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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楼梧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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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如何,她竟觉得不大自然似的,只看了叶飞桐一眼,却又把头低下了。
叶飞桐不由窘得笑了笑,又顿了顿才道:“我们回店再谈如何?”
凤怡轻应了一声,于是二人掉转马头,一迳向居店行去,在路上他们虽互相交换了几次目光,但是却没有说话。
直待到了店中,小二接去了马,叶飞桐才对着甘凤怡一笑道:“恭喜姑娘此行成功了!”
凤怡不由娇羞的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赢了呢?”
叶飞桐不由脸一红道:“自姑娘一出店,愚兄因放心不下,所以远远一路就跟着姑娘……”
甘凤怡不由对着他笑了笑,芳心不胜受用,却用那双剪水双瞳注定着他。
叶飞桐于是又道:“后来姑娘到了那小波池后,愚兄不敢过于接近,只怕为那老道士发现,所以远远把马藏好,一个人偷躲在姑娘身边的山石之后……”
凤怡此时见这店内楼下食客众多,二人交谈,已自吸引了不少目光,不由臊得脸色大红,只看了叶飞桐一看,小声道:“我们上楼到房中再谈吧!这里人这么多……”说着话转身就走。
叶飞桐忙紧随其身后,待行至甘凤怡室前,容小二开了房门,凤怡进室后,见叶飞桐却在门外立足不进,不由看了他一眼,羞道:“你进来好了!”
叶飞桐答应了一声,待进得室后,凤怡才想起方才他说的话,不由笑瞟了他一眼道:“你躲在石头后面……以后又怎么样呢?”
叶飞桐不由接道:“后来见姑娘和那放羊的孩子说些什么,只是没听见……”
凤怡不由脸色一红,偷偷瞧了他一眼,叶飞桐那张俊脸,显出无比的兴奋,接着笑道:“后来思悲子现身,和姑娘对掌之时,愚兄真替姑娘暗捏一把冷汗,总算姑娘智高常人,那三式掌法竟能于昨夜短短时光,运用得如此之熟,即使愚兄自己运用,也恐怕没有如此顺意呢!”
甘凤怡不由羞笑道:“好了!你先别夸我吧!你可看见我同那思悲子比轻功呢?”
叶飞桐不由点头喜笑道:“真料不到姑娘竟会如此聪明,令那放羊的孩子假装上吊……思悲子即使满心不服,也无法言出不算了。愚兄看到此,知道姑娘是赢定了,所以这才先行下山……”
话还未完,凤怡却摇头笑道:“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现在真愁死了,你却还恭喜我呢!”
叶飞桐不由一扬剑眉,怔道:“怎么?难道这老道士又有难题?”
甘凤怡不由苦笑了笑道:“所以我现在愁死了!你还不知道,这最后一关有多难呢!”
说着蛾眉一皱,叶飞桐不由一怔,遂问道:“这最后一关是什么?姑娘不妨说出来,愚兄看看是否有法相助。”
甘凤怡不由叹了口气道:“叶兄盛意,小妹真是心领了,只是这一关,恐怕虽有叶兄从旁策略,也是无能为力了!”
遂眼圈一红,看了那一旁剑眉微皱的叶飞桐一眼,才又接道:“这最后一关,原来是那思悲子将剑和书都藏在他禅房之内,声言叫我在三天之内,设法要将此二物偷出寺外,否则我是前功尽弃……”
叶飞桐不由愤然由位上立起,义形于色的道:“这思悲子也难人太甚了……只是姑娘万不要伤心,只要临时小心谨慎些,也未必不能成功!至于愚兄定必暗助姑娘一臂之力就是了……”
凤怡闻言不由稍放宽心,面现羞愧的对着叶飞桐一笑道:“小妹怎敢劳动叶兄大驾?何况此事万一为那思悲子发现,更是不妙,还是让小妹自己处理吧!”
叶飞桐闻言不语,少顷才又笑道:“无论如何,姑娘今日总是通过了,我们还是谈些别的吧!”
于是他们就开始谈些题外之事,一时忧愁尽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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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这些话里,甘凤怡才知道这叶飞桐,竟是洛阳双英中叶之文的独子,平日随父练了一身颇为惊人的武功。他还有一个年岁和他相仿的堂妹,名叫叶凤钗,是其叔叶之武的唯一掌珠,也是自幼随父练了一身惊人的武功。
因此,他小兄妹俩,在洛阳远近一带,颇为驰名,提起叶氏兄妹来,也确实令人敬畏三分。
甘凤怡仿佛时常听母亲及尹公公说到这叶之文、叶之武的名字,脑中已留下印象,总想有机会,将来在江湖上要见识一下,看看这叶氏二老,到底是何如人也。
此时一听眼前这叶飞桐,竟是叶之文的儿子,心中不由又惊又喜,芳心无形中对这叶飞桐又生出了不少好感,一时也不禁尽去娇羞之态,和他畅谈了起来。
当叶飞桐获悉她竟蒙芬陀大师收为徒弟之后,不由面现惊喜的道:“姑娘竟蒙这位老前辈垂青,真是造化不浅了!听说这芬陀大师,幼受艺于一江秃尼,练有一种骇世的绝功,名唤‘芬陀指’,可隔空点人穴道,真是武林中一种独具的功夫,姑娘倘能学成,我辈可谓望尘莫及了……”
凤怡听得心中暗喜,当时还谦虚了几句,此时因天色已过了午,叶飞桐不便再在此打扰,遂起立告辞,甘凤怡把他送至门口。
叶飞桐又安慰了她几句,这才转身回室而去。
甘凤怡待其走后,一个人下楼,胡乱吃了些东西,此时脑中反倒不十分惦记着思悲寺盗宝之事了,却反复的想着那叶飞桐的影子。
自己所放心不下的,是这叶飞桐到底对自己如何呢?……为什么他一直也不和自己定下后约,难道还要叫我开口约他不成?
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三天之内,不管自己是成功或是失败,总要回山从师复命,那么,以后又如何呢?……
“难道我们就如此互相忘了对方不成么?……”
她想着芳心好不伤感!勉强吃了些东西,就回房去了。
下午她把自己锁在房子里,整个下午,都没有出门一步。
晚上,应该是夜行人出没的最好时候了,甘凤怡小心地把自己装束妥当。穿上一件紧身的紫缎夜行衣,用一块丝巾把头发扎好,然后插好了剑。
她推开窗看了看,此时也不过刚交二鼓,各处灯火犹自明亮着,现在出去,似乎是太早一些了。
于是她把窗又轻轻关上,一个人盘膝在榻上运起功来,差不多一盏茶时间,她已气返周天,渐渐觉得由丹田内生出一股暖气,缓缓通过了十二玄关,然后由命门而直下涌泉。
正自心喜功成,方一开目,隐闻房顶瓦面上,似有极轻的一声微响,极似夜行人足音。
甘凤怡不由一怔,当时轻挥玉掌,几上残灯应手而灭,少时已无声息,她这才轻轻推开了小窗,娇躯一躬一伸,直如一支飞箭也似的脱窗而出,在空中一挺纤腰,倏地上起丈许,直如一片枯叶似的,轻飘飘落在了房瓦之上,身形一定,即速下伏。
此时夜已很深了,灯火全熄,一片寂暗,凤怡运目向前仔细一看。果见一黑影,倏起倏落,以极快身法向前扑进。甘凤怡不由秀眉一皱,心道:“这是什么人?……深更半夜如此疾行着,所为何事?”
她想着,更不敢怠慢,当时强提真气,运出全身功力,直如脱弦强弩也似的,一路兔起鹤伏的紧随而下,一霎时已驰出数里之遥。
无奈身前那夜行人,身形简直是太快了,一任凤怡施出全身功力,竟是只能追成首尾相衔,要想越过,却是万万不能。
甘凤怡因不明了对方是谁,所以还不敢把身形太欺近了,以免为其发觉,生出些不必要的事端。
此时一行一缀,不觉间已出了这中心街面,眼前已入了郊野之地。
甘凤怡不由大为失望,心中正自暗笑,自己真个是多疑了,看来此人只是一夜行赶路者而已……
思念之间,忽见那夜行人远远将身形停住,似乎四下观望着,正在观察路道,凤怡不由远远立定身影,正自不解。
忽见那夜行人,猛将腰身向下一弯,疾如电闪星掣也似的直往一山道路上奔去。
甘凤怡此时心中一动,暗忖这条路不是去武陵山的那条路么?
她这么一想,不由芳心略感好奇,暗道:“我既然也本拟去那思悲寺,不如就暗缀这夜行人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何路数?”
于是她足下一紧,一路紧缀而下,这一阵疾驰,由不得她香汗淋淋,前面那夜行人好快的脚程,依然是丝毫不停的向前一路疾窜。
甘凤怡这一紧缀,不由心中更奇,原来这夜行人此时拐向一处侧路,却一直往那思悲寺扑去。
渐渐愈驰愈近,甘凤怡心中不由大为紧张,不知这人去思悲寺做什么?
“莫非他也是为了那两件东西不成?”
这一想她那能不惊?由是愈发的舍他不下了,渐渐寺观在望。
那夜行人将身形定住,凤怡也定下身形,见他在墙外踱了一阵,并不稍歇,双掌向下一按,以“一鹤冲天”的轻功绝技,陡然拔身观顶。
此时月光如霜,甘凤怡远远一打量这夜行人,只见其长身挺立,背系长剑,一身深黑夜行衣,迎着微风,愈发意态潇洒出尘。
那夜行人似无意的一偏脸,正好面向寺外,甘凤怡几乎惊出了声。
原来月光之下,这人方面大耳,剑眉星目,正是那同店而居的叶飞桐。
此时此地,这叶飞桐的突然出现,怎不令人惊异不置?甘凤怡不由心中暗道了声:“好啊……原来是你!难道说你竟想来此盗取那剑书不成?”
想到此,她不由突然对这叶飞桐,生出了一阵极大的反感,当时微微冷笑了笑,轻轻把身形偎近了些。暗中窥视那叶飞桐在围墙上下伏身形,仅一翻身,已入墙内,真是没有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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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凤怡轻点莲足,以“燕子三抄水”的绝技,窜临墙下,仔细靠墙向内听了听。
寺中是一片寂静,心忖那叶飞桐定是已进了大堂,这才向上一长身。
她可不敢向上纵起太高,只凭双掌,以食中无名三指一按墙沿,向上一拧身,已快似狸猫的上了墙头,侧目一望,院中无人。
凤怡看清落处,飘然而下,真是比四两棉花还轻。待她站定身形,细细地向院中一打量,却是静荡荡不见一人。
她心中不由奇怪十分,心想那叶飞桐到底上哪去了呢?秀目一转,已定下心意。
她想这叶飞桐此时定然是扑向禅房去盗宝去了,想到此,一阵心寒,到不是怕那剑与书为叶飞桐捷足先得,却是芳心深深为着他而感到失望!
她想像中的他,本是个志德品貌身手都极完整,不可一世的少年俊侠,却想不到他之内心,竟是如此自私的一个人,……怎不令她为之齿冷?
其实她只要再深想一层,只怕要想到:既然他是那么自私的小人,却又为何会把他自己苦心研讨出来的招术,赠与她呢?
只是她在一时痛心气愤之下,却未能想这么多,何况叶飞桐眼前举动,又能令谁不对他怀疑呢?
甘凤怡想着,心乱如麻!本想既然是这叶飞桐有意得这剑和书,自己又怎好意思与他相争,不如还是让给他好了。可是她转念一想,自己此行宗旨为何?
师父所留下的这件事,无非是借此来考验自己入门的资格和能力,倘使放弃半途而回,试问还有什么面目,再去见她老人家?
这么一想,不由又令她出了一身冷汗,顿时打消去念,重新向前掩伏着走进。
出乎意料之外,那道观正堂的门,竟是虚掩未关,被微风吹得吱吱哑哑地作响。
甘凤怡也是技高胆大,竟然侧身入内,只是觉得那扇观门又重又沉,仿佛为金属所制。
凤怡入门后,勉强定了定神,见堂前供案上,尚燃着两盏白瓷青灯,摇曳的灯光,尚自袅袅的冒着白烟,婆娑光影里,陪衬着大殿上那几尊道人的法相。
正中供的是吕祖洞宾,左右供有法相十七尊之多,如果此时甘凤怡只要略为细心的一观察,定会大吃一惊。原来这十七尊法相,竟是按七星北斗阵所排列而成。
只是凤怡却未注意到此,仅觉得这几尊法相,姿态各异,蹲挺起伏不一而已。
于是她小心地向前踏进两步,无意间,见足前地面,分黑白两色方砖所拚凑而成。
凤怡这一脚却正踩在白色方砖之上,顿时只觉得足下一软,不由一惊!忙跃过一砖,却听见身后沙沙一阵轻响,那两扇观门,竟自自行关闭了起来。
凤怡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这观中竟设有机关,一时不由反扑至门处,用劲向外一推,直如蜻蜓推石柱一般,休想推动丝毫。
甘凤怡惊恐之下,一打量对面尚有一门洞开着;一时向前疾驰而去。
那十七尊红木雕成的道人法体,星布在这大殿之内。甘凤怡急中向前方一跃进,无巧不巧正落身在一尊隆背分手的法相之前。
只听得吱叭的响了一声,那尊法相竟猛地向上一挺,二掌叭的向当中一合,“童子拜洞宾”势,直往凤怡顶门上劈了下来。
甘凤怡不由大吃了一惊,见这道人木掌,下势又疾又快,伧促之中,竟是后避不及,不由双掌向当中一并,各以虎口掌心向外,猛地向上一迎,身形骑马式向下微微一蹲,这一招“横架金梁”向外一展,只听得“崩!”的一声,直震得凤怡双臂发麻,总算是硬接住了那木像凌厉的一招。
此时那木像腹中一片沙沙之声,少停,“叭”的又这么响了一声,竟自收臂归位站好。
甘凤怡惊魂甫定,正自庆幸,其实她又哪里知道,这十七尊道人的木像,不发动则已,只要有一具发动,无形中已全部开了机簧,除非是容他自行收势,否则休想令他们中止。
凤怡此时方一转身,不由惊讶十分!只觉眼前似乎横七竖八,尽是些道人的木像,先前所进之门,竟似已无了踪影。
不由大吃了一惊,知道自己一时大意,竟是误入了这些木人所列的七星阵式之中,一时想轻易脱身,恐怕是不容易了。
盖此类阵式,不管是七星北斗阵,或八卦阵,或天罡,或两极,只要身未入阵,在阵外看来,清晰目爽,出进之路,了如指掌。
但是只要你一入阵中,非本身为此道老手,知道这阵破法者,你定会被困得晕头转向,但听阵式发动,任敌方宰割,别无良策。
甘凤怡此时不由暗自焦急,只恨自己往日为何不对这阵法多下些功夫,此番误踏阵中,只要被这些木人,误打上一掌,也定是不死必伤。
无奈何,她只好一掌护心,一掌迎敌,身躯半蹲着,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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