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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帖亡魂令-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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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西门嵩傲然不可方物地又道:“区区‘玉牒堡’是照上古奇阵所布设,各位住在此,可说绝对安全!”
“太湖帮主”徐申宏声发话道:“本座之意,盟主一任,西门堡主莫属!”
继之,立即有四个江湖帮派附和。
西门嵩抱拳道:“多蒙拾爱,西门嵩江湖小卒,岂能当此大任,各位请收回所命!”
“太极掌门李无气”沉缓地道:“西门堡主雄才大略,当今武林不作第二人想,的确是最适当人选。”
西门嵩满面坚决之色道:“不可,区区本意是听候驱策,否则便失去了柬邀各位的初衷了!”
就在此刻——
一个淡扫蛾眉,生得极秀丽的黄衫少女,姗姗步入厅中,手中捧着一把巨大的古铜茶壶,依席添茶,最后,到了西门嵩座前。
“你敢!”
暴喝夹着惨号同时发出。
黄衣少女的娇躯,直飞到厅门边,才被门槛挡住。
地上,掉落了柄精芒闪烁的锋利匕首。
西门嵩气得吹胡瞪眼,浑身籁籁而抖。
全厅在座的齐为之大惊失色,这少女分明是堡中人,不知为什么要谋刺堡主?
黄衣少女扶住门扉,挣起身来,口鼻尚汩汩冒着鲜血,面上所表现的凄厉与怨毒,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西门堡主反而平静的道:“你受何人主使,竟敢行刺本堡主?”
黄衣少女剧颤的手,手指西门嵩道:“老狗……我……伍若梅,做……厉鬼也……”
西门嵩晃身上前……
“无名老人”却以更快的动作,一闪到了黄衣少女身前,伸指疾点。
“砰!”
黄衣少女伍若梅倒地气绝。
四名彪形大汉,已闻声奔至。
西门嵩望了“无名老人”一眼,摇摇头,懊丧地向四壮汉道:“搭下去埋了!”
“是!”
大汉之一,一把抓起尸身,转身而去。
甘棠对“无名老人”的举措,大起反感,看这黄衣少女的神情,似与西门嵩有极深的仇恨,“无名老人”以客卿身份,不分皂白,点人死穴,未免越俎代庖,这女子谋刺不成而死,恐怕死不瞑目的了。
心念之中,目光不期然的瞟向“无名老人”,而此老竟若无其事地坐回原位,口里喃喃地道:“老朽最看不惯的便是这种犯上悖逆的事。”
西门嵩长叹一声,请各人就座,然后一脸悲天悯人之色道:“唉!‘无名’老友出手未免太快了些,这小女子是区区从小收留养大,不知受何人指使,做出这等事来,也许区区有什么做人不周之处,这一来.连究明真相以期赎罪的机会都没有了!”
“无名老人”嘿嘿一笑道:“那是老朽我太于猛浪了,误以为堡主要亲手取她性命,所以才顺手代劳的。”
西门嵩歉然道:“老友,恕小弟失言!”
这种胸襟气度,立时引起一片赞叹之声。
甘棠对那黄衣少女,始终有些恻然不释于怀,突然,耳畔传一来一个细若蚊纳般的声音道:“少主,本门不参与结盟!”
这传音之法,是“天绝门”独特的传音之法,甘棠一听便知,目光游动之下,厅中没有可疑的人,心想,大概是白薇与紫鹃其中之一所为。
但为什么呢?除魔卫道乃是正义之举,难道“天绝门”要置身事外,独善其身?如果是这样,“天绝门”在武林中岂不成了令人齿冷的门派,自己身为掌门继承人,决不苟同此举,这是否是太夫人临行对两婢的指示?抑是“天绝门”一向作风如此?
他极想证明这事实,故意起身踱了两步,面向厅门,只见二婢相对在院中,正低声交谈,他以本门传音之术传话道:“白薇,刚才是谁传音?”
传来的答复却是:“没有!”
甘棠落回原座,心中大感困惑,不是二婢传音,是谁呢?谁能以“天绝门”独特的传音之术传话呢?他的目光不期然的瞟向了神秘莫测的“无名老人”,但“无名老人”脸上瞧不出任何迹象。
倏地——
坐在末座的“青龙堡”少堡主卫武雄,粟呼一声:“血帖!”
在座的虽是一方之雄,但遽闻惊耗之下,一个个惊魂出窍,面上全变了色,纷纷离座而起。
卫武雄手指第四扇厅门,身形略见颤抖。
所有的目光,全集中在第四扇隔扇门之上,不错,在四尺高的地方,嵌着一个黝黝铁牌,那正是“死神”的死亡敕令“血帖”,不仔细看真不易发觉。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在座的都非泛泛这辈,竟然不曾发觉“血帖”何时来临。
“玉牒堡”主西门嵩方才自诩此堡固若金汤,言犹在耳,“血帖”便告出现。
恐怖的阴彩,罩上了每个高手的心头。
甘棠也是震骇莫名,这恐怖人物的身手,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主人西门嵩老脸竟然起了抽搐,一个箭步到了门边,伸手取下“血帖”,一张字条随着飘下,“无名老人”快手拣了起来,读道:“逆我者死!”
西门嵩口中连呼:“不可能!不可能!”
锐厉的目光,一一扫过每一个在场者的面,似乎要从在座的人中,寻出可疑的人来。这很有可能,说不定有“死神”的手下,潜伏其中。
目光在甘棠的面上停得最久,“天绝门”销声匿迹了三十多年,忽然重出江湖,事实本身,就非常启人疑窦,但甘棠心中无事,倒是泰然自若。
“青龙堡”少堡主卫武雄鹰隼也似的目芒,罩定甘棠,冷冷地道:“施朋友真的是‘天绝门’少主?”
此语一出,所有的人眼中顿现疑惧之色。
甘棠凝视着卫武雄道:“阁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在下只是好奇!”
“本人身份业已表明,有何好奇之处?”
“这‘血帖’出现突兀!”
“与本人有何关联?”
“刚才朋友曾离座走到门边……”
话中之意,当然是指“血帖”是甘棠在离座踱步时按上去的。
这一说明,所有的各派掌门与代表,全有恍然而悟的神情,数十道惊诧,震惊,愤怒的目光,全射向甘棠。
甘棠怒火倏升,冷峻地道:“少堡主,你不是有意开玩笑吧?”
“无名老人”手抚白须,大声道:“施少主的身份,老朽担保决无虚假!”
西门嵩沉声道:“老友,‘天绝门’已数十年不现江湖,这门派是否存在尚属疑问,莫不成老友与‘天绝门’素有来往?”
少林“无相大师”宣了一声佛号道:“老施主,事关武林劫运,这事必须澄清!”
“无名老人”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不再开口。
卫武雄向甘棠身前欺近了两步,道:“施少主对身份作何交代?”
甘棠强忍怒火,道:“要本人如何交代?”
“贵门信物之类,或‘天绝门’的武功!”
“如果本人说不呢?”
“阁下就得留下。”
“你还不配!”
“无妨试试看?”
场面在刹那之间骤呈紧张。
每一个在场的高手,内心是恐惧多于震惊,如果这贵介公子,真的是“死神”门下,后果的严重是可想而知的。
卫武雄心想,“玉牒堡”按上古奇阵建造,任何功力通玄的人也难越雷池一步,这贵介公子蒙混入堡,只要他不是“死神”本人,便不足惧,放着这些高手,谅他插翅难飞,今天非把这恐怖的谜底揭穿不可。
心急之中,胆气立豪,咄咄逼人地道:“施少主,还是抖露真正身份的好!”
厅外院中,已闻声陆续聚集了数十高手,看来都是“玉牒堡”
属下。
甘棠身上并无信物可资证明身份,唯一的只有“天绝”武功,但这武功出手必伤人,门中规矩如无意杀人,决不许出手,同时,卫武雄无中生有的逼人态度,他吞不下这口恶气,当下冷傲绝伦地道:“依少堡主之见将如何处置本人?”
“阁下已承认是与‘血帖’有关?”
“放屁!”
“你骂谁?”
“骂你!”
卫武雄自视极高,一向目空四海,怒哼一声,举掌便向甘棠当胸劈去。
“砰!”甘棠不闪不躲,硬接了一掌。
卫武雄一怔之后,第二掌又告递出,左手五指箕张,配合掌势抓向胸腹死穴,这凌厉的攻击,在座的人没有谁自信敢硬接而不还手。
甘棠俊面已完全变了色,但对来势,仍视若无睹。
“砰!”掌指齐中,甘棠身形晃了两晃,退了一个大步。
两击无功,卫武雄心头大寒。
没有人出面阻止,也没有人发话,显然都同意卫武雄的看法和做法。
甘棠面上涌起了一片杀机。
“无名老人”淡淡地道:“少堡主,适可而止吧!‘天绝门’出手势必伤人!”
卫武雄傲然道:“在下不信这个邪!”手掌又告杨起……
甘棠大喝一声道:“卫武雄,你要迫本少主杀你?”
声色俱厉,尤其那湛然目光,令人不敢逼视。
卫武雄不期然地向后退了一步。
白薇和紫鹃双双抢入厅中,站在甘棠身后。
甘棠一不稍瞬地注定卫武雄,一字一句地道:“本人无意杀你,如果你敢再出手的话,就很难说了。”
当着天下群雄之面,堂堂“青龙堡”的少堡主当然抹不下这个面子,同时他自信必要时群雄不会坐视,因为这并非私人恩怨,主人西门嵩不开口,等于暗示他做下去。
甘棠心中暗叹,全厅济济一堂的人物,竟没有一个真知卓见之士,出面说一句公道话,看来中原武林祸乱迭起,是有其原因的。
白薇愤怒道:“少主,看来此间尽是是非不分之辈,我们走吧!”
甘棠始终以西门嵩是父亲生前好友,虽然对方已认不出他的真正身份,但不想做得太过分,否则他不会如此一再容忍。
卫武雄冷哼了一声道:“走?没有这么便当!”
白我不屑地道:“难道你留得了?”
卫武雄厉声道:“你不配与本少堡主答话!”
白薇不甘示弱地道:“与你讲话是看得起你!”
当这多人之面,被一个侍童抢白,卫武雄怎能吞得下这口气,登时杀机上脸,向前迈进一个大步,戟指白薇道:“杀死你真是污辱了少爷的手掌!”
白薇一横身道:“姓卫的,你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找死!”
呼的一掌,向白薇直劈过去,掌出人杳,白薇鬼魅般地横移三尺之外,卫武雄造诣的确不凡,竟然把发至半途的掌劲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白薇低唤了一声:“少主!”意思是请求该不该出手。
甘棠业已动了真火,冷森森地道:“教训他一次!”
卫武雄更是暴怒欲狂,可能他平生第一次受这般侮辱,双掌一抡,扑向了甘棠,这出手一击,不但快逾电闪,而且玄奥无伦。
“哼!”
冷哼声中,接手的却是白薇,快,快得简直不可思议。
闷哼声中,人影一触而分。
白薇仍在原位,似乎根本不曾动过手的样子。
卫武雄连退三步,胸前飘落数片掌形衣襟,里外数重衣衫,被掌力侵触飘坠,胸前赫然呈现一个血红色的掌印。
“天绝掌!”
堡主西门嵩先惊呼出声,接着是群雄哗然。
就在惊呼声中,卫武雄身形晃了两晃,“咯”地栽了下去,眼见是活不了了。
在场的一个个惊魄出窍,谁能相信一个娇若处子的侍童,出手一个照面,使一个一流高手伏尸。
侍童如此,主人不问可知。
这,完全证明了甘棠的身份来历。
群雄暂时忘了“血帖”的恐怖,圭神贯注在这骇人的事件上。
西门嵩皱了皱眉,沉声道:“卫少堡主固属不当,但他的动机是想揭开‘血帖’之疑,公子贵介出手伤人性命……”
这话是目注甘棠而发。
“无名老人”干咳一声,接上话道:“天绝门能杀人也能活人,施少主,还他一条命吧!”
甘棠冷眼一扫言行诡异的“无名老人”,转向紫鹃道:“原谅他这一次!”
白薇与紫鹃实际年龄已届半百,只因驻颜有术,保持了青春,甘棠虽没有参研“灭绝奇书”中的“歧黄篇”,但他深信二人必可办到。
紫鹃应了一声,举步上前,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手法,连点卫武雄一十八处穴道,然后顺手摸出一粒药丸,托开下巴,塞入口中。
工夫不大,卫武雄面色由死灰转为红润,口中呻吟出声。
“天绝门”奇术重现江湖,所有人瞠目咋舌。
紫鹃冷冷地道:“休养三日可以复原!”
西门嵩立即命人把卫武雄抬了下去。
一场风暴,算是平息了。
原先那恐怖的意念,又重袭上众人心头。
“血帖”出现,证明“死神”已到了堡中,人人自危,似乎“死神”就在身旁,随时都可夺去自己生命。
西门嵩脸色不停地在变幻,似乎他已沉不住气了。
世间再没有比这无形的恐怖,更令人难以承受的了。
唯一神色自若的,只有“无名老人”一人,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但他又是以管闲事出名的,这也许就是他之所以莫测高深的原因。
甘棠本有一斗“死神”的雄心,但他对眼前这些皂白不分的人物,已失去了信心,同时传音告诉他“天绝门”不参加结盟,所以他已没有留此的必要,当下抱拳向主人西门嵩一礼道:“望堡主原谅冒昧进谒之罪,在下告辞!”
西门嵩眉峰一紧道:“怎么,施少主要走了?”
“是的!”
“莫非少主对刚才的误会不释于怀?”
“没有的事。”
“关于结盟的事……”
“抱歉,在下不敢擅专。”
“那是凛于血帖附上的警句了?”
“还不至于,除魔卫道,敝门决不落人之后!”
“那为了什么呢?”
“这一点歉难奉告,请多多海涵!”
峨嵋“定慧师太”高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天绝门’技艺超群,造福众生,这正是时候,施主如果有意独善其身,那就错了,俗语说:覆巢之下无完卵,还请施主三思!”
甘棠冷冷一拱手道:“望师太记住今日之言,看敝门是否独善其身之流,告辞了!”
略一环拱为礼,大步出厅。
西门嵩跟出了厅门,道:“恕老夫不送了!”
甘棠内心觉得很对不起这位父执之辈,但也无法说明,还了一礼道:“不敢当,堡主请便!”
白薇牵回了马匹,主婢三人,径自出堡而去。
正行之间,紫鹃道:“少主,婢子有话奉禀!”
“请讲!”
“不久前接太夫人密令,因江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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