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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手驭龙-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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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二麻子谈谈道:“你一掌击毙了我的话,从今而后便成为我鹰爪门的仇人。

虽说你武功高强,平生结怨不少,不在乎多加一件。但眼下故着利人利己之事不做,反而树敌结怨,岂不是做错了?”

朴日升道:“胡二兄话中似有深意,不妨言明。”

他终是一代雄才,见事能够拿得起放得下。

胡二麻子道:“本人辱及师门,愧负师恩,早想找到一位本门长辈,在他面前饮刃自刎谢罪,你何须横加干预结下仇怨?”

朴日升万万想不到有此变化,讶道:“这话可是当真?”

胡二麻子道:“自然是当真的,这只不过是弹指间之事,你等着瞧就是了!”

他移目注视着师叔,忽然发觉这个以前从未见过面的师门长辈面上,流露出悲喜交集的神情。心中不禁暗暗感动,忖道:“本门到底是名门正派,同门之间大有亲情思意……”

他道:“不肖弟子依照本门律法,饮刃自刎,但望师叔宽恕小便往日罪孽。”

铁指蔡子羽感到十分骄傲,为的是他鹰瓜门声誉,将因胡二此举,复振于武林,一方面又感到怆然神伤。忆念起胡二的师父,自己的师兄,他不知费了多少心血,才栽培出如此卓绝的弟子,但最后竟是这等结局:胡二麻于又道:“小侄以身赎罪,并无憾根,但还有些许后事未了,伏乞师叔鼎力成全……”

他说到此处,朴日升大步退开回避。他体察胡二麻子句句真话,再者也不怕他弄什么玄虚,是以大大方方地退了开去:胡二麻子叹一口气,道:“朴日升这等见识气度,小侄万万不及……”他们先后担当过元廷同一职位,俱是领袖群伦,权势赫赫,是以胡二麻子处处跟他比较,自叹不及。

他接着又道:“小侄奉托师叔这件事,乍听似是有点儿无稽,但在小侄心中,却感到万分重要,还望师叙勉为其难.则小桎在泉下也感激不尽。”

蔡于羽肃然道:“说罢,愚叔定当替你办到。”

胡二麻子道:“昔年小侄供职元宫之中,大权在握,为所欲为,不知做过多少恶孽,贻羞师门,也许是劫数已临,小侄忽然看上了元宫第一美人拉慕妃,初时朝思夕想,往后就茶饭无心,夜不能寝,再往后己忍熬不住,因此伤用宫闱秘方催春之药。使拉慕纪顺从了小侄,但不久我们之间的暖昧被发觉,其时密宗三大高手有两个在太原,被元帝召入宫擒杀小侄,幸而小侄机警,早一步逃走,拉慕妃便被处死。”

他记得昔年的经过,声音中透出天限凄凉悲怆之意。

蔡子羽暗中一惊,忖道:“听他口气,似是对那拉慕妃一往情深,事隔十余年之久了,还如此的动情,难道说他托付的后事,与那拉慕妃有关不成?”

正在想时,胡二麻子又道:“小侄早知拉慕妃必遭不幸,这一夜冒了万险,潜入宫内,果然查出她已遭处死,还好是赐剧毒,没有什么痛苦。”

蔡子羽这时已确信胡二果真十分钟情那拉慕妃,才会如此体贴关心。

胡二麻子仰天长叹一声,道:“小侄找到了她的尸体,缚负身上,连夜遁出大内,把她安葬在泰山一处风景绝幽的地方,正是为了踏勘这块葬地,无意发现了毒蛇信的线索,其后终于把此剑取到手中,且说小侄当时亲手为拉慕妃经营坟墓,曾经留下位置,好让小侄死后也能跟她永远相聚。”

蔡子羽欷欷叹息道;“想不到你对这个女孩子如此的深情难释。”

胡二麻子苦笑一下,说道:“小侄平生只看中了她,而此后十余年更无时或忘,再也没有一个女子看得上眼,唉!小侄身后的心愿,便是请师叔把骨灰送到泰山那处坟穴,小侄虽死无憾。”

蔡子羽道:“这一点儿小事,愚叔自然替你办到,你放心吧!”

胡二麻子向他拜谢过,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把短刀,道:“师叔,弟子注定要身首异处,这颗头颅只好送给朴日升,师叔万万不可跟他争执,至于那泰山墓地详细走法。在这口短剑的刀柄之内,有一张详固。”

他举起短刀,运聚功力,光华闪处,咽喉间顿时裂开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直冒。他使劲过猛,竟把劲项割断了一半。

蔡子羽垂头哀掉之际,不由得想起这个死者对那拉慕妃的眷恋热爱,暗念:世上任何恶人,也总会有他的真情的一面。

朴日升走过来,肃然道:“胡二兄今日之举,不槐是武林豪士,朴某十分佩服。”

蔡子羽淡淡道:“他临终之际遗言把头颅送给你,可即取去。”

朴日升沉声道:“这是什么话?朴某既是钦佩胡兄,岂能让他尸首不全,这话休提。”

蔡子羽一怔,问道:“闻说元朝皇帝悬赏极重,难道竟是假的?”

朴日升道:“一点儿不假,朴某若是把胡兄人头送京,顿时裂土封疆,尊荣无比,但朴日升敬重的是英雄豪杰,两者之间,朴某宁可视富贵功名如尘土。”这几句话,使得禁子羽不能不肃然起敬,道:“阁下胸襟气度举世莫及,无怪当今无数高手都甘心为你出力卖命,老朽这厢替敝师侄拜谢大德。”

朴日升还了一礼,说道:“朴某且到巷口观战,待前辈收拾过胡兄遗体,重临此间,朴某续作行动。”

蔡于羽垂头长叹一声,道:“阁下所到之处,老朽自当退避,今日之局,老朽对裴淳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出力,阁下即管请吧!”

朴日升拱手道:“不敢当得前辈如此错爱,本人只蒙相让这一趟,便已心满意足了。”

当下大步走出巷口,放眼一瞧,只见遁天子手中的毒蛇信,使得真有神出鬼没之能,叫他几乎难以置信。

那北恶慕容赤如此凶厉猛恶的拳势,居然也招招被拆,无法击破对方那毒蛇般的剑圈。

他瞧了一阵,心想:这遁天子霎时间已成武林中一流高手,此人乃是站在裴淳那一边,对裴淳帮助甚大,我是现下趁机出手助慕容赤把他杀死,以绝后患呢?抑是暂时不管他,以后再说?

遁天子发出奸狡的笑声,说道:“朴日升,你为何不趁山人无暇兼顾之时,人扰药王救人之举?”

朴日升一听,便知这遁天子敢情已窥测出自己心中的念头,当下道:“这主意甚好,但本爵眼下举棋不定,道长可不可以指破迷津?”

这话暗暗试探对方,为何先发制人地表示他知道自己心意之故,说不定可以加以利用,增强自己的势力。

遁天子道:“山人但盼早日了却人间俗事,得以返山潜心修道,这个心愿只有两条路可以达到,一是裴淳被你们打垮,一是朴日升你不再找他麻烦。”

朴日升付道:“原来他受到某种约束,必须帮助裴淳,除非裴淳一败涂地,不再有所举谋,他才能返山修炼。”这时他开始估计这遁天子的实力,最后深信自己纵是出手,这遁天子未必就不能逃,换句话说,他朴日升和慕容赤联手之下,虽然赢定,但未必稳稳杀得死遁天于。

当下又付道:“我如没有必可杀他的把握,何必于此时与他结下深仇?倒不如卖点儿交情,将来或还可以把他网罗过来也未可知。”

于是他微笑道;“本爵极愿有机会与道长攀交,目下时机末至,就此别过。”

他举步奔去,瞬息间,到了宅后,脚尖轻轻一点儿,飘过院墙,他人还在空中,目光到处,已见到后院内站着两人,─个是慈眉善目身躯微胖的灰衣老僧,一个是鹤发童颜相貌清古的老道人。

当即一提真气,立时中止了前纵之势,身躯贴着院墙直直落下。

灰衣老僧慈眉一耸,道:“久闻补檀樾乃是当世一流高手,今日眼见功力如此精纯高妙,果然是盛名无虚。”

朴日升拱拱手,道:“大师过奖啦!这等组俗功力,何足当少林高僧挂齿?”

他的目光转到老道人面上,又道:“老道长定是号称‘历代名山与名剑,崆峒从来第一家’的崆峒派长老了,若果本人猜得不错,两位应该是名列武林三贤中的少林寺灵光大师和崆峒山房玄枢真人。”

那一僧一道都微微动容相顾,老道人说道:“当真是个雄才杰出之士,道兄,咱们是否会身败名裂,不久便知分晓。”

灰衣老僧轻磋道:“小裴淳与这等英杰作对,真使人油然而生不自量力之感。”

他们这番对话,只听得朴日升心中受用万分,当下道:“两位前辈过当之誉,本人不敢当得,其实要猜出你们两位的来历,并非难事,尤其是在外面已碰见武林七子中的数字……”

说到此处,奸计忽生,接着又道:“本人不期得晤房真人,倒有个大消息亟欲奉闻,那就是阴山派的遁天子前辈,因为得到五异剑之一的毒蛇信,顿时威力倍增,正与北恶慕容赤在外面鏖战,十分激烈,房真人如非亲眼目睹,决难相信遁天子前辈的剑法,竞达如此超妙的地步。”

房玄枢不由耸然色变,要知天下武林中崆峒、阴山,乃是齐名的两大剑派,但历代以来,一直是崆峒的势力,而这两派,世世代代结下无数仇怨,势成水火,所以明山派一旦出了一流高手的话,控蜗派必大遭报复。

灵光老和尚鉴言察色,心想:房道兄纵然忍得住不去观看遁天子的剑法,但心中定必不能安静,大大的影响了一身功力,与其如此,不如叫他出去瞧瞧,早点儿赶回来帮忙才是上策。

此念一决,便道:“阿弥陀佛,此是武林中一件大事,房道兄乃是剑术大家,该当出去瞧瞧才是。”

朴日升也道:“房真人速去速回由就是了,本人纵是拼了性命,也未必能在短短时间之内,闯得过灵光大师这关,对不对?”

房玄枢果然抵受不住这等诱惑,应一声好,匆匆越墙出去。

朴日升道:“本人甚愿能够得往观看一下云秋心被医疗中的情形,大师可否让我通行?”

灵光大师颔首道:“使得,只要檀樾答应两件事。”

朴日升大感出奇,问道:“哪两件事:”

灵光大师道:“一是亲口允诺须得遵守梁药王的禁忌,不得惊扰病人。二是须得以布蒙面,不让云姑娘瞧见你的面貌。”

朴日升虽然智力过人,但这刻也寻思不出为何要蒙面之故,问道:“这第二件使人甚感不解,难道说本人的面貌可以惊扰云秋心不成?”

灵光大师道:“不错,她一旦见到了你,定必以为裴淳已败,心灵大为震动,如此将会发生意外。”

朴日升恨从心起,妒火上冒,冷冷道:“这两点本人都不能答应,但又定要前往探视云秋心的情况,只不知灵光大师用什么方法加以阻止?”

灵光大师道:“檀樾何苦定要如此?岂不闻一旦忘情,便成解脱?”

朴日升冷笑道:“大师的苦口婆心,不免枉费,本爵向来说一不二,大师小心了。”

说时,大步向院门走去,灵光大师慈眉一耸,横身拦阻,朴日升突然退后两步,问道:“大师能不能赐告一事,使我略释疑惑?”

灵光大师感到兴趣,问道:“什么事?”

朴日升道:“那就是大师和房真人何以会在此处守候?竞不外出助阵?”

灵光大师笑道:“檀樾问得好,薛姑娘曾经言道,假使朴檀樾如此问起,不妨据实回答。”

这话使得朴日升心头大晨,付道:“薛飞光当真智计绝世,居然算出我会有此一问,如此说来,这一关定必无法闻得过了。”

只见灵光大师霜眉皱起,沉吟不语,补日升何等机智聪明,顿时明白,大喜付道:“我知道了,照理说以灵光大师和房真人两贤把守此关,一齐出手,我纵是再练十年,也无法赢得他们,但目下房玄枢被我施计引走,老和尚独力难支大厦,情势与薛飞光所算的大不相同,而老和尚忽然发现这一点儿,因此沉吟不答。”

正在想时,灵光大师已道:“她请我们两人定要守在此处,算计好其余的人都进不来,独有槽樾才有本事闯得入此地,所以要求和房道兄合力对付你。”

朴日升笑道:“可是目下房真人业已离开,这一点儿恐伯是薛飞光姑娘科不到的吧?”

灵光大师颔首道:“不错,她想是深信我们两个出家人毫无欲念,决计不会因故离开,谁知檀楷利用遁天子道兄之事,竟把房道兄引开了。”

朴日升深知房玄枢见到遁天于的剑法,决不肯马上回转,所以从容若定得很,并不急于动手。

灵光大师诵声佛号,道:“檀樾若肯放手,才是大勇之士。”

朴日升冷冷道:“这话不错,本爵若能战胜胸中爱很,自然是大勇之士,这且不提,我倒想知道薛飞光姑娘如何敢断定只有本爵一个人入屋?假使辛姑娘也一道闻人的话,即使是大师和房真人合力出手,恐怕也拦阻不住。”

灵光大师淡淡一笑,道:“辛姑娘轻功精妙绝世,或者只有裴淳才阻拦得住她,薛姑娘是不是设法使裴淳对付辛姑娘?老衲却不知道了。”

朴日升傲然笑道:“裴淳已被本爵设计困住,焉能分身拦阻辛姑娘,闲话休说,大师这回当真要小心了。”

他再度移步,迫近老和尚,随手掌拨去,灵光大师微凛付道:“此人随意出手,莫不是极上乘超妙的手法,老衲倒要试一试他内力如何?”

当即左袖一拂,一股潜劲,破空激袭对方,紧接着右手握拳,猛可劈出,拳风排空生啸,劲烈无比。

朴日升的掌势被对方左袖潜功化解,但觉拳力如山涌到,不敢怠但,提聚起内家真力,出掌拍去。

两股力道一触,朴日升屹立如山,老和尚却微微向前一倾。

灵光大师大为震惊,心想:这朴日升内功好生精纯深厚,竞能把老衲苦修数十载的神拳劲力泄去,容容易易就化解了我这一拳之威。

朴日升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心中大为波荡、暗念:这老僧拳力之沉雄强劲,竟与慕容赤有异曲同工之妙,实是不易击败的劲敌。

双方的心念,只不过如电光石火般在心中一掠过,朴日升接着出手闯关,他使出炎威十一势这一路奇异武功,但他剎时间攻出六七掌,宛如烈焰中冒出无数火舌一舶。

灵光大师身为少林寺高手,见识渊博,一望而知对方的手法家数,可是那朴日升功力深厚无比,使得他虽有拆解手法,却兴起无法下手之感。

霎时间,灵光大师已被朴日升迫得连退四五步,原来朴日升天资绝世,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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