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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蛊,猎君以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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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万。”

众人见有人率先出价,虽然价钱瞬间已经被抬高的超乎寻常,可是,越是有人争抢,越显台上的人乃世间绝有,为美人也好,为排场也罢,谁又肯轻易放过机会?

“三十五万!”

“四十万!”

易市中的空气渐渐升温,御琅穹阴郁冷酷的气息终压抑不住众人蠢蠢欲动的垂涎,纵然再冷的人,美却美矣,玩起来必然比绵软的男子更加有味道。

“五十万两。”

……

“七十万两。”一脸枯竭相的男子也不甘示弱,次次出价毫不手软,眼睛直定定看着台上的御琅穹,目光赤|裸灼热,似其现在就已经是他囊中物,恨不得即刻便结束了拍卖,将人带回宅中禁锢。

……

“一百万两!”

一声高喊,露台下的贵妇人终将价码提到了一百万两白银,夏瑶却突然松了口气,肩膀靠着露台围栏若有所思。

☆、请君入瓮 (6)

一百万两,丰宁城寻常闹市中的店铺,整个盘点下来价值三十万两,而一个男奴已经卖到了一百万两,这恐怕在楚家易市百年史上还是头一遭,但是,物有所值,御琅穹值这个价。

贵妇人高高扬起头,极其挑衅万般得意的那么一瞥,随后扫视四方,见应该没人再能出得起比她高的价钱,推开怀中玩弄着的男子,扭着不显纤细的腰,摇摆硕大的臀,尽力以优雅的姿态走向高台。

夏瑶今天长见识了,终于见识到了世间最厚的脸皮。面对御琅穹如恶鬼嗜人般的眼神,贵妇人竟手执绒毛扇半掩胖脸,媚眼飘飞,嗤嗤的轻笑。

几步扭到御琅穹面前,短稀睫毛扑扇着肥硕的眼袋,半老徐娘一副小女儿娇羞状。闪烁精光的小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御琅穹被纤薄衣袍紧裹的身躯,仿佛目光有形,热切抚弄着完美的身体。终在他分立的腿间转了几转,凝视半晌,敷着厚重脂粉的脸颊竟然浮起一丝红晕。

涂着鲜红丹蔻的指尖轻轻勾起御琅穹胸前交叠的衣领,缓缓向下滑动……

夏瑶眼眸一沉,卖归卖,她还不想让乱七八糟的人碰御琅穹。然,她纵然稍有不悦还未行动,皇帝不急太监急。一道焦灼急切的目光凝在她脸上,恐怕恨不得能此刻天赋异禀,大显神通,能够操纵她的一举一动。

管事守在泊物台一旁,将贵妇人的动作看得真真切切,近乎哀求望向夏瑶,如若不是这般情境使然,他就算是给夏瑶跪下如今也是心甘情愿了。

他不能提醒贵妇人台上这个人碰不得,更加不能泄露了台上人的身份,也无法以楚家管事的身份制止这种在选奴时候再正常不过的验货,简直就是横也死竖也是死……

夏瑶自然能明白管家的焦急,不过,看向仍旧一脸漠然的御琅穹,又在册子上写道:极其坚忍,后加三个正字。

鲜红笔尖停在末尾,斟酌这坚忍二字是否与御琅穹的心性相匹配,毕竟这世间还有种病症叫做面瘫,纵然天崩地裂仍能眉心不蹙。

那她就看看,他到底有多能忍?

夏瑶笔尖一动,将坚忍二字暂且划去,冲着管家一耸肩,摊手,手势与表情足矣将她的意思表达得淋漓尽致,一百万两银子,高了,她没钱。

管家顿时面若死灰,气得头发都要竖起,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恨不得掀桌跳脚。这是钱的问题么?分明是她十足刁钻。

可气归气,气得发抖也只能自己抖,仍旧耐着性子表示,不管标出多少银两,楚家全出。

那好吧,夏瑶转瞬笑得眯起眼,易市的拍卖,有楚家自己的东西,也有承接不便露面的人委托的东西,只收取部分酬金。

而拍卖御琅穹,绝不是楚家所为。

“三百万!”夏瑶底气十足喊出价码,心里算盘打得劈啪乱响,如此高价,与凤绝二一添作五,绝对是天上掉馅饼的买卖。

☆、请君入瓮 (7)

易市中一片哗然,喧闹四起,可众人所惊叹的并非夏瑶喊出惊天高价,而是贵妇人手指慢慢挑开御琅穹的衣襟,露出的那片健硕绝美的胸膛。

一片胸膛而已,再美不过如此,可令众人热血沸腾的,却是那精健麦色的胸膛心口正中,一抹血一般的殷红。

艳如海棠凝若血玉,本嫣然娇贵的色彩附着在野性与狂放之美,异样的风情,足矣魅惑万千世人。

“守身砂?他居然有守身砂?”有人不住惊呼出口,兴奋得如看见了稀世绝宝。

就连夏瑶也一阵愕然,在这男尊女卑的天下,守身砂是女子用来象征贞洁的东西,而出现在男子身上无外乎只有一种。青楼勾栏中的清倌,为了头夜卖个好价钱,以朱砂饲毒蝎,终取尾尖至毒的一抹点于胸口,若不破身,一辈子也洗不去。

御琅穹那般身份会点守身砂么?那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足矣载入史册流传千古的大笑话。

然,贵妇人兴奋到几乎颤抖的指尖抹上那一点殷红,并非临时涂抹上去,也并非是朱砂胎记,她玩过那么多年轻男子,自然识得什么是货真价实。

“五百万两!”

“六百万两!”

“六百五十万……”

一时间,只剩寥寥几人的易市如一锅沸腾的水,方才便已经放弃出价的人又一次掀起高|潮。本就如此野性极品的男子,居然还留有清白,居然还点有守身砂,如此男子,有生见得已是开了眼界,若是能亲眼目睹一抹殷红在自己身下喘息间慢慢消退……

“八百万!”夏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她总算明白那守身砂是怎么回事。她只是表示不希望此次拍卖太过乏味,却不想,精彩居然在这里,凤绝,你够狠!

而下面的管事如今已经欲哭无泪,死的心都有了,闹出这么大的轰动,又失了如此一笔巨额银两,赔了夫人又折兵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而那刁钻的女子,这可终于不是花自己的钱,百无禁忌的不心疼啊。

“九百万两!”贵妇人咬牙开口,加起价来也甚显吃力。毕竟这样一笔巨款,已经够她手下的产业伤筋动骨。可是,那紧裹着衣袍的强健身躯,让她就这么看着已不由心神动荡,而那一点殷红欲滴的守身砂直刺痛她的眼。她想要这个男子,看过这个男子,日后其他的货色,恐怕再也无味了。

“一千万!”

后方露台上再次加价,云淡风轻比她更加势在必得,仿佛一千万两白银对于那人来说,只是勾勾手指那么简单。

贵妇人猛地转头,直盯着最上方的露台,怨毒的目光射向那一抹红影,迸射着如灭门夺夫般的仇恨。

“咚”的一声,泊物台上的木槌紧随落下,不给众人再出价码的机会,生怕夏瑶反悔一般利落喊道:“天字席的客人,一千万两白银!”

楚家易市的规矩,错过良机,但无转圜。

☆、请君入瓮 (8)

夏瑶呼出一口气,向后躺靠放松稍显紧绷的心神,虽然是十足够本的买卖,可被人快瞪成筛子的感觉也不那么好过。尤其是御琅穹低垂着的眼眸,饶是离得远,仍旧能感受到他眸光中凝滞的寒意。然,纵然眸光已敛,她却知道他在看她,一直在看,如看死人一般。

将手中朱砂竹节笔润入茶水中,缓缓搅动,如血般殷红在茶水中晕染开来,一圈一圈微波荡漾,侵蚀下最后的一片清新。

看着贵妇人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看着那怨毒的目光几乎想将她碎尸万段的狰狞,看着她将一腔怒火全数撒在了周围人身上,夏瑶眼眸微沉,惹穷不能惹富,惹少不能惹老,惹男不能惹女,而如今,她惹了一个有钱有势的老女人,这麻烦恐怕还真大了。

一杯清茶已经被搅得血红,汩汩散发诱人的馨香,如花又如蜜,轻甩笔尖,水珠凌空而下,悄悄落在贵妇人扬起打人的手背上,又有谁知道?

夏瑶收起竹节笔插回发髻中,又小心将册子收入怀内,这才站起身,脚踏围栏正要飞身而下。

“如此逆天绝色,居然在此被你们如货物般叫卖,终才区区一千万两,不觉得暴敛天物么?”

皓月长天,星光之下,一道潇洒随风的人影,戏谑的话语着实说起来不腰疼,什么叫区区一千万两?

夏瑶偏头看去,脸顿时一黑,这东西怎么这个时候跑来捣乱?

而管家本稍稍落地的一颗心登时差点儿窜出喉咙,头皮一阵发麻几乎想找墙撞死过去。

在丰宁城,谁人不知来人的名号?大名鼎鼎的采花贼花流痕,仗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一身风流情圣的做派,毁了多少人家女儿的清白,又糟蹋了多少纯澈无知的男儿?

他自称雅贼,却是男女不忌老幼不拘,爱美之心极其宽泛,可偏偏与他有过露水情缘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问起来一律皆是走火入魔般心甘情愿,更有甚者为与他长相厮守以死相逼,丰宁城隔三上演为情自缢跳楼的闹剧,他又怎能不出名呢?

花流痕阔袖展扬飞身而下,如片花瓣落地无声,脚尖轻点落地,旋身一转,衣炔翻飞墨发轻舞,飘渺潇洒的姿态不知又迷倒了多少人。

手中雪白折扇,唰的一声展开,乃是出自名家之手的蝶戏三春花,轻轻扇动,扇面上的蝶似欲飞,花似欲落。同样是纸扇,同样是附庸风雅却不应季节的扇动,他做起来,却亦如完美之姿,让人挑不出不妥当之处。

而那一身倜傥蹁跹的绣纱衣衫,艳如三月花开,红如漫漫夕阳……

夏瑶一脸嫌弃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衣,她发誓,终有一天必要让花流痕改了衣裳颜色,他若不改,她就打得他改!

“啧啧啧,瞧瞧你们把如此艳绝天下的美人儿弄成了什么样子?”花流痕慢条斯理踱步,说起话来轻佻且毫不着调,偏头细看御琅穹,对其身上散发如煞神般的气息置若罔闻,纸扇轻摇,不住摇头,“啧,瞧瞧这一身的水,你们这是服侍人沐浴了还是如刷马般刷洗了一番?既然有爱美之意,那也须有怜惜之心,怎能这般……唉,这许也是想无端惹人心怜么?好吧,我须承认,着实是我见犹怜,让人心痛不已。”

☆、守身砂 (1)

夏瑶一阵恶寒,看着做西子捧心状的花流痕,纵然那姿态由他做出,真有情浓悱恻的怜惜痛心,可对象是御琅穹,那感觉说不出的令人浑身汗毛凌乱。

花流痕还在那喋喋不休的痛惜,浑然不觉恶心了一屋子的人,近距离打量御琅穹一身狼狈,伸出比女子还要细嫩修长的手指,慢慢挑起御琅穹的下颚,自行忽略要将他千刀万剐的目光,温和问道:“寻主且寻善,她们难能善待于你,不如跟我走吧。”

夏瑶眼眸阴沉,直从露台飞身而下。捣乱可以,但是,她要的人,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

“人已售出,概不易主。”

红衣翩然,无声落于台中,轻灵飘渺,夜幕烛华中,犹如艳姿惑人的鬼魅。

然,同样的艳红衣袍,一个飘逸潇洒,一个曼妙妖娆,同立一方,竟酷似新人拜堂,偏加上正中无力被迫挑起下颚的人,情形着实诡异。

众人在失了坐拥美奴的资格下,却不急着离开,纷纷玩味的开始猜测。总觉得这三人兴许相识,又为了争夺中间那个人而针锋相对。但是,这三者的关系到底是如何理清?花流痕到底是喜欢这女子,还是看中了这个健硕颇有野性味道的男子?

兴许都是?花流痕坐拥俊男美女,结果……吃味打起来了?

唯有管事一脸如丧考妣,他哪里能不知这三人的几分究竟?叹只叹真真是乱成了一锅粥,且这锅粥乱在了楚家的地盘。盼只盼这三个瘟神能尽快离去,别再闹出什么花样折磨他此刻脆弱的心神。求只求楚家……还能有明天……

“概不易主?”花流痕眸稍一瞥,明知道夏瑶不想让他碰御琅穹,手指却似挑衅,轻轻抚摸起御琅穹棱角有致的下颚,继而顺势抚上凸起的喉结,流连其上,真如抚摸着心爱的人,“天下绝美人人竞夺,要么凭财要么凭势,无外乎还能凭一己之力,又岂有概不易主的道理?”

夏瑶知道,花流痕今日绝对是来纯粹找麻烦的,或者是专门来给她添堵的,正如此刻,她一心的翻腾只想将花流痕那只贱兮兮的爪子剁下来。

“你无钱无势,若凭一己之力,你以为……你能是我的对手么?”

空气中瞬间荡起丝丝火药味,众人堪堪回过味来,如此看来,花流痕还真是来抢美男的,而女子显然是不愿放手……

不由看向御琅穹的目光更加玩味诡异,俊美绝色固然少有,可引得一男一女当众争夺,那可着实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景。

然,众人的目光只在御琅穹身上停留了一瞬,继而四散开来。虽未被注视,那眼中散发的寒意却冻人心骨,勃然一股阴森的杀气,也就只有台子上的两人能够置若罔闻。

纵然任人摆布出如此屈辱的姿态,却仍旧给人以目见困境猛兽般的战栗,仿佛一旦脱出生天,一旦挣脱枷锁,下一刻便是要撕碎所有人的喉咙。

☆、守身砂 (2)

花流痕潇洒扇着折扇,似不惧怕御琅穹身上散发的杀气,也不惧怕夏瑶口中的威胁,轻慢优雅,说出话来竟是又一波的石破天惊,“还是这般张狂,何时才能有女儿家该有的柔顺?”

说着,手指慢慢滑下,抚上那胸口间一抹如血的殷红,流连忘返的温柔,如轻抚挚爱瑰宝。

夏瑶一笑,一点儿也不恼花流痕堂而皇之爆出两人相识,虽说与一个毫无操守可言的色胚相识,女子的名声绝对烂到底,这辈子恐怕都嫁不出去了,可是,她不在乎。

也不再废话斗嘴,终于看向被负手捆缚的御琅穹,纤薄的玄色衣袍已经被发梢滚落的水滴浸湿了大半,其实根本无需捆绑,仅仅是因为以他如今的力气,连站着也困难,与其说是捆缚,不如说是吊着才能站立。

转步到他身后,不期然,那双手无力却极尽可能攥着拳,手背青筋暴起,他此刻有多屈辱,她恐怕难能想象。

夏瑶眼眸微沉,伸手便解绳子,御琅穹的两只手臂上均裹着白布条,布条被浸湿,一片片向外散着血红。

花流痕讨了个没趣,纤长指尖触了触御琅穹胸口的守身砂,不在夏瑶视线中,脸上的轻佻随即化为了阴沉,看着精壮胸膛上诱人的殷红,眸底已不见惊艳。指尖用力捅着御琅穹的胸口,旁人看来似是垂涎美色,而实则,那力道恨不得想将御琅穹直接捅穿个窟窿。

浸湿的麻绳松动,御琅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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