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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风雷-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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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卿低头不语,擦擦眼泪说:“看来虽然没能去浪迹天涯,你我都大彻大悟了。我会好好呆在胡家,做个孝顺的孩子,做段儿木头。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让我打哪里就去哪里。不再抱怨,也不再苛求,七爷说,隐忍也是对男儿毅力的修磨。”
二人沉默片刻,子卿说:“我后来才知道,为了我出走的事,七爷赶在我回家前去东北去找我爹谈了一次。其实我爹发现了我的出走,但我爹听了七爷的陈词装做了一无所知。我爹骂七爷的话很放肆,但我爹又说七爷的话不是没道理。”
晨曦微露时,汉辰来到父亲的病榻前,请示汇报了今天的事情,就帮父亲掖掖被角准备离开。
父亲忽然起身一把抓住他:“龙官儿,你~~你别走。”
汉辰惊愕的看着父亲反常的举动,扒开父亲紧握他的手又为父亲掖了掖被子,然后安慰说:“爹快休息吧。”
“龙官儿。”父亲喊了一声,汉辰看到父亲老泪纵横。
“龙官儿,你恨爹是吗?爹不该打你那么狠,不该打你七叔。”
“父亲教训汉辰是为了汉辰好。”汉辰木讷的答着安抚父亲睡下,转身要走。
“龙官儿,你回来。”父亲无助的呼喝,汉辰住了足:“爹,汉辰去娘那边看看。”
出门时回头瞄了一眼,父亲的眼睛期盼的看着他始终没有离开。
汉辰一阵心悸,怕很多东西不是没有,而是来的时候已经误过了时节。
汉辰自嘲的笑笑出屋。
第217章 过眼云烟
子卿要回东北了,临行前又同汉辰去七叔的墓前拜别。
汉辰剪了几枝七叔生前最喜爱的绿菊供在坟头,这怕是七叔惟一没带走的爱物了。殓葬七叔时,汉辰有意将七叔那支洞箫随了七叔葬去。
一山的红枫,七叔最喜爱枫叶,火一般的跳跃如年轻挥舞的生命。
山外是白云笼岫,鸟鸣清幽。
面对浩瀚的黄龙河,背依漫山红遍的枫叶如彤云般争艳,汉辰和子卿伫立无语。
没了眼泪,空剩一腔的离怀。
“先生,您放心吧,先生的话,孝彦记下了,就像孙先生的教诲孝彦铭记一生。孝彦人微力薄,但会倾尽全力实现诸位先生的托付和一生的抱负!”子卿对了青山碧水在七爷的墓前信誓旦旦。
风云变幻的绚烂,朝霞漫天的气势,一江红瑟的黄龙河掩映在群山间。江山多娇,河山秀丽,怎能容它变色易主。
汉辰紧紧的握住了子卿的手,兄弟二人互相宽慰。仿佛几年的风云变幻的历练,让这些原本青涩的少年都平添了笑看一切,淡然而过的勇气。
远山间仿佛又隐约传来当年同秋月在这山间吟诵的孙先生那启聋发聩的话语。
“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天下风雷》全文结束!)
【《天下风雷》番外篇】
陈维夏—惊马越山涧
最盼望的是那碗孟婆汤。
最希望喝下他把一切都遗忘。
悲哀啊,少年的脸上早已经不见了笑的模样,
苦恼啊,一切一切让人愁断肠!
多少次在梦里回想,
回想起哪个满地银白的地方。
回想起那些指责和冤枉,
回想起那鞭飞扬,马飞翔。
宝马震翅的飞翔啊,
带我来到了天堂。
梦乡啊,天堂!
这里有两位兄长。
他们循循诱导,他们伴我成长。
欢歌笑语心情激昂,
青春激扬当人不让。
不知道什么叫雪盲,
却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
噩梦啊,已经把我缠上,
噩梦啊,兄长的温情帮我抵抗。
期待着,期待着时光的翅膀。
让时光带走那些噩梦和忧伤。
终于,还是离开了梦里的天堂。
一瞬间跌落到地面上。
那张脸还是这样可恶,
他的举止依然肮脏。
精神上的痛苦其实更难扛。
纵然是富贵堂皇,
羞愧之情难以抵挡。
他不是个无爱的人,
正是这份爱让我彷徨。
他可以无耻和荒唐,
他却不曾把我遗忘。
我可以自暴和颓丧,
却无法离开这个家的牢房。
迷茫,彷徨,一切都难以看到希望。
本已经醉生梦死形骸放荡。
偏偏痴傻的站在了贼船上。
我已经变的如行尸走肉一样,
又何必让这躯壳一起沦丧?
死亡,背叛家人换来的只能是死亡,
不管这借口多么的富丽堂皇。
死亡!死亡,背叛家人换来的只能是死亡,
不管这理由多么的充足和应当。
死亡,死亡!伦理不容有伤!
最盼望的是那碗孟婆汤。
最希望喝下他把一切都遗忘。
——《孟婆汤》作者:呵呵
首先感谢呵呵的这首写给陈维夏的《孟婆汤》
下面是关于陈维夏的番外。
※※※
【惊马越山涧】
黄河岸边,飞雪盖天,波涛怒吼,白茫茫的天地连成一片。
两匹马飞奔过来,前面一匹马上身着戎装长氅的陈震天勒住了马,皮帽下那双锐利的眼向四下巡视一番,阴沉着脸拉了一下手中紧攥的另一根马缰,后面的马顺势上来,在他面前打了个盘旋立稳。马上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裹着件肥大的军袄,瑟缩的小手紧握马鞍,冻的通红的小脸上挂着泪痕已结成冰茬,一双恐惧的大眼睛审视着父亲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儿?”陈震天沉声质问。
男孩儿怯懦的摇摇头。
“我嫌在军营里处置你丢我的脸。爹生平最恨搬弄是非之人,谁知你小小年纪不学好,不在正经学业上下工夫也罢了。你爹我天天头挂在裤腰上打仗没时间管你,你二娘多贤德的一个人,遇上这样的后妈是你几世的福分。她说你几句也是为你好,你不珍惜也罢,居然还胆大包天的搬弄是非毁她清誉。小小年纪学了耍老婆舌,竟然敢偷跑到军营来搬弄是非,还恶人先诬告,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
“爹爹,果儿没撒谎,果儿说的是真的。”男孩怯然说。
“你还敢狡辩!”陈震天的火气旺盛,根本听不进孩子的解释。“我看你是这半年没个人管,是欠打了。”
孩子委屈的哇的一声哭出来:“爹爹,果儿说的是真的。二娘同吴表舅她们~~”
“闭嘴!闭嘴!”父亲暴怒的吼喝,马鞭兜风抽下,孩子宽肥的黑棉袄抽开了一道口,棉絮都绽了出来。
“真是二娘把我打出来的,我说的是真的,爹我不要离开您。”
陈震天的脸阴沉的可怕,沉默许久,狠狠道:“不思悔改的畜生,你在家中干下的偷钱的下作事便不说了吗?”
男孩懵懂的望着父亲,不知所云。“爹爹我没有。”
“看来是我的错,竟苦了你二娘。今天我是替你二娘还个公道,也是你自作的。日后再若让爹听你在背下里讲你二娘坏话,我就一枪嘣了你。今儿个天晚了,明天一早我便派人送你回去,你也放明白些,少给我装死,你的鬼主意最多。裤子脱掉,趴在马背上!”
少年呆愕了,惊恐的眼神审视着父亲。
“叫你脱,听到了?”陈震天冷冷道。
“爹爹我没骗你,我……”
“住嘴,你还在诡辩!”
男孩僵硬了的手缓缓解着裤带,目光在查看父亲的神情,期冀着一丝转机。
“快些!”父亲喝道,“你是罪不可恕。”
四野白茫茫的,鹅毛大雪在乱飘。
随了一声无助的哭嚎,孩子也被一把从马上抓了过来,被父亲死死按在马背上。
肥大的棉裤被扒落了扔在雪地上,孩子惊慌着踢蹬着两条肥嫩如藕节的小腿,哭嚷着:“爹爹,果儿冷,好冷。别打果儿了。”
两记重重的手掌落在孩子白嫩的臀部,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山谷。
“你少给我耍花样,今天不打得你三天屁股沾不了凳子,你也不长记性。”
“爹爹,娘~~娘你在哪里?”孩子嘶哑着嗓子哭了起来,仿佛喊娘是他逃避爹爹重责的灵丹妙药。
“今天喊谁也饶不了你。”陈震天斥责一声。
“娘你在哪儿,救救果儿,果儿没扯谎,二娘和吴表舅睡觉被我撞到~~二娘胡说~~果儿没偷钱~~娘你跟爹爹说,果儿没扯谎~~”果儿哭得气喘不已。
陈震天怒不可遏的大喝几声:“住口!”
边自言自语骂着:“我不信扮不开你小子的牙,我让你不说实话。”
说罢一把拉过黑马的马缰,讲孩子横扔在马鞍上。
两手紧扒马鞍,一脚踩套进鞍蹬里。孩子按了父亲的吩咐不敢怠慢,只有哭泣。
“趴好,向上趴。”男孩不敢违扭,照着父亲的吩咐做着,臀部不偏不斜的正伏在鞍正中。
男孩预感在劫难逃,再次哭求起来。
父亲拉过马,“养不教,父之过。你爹我读书不多,可还知道道理,你小子从来鬼心眼多,若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怕不知改悔!”
父亲咬咬牙,抡起马鞭抽了下去,随着孩子凄厉的惨叫,孩子臀上立时现出一道血印。
“说不说实话?你为什么扯谎?”
男孩痛哭哀嚎的哭爹喊娘挣扎起来,可无济于事,马缰握在父亲手中。那马恢恢的低鸣着驮着孩子在原地打转,充当着白茫茫的天地间唯一能承载他弱小身体的刑凳。
“你说不说实话,你说不说!”鞭子刮着风声一发清厉,男孩沙哑着嗓子的声声哀号并没令父亲有丝毫的不忍,反而边喝令孩子闭口,手却更重了。
“爹爹,果儿没扯谎,二娘不是好人,二娘和吴表舅他们~~”
“住口!”
马被牵了缰绳在原地盘旋闪烁,踏碎一地积雪乱飞在孩子伤痕斑驳青紫的臀上。
忽听一声长嘶,马眼睛无意中着了一鞭,黑马竟然挣脱缰绳飞奔而去。
陈震天始料未及的变故,大喝一声:“小果子,抓紧马鞍别松手!”
陈震天惊慌得忙催马急追,无奈马似是受了惊,不听呼唤,孩子吓得大声哭喊着“爹爹,爹爹,我怕。”在马背上颠簸远去。
“果儿,快抓住马鞍别松手,快……”父亲开始紧张了,如果孩子不慎落马可能会被马踩碎拖死,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可怕的事发生了,马伤了眼,竟在薄暮中飞奔向了悬崖绝壁,那下面是怒吼的大河。
远远看了黑马纵身跃过断涧的一刹那,连狂呼的寒风都秉住呼吸。
父亲勒马悬崖边,目光呆滞了,失望后悔的他向着咆哮的大河狂呼着:
“果儿!”
父亲在河边徘徊,欲哭无泪,落魄的归途中只带回去那根带血的马鞭和男孩脱扔在地上的肥大棉裤。
陈维夏—雪地救孤
立马大河岸,漫天飞雪消失在滔滔河声中,黑夜中,呜咽咆哮的大浪飞向两岸,堤旁枯树上挂满冰琉。月色还算明皓,只是狂风翻舞着江成海的长髦,劈啪的风中作响。
“长官,回去吧,不早了。”勤务兵劝道。
黑马飞驰,卷起飞雪扬出一阵雪雾,犹如云中神骏般,在皎洁的月色下银光流泻的雾蔼中腾去。不等勤务兵明白,这马已奔得没了踪迹。一团东西被重重地摔在他们眼前的雪地里。迟疑片刻,勤务兵上前查看,是个奄奄一息冻僵的孩子,脱落的马鞍挂在脚踝。
大雪天,冻得将死的孩子,江成海惊厄世事的巧合,莫不是天意?
江成海将孩子抱进房中,借着油灯,才看清是个十来岁大小的孩子,圆圆的脸,虽是冻得青紫满脸尘垢,倒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灵秀可爱。已无血色的双唇紧闭、身体僵硬、身上的伤,都足以令人对这个孩子的来历生疑。可转念一想,能冰天雪地还能有一丝游息,也是命大同自己有缘。
江成海挪过一个碳火盆,解去刚才包裹孩子冰结了的袄,将孩子搂在怀里,却不由连打了几个喷嚏。令勤务兵从外面弄来一盆雪,江成海熟练的揉在孩子身上用力揉搓他冰冷的四肢。
“长官,这本身就快冻死的孩子,还用雪来搓,行吗?”
“在日本士官学校,都是用这种方法救护冻僵的人,越是冻伤的人越不能用热水。”
江成海直揉得双手通红失去知觉,而孩子身上也又了丝热意。
孩子醒了,微睁开眼看看江成海,又侧头埋在成海的臂弯中睡下了,或是劫后余生,或是很久没能安然入梦了,仿佛一点不认生。姜糖水好了,成海晃醒他灌了下去,孩子蜷缩在怀里,这种感觉很难言。记得上次回家时儿子出疹子,平日见了他十分拘谨的儿子也这般可怜巴巴缩在他怀里,令他觉出一种不可取代的亲情。当时他很内疚,后悔平日里脾气不好,对儿子太凶,不是病的这么重,儿子怕不敢这么亲近他。
“大哥,这就是你拣来的孩子?”义弟何文厚闻讯赶来,看了躺在床上熟睡的孩子仔细的审视。
孩子已经缓和过来,小脸红扑扑的,白净的皮肤更显得惹人怜惜。
长长的眼睫弯弯翘翘,睡梦中带了甜甜的笑。
“大哥你打算怎么办?”
“这孩子没爹没娘,是被后妈打出来的。”
“他自己说的?”何文厚半信半疑。“山那边可是敌营,这孩子这个时候出现在战场是不是来历堪疑。”
江成海不屑说:“二弟你多虑了。你想那山对面虽然是敌军,可是栈桥毁了咱们都过不去,马就能飞过去了?或许这孩子真是平常人家的孩子。”
“大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文厚提醒说:“你我落脚未稳,自顾不暇,还怎么带个孩子在军中。若是大些年纪,还能做个勤务兵,这么小,还是给他点钱打发走吧。”
何文厚同江成海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同学兼结义兄弟,回国投身革命后由于各方势力相互制肘,也没能一展宏图。
何文厚同江成海不仅是同乡,也是儿时好友,他知道义兄心里那段隐隐的情愫,难挥的阴影。他知道江成海为什么收留这个孩子,因为长得真是有几分相似。
“大哥,你是不是~~是不是又想到小弟了?”何文厚不想去揭那快伤疤,但又不得不提醒:“可你也不能~~”
江成海看了他没说话。
也是个大风凛冽的冬天,没有雪,天是潮冷彻骨的。
一贯娇纵的小弟偷了家里的钱去同几个玩伴逃课去场子赌天门。输得连衣服都被扒了天黑了溜回家。那是江成海第一次见父亲动了真气打小弟,下手的狠随着小弟惨厉的号哭声让他心颤。小妈哭求着,被父亲一脚踢出去老远。本想上去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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