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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剑丹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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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平徐徐地道:“我一定要听你的安排,那也只好如此了。”

厉若花面上愁容稍减,复又柔声道:“你千万己着我的话,务必忍耐点,姐姐决不会害你的。”

此刻这魔女真情流露,现出无比的关切。杜君平目送她走后,暗忖道:“想杜君平堂堂男子汉,岂可受一个女子的恩惠,此事万万不可,还是走吧。”

举步向外行去,突又转念道:“不管怎样,总得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抬头看了看窗外,只见月影西斜,时间已交二鼓,心里突然一动,迅速把门关了,熄去灯火,飞身向窗外掠去,他对这栋宅子已了如指掌,瞬刻之间便已到了后宅。只见右花厅灯火明亮,似还有人在谈话。

他尽情施展飘香步,接近花厅,偷眼向里望去,只见那青袍老者正和一个黄衫老者对面坐着,此人他在飘香谷见过,正是那河东叟牧上官延龄,心中不觉恍然大悟。

只听上官延龄道:“盟主目前最迫切的有两件事,一个是飘香谷主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有一件就是姓杜的孤儿。据赵二麻子说,此子八九是那人之后。”

青抱老者道:“飘香谷主生死虽是一个谜,兄弟却认为她纵然没有死,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尤其是华山那个姓杜的孩子,更是不成气候,犯不着费那么大的劲。”

上官延龄奸狡地笑了笑道:“近来听说那个姓杜的投到镖行里了,不知厉老知道不知道?”

青袍老者故作惊讶地哦了一声道:“敝镖行里的人数太多,兄弟倒确实没有留意呢。”

上官延龄道:“厉老不妨着人查一查,兄弟急着要去复命呢。”

青袍老者面容骤变,双目闪射出二道可们的光芒,半晌方强压下来,冷冷地道:“天地盟下高手不下千万,一个乳臭未干的陔子,到手便可擒来,何用劳师动众,小题大做。”

上官延龄深悉老者性格,不敢十分相逼,拱手告辞道:“既然厉老这方面有强敌侵犯,兄弟也不敢勉强了,说不得我们只有自己去着手搜查。”

青袍老者也不挽留,随即起身道:“那就偏劳几位了,恕老朽不远送。”

上官廷龄辞之后,飞身向墙外掠去。杜君平也身形一飘,紧随身后,岂料,上官延龄才行飞出,四千立即飞起四五条黑影,杜君平暗中一惊,赶紧将身子一伏,还幸未被对方觉察。

暗暗尾随着对方,越过两道大街,见那些人影都聚集一处,落入了一家客寓,这才缓缓跃登一株古柏之上,偷眼向内观望。

这才发现上官延龄的同伴竟有五六人之多,一个身体胖大,手执两颗铁胆的虎面老者,似是一行人的首脑。目光炯炯望着上官延龄道:“此行结果如何?”

上官延龄道:“厉老言词闪烁,不知是何用意。”

虎面老者哼了一声道:“明明在他镖行,他为什么庇护那小子。”

上官延龄接道:“听说他有一个独生女儿,还是……”

虎面老者敛去笑容道:“这话到有几分说法,不过厉阴平何等高傲之人,只怕其中还有别的缘故。”

突地,一阵洪钟也似的嗓子插口道:“我真不明白盟主近来的行事,越是人家认为鸡毛蒜皮的事,他越是认真,就拿这小娃来说,不过是个未出师的孩子罢了,也值得这般小题大做?”

杜君平听这说话之人,口音十分熟悉,仔细一看,才知是那晚到过飘香谷的铁叉吴刚。

虎面老者横了他一眼道:“你总是这般火爆脾气,你怎知这事不重要呢?”

顿了顿又道:“厉阴平之意老夫已猜着几分,如今你我既奉命而来,好歹要把他弄回去,如若没有活的,就是死的也罢,总得有个交代。”

上官廷龄道:“厉老如果别具用心,把人庇护在他的麾下,你我又拿他有什么办法呢?”

虎面老者阴沉沉的手中铁胆一阵揉搓,嘿嘿笑道:“老夫自有叫他乖乖把人交出来的办法。”

杜君平倾耳细听,暗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办法,能令那魔头就范。”

讵料,虎面老者谈了几句话后,竟然各自回房去睡了。

他判定九洲镖行正全力对付强敌,暂时还不会顾到这些事,况且他已明明看见青袍老者回绝对方,是以决定先看看动静再说,好在自己是自由之身,一旦有事,仍有脱身的能力。

一宿过去,次日竟不见厉若花来到,心中正自奇异之际。

青衫老者已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杜君平起身让坐,青袍老者沉声道:“现在没有工夫和你闲谈,快些收拾一下随老夫上路。”

杜君平微感意外地道:“可是又出事了?”

青袍老者道:“老夫打算带你到蜗居暂住些时,你意如何?”

杜君平因详知昨晚之事,以为他出于一番好意,或者是出于厉若花的恳求,心虽不愿,但又觉得如能借此机会,练习一些时日的武功,到是有益无损。随答道:“东主既有此意,在下遵命就是。”

随着青袍老者步出客房,门外已准备好了一辆黑油布的四套车。二人坐入车内,放下帘子便是严密异常。

一路车行极快,而且沿途都有接应之人,稍稍进点饮食,换过马匹后,立刻又起程,连日连夜的赶了三昼夜,马车已进入了一个群山环抱的深谷中。

青袍老者沿途极少说话,这时才开言道:“到了,这谷内就是老夫的家,只怕江湖上知道的人并不多。”

杜君平故作不解地道:“镖行正是多事之秋,东主把在下领来家里,倒叫在下好生不解呢。”

青袍老者淡淡一笑道:“当然有原因,等会你就知道,前面就是家了,咱们下车吧。”

跳下车来,顿觉心境一宽,果然这是一处修心养性的人间乐土。

二人踏着萋萋芳草,行过一座朱栏小桥,再穿过一片竹林,已到一所精舍前。青袍老者原是走在前面,此刻突然往回一退,伸手虚虚一让道:“请进。”

杜君平忙道:“还是东主先请吧。”

青袍老者抬起手按在他背上道:“你来我家总算是客,不用谦虚了。”

杜君平还待谦让,老者手掌突地一拂,连点了他挂膀、凤尾、精促等五处穴道。

老者将他制住后,沉喝一声道:“先把他带上去。”

里面立刻奔出四个青衣使女来,把他架入屋内,往一间暗房一推,随即把门关上。

杜君平虽聪颖绝伦,但无论如何,也无法猜透老者的用心,若说他怀有恶意,早在京城便可动手,何须用三天三晚的工夫跑来这里下手?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突然一阵脚步声响,房门开处,青袍老者缓步行了进来,伸手在壁上一按,倏然现出一个窗户来。老者指着窗外道:“你看那是谁?”

杜君平举目看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铁笼内,吊着一个衣衫槛楼,满面血污的大汉,先是一怔,继而倏然省悟,那不就是在苗山常给他和奶妈送米送柴的公孙大叔!

老者森森地道:“此人你该认识,他就是金陵分号的主持人,外号快斧手的公孙乔。”

杜君平失声叫道:“公孙大叔是好人,你为什么把他弄成这个样子?”

老者大笑道:“你别着急,还有呢。”

伸手往壁上一按,左面的窗户也开了,映入眼帘的,又是一个同样的大铁笼,里面坐着一个篷头垢面的少女。

此女虽是篷头垢面,他却一眼便已认出,竟是阮玲,他真不知对方怎么会知道他们认识。

老者见他双手微微发抖,脸上神色大变,不禁得意地冷冷笑道:“老夫并没有意思一定要他们的命,如果你能答应老夫一件事,立刻放了他们。”

杜君平原是一个极富情感之人,眼看他们都是因自己而陷魔掌,禁不住热血沸腾,高声吼道:“他们与你无怨无仇,为问这等戏弄他们?”

老者面无表情地道:“老夫向来做事但求遂心,不问用何手段。”

杜君平怒吼道:“你要我答应你什么才肯释放他们,说吧!”

老者点头道:“看来你到是蛮重义气的。”

顿了会又徐徐地道:“说起来这件事极是容易,只须把你爹遗下的剑谱给我,立刻可以换回两条人命。”

杜君平说话的声音本就极大,再加上两声怒吼,早把铁笼内的阮玲和公孙乔惊动。那公孙乔伤得极重,仅只睁开眼来看了看他,阮玲似乎没有什么损伤,立刻抬起头来叫道|奇*。*书^网|:“杜兄弟切莫听他鬼话,你给了他,我们照样地活不成,何况这事关系重大,那是万万不可。”

杜君平摇头道:“这事我弄糊涂了,我爹爹是谁我至今不知,更没有留下什么剑谱。”

老者冷冷地笑道:“你还装什么蒜,杜飞卿难道不是你爹?”

跟着又仰面笑道:“那晚和黑衣人联手攻击老夫,那不说是杜飞卿的剑法吗?其实我早该想着是你了。”

杜君平此刻才知,自己的一切早被对方看破,同时也恍然想起红脸老人着他把剑谱毁去的用意。怒哼道:“不用梦想,册子早被我烧掉了。”

老者并不因此失望,不徐不疾地道:“册子烧了,那证明你早巳读熟,你可以用笔写出了。”

杜君平怒极而笑,仰天笑道:“你就是把我碎尸万段,也无法逼我写出来。”

老者冷冷的道:“这个老夫相信,因此我才把他们请来,我要叫你死了也落个不义之名。”

随即指着铁笼道:“本门有一种‘魔火焚髓’的功夫,凡属被伤的人,要经过三天三晚忍受的痛苦,直到骨髓灸枯才行死去。”

杜君平乃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心头不觉一震,怒道:“你不用拿这个来吓唬我。”

老者一双眼何等厉害,察颜观色,早已看出他的心意,后又道:“老夫言出必践,你只要答应把剑谱写出来,他们即刻可以释放。”

杜君平默然不语,显然已有允意。

阮玲大急,尖声叫道:“杜兄弟,你不要管我们了,杜伯伯的剑法独步宇内,倘若落入这批邪魔之手,你将是杜门不肖子孙,落个骂名千载。”

铁笼内的快斧手公孙乔一声暴吼道:“平儿,不用替我耽心,你大叔这条命值不了几文钱,万万不能答应他。”

杜君平猛地一抬头,沉着脸扬声道:“我们已经不慎落到了你老魔手里,杀剐都任由你了,如若要谈判的话,且先把他们二人放了。”

青袍老者想了想道:“这事老夫可以依你,并且还给你们一个叙旧的机会。不过老夫得提醒你,本门的独门点穴手法可不是随便能解的,如果你们轻举妄动的话,真气流逆,血脉立刻爆裂而死,那时可别怨老夫言之不预。”

杜君平不由自主地哼一声,心知他也许是实话,不一会工夫,素手龙女阮玲、快斧手公孙乔由两个青衣背剑使女带到房来,阮玲还不怎样,公孙乔却是显得十分萎顿。

老者目视杜君平道:“你们可以好好商量一番,老夫决不相逼,不过时间限定今晚,明晨老夫等着你的答复。如果不能让我满意,嘿嘿嘿,那时候的滋味可就有点不好受呢。”

老者走后,阮玲突然上前抓住杜君平的手臂,两眼泪珠顺颊泉涌流下,半晌方呜咽着道:

“都是我害了你。”

杜君平摇了摇头,轻轻抚着她的手道:“不用伤心,那事等会再说,我先看看公孙大叔的伤势。”

公孙乔入房便不支跌坐地下,此刻却挣扎着站了起来,沉痛地道:“孩子,你总算长大成人了,大叔见了你,真不知有多高兴,不幸的是我们都落入了魔掌,唉……”

他原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只是身上遍体鳞伤,更因穴道被制,无法运功疗伤,是以痛苦非常,勉强说了几句话,身形已是摇摇欲坠。

杜君平急忙双手将他抱住,激动地道:“大叔,你不用着急,剑谱我已读熟,明天写给他就是了。”

“呸!”公孙乔愤怒地嘶叫道:“你怎的这般糊涂,放眼武林,能够胜过那魔头的,就只有你爹了,虽然你爹已然遇害,却留了了这本剑谱,是以他还有点顾虑,若一旦让他们得着剑谱,武林便将陷于万劫不复。”

—阵回答竭声嘶吼,公孙乔额上的汗珠似黄豆般的滚落,人已颓然僵卧地下。

杜君平大急,连声叫道:“大叔……大叔……”

公孙乔微弱地摇手道:“大叔一时还死不了,你快和阮玲姑娘谈谈吧。”

札君平悔恨交集,霍地站起身来,只见阮玲正闪着一双秀目凝视着他,遂切齿道:“看来他就是杀我爹的凶手了。”

阮玲冷静地道:“别那么火爆的,你且静下来,容我慢慢说与你听。”

当下托着他席地坐下道:“刚才那青袍老者就是外号东魔的厉阴平,不知怎的投入了天地盟,他虽在江湖上名气极大,可是和他齐名的人还多得很,邪派中的北妖、西怪,南毒等都不输他,争夺盟主更不够格。他此番谋夺剑谱,不知是那魔头的授意,还是他自己的主意。”

杜君平皱着眉道:“你所说的魔头究竟是谁?”

阮玲叹了一口气道:“天地盟的盟主。”

杜君平又道:“听说天地盟的盟主是铁臂苍龙肖铮肖大侠,此人并非魔道。”

阮玲点点头道:“不错啊,此人当年和令尊在江湖上并称乾坤双绝,不知怎地夺得盟主后性情竟大变,极少在江湖露面,所作所为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杜君平还待再问时,阮玲连连摇头道:“此刻我们寸阴寸金,暂时不要谈这些吧。”

阮玲尽量抑着内心的焦灼,徐徐地道:“一着走错满盘皆输,我并非不知你处境危险,但当时判断,认定强敌当前,厉阴平决无法顾及到这事,万料不到他竟会去帮着那批人,更坏的是你使出了你爹的剑法,招致他提前发难。”

杜君平道:“你是怎样落入他们手里的?”

阮玲幽幽地道:“也是我一念之私,暗中前去察看你和那魔女的举动,不想,遭了厉阴平的暗算。”

她此刻虽然是满脸愁容,篷头垢面,但吐露这话后,仍觉娇羞不胜,缓缓把头低了去。

杜君平道:“刚才承你把天地盟的事略略告诉了我,并使我知道了我爹的往事,以后我知道怎样做了。”

阮玲睁大眼睛点了点头。

杜君平接着说道:“在你们想像中,有你和静缘师姐一旁监视,又有那位银面人和六君子等人暗中保护,我可以万无一失。”

深深吁了一口气又道:“你们却没想到,一个糊糊涂涂,一切听人安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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