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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手驭龙-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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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勒讶道:“还有波折?会是谁呢?”
闵淳道:“恐怕正是那两批宿仇旧敌,一是辛姑娘,二是朴日升。”
博勒道:“辛姑娘生事尚有话说,朴国舅恐怕不会吧?”
阂淳道:“朴日升乃是一代果雄,平生为所欲为,没有一件事不在他智勇之下解决。独独裴淳屡与他为敌,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其次,他始终赢不得云姑娘芳心,妒怒之下,也会使手段侵扰梁药王,使云姑娘无法得救,来个一拍两散。”
博勒听他这一番分析,人情人理,不由得大为忧虑,付道:“单是辛姑娘这一路,就使人很难应付了,何况加上朴日升这一路高手,那神魔手魏一峰厉害无比,只怕无人抵挡得住。”
众人也都陷入沉思之中,李星桥也深知情势十分危险不利,这一回对方若是两路夹攻,不但能妨碍梁药王的施救,甚至在座之人,都很难逃过大动。
闵淳道:“说不定两位前辈的计较合起来实力就增强数倍,可以抵挡得住敌人也未可料。”
李星桥道:“对啊,我的计较须得借重你们宇外五雄之力。”
博勒笑道:“某家却是要借重裴淳之力。”
李星桥仰首向天,沉吟付想,大约过了两炷香之久,便道:“目下已经想出一点儿眉目,但还得仔细想一想才行。”
宇外五雄不敢惊扰他,悄悄回到厅中,只见博勒抱头睡在地上,不禁大为惊讶。
阮兴上前叫道:“博勒前辈……博勒前辈。”
云秋心忽然走出来,阻止他进一步叫唤,轻轻道:“我义父正在大伤脑筋,恐怕是碰上什么难题,诸位最好让他静静地想。”
那李星桥想到下午,才把宇外五雄叫出去,愉快地道:“大体上,已经想通了,还有些手法到临时自然就找得出来,现在诸位请听着。”
普奇等五人不由得精神大振,慑心静听。李星桥道:“本来联手合击之术,乃是以繁密中节为主,攻守互助,首尾相应。而你们五位都是时下高手,在别人很难练成的联手招数,你们却可以在短短时问之内练熟,不过,其中有一个困难不易解决。”
宇外五雄都暗暗寻思其中有什么困难,李星桥让他们想了一阵,才道:“这个困难就是此次对付敌人不但是武林一流高手,而且为数不仅是一两个人,因此,你们五人若是只能联手对付一两个敌人的话,便不免顾此失彼,于眼下局势全无帮助。”
阂淳道:“是啊!晚辈等五人既是不能分开,除了有顾此失被之弊,还有一个害处,便是人数太多,行动不便,只恐连邀截强敌以求一战也不可得。”
其余的人无不称是,李星桥道:“因此费去老夫不少时间,终于找寻出解决的途径。”
字外五雄不禁都露出钦佩的神情,心想这等难题也有法子解决,真不愧是当代宗师。
李星桥道:“老夫其后想到你们五位的武功路数都不相同,各具专长。因此,只要老夫多费点心机,每两个人都练成几招凌厉手法,足可以抵挡任何高手于一时。这样,你们之中只要有两个人在一起,就可以拦截住任何高手。”
闵淳缓缓道:“错非老前辈胸中所学博大精深,决计想不到利用我们每个人不同路数的特长,联合成威力倍增的武功手法。可是依老前辈话中所示,我们虽然任何两人在一起就能截击强敌一时,但终究不能持久。因而以之进攻则可,防守强敌侵袭,便大为不利了。”
李星桥道:“妙就妙在这里,你们之间每两个人联手之时,固然威力大增,而局势危险之际,只须增加一人,威力又增长许多。这是因为你们五人彼此之间都有联手招数,以你们的底子,自然能够触类旁通,暗合契机,这一来你们五人最好是分为两队,剩下一个两边接应,便可万全了。”
普奇等人恍然大悟,当下由李星桥指定普奇做开始的第一人,也就是说以普奇为主,先后与闵淳、完颜楚、马加、阮兴等四人合练几招奇怪刀法,都是各以本身刀法之长,互相配合创出新招,普奇跟四人练过之后,便轮到闵淳为主,跟完颜楚、马加、阮兴三人合练。接着以完颜楚为主,跟未曾合练过的马加、阮兴两人合练。最后,由马加与阮兴二人另练数招。
这样他们五兄弟不论挑出哪两个,都有几招奇异刀法,足可以跟天下一流高手抗衡一时。
天色己黑,他们也只是刚刚记住了刀法变化,离成功精练之境尚远。此时梁药王带了一个健仆和一名童子采药归来。
大厅中点灯燃烛,甚是明亮,众人都齐聚其中,宇外五雄暗察博勒动静,但见他神态自然,好象已忘记了刚才之事,又生似已经解决了难题一胶。但他不提此事,普奇等也不好询问。
梁康跟大众寒喧过之后,便开始诊探云秋心的六脉与及其它种种情形。
药王梁康沉吟一下,说道:“不瞒诸位说,山人可没有把握解救她一命。”
裴淳不禁骇然失色,但觉全身气力消失,瘫在椅上。
博勒也倒抽一口冷气,心中升起剧烈的痛苦。
大厅中只有沉重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梁康道:“虽是如此,山人仍然勉力而为,说不定奇迹出现,能使她多活三五年。”
博勒叹气道:“梁兄若是能使她多活数年,这等手段已是盖世无双。不然的话,秋心最多只能再熬一两日而已。”
李星桥颔首道:“我虽不懂医药之道,但仍然瞧得出她精枯气竭之象,恐怕随时随地都会死亡。”
梁康道:“正是如此。”
他向博勒望一眼,又道:“这真是山人有生以来面临的最大的挑战,博勒兄勿怪山人直说,这一场挑战实在太残酷可怕,山人明知不能失败,却又怕无能为力。”
博勒长叹一声,道:“梁兄责怪的是,但倘使不是拖延了这几个月,梁兄以一身所学定可以把她治好。”
梁康深思了一阵,说道:“不错,若不是拖延至今,山人便还有几分把握。”
他转向李星桥说道:“我需要一个静室,在最初的七日之内,不论是我或云秋心都不能受到惊扰。从坏的方面说,我可能一动手就使她立刻死亡。从好的方面说,我将逐步把她全身毒质驱除,恢复正常。但最少有三天工夫是人力无法控制的。
这三日之中,是她体质变化影响到情绪的激变时期,对她来说,仿佛是在轮回之中,瞬息百年,经历着种种奇怪可怖以及狂欢大喜之事,这一关谁也无能为力,只能保持绝对的安静,如有一点儿点声音,在她便会构成一场奇异的幻境,极可能因此殒亡。”
这末后的一段话,正中众人要害,大众相顾失色。须知倘若强敌来犯之时,眼下已不知能不能抵挡,何况又绝对不能惊扰及云秋心?
李星桥突然雄壮地长笑一声,道:“咱们都不是碌碌凡庸之辈,艰难险阻越多,就越见咱们的本事。”
普奇也激发了胸中豪气,奋然道:“老前辈说得是,咱们若是畏难伯事,焉能称雄当世?”当即率了阂淳等四人,告辞出厅,加紧修习联手合击之术。
裴淳和云秋心在另一间房内说话,他已得到梁康指示,晓得最要紧的是设法使她增强活下去的信心,鼓起勇气闯渡危关。
他们促膝唱唱低谈,不知内情之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亲爱的情侣,殊不知云秋心正面临死神的威胁,谁也无法预测得到下一刻的变化。
裴淳用尽他想得到的话鼓励云秋心,云秋心表现得十分高兴,最后才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很快乐?”
裴淳茫然摇头。她道:“这是我心中对你充满了感激,而且,若不是到了今日的境地,你不会如此的接近我。”
她含情脉脉地握住裴淳的手,又道:“我可不能骗你,我心中现下还拿不定主意要死还是要活。”
裴淳惊得跳起身,道:“为什么?”
云秋心道:“初时我听到梁药王肯出手医治我,使我得以长此留在中原,我快活之极。
但经过这几日细想,我便想到是不是死了更好些?”
裴淳道:“你不该这么想。”
云秋心道:“为什么不?我活在世上唯一的理由,就是能够与你常常在一起。
但到了我年老之时,容颜凋谢,丑陋难看,别说是你,连我自己也嫌弃自己呢!”
她的面上现出一种奇异的美丽,极是哀艳动人。裴淳忽然发觉她唯在这种不幸之中,才发散出令人悸颤的美丽。
他慢慢道:“一个人的美丑,并不是最要紧的,况且,世上有哪一个人能够不衰老呢?”
云秋心道:“所以我宁可现在死掉,因而只要你有生之日,记亿中的我,总是现在的样子,永不衰老。”
裴淳无法驳斥,忍不住摇头道:“真是胡说,试问你死了之后,对你或我有什么好处?”
她没有做声,院中传来梁康的声音,道:“你们再谈几句就过来吧。别耽误过久。”
裴淳应了一声,一手抓住她,不让她起身出去,原来当她站起之时,他陡然觉得心中一阵伤感的痛楚,难以抑制,以致涌出泪水。
云秋心怔怔地瞧着他,柔声道:“你当真为我感到如此痛苦?”
裴淳长叹一声,道:“你若是不治而死,我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再欢笑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比千言万语都有力量。云秋心惊道:“倘若如此,我岂不是很对不起你?”
她迅即下了决心,又道:“好吧,我一定努力活下去,但最好有个什么法子使我更加坚决。”
他们一道出去,到达静室之中。普奇等五人都在此宅四周守望,室内只有梁康、李星桥、博勒、裴淳和云秋心等五人。
梁康吩咐云秋心卧在软榻上,说道:“你只须全心全意相信我,听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我将尽其所能减轻你身体上种种痛苦。现在你先后服三种药物,服过药之后,我便以点穴手法使你失去大部份的感觉和知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没有?”
这好象叫她说出遗言一般,人人心头大震,云秋心念念不忘想着一件事。她晓得自己天生悲观消极,所以求生的信心实在不易坚持下去。她也懂得医道,知道一个人若是到了生死边缘之时,最要紧的是精神力量,若然求生的意志坚强无比,往往可以战胜死亡。
她突然想出一个法子,说道:“裴淳,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裴淳忙道:“说吧,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
云秋心道:“假此我死了,你也得陪我,不能独自活在世上。”
旁边之人无不大吃一惊,梁康连面色都变了,心想她的性命有八成救不活,除非出现奇迹。因此自己若是救不活她,岂不是连裴淳也给害死?
裴淳却毫不迟疑,说道:“好,你一向胆子很小,若是独自到了冥府,一定很害怕,我自应陪你。”
云秋心向李星桥道:“李伯伯,你准许他陪我么?”
李星桥心中虽是十分震动,但目下既然裴淳应承了,岂能不准?
当下凛然道:“我准许他陪你。”
云秋心凄然微笑,道:“其实我一万个不愿他也死了,他年纪这么轻,前途远大,决计不能天折。”
李星桥真想问问她既是如此,何必拉他下水?只听她又说道:“裴淳,假如我们都活下来,我以后便不强留你陪我,但愿你明白我的意思。”
直到她服过药昏睡之后,众人才推想出她的用心,敢情是凭借裴淳生命的危险而支持她求生的意志,因为她万万不肯让裴淳也跟她死亡,所以她非坚强求活不可。这个道理虽是想通,可是云秋心却不晓得她难有希望获救的真相,以致白白把裴淳也带到鬼门关之前。
邻房之火炉生旺了七八个,都在煮药或炒药。他们四人走到院中,还听得见炭火燃烧及药汁沸腾之声。
此时梁康和博勒开始忙碌起来,准备种种应用之物,李星桥率了裴淳四下巡视一遍,问过普奇等人,得知平安无事,便又回到静室中。
梁康正在向博勒说道:“刚才她服下的三帖药,力道强猛,定可以把肝脏中的毒素完全驱出。但肝脏一旦恢复机能,其它的内脏及全身的毒素就受到压力,此时正反两种力量万一不平衡,她便登时丧命,这是第一道险关。”
博勒微微一笑。道:“某家省得此意。”于是便与梁康两人分坐软榻两边的椅上,各人拉出云秋心一只手,按在脉门上。
过了一阵,云秋心身体一阵痉挛,额上沁出汗珠,博勒用小指上的尖长指甲向她手上掐去,转眼间云秋心的痉攀便停止了。
然而过了片刻,她呼吸突然沉重,面色赤红如火,也出了一头大汗。
梁康手中已拈着一根银针,此时迅速向她颈侧穴道刺下。
云秋心顿时又恢复常态。裴淳见她如此受苦,心下惨然,付道:“天知道你们该不该救她?说不定让她自自然然的死去,对她更好一点儿。”
梁康手中虽有起死回生的灵药,但是云秋心体质与常人完全不同,所以须得使用种种手段和无数药物,把她体内毒素完全驱除,然后才能给她服下续命灵药。现下他便是逐步把各腑脏的毒素驱除,进一步再驱除全身皮肤筋骨血肉中的毒素。但在进行之际,驱毒之力和其它部份毒素之力若是不平衡,她便立时气绝毙命,再也救不活了。
李星桥把云秋心的生死交给梁康去忧虑,自己只担心敌方到来侵扰之事。第一二两日平安度过,第三日早上,普奇等字外五雄也都感到危机迫近,因而微露不安的神色。
到了中午时分,居然还不见敌踪。阂淳用完功起身,胡乱吃点儿东西,便离房入厅,只见李星桥俏然独坐。他行礼道:“李老前辈,敌方还没有什么动静么?”
李星桥道:“没有。”
阂淳道:“像这等日子,反而使人觉得不安,晚辈宁可对头们早早到达,拼出个结果。”
他们刚刚说到此处,一粒石子丢人天井,发出脆响。
李、闵二人一同起身,闵淳道:“终于来啦!”
李星桥道:“你去瞧瞧,我通知裴淳。”
阂淳迟疑一下,好象想问什么,但终于没有做声,大步出去。
李星桥迅快入内,但见裴淳站在静室外发呆,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淳儿,收慑心神,跟我来。”
两人走到院外,李星桥道:“警迅已到,敌方人数若干,以及是哪一路人马还不知道,你出去替他们押阵,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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