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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春色-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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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璧却丝毫不觉得丢脸,与神龙堂、麒麟堂、七星使者议事时,笑容如满山遍野春花开,南斗星使大是不安,不禁想起当日少主诛杀玄冥星使时,也是这般笑意盎然,心中惴惴之余,愈发忠字当头奋勇当先。
画眉谷中安宁静谧一如既往,苏小缺慢慢走过鹅卵石的小径,阿二阿三正在药圃里侍弄花草,见到他也不诧异,阿三伸手指了指居中的木屋,示意程子谦就在屋里,苏小缺点头谢过,走到门前,屋门已呯的打开,程子谦不耐烦道:“来了就进来,站外面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苏小缺笑道:“你今天倒是话多。”
程子谦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七草茶,清热温补。”
苏小缺接过尝了尝,坐下道:“这么客气?真是古怪。”
程子谦全无血色的脸上突的泛起红晕,却道:“不识抬举!”
苏小缺嘻嘻一笑:“我来找你是有正事,青囊药书在你手中吧?你爹说过,只要我打算好好学医术,就可以来问你要。”
程子谦听了,二话不说,药柜后取出一只木箱来,又从桌屉里寻出一把小小的钥匙,打开箱上的铜锁,双手捧出一部九卷的手书医经,淡淡道:“爹传书给我,让我把这部青囊药书交付给你,这九卷书尽是他毕生医学所悟,他老人家医术通神,几能夺天地造化,乱生死阴阳,我志不在此,不能受他衣钵,你在白鹿山时,也曾学到他一些皮毛,勉强算是入室弟子
说着将书卷送到苏小缺眼前,正色道:“苏师弟,如今你想要这部青囊药书,需得立誓,书中所述不可外传,从此尽心尽力研习医术,不得偷懒,不得半途而废。”
苏小缺大喜,扑通跪倒,举手对天道:“我苏小缺立誓,得传青囊药书一定潜心用功,不敢懈怠,绝不传与第二人知,若违此誓,就天打雷劈了我老子罢!”
老子二字说得极低,只在喉头呃了一声,想必程子谦也听不清楚,当下志得意满的站起身来,笑嘻嘻的摊手看着程子谦。
程子谦看了他半晌,叹口气道:“望你当真如此才好,否则日后第一个吃苦的是你自己。”
说罢把书卷交到他手上,苏小缺粗粗一翻,见有针灸篇,经脉论、内昭图、千金方、药毒经、阴阳变等篇章。每篇都是蝇头小楷,密密麻麻,更有无数注释图解,极尽详细精深。
程子谦道:“书给你了,你好自为之,记住,一定要好生研习。”
程子谦今番这话说得甚是奇怪,苏小缺却似早知他要这般说,只笑道:“程师兄待我真好。”
程子谦神态有些不自然,道:“没事就走。”
苏小缺却不动身,叹道:“程师兄,你下次落毒害我,千万不可这么愧疚,你满脸写着对不住苏师弟这几个大字了,我想装着看不到都难。”
程子谦一震,道:“你居然知道?”
苏小缺道:“那天你给我熬的药里,多了一味龙灵脂。”
“你若是加别的药,也许我觉察不出,偏巧几年前你爹详细教了我十二种迷药的配法,每个方子里都有这味龙灵脂”
程子谦道:“龙灵脂又如何?龙灵脂性平定气,对你的刀伤也没什么坏处。”
苏小缺笑道:“师兄这是考较我了那药里原本有一味子午草,最冲的就是龙灵脂,过五脏侵六腑,再加上你给我下了地涌金莲,是极热的火毒,又让我泡那冰溪泉水,以寒祛热,本就寒热相交,再来子午草和龙灵脂一冲,却正扶邪,凝为阴毒,散入内腑,胶缠固结,只怕我从此缠绵病榻,活不过三十岁。”
“临死前想必别人也只能抹泪叹上一句,天妒英才却想不到是你这碗药搞的鬼。”
得意的看一眼程子谦,见他答不上话,更加得了意,打趣道:“师兄,我以前读过一个怪有趣的故事,讲的是一个卖耗子药的。他说他卖的药,是耗子吃了都得死得邦直铁硬,一人买啦,回去过了三天,一只耗子都没死,这人急了,带着药就来找那卖药的说你这药没用啊,卖耗子药的说,你逮着耗子,掰开嘴,塞药进去,不信它不死!”
嗤的一声笑:“师兄,你下毒的本事天下无双,下毒的心机可跟这卖耗子药的差不了几斤几两,程子谦端来的药,我又是经常得罪你的人,可不得加倍小心?要我毫无防备的喝你这碗药,还真得掰开了硬喂下去才成。”
程子谦由他奚落,一张薄脸依旧死人样,半晌冷冷道:“是我想毒你,你从小就惹人厌恶,偏偏还要缠着谢天璧。”
第三十章
程子谦由他奚落,一张薄脸依旧死人样,半晌冷冷道:“是我想毒你,你从小就惹人厌恶,偏偏还要缠着谢天璧。”
苏小缺不想他这般直接,怔了怔,却叹道:“可你终究不忍心当真害我,所以刚才对我特别的好,倒七草茶给我喝,又再三叮嘱我尽心学医,是想让我以后救回自己一命吧?”
程子谦摇摇头,端着茶杯的手指剔透玲珑,散发着淡淡的药草气息,整个人一株药草也似幽淡,声音有些低沉悲伤:“我爹很是欣赏你而且,天璧喜欢你,这几天他在这里治伤,跟我说过许多话,十句话里倒有七句提到你。”
手指在空中轻轻划了个心的形状,悠然道:“我可以很轻易的剖开他的胸膛取出他的心,只可惜这些年,他心里只有你。我又能如何?这次多谢你没有告知他下毒一事,我很承你的情”
“画眉谷离他很近,我在这里吹笛,他在主峰也许能隐约听到,他时常来探我,衣袖会沾染这里的药香,我已经别无所求,求也求不来,对不对?我程子谦悄悄喜欢一个人,就会不计较也不思量,不逃避更不背叛。无论他做了什么,终我这一生,都会守在他身边。”
苏小缺方知他对谢天璧的用情竟已这般刻骨痴迷的地步,不禁动容,却又忍不住煞风景道:“他若是杀了你爹呢?”
程子谦忍无可忍,拂袖道:“你去吧,以后没事千万不要过来,我虽不会再给你下毒,甚至以后可以把你当师弟一样看待,却还是很讨厌你”
啪的捏碎了茶杯,狠狠强调:“非常讨厌!”
苏小缺抱着青囊药书施施然走出画眉谷后,阿二殷勤的进屋给少爷倒茶拍马屁,却见程子谦气得额头青筋直冒,指节雪白,大骇之下转身欲逃,却被捉住饱饱胖揍了一顿。
这天清早,谢天璧早已离开,苏小缺正睡得香,突然感觉耳朵被人狠狠拧住,一个又甜又脆的声音嚷道:“小混蛋!”
睁开眼,吓了一跳,只见一个满头珠翠的女子正坐在床边,铅粉盈腮,口脂鲜红,遍体的浓香袭人,熏得苏小缺连打两个喷嚏:“神仙姐姐,你贵姓?”
女子一笑,露出两只兔子门牙:“免贵姓厉。”
苏小缺揉揉眼睛,努力在那张浓油赤酱的脸上寻找端倪,一时大喜又复大惊:“四海?当真是你?你先把脸洗干净”
厉四海二话不说,打来一盆清水用香胰子洗净了脸,冷着一张俏脸,道:“苏少帮主一肩挑两家,端的是越来越出息,难怪不认识我啦。”
苏小缺奇道:“你怎么跑到赤尊峰来了?”想了一想,似不敢相信,小心翼翼的问道:“特意来寻我?”
厉四海哼的一声:“谁特意来寻你?做梦!只不过飞凤门现如今受控于赤尊峰,我师父师兄都在谢天璧手里,只能听他的话来听你差遣,你当我好生愿意吗?我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作呕呢。”
苏小缺听她如此绝情,若是一个多月前,定会又痛又怒又醋,恨不能再去打那罗如山一顿,切了他的鸡鸡爆了他的菊花这才解恨,此刻听了,也只一阵淡淡的难过,道:“你当真这么恨我?”
厉四海凑近了一些,发髻上的金凤钗差点刺瞎苏小缺的眼珠,咬牙道:“你害我师兄当众出丑,害我被逼当奴婢低三下四的伺候你,我怎么可能不恨你?”
苏小缺心中气苦,意兴阑珊,只道:“你既不愿留在这里,我跟天璧说,让他放你走。”
厉四海冷冷道:“那魔头说了,这些天他换地方住,你别想找到他求情,你说情也没用,谢天璧比你想的禽兽多了,我不能拿师兄冒险。”
冷冷一笑,蹲下身拿过鞋,帮苏小缺穿上:“我会好好的伺候苏少爷。”
苏小缺无数次遐想与厉四海单独相处的种种温柔旖旎的情状,如今梦想一朝成真,却是苦不堪言无语凝噎。
每天一清早,就被厉四海浓妆艳抹的以抽耳光或者拧耳朵的方式叫醒,若是不肯起床,厉四海就像把一只蜗牛硬从壳里挖出来一样对苏小缺下狠手。
十天之后,左边耳朵比右边耳朵胖了一圈,右脸却比左脸肿了一轮,以致苏小缺无论是编竹席还是练轻功,都觉得很难找到平衡点,好容易编好一张竹席赠送给水莲子,水莲子不敢不收不敢不用,夜里翻了个身,却被未除净的一根竹刺戳破了粉臀,血染凉席,泪洒床前。
每天的早点都是噩梦,本来除了睡觉,吃饭就是苏小缺最钟情的赏心乐事,但是第一天,最爱的蟹黄包里突然多了一只掰开的耳环,第二天,莲子粥里三条蚯蚓,第三天,肉饼里吃出一根银簪头,第四天,荷叶饼里有泥沙,第五天,鱼汤咸得打死卖盐的
苏小缺在吃和睡这两方面遭受了生命中前所未有的冲击,痛定思痛,冷静的去求见赤尊峰少主谢天璧,却被那徐娘半老风韵更盛的朱双歌温柔的挡在殿外,道:“少主正跟常堂主商量大事,不能见苏少侠。”
苏小缺向来不惮于欺凌妇孺,正待出手,娇滴滴的朱堂主轻击三掌,殿外大树上,屋檐下,纷纷亮出无数闪亮的箭头。
朱双歌笑道:“麒麟堂的弟子武功不怎么样,箭矢用得倒还好。”
素腕一举,红袖微拂,大殿四周墙角探出无数黑陶喷筒,朱双歌很温柔的笑道:“灵龟堂的小玩意儿,倒让苏公子见笑了。”
随手从侍从腰间拔出一把纯钢腰刀扔出,一股水箭斜刺里喷射,钢刀未落地,已被射中腐蚀出数个小洞。
苏小缺自忖没有钢刀硬朗,立即笑道:“朱阿姨你忙。”
说罢屁滚尿流望风撒腿。
想来想去,求人终不如求己。
入夜之后,厉四海正浅浅睡着,突的被苏小缺推醒:“四海,我带你出去逛逛。”
厉四海蹙眉,却一言不发,起身便行。
出了门,明月如霜,暗影如画,山林寂寂,清风阵阵,厉四海顿感心怀稍畅,不禁轻轻吁出一口气,苏小缺拉过她的手,慢慢走着,低声道:“四海,三年前咱们也是这般半夜偷着出门,去瓶子峰,你还记得吗?”
回首看她一眼,见她不施脂粉,月色下面目宛然当年,叹道:“你这几年也许发生了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但我绝不想你恨我,如果我做错了,你可以像小时候那样打我骂我,我都不会气恼,只是你现在这样,说话对着我笑,却不是当真想笑,我心里好生难过。”
厉四海手指略显僵硬,亦步亦趋,良久轻声道:“我不恨你,小缺,原是我对你不住。”
走上前停下脚步,抬头直视苏小缺的双眼,颤声道:“咱们有约在先,我说好要等你,却应允了罗师兄陪他一生一世,是我不好当年下山,我很是想念你,想来想去却越想越糊涂,跟你在一起是很开心,但从没想过做你的妻子咱们还是不成的。”
终于落下泪来,哭道:“我喜欢罗师兄,却不敢告诉你,也不敢跟他说,在白鹿山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叫苏小缺的人。我心里有愧,所以一直戴着你送我的簪子,我以为你很快就会忘了我,却没想到你这三年来竟然真的一点没变过,还是喜欢我。”
苏小缺怔了怔,搂住厉四海,道:“你没有对不住我不要哭啊,四海。”
心中却想:这三年我的确不曾变过,但当真喜欢的是四海?那种喜欢当真是想在一起一辈子的喜欢?而不只是觉得在一起有趣热闹?我说是想着她,念着她,却从未给她去过一封书信,平日也是欢欢喜喜的练武玩闹,反而谢天璧离开白鹿山的几个月里,才是真正的感觉孤单,牵肠挂肚。
正想得入神,厉四海已放声痛哭,似乎要把这些日子的恐惧担忧和委屈尽数发泄,一时苏小缺肩头又是眼泪又是鼻涕。
苏小缺很是心疼这件新衣服——为了配合清风明月,还是第一次穿这件轻软的月白丝袍,于是轻轻扶起厉四海的肩,见她哭得鼻头通红,眼睛红肿,又是可怜,又是可爱,只得咬了咬牙,慷慨递出衣袖:“擤擤鼻涕吧。”
厉四海却不领情,泪眼凝视苏小缺,道:“小缺,罗师兄什么都比不上你,你武功比他强,容貌比他俊,人也比他聪明,可是有一样,罗师兄品德性情却是远胜于你,他是正人君子,人品端方,你你可不可以不喜欢我?只要你不再喜欢我,我就可以回家去”
苏小缺想笑,却笑不出声。
毕竟已经不在白鹿山,那夜的种种,无论是足堪厮守的深爱还是初萌青涩的情窦,都只能残留在记忆里,只褪剩黯淡残破的影子,时光就像指缝间的细沙,越是想握紧,越是流逝无痕,带走的不仅仅是当年,以后也只能相逢陌路。
苏小缺轻叹一声,点头道:“好,咱们这就回去吧。”
次日清晨,厉四海再来时,一身浅黄衣裙,挽着清爽的发髻,微微笑着,神情有些紧张又盈满期待。
苏小缺双目瞬也不瞬的凝视着她,看着她柔嫩红润的唇,不禁想起与谢天璧那一吻,当下轻声道:“四海,我想亲亲你,好不好?”
厉四海一怔,笑容慢慢僵硬,目中露出愤怒之色,却道:“稍等。”
说着转身跑出门去,不到盏茶时分,回来时嘴唇愈见鲜红明艳,却抿着嘴低头坐到苏小缺对面,抬眼一笑,冲苏小缺张嘴使劲儿喷出一口气。
苏小缺被熏出眼泪来,闭了闭眼,抹了一把泪,镇定的问道:“你吃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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