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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竹密语-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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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欲言又止,只能上前拉住月罂的衣袖,却被她一把拂开。月罂见那小厮不肯动,又吩咐一直低声哭泣的夏蝉,
“夏蝉,去找个大夫来!”说完就要上前亲自去解绳子,可她刚走了两步,身后的哭声更大,夏蝉边哭边说道,
“公主,来不及了,冬晴她、她三天前就死了……”
月罂眼圈顿时通红,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凝视着木桩上孤零零的身影,单薄而又凄惨。凝固的血液印在雪白的衣衫上,似点点落红,流连不去。那个身影俨然成了这个空间中最悲凉的存在,仿佛隔绝了一切繁华,寂静无声。
月罂半仰着头吸了口气,冷冷地问道,
“是谁做的?”
众人皆是不发一语,周围经过的丫鬟小厮全停住了脚步,齐齐跪了一地,也是不吭一声。
无名的怒火顿时冲了上来,让一向温和可亲的少女陡然提高了声音,叫道,
“说!是谁?”
和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如三月暖风,柔和而又迷离,来人一袭雪色华服,宽阔的衣袖拂过,卷着淡淡竹香,面容虽然苍白,却温润如玉,又似月下仙人,风姿绰约,他淡淡地开口道,
“是我。”
月罂猛然回头,却对上了那双一向平淡无波的纯黑眼眸,心里一凉,慢慢地问道,
“为什么?”
“因为她该死。”
他杀慕云时,也是这句话……可她对慕云没有半分好感,又听说死在她手上的人不在少数,而他将她杀了,不过是让那些死去的冤魂得到慰藉罢了。可冬晴不同,自从自己回了园子,她就一直围前围后,说话做事谨慎小心,举止得体。她早就将这几个人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妹一样,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月罂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眼睛通红,慢慢走到他面前,缓缓地说道,
“你最好给我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
慕离见她如此,微微一愣,虽然知道她见到这种场面会生气,可却没想到会气成这样。抬起头看着那木桩上已然失去生命的少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即便死了也要让我不得安宁么?想伸手去摸摸她紧绷的脸庞,可又无力地放下,睨了眼四周越聚越多的下人,柔声说道,
“我们回去说,可好?”
月罂拧眉看着他平静的面庞,想起刚刚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将她护在怀中的情形,怒气才强压下几分。吩咐下人将冬晴的尸体放下,好生安葬,这才从他身旁径直走过,理也没理地直接回了花月轩。
慕离望着她倔强的背影,犹自一叹,睨向一旁泪眼婆娑的夏蝉和眼圈发红的其他人,唇角轻动,浅声道,
“以后要记得,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说完转身离去。
雪白的衣袂在行走间慢慢拂动,本该是最干净与柔软的色彩,可偏偏透着一丝蚀骨的冷意;本该是温柔无害的面庞,可在他人眼中却成了嗜血的修罗;本该是句善意的提醒,却深深地触动着每一颗不安的心,为整个园子带来无形的压迫与束缚。
第252章 那又如何
第252章那又如何
月罂疲惫地靠坐在雕花软椅上,面上虽然平静,可心里却翻卷着波澜。她听着慕离一点点讲述着那些事,心像是浸泡在寒潭中,冷得厉害。
她今日才知道,春露、夏蝉、秋霜、冬晴四个人,不仅仅是侍候她的丫鬟,功夫也是了得。平日里月罂让她们几个教自己武功,这些人因为怕伤了她,都是教些皮毛。因此,她并不知道她们的功夫有多高,还以为和自己一样,都是半吊子。每次月罂一个人出去,总会有一个人暗中跟着她,确保她即便独自一人也不会遇到危险。
但她独自去百花楼那天,正该冬晴暗中跟随,可却出了事。事后,她说看见月罂跳崖,正想跟上,却见童公子与她一同跳下,这才没有露面,接着一路跟踪那个带头的黑衣人,可跟了不久却把人跟丢了。
慕离虽然心生怀疑,可她言辞恳切,又是他从小看大的,也就信了她一次。但过了不久,月罂跟随童昕出去,救奚墨的时候险些掉崖,偏巧又是冬晴暗中跟随,可她却没有出手相救,显然是想看着两人一同掉下。只是童昕很快赶到,这才避免了一场祸事。事不过三,他不敢看到她再出一次事,只能提前动手。
月罂静静地听完他的讲述,心里乱糟糟的一团,他竟然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可是,她却从他说的话中听出了一些蹊跷,有些无力地问道,
“她可承认了一切?”
慕离慢条斯理地为她斟了杯茶,推到她面前,不慌不忙地说道,
“她一直不肯承认,但即便如此,也抹不掉她保护失利的罪责。”
月罂缓缓地吸了口气,脑海中满是那个少女温柔乖巧的模样:每次为她送来食物,都会拿起小勺小心地尝尝,生怕里面有毒,直到自己无恙,才会让她吃;每次为她铺床,总会在里面放两个盛热水的袋子,因为她身子很冷,怕她一个人睡会冻着;每次出门逛街,她总是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拿起一根根簪花在头上比来比去,又懊恼地瞪着笑成一团的其他人;每次自己深夜赶图,她总会端来一盅熬好的鸡汤,最后撑着头,在她的案边慢慢睡着……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一次又一次地害她么……
月罂看着他毫无异样的面庞,对于他来说,似乎刚刚死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小小的飞虫,心竟是无比的寒冷,慢慢地问道,
“你可知……她喜欢你?”
慕离闻之并不为所动,端起茶盅浅浅地啜了一小口,淡淡地反问道,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他知道她喜欢他,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已经怀疑到她头上,即便她喜欢他,又岂能让她活着?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月罂忽然一笑,可笑容却说不出的苦涩,她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起身走进了内室。
慕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神情顿时颓然下来,放下茶盅,也径自出了房间。早春的风吹来,似乎带着一缕忧愁的韵味,生生让人心情随之低落。
他走出院落,腰间传来的痛楚让他险些摔倒,忽然扶住一旁的竹子,一手按在腰间。在门前候着的潼儿忙跑了过来,将他架住,着急的问道,
“公子,您哪儿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可刚说完才发觉,他自己就是个大夫,还要找什么?
慕离摇了摇头,却没挣脱开,而是任由他架着,将半身的重量压在他的肩上,
“无妨,回去歇歇就好。”
潼儿眼圈发红,这些年,他何时这么狼狈过?扶着他慢慢穿过竹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忙说,
“公子,冬晴姑娘三日前咬舌自尽,并不是伤势过重而死。”
慕离淡淡地嗯了一声,像是并未在意。
潼儿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也没再多说,扶着他慢慢走回了离园。刚走上台阶,慕离却停了下来,轻声吩咐潼儿,
“给她厚葬吧。”说完推开房门,径直进了房间。
潼儿应了一声,眼里却闪过晶莹的光芒,他们几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虽说对那少女没其他心思,可却是很要好的朋友。虽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可他能肯定的是,一定是冬晴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否则怎么也不会被打了几十板子,又吊在聚星园以儆效尤。
潼儿虽然是个男子,可心思却很细,早就发现那几个少女都对自家主子芳心暗许,也许冬晴这次太过绝望,最终才会以死的方式结束无望的感情。
***************
夜幕低垂,寂静的聚星园中少了往日的喧闹,仿佛在祭奠那个香消玉殒的少女一样,闷得厉害。
一扇古朴的窗户中透出点点灯光,里面有几个少女在低低地交谈。
“公主若是早几日回来,冬晴也不会死……”夏蝉抱膝坐在床榻上,长长的头发已经散开,静静地垂在腰间。一双通红的眼睛仍蒙着水雾,楚楚可怜。
秋霜坐在她对面,垂眸看着锦被上的团团繁花。这个平日活泼爱说的女孩,像是忽然长大了许多,一言不发。
“别再提这件事了,到此为止。从今往后,我们仍要像以前一样服侍公主,知道吗?”春露眉头皱紧,看着床上两个比自己小的妹妹,低声训斥。
她们名字虽然很像,却不是亲生姐妹,但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是孤儿。慕离当年从人贩子手中将她们几个买下来,回来又请人教她们武功,而且从那时就将她们留在了花月轩,以便于月罂回来有人照顾。
两个少女听完,都不再说话,揭开锦被躺了下去,却没有一点睡意。
春露看着锦被中两个小小的身影,眼眸黯了下来,起身走到另一个房间,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心里一阵阵地绞痛。从来到这个园子起,她就与冬晴同住,这么些年已经习惯了与她相依为命。
她顺着半敞的木窗向外看去,视线正好能看见院中立着的高高木桩,上面虽然空无一人,但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个衣衫染血的少女,正垂着头沉默不语。春露手指抠在窗棂上,眼神沉静,可手指的关节突出,苍白得吓人。
第253章 不明白
第253章不明白
精致的玲珑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偌大的房间照得如同白昼。温暖的气流在屋中徘徊,夹杂着浅淡的药香,使人心情平静。
月罂靠坐在软榻上,目光有些黯沉,她看着一旁拨弄着暖炉的婉儿,忽然说道,
“婉儿,从今往后,你就是自由身了。”
婉儿一愣,并没理解月罂的意思,走到软榻前问道,
“公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月罂深深地叹了口气,刚刚见到的那一幕对她的冲击太大,让她一直心神恍惚,胸口仿佛压了块石头,沉甸甸得让她难以呼吸,
“你不是喜欢潼儿吗,我会为你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你们尽早成亲,然后离开这里。”
“公主!您不想要我了吗?”婉儿忽然跪倒,拉住月罂的衣袖,声音带了哭腔。
月罂忙将她拉起,让她坐在自己身旁,攥着她的手低声一叹,
“不是不要,而是不想让你继续留在这里,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你们都恢复成自由身,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不必再侍候人,也不必整日小心翼翼地活着,这样不好吗?”
婉儿连连摇头,她知道月罂为什么会忽然这么说。她虽然与冬晴关系并不是特别要好,但终是一同生活了几个月,多少也产生了些感情,这几日看到她被吊在那里,心也一直揪着。三天前又听说她咬舌自尽,也暗自落了不少泪。
但无论如何,她始终把月罂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么一个对自己百般爱护的人,她怎么舍得离开?
“公主,婉儿什么也不怕,只想一直跟着你,无论今后怎么样,婉儿都要守着你!”她目光坚定,没有丝毫动摇,让月罂本已经消沉黯淡的心忽然闪过一抹光亮,她咬了咬唇,攥紧了她的手,终是无言。
柔媚的咳声传来,两人齐齐转头,见花寻正依靠在门旁,手中把玩着珠帘上的一颗珠子,表情淡淡,倒是少了些往日的张扬撩人。
婉儿忙站起身,向花寻行了礼,随后退了出去。
花寻慢悠悠地走到榻前,坐在她一侧,自然而然地将她搂在怀中,下颌蹭着她头顶的发丝,柔声问道,
“有心事么?”
月罂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
“我真的不明白,这个世界,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可以随便杀人;只是怀疑,就可以将一个人从世间抹去……”
花寻轻垂眼眸,已然猜到她为何这么问。他刚刚在前院陪那些使者饮酒,忽然接到下人禀报,才知道内院发生了什么事,早早结束了宴会之后就匆匆地来到花月轩。他拂开她额前的发丝,低声说道,
“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是清白的。”
月罂喉咙顿时哽住,苦笑了一下,随后慢慢松开了手。她很想再说些什么,可终是无力。不是他们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只是自己始终无法融入这个世界。
*************
月罂醒来的时候,头有些昏昏沉沉。也不知昨晚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花寻对她说了很多话,可她心思很乱,只是敷衍地应了几声,过了不久就独自睡下。
揉了揉昏涨的头,却懒得起身,怔怔地望着屋顶,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什么也不愿想,身份、地位、名利、财富……没有一样不是束缚住她的东西,而这些耀眼的东西都建立在鲜血与白骨之上。背叛、暗杀、阴谋诡计,她样样领略,真的有些累了……
似乎是听到屋中许久没有声音,外面传来低低的敲门声,伴随着婉儿的询问,
“公主,您醒了吗?”
月罂嗯了一声,依旧仰躺在榻上,手背遮住眼睛,挡住了清晨洒进房间的阳光。
门声轻响,婉儿捧着一套明黄色的衣袍走了进来,身后跟随着几个小丫鬟,端着铜盆以及洗漱工具,后面的几个人还拿着各种各样的饰品。
脚步声虽然轻却有些杂乱,月罂偏头看去,略微一愣,随后就明白了。今日是少皇庆典,她自然要打扮一番,怎么也不能以平日的样子示人。也没多问什么,任由那些小丫鬟侍候洗漱,继而穿上那身精致的衣袍,站在一人来高的铜镜前照了照。
只有女皇以及少皇才可以穿的颜色,明亮而又耀眼,彰显着她身份的尊贵。绣得活灵活现的两条金龙互相盘旋,在七彩祥云间自由腾飞,仿佛活了一样。镜中的少女身材娇小,明眸动人,只是脸上没有半点笑意,甚至还有些漠然。
“公主,这衣裳真好看。”一个为她系着领口纽扣的小丫鬟忍不住发出感叹,红扑扑的小脸满是羡慕之色。
婉儿横了她一眼,那小丫鬟手一哆嗦,差点将扣子扯下来。吓得匆忙系好,随后退到了一旁。
月罂虽然有些心不在焉,可这一系列的小动作却看在眼里,眉头轻轻蹙起。看着镜中的自己也皱起眉头,长吁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是啊,很好看……”也不知是回答那个小丫鬟,还是说给自己听。她向四周看了看,这些丫鬟有些面生,今日竟然进了内室,而春露她们三个却没了踪影,向婉儿问道,
“春露她们呢?”
“她们已经被安置在前院,今日才过去。”婉儿一边整理着她的衣领,一边轻声回道。
月罂面色不变,淡淡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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