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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翼之城-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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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衣涧扉忽然扬声说。
于是一队人立刻走了进来,各拿乐器,还有四个人抬着铜鼓。
“都是男丁。”衣涧扉笑着说:“豪气干云,我等正好享用此美酒。”
鼓乐大作,直上云霄。
第五十五章 青青
昌易如一口仰尽,却含在嘴里,缓缓咽下,忽然凌空翻舞,顺手提起枪来,随舞翻动,风雷阵阵,激的众人衣袂翻飞。
韦帆守却扬着一头白发,一个纵身,夺下了鼓手的双杵,随着昌易如的枪影鼓动起来,咚咚如雷,震人心魄。
衣涧扉却只笑,笑着又饮下一杯,翻手承酒,酒滴沥沥中,却扬手,激啸中酒杯已经向着昌易如飞去,再抬手,昌易如的杯子已经到了他的手里,再承酒,再扬手,酒杯已经到了韦帆守嘴里,韦帆守击鼓不断,仰头酒尽,雷鸣声响彻天际。
衣涧扉长笑畅饮:“好酒。”翻身飞舞,剑已在手,剑气激啸中漫声长吟:“及至秦王,续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捶拊以鞭笞天下,威振四海。”
“南取百越之地以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颈,委命下吏。”
“乃使蒙恬北筑长城而守藩篱,却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
“于是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堕名城,杀豪俊,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铸鐻,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
“然后践华为城,因河为池,据亿丈之城,临不测之谿以固。良将劲弩,守要害之处,信臣精卒,陈利兵而谁何?”
“天下已定。”
“好文。”韦帆守忽然倾身,铜鼓已破,双槌回掷,已入鼓手之手:“好酒。”
鼓声再起,破音中蓄意连绵,擂不尽的英雄心事,催不停的壮意未酬。
韦帆守的人已落座,昌易如的枪已入地,尽枪而入,衣涧扉却剑意未停,身剑翻飞中却又吟道:“对酒当歌 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 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 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 惟有杜康 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 沉吟至今。。。。。。”
韦帆守抬手,美酒尽入腹,眼光却已经远去,凝望,却似沉思。
沉吟已久,可有悠悠之心?
衣涧扉的身形,忽然顿止,举剑入缸,酒泉激射,却已经被他全收入口里。
昌易如举杯:“饮一杯,倾不尽风花雪月,须臾风流。。。。。。”饮一杯,却已迷茫,顷刻醉倒,已睡去。
满室静寂,喧嚣落尽,这满屋的空气,似已同入了古墓,尘埃都已落定。
韦帆守静坐举杯,杯已凝固,无言。
衣涧扉的剑,在酒缸里忽然泛出一片雪亮,他的人却很定,不饮无言。
孙平一样的定,他的眼中,在渐寒萧落的庭院里,却泛起极致的神采。
正如同风弃天一样。风弃天的眼睛,正在回味着他的耳朵刚刚听过的那一番短暂却喧狂的鼓嚣。
他却已经很快用他的眼神做了一个了结。
一个非常了解的了结。
衣涧扉的剑却忽然跃起,在风弃天了结的眼神中惊起满空的酒雾。
美酒如雾,纷飞落下,已经把他的全身,都融入到清亮的迷蒙里。
他的剑,却已经带着他的满腹蓄意未绝,隐没了。
隐没在雾里。
雾很浓,浓到仿佛已经刺痛了雾里的双眼,且还在不断的侵袭。
燕碧城已经停住,除了雾,以他的目力,竟根本看不到什么别的。
他的手却握紧了枫如画的手,他甚至连枫如画的脸都看不到。
好大的雾,教人如何能不迷茫?
“你千万别放开手。”枫如画的声音,听起来远远的,弱弱的,在寻找依靠。
燕碧城没有说话,却忽然举臂,把她放到自己的背上:“我们不会分开,永远都不。”
枫如画把脸贴到他厚实的背上,轻轻舒了一口气,她的身体也已经无力,因此格外的柔软。
她闭上眼睛,她已经无忧,不需要再担心。
她的手臂,却紧紧绕住了他的前胸,紧到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们再松开。
燕碧城的感觉是:他是不是快要被这一片浓雾淹死。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向肺里喝进了一口水。
他重新迈出步伐,走的很快,每一步也都走的非常精心,他知道他走的方向是正确的。
但他却一直也走不出这一片浓的象水潭一样包裹着他们的浓雾。
枫如画却安静的就像一个婴儿。
她知道他会带着自己安全的走出去,走出这一片绝望的迷雾。
他自己是不是也有如此的信心?
他的脸上已经浮起了一片水珠,仿佛雨滴,也仿佛汗水。
只是这一片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的浓雾,已经把他们同世界隔离开,这个世界里,已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只有雾,看不穿,望不尽的雾,无边无际。
他本来可以喊的,他的内力充沛。
“在下燕碧城,家父燕出玉,受家父所命,恳请穆前辈一见。”
他的内力可以把这句话传遍神龙峰的每个角落,每个洞穴。
他却不喊。
他只不停地走,沉默着,走的很坚定,他脸上的水滴也越来越密集。
他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脚步,却忽然停了下来。
雾浓依旧,他的眼中却忽然浮起了一片惊诧,他在惊诧中抬臂。
锵然清吟中,碧玉剑已经被他高举在头顶,碧绿的剑芒,也在忽然间明亮起来,环绕着剑身飘渺浮动。
他一剑劈了出去,这一剑出的却是刀势。
这一刀劈在虚空里,连绵无尽的刀气,却已经四面八方的扩散出去,浓雾翻卷。
就如同在一片深不见底的水潭里,投入了一块巨石。
难道他竟想用刀气来劈开这一片浓雾?
枫如画在他的背上已经抬起头,她的眼中也已经浸满了雾气,却看到碧绿的剑芒向四周激射,浓雾激荡中,剑芒已经在远处结成了一道环,一道碧绿的光晕,忽然无声的爆开,如同洒落了一片明亮碧绿的粉末。
一切在瞬间都安静下来。
一切本来就是安静的。
碧玉剑却在鸣叫中落入了鞘里。
飞涧山庄墙外强敌环伺,环伺着十四条穷凶极恶的狼,里面却在鼓乐齐鸣中喝着先秦美酒。
昌易如已经倒卧。三个人里面自诩对酒之一道所知最多的是他,第一个醉倒的也是他。
晚上继续值夜班的仍然是他。
不过这一次他已经不再有怨言,他觉得以后就算每天值夜班,也未尝不可。
风云帮的骚扰依然继续,昼夜不停。站在院子里的家兵护卫也在渐渐减少。
不论是孙平,还是衣涧扉,看起来都没有任何担心的样子。昌易如慢慢捋了捋长须,轻轻叹了口气。
看起来衣涧扉说的没有错,风云帮的进攻,根本还没有开始。血战,却已经分明不远了。
他用力握了握他的枪,枪短如剑,枪寒如冰。他却觉得他的心里浮起了一丝暖意,毕竟,无论如何,有枪在手。
枪无言,却已经忠实陪伴他40个寒暑,他握紧了枪,就知道这位老朋友依然还在,依然忠实如前。
这让他觉得温暖,和感动。
这就是这个江湖里,难言的悲哀。
他的手握紧,他的身体立刻就挺立如枪,他站在院子里的样子,也仿佛天地间,只有他自己。
和他的枪。
第五十六章 灯火
这一晚,韦帆守坐在椅子上。
沉思。
不说话,也没有动作的时候,他的样子总像是在沉思,他闭着眼睛的样子也像在沉思。
衣涧扉却趴在桌子上,用双臂交叠着支撑着他的下巴。
他的眼睛却在看着桌子上的那盏灯火,灯火依然是凝结的,凝结如冰,同他的眼神一样。
但是他却忽然看到这凝结的灯火,忽然凝结了一次,很短的一瞬间,但是他知道他并没有看错。
本就凝结的灯火,竟然,忽然又凝结了一瞬间。
他已经坐了起来,接着站起来,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就负起手,转身看着韦帆守。
韦帆守的眼睛依然闭着,眉心,却忽然皱紧了。
衣涧扉看着他的眉心,无声的笑了起来。
却在他的笑意刚刚上脸的时候,韦帆守已经睁开眼睛,凝视着他。
甚至在凝视的时候,他的神色依然像是还在不断的沉思着。
他看到衣涧扉的目光淡淡的落在他的眼睛上,他知道衣涧扉,也正在沉思。
他们就看着彼此的眼睛在共同沉思着。油灯沉暗的光,也仿佛更加沉默了。
阳光却已经喧嚣的洒落下来。
清澈,耀眼,可喜悦的阳光。
燕碧城举目向上仰望,峰顶已经不远。他又低下头,看到脚下正踩在一条路上,一条用青石板铺成的窄窄的路。
他用碧玉剑一刀劈出去,劈出了满空刀气剑芒,剑芒凝结爆射,竟然把浓雾给消散了。
“这雾竟然是幻象?”枫如画眨了眨眼睛,四下打量着。
“虚虚实实。”燕碧城长出了一口气,又转身看着峰下,那里依然云雾缭绕,他们仿佛站在云上。
“好厉害。”枫如画说:“你竟然能分辨的出来。”
“满眼尽是雾。”燕碧城说:“我只是忽然发觉,我已经感觉不到湿气,所以就试一试。”
“你成功了。”枫如画从燕碧城的背上轻轻落在地上,又握着他的手叹了一口气:“我们就顺着这条路走上去?”
燕碧城笑着说:“我们就顺着这条路走上去,想必不远了。”
他们握着手,顺着石板路转了几个弯,石板路就忽然消失了,消失在中途。
燕碧城拉住了枫如画,两个人停下来。
“我们就等在这里好了。”燕碧城笑着说:“看来已经到了。”
枫如画点了点头,四处看了看,没有说话。
“是什么人?”忽然有声音远远的传来:“你能走到我的屋前,已经很不容易了。”
燕碧城对着虚空躬身抱拳,恭声说:“在下燕碧城,家父燕出玉,受家父所命,恳请穆前辈一见。”
“哈哈。”遥远的声音忽然近了,接着传出一阵开门的声音。
一栋木屋忽然出现在眼前,一介书生正站在半开的门前,含笑打量着燕碧城:“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尚且是故人之子。”
“你竟不肯在中途发声,非要自己走上来才肯与我说话,你的脾气,和当年你的父亲简直一模一样。”
“晚辈自恃。”燕碧城深深的躬身,躬着身子说:“请前辈原谅。”
书生却已经伸手握住了燕碧城的手,握紧了仔细打量着燕碧城的身型容貌,渐渐的眼睛已经湿润了:“你的父亲,我已经多年未见了,当年,我舍下凡俗尘世,定意在此隐居,你父深知我心,这许多年来,从不前来打扰,只是。。。。。。只是离世容易,绝意却难,这许多日子以来,我对你父。。。。。。甚是思念。”
燕碧城用双手握着他的手:“晚辈前来,打扰了前辈的清修,实在是事出无奈。”
“何来打扰?”穆随风笑着,又放开手,转身走进了屋子:“你随我来。”
燕碧城顿了顿。
从始至终,穆随风也没有看枫如画一眼,也没有问起,甚至他的话也只是说:“你随我来。”
他的意思,甚是明确。
只是燕碧城却很为难,他看着枫如画,没有说话。
枫如画只是点了点头,又笑了笑,退后了两步。
她的意思,也很明确。于是燕碧城对着她苦笑了一下,举步走进了屋子。
房门在他走进去之后,立刻合拢了。
这栋屋子,也已经立刻在枫如画的视野里消失了。
“你父亲。。。。。。”穆随风坐在椅子上,又示意燕碧城在他的对面坐下:“可好吗?”
“家父安康。”燕碧城微笑着说:“只是对于前辈甚是挂念,时常提起。”
穆随风的眼睛里立刻浮满了思绪,过了半天才又说:“当年若非你的父亲,我早已经被狂徒四分五裂了,每每忆起,我对你父实在亏缺甚多,当年。。。。。。”他止住语声,没有再说下去。
燕碧城立刻站起身来,恭声说:“前辈客气了。”
“你父亲并没有同你提起与我的陈年往事,是吗?”穆随风摆手让燕碧城坐下,又长叹道:“燕兄的个性,本就不喜提及予人的恩情,这件事情,想必是不会对你说的。”
“家父常说,家父从前辈所学甚多,甚是感激。”
“雕虫小技而已,不值一提。”穆随风诚挚的说:“同你父予我之相比,何足道也。”
“当年我对燕兄提及隐居一事,燕兄甚是伤感,却始终未出一言相劝。知我者,天下虽大,亦只燕兄一人尔。”
燕碧城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
穆随风也笑了起来:“当年你父一路无言,只护着我到了关外,至此神龙峰下,就与我含泪作别了,此一别,多年已逝,时光流逝,竟不自觉。”
“你的个性,外和内刚,同你父亲简直一模一样。”说完又指着燕碧城身上的碧玉剑说:“此剑与我,也算故友相逢了。”
“今日能见故人之子,风采如此,人中豪杰。”穆随风的眼神伤感,嘴角却依旧笑着:“我也深感欣慰。”
燕碧城看着他挂在嘴角的笑容,依稀有熟悉之感,自己心里也觉得很奇怪,正要深思,却听见穆随风说:“你父亲让你来,究竟所为何事。”
燕碧城立刻从身上取下盒子,正要打开,却听见穆随风说:“且先予我一观。”
燕碧城急忙把盒子递了过去,穆随风轻拂了半天,才又眼中含泪说:“这盒子,亦是当年临别前,我交予你父的礼物,当年出关之路,甚是不易,我自己武功低微,全赖燕兄一路护持,安排起居,我闲来无事,就在路上做了这个盒子,没想到今日还能重见。”
机簧声响中,已经打开盒子,取起钥匙,按进盒子的上盖,又是一片机簧声响,上盖从中弹开,露出一个薄薄的夹层,一封书信,已经掉落出来。
穆随风先将盒子盖好,才又打开书信,仔细观看半天,目中神色已经凝重了,从信上抬起目光,看着燕碧城,却说:“机关阵法之学,我已经尽数告知你父,以你父的聪明才智,想必早已经青出于蓝,如今却让你带着这个盒子给我,你父的心意,我岂会不知,故人之思,难耐的,又何止我一人?只是我多年前就已定意不问世事,此番。。。。。。还是要辜负燕兄的一番情意了。”
说完神色已经凄然。
燕碧城急忙起身说:“前辈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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