咬牙,道:“我上楼去啦,反正终须一别,迟一点,早一点,都是一样!她很大方地伸手和他相握,然后转身上楼去了。

她的手丰满柔软,裴淳直到她去了好一阵,这种感觉还萦绕心头!良久,才整理衣冠,走出屋外。

朝阳之下,水田一片油绿,晨风中夹着清露和稻禾的香味送人鼻中,令人心神俱爽。

两条田睦上坐着僧、道各一,面容端肃,崆峒李不净道长素来玩世不恭,整日嬉笑。而今却因裴淳隔了一夜才出来,显然已得薛三姑指点,实是不可轻忽,以免师门荣誉,自家一世英名,都丧于一旦。

裴淳笔直向李不净走去,拱手道:“道长请了,在下大胆想闯过此关。”李不净缓缓起身,道袍飘拂之间,尘土飞扬,果不愧是肮脏道人。

他颔首道:“好说,好说,我脏道人只有几招陈;日破烂的剑法。

难登大雅之堂,你用什么兵器!

裴淳双手一摊,做出没有的手势,李不净面泛怒容,道:“怎么?

你就用一对肉掌?”裴淳正要解释他最槽长的还是双掌,其他各种兵刃也都能用,不过目下这一仗非用双掌不可。

这番话只在他心中打个转,还来不及说出,李不净仰天一阵狂笑,朗声道:“好啊,我脏道人出道江湖以来,还未会过敢以空手斗我长剑之人,今天倒要瞧一瞧中原二老门下绝艺……”

李不净剑法高强,长剑刺出得快,收得更快,这一吐一吞,只是弹指之间的事,但烧他收发如电,剑尖仍然被裴淳指尖碰了一下,剑势微歪,底下的一记攻招,便使不出来。

裴淳连踏两步,又是一掌拍去,李不净也在同时发动,剑尖一颤,化作七八点寒星,罩住他腕臂间七处穴道,裴淳虽有天罡封穴功夫,可不敢让他的长剑刺中,一晃身已退后两步,回到原先之处。

李不净自出道以来,身经百战,阅历何等丰富,这一招迫退了裴淳,顿时明白裴淳武功欠缺毒辣,须得采取守势,待他进攻,才有隙可乘,当下横剑凝身,并不趁机迫攻。

果然裴淳再度连攻两招,都不得逞,反而险险被他长剑刺伤,裴淳心中大感惶恐失望,忖道:“若是如此拼斗下去,终久也闯不过关。”

忽听一阵响朗声音传来,道:“裴兄单凭一双肉掌,便迫得李不净道长有守无攻,这等武功造诣,已可列入当世高手之内了。”

病僧讶然转头去瞧,连李不净也忍不住回头观看,只有裴淳宛如不闻,专心一致地注视着李不净。

那边路上站着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人,大概是二十六七岁的年纪,面白元须,气字轩昂,腰间插着一支金光灿然的长笛,甚是惹眼。

直到李不净目光回到裴淳身上之时,裴淳仍然一本正经地注视着他,李不净诧然忖道:“我回头瞧人之际,他何故不趁机动手?难道当真如此光明磊落,宁可失掉机会也不愉袭?”

裴淳等他仗剑立好门户,这才出手。仍然元功而退。路上的那人又朗声道:“裴兄竟如此专注,日不旁视,足见气度阂深,令人衷心折服!

话声歇后,裴淳仍然没有瞧他,径自出手。那人突然间奔落田睦,似是要夹攻李不净,病僧呻吟一声,却甚响亮,紧接着一纵身。

凌空飞跃过两丈宽的水田,落在李不净身后。

那人奔到病僧面前七八尺之处,便停住脚步,冷冷道:“两位也是武林中成名人物,怎的以二对一,欺负裴兄?敢是怕他日后成就压倒两位么?”

病憎仍然是那副病魔缠身的样子,有气无力地道:“你金笛公子彭逸,成名也在我们之后,但我们何尝有过阻你成名之事?”

金苗公子彭逸道:“这话不通之至,本公子岂像裴兄那等老实可欺!不信的话,你就试一试本公子金笛的滋味!

病僧听了这话好生讶疑,心想此人名头虽高,但除非另有缘故,怎会凭空出头架梁?言语间更不惜得罪少林,崆峒两派?当下徐徐道:“贫憎正要见试尊驾手段。”

金笛公子彭逸掣出了金筒,忽然仰头望天,喃喃自语,声音模糊不清,不知说些什么,病僧皱皱眉头,道:“贫僧素来不做憎袭之事,彭公子赶紧准备。”

裴淳突然间凌空跃起,斜斜飞过水田,落在病僧早先把守的田腾上,迅即奔到路上。同时之间,彭逸也瞩身而起,向另一边的田脸跃去。

病僧和李不净都惊愕了一下,才想起要追,但迅即打消此念。那金笛公子彭迄奔到路上,只向裴淳扬扬手,便迅快奔人镇内。

裴淳大声道:“在下总算闯过了两位,却不知此次行得通行不通!

李不净道:“此法虽是投机取巧,但咱们却难以反侮,僧兄意下如何?”病憎道:“道兄说得是,目下只好算他闯过了!裴淳大喜道:

“多谢!多谢!

那一僧一道转身走到大路,瞧也不瞧裴淳一眼,扬长而去。裴淳突然感到一阵难过,痴痴想道:“我师父为人正直仁义,便我也不敢丝毫越轨,怎的别人老是如此不相信我们?”

接着转眼四望,只见那金笛公子彭逸亦奔进镇内,失去踪迹,心下甚为纳闷,胭脂宝马此时长嘶一声,奔到他身边,裴淳跃上马背,回首向小楼瞧去。楼上门窗绿帘依旧深垂,全无人迹。

他微感失望,忽见一扇窗门的帘后,伸出一方白色手帕,不住地挥摇,裴淳当即知道,那是薛飞光向他挥中道别,同时记起她说过薛三姑不准她与自己再见面,所以才会躲在帘后挥中送行,于是心中充满了黯然之感,呆了一会儿,这才策马上路。

不一会儿他已见到了李垦桥,发觉这位昔年元敌天下的前辈高手,数日不见,精神又萎靡了许多,他心中极是焦急优虑,但面上却一点也不流露出来,很快地报告完此行经过。

李垦桥满心惊讶,想道:“以三妹的脾性居然没有取他性命,真是奇!此子坚毅过人,这一回南好商公直预先布下的美人计又被破了,商公直若是得知,非气死不可……”要知李星桥阅历丰富,听完裴淳的叙述之后,溯本寻源,得知裴淳所以有生命之险,完全在于跟朴国舅打赌万两银子之上。假若当日商公直没有布下那美女飞仙之计,裴淳自然不须赢取十万银子给她安身立命。

他接着想到自己近日十分衰弱,已有油尽灯枯的现象。他虽是还有好些心愿未了,但目下最要紧的还是平生武学精华所聚的天机指,得到传人,前此他已经传授给裴淳,可是时间匆促,不晓碍他是否记得完全?

当下说道:“贤侄且把天机指法演练给我瞧瞧!裴淳恭恭敬敬地答应了,起身施展,练了一起,七种出指发劲的门道、手法,大部分中规中矩。

李垦桥大喜过望,道:“难为你还牢牢记得,可见得大哥眼力实在高明,才收得你这等好徒弟了!他想了一想,又道。‘你明关才动身回傈阳,我这一路绝技大概就靠你流传世上,不致湮没,因此,你今天要用心领略我指出你手法的锗处”裴淳岂敢违背,这一日果然用心练习指法,在七种不同的出指发劲势格之中,只一种领悟最深,直是得心应手,挥洒自如。李垦桥自然瞧出,到了晚上休息之时,便道:“你天性良善,为人沉实,此所以在天机指七格之中,独爱行远之格,这路指法在七格之中最是持重沉凝,外形平易朴实,救危却敌之际,有意想不到之妙!你切须勤加练习,日后自有成就。”

到了翌晨,裴淳拜辞之时,李星桥给他一个锦盒,只有一个手掌般大,盒身甚薄,李垦桥嘱咐道:“这个锦盒平时不许打开,待得碰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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