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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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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吼了第一声立马就有人接上,同样大声喊着:“对!那个小杂种就在地里!”
“”
后边的声音更加混乱了,嘈杂着喧哗着一个个惟恐自己的声不够大。
青年人和胖警察互相对看了眼,他们的眉头紧皱了起来。两人都没理会那些村民,胖警察从旁边抽过条矮靠背凳,青年人扶老人坐下,又老实的在一侧蹲下身,那样子全是晚辈孝敬老人的姿势。院外的声音小了很多。
“老人家您能带我们去找他吗?我们找他有事。”青年人依旧保持着微笑,显然他根本就没在意老人之前对他的谎言。
“是啊,老人家别担心,您那小孙子可能干了,我们这次是专门来给您老报喜的!”胖警察接过话头,故意用很大声说:“秦琢现在是警察!是个人民卫士!”
张玉茂做行政管理已经好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安抚村民的情绪那是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他这一出口框框条条的说话就跟重磅炸弹抛下去立刻震住全场,同样也震住了身边这个曾经满心愧疚的老人。
“你、你说什么?你说秦娃是、是什么?”
张玉茂呵呵一笑,柔和声答应:“我说秦琢是个警察,老人家。”
“真的?”
“真的!”老人家忽然站起来,老眼盯住张玉茂的肩膀,再看看那警帽上的国徽,不信渐渐转成相信。
“你们看!我孙子是好人,他是警察!是好人啊!”老人上前几步,好象是象冲到院子门口向村民们宣布。多少年没有的眼泪和着多少年的期望流了下来,伴着颤抖的声音不可节制的夺眶而出。
门口的人熙涌一阵向两边让开,秦琢扛着农具到门口站住。短短三个多月不见他又长高了,虽然依旧是一米七的样子可感觉居然来得那么明显。而且他脸上多了些泥土的颜色,正是这种颜色融化掉很多第一次看到他时候的那种混混的骄横不可一世的感觉。他皱起了眉头:“你们怎么来了?”
“呵呵,你好象不欢迎啊?那么不想看到我们?”刑刚大步上前,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掌,好象对待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一样。不想?秦琢自己知道这些日子里只要一合眼,那一夜所发生的事情就汹涌出来,他不能克制的对所发生的一切一个个一件件的重复。也别是单独去对付刘昆被枪顶住脑门的时候,想起就格外兴奋,甚至还会去想当时应该怎么样出拳,应该怎么样去抢枪,怎么样才能不让自己打出那几乎闯祸的一枪等等。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秦琢迟疑下还是跟刑刚握了握手,说实话真的不太习惯。老人这回彻底相信了,他看着孙子的眼神回到好多年前那种疼爱的样子,另外还更多了一份骄傲。
“我们去屋里说吧,到你这一亩三分地也不好好招待,刚进门就给我们脸色看,我可没脸再杵这了。”张玉茂一厅级干部受冷遇可是不爽,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恼火的意思,那神情就跟现在的刑刚一样。
进了屋老人家就忙活起来,那意思比秦琢可是积极很多。两不速之客忙手忙脚的拦住,刑刚呵呵一笑指着秦琢说:“让他来伺候我们吧,您老坐下休息。”
“切!”秦琢可不吃他这套,就张椅子坐下老实不客气的问:“直说吧,找我什么事?别忘了,你那些要求我可是都完成了的。”
刑刚和张玉茂互相看了眼,为他这种抵触情绪微微摇头。刑刚也不再说笑,正了颜色直奔主题:“那天你完成任务挽救了一个城市,你不单是可以将功补过而且还有功,很大的功劳,今天我们是特地来接你回去的。”
秦琢楞住,品位出他话的意思问:“要我回去干什么?”
“我现在需要知道你是不是愿意当警察?”
“警察?”秦琢不相信的看着刑刚的眼睛,好容易才确定他没在开玩笑。
不知为什么他却低下头去:“我不做警察,我不喜欢警察。”
本以为他会高兴得跳起来,甚至是用那种慌忙失措的样子接受这个邀请,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还好来的两位都是老狐狸,秦琢那表情稍微变化在他们面前等于是把心事都抖出来。
刑刚没生气,虽然从这小子进门开始就尽给难堪他都不在意,他很相信自己的眼光,在看到秦琢那晚所有表现后就有招收这个人加入部队的想法。当然这会有个过程,他得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塞警校里去摔打摔打,最好是是把他扁得不成人形了,那么他的‘阴谋大计’也就能开始实施。
至于张玉茂完全是受了刑刚的诱惑,听说要去找那晚的卧底小子聊聊这位见惯世情的人物居然也动了心思。用他那话说应该是:这么好的苗子要留在警队该多好。
用刑刚的话说应该是:说什么都要把他弄回国安局。司法部和国安局两大头在大大头们不知的情况下正在展开一场争夺战,谁都别抢谁也不能管,就这两位动了真那是谁怕谁啊。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因为你的父亲,因为你过去的那些事,你怕自己不能,怕自己做不到。不过我看你是别无选择。”刑刚从包里掏出一本证件递给他:“拿着,你已经是正式警员,这是你的证件。”
“我不是说了我不愿意吗?”秦琢皱眉瞪眼。
刑刚也吼了起来:“那你为什么不问问他是不是愿意!”
老人家惶恐的看着他们,他不明白自己的孙子怎么着就把两个客人惹火了,怎么着两个人就吵了起来,很多不明白让他只能瞪眼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老人的样子刺进秦琢的眼里,那是远比真正刺进眼球更深刻的痛。每次老人被乡邻责备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那时侯他只有抽把刀把威胁的人捅死的情绪,因为那全部都是因为他。
这个样子应该早就习惯了,可今天出现的时候却会这么难受,那是完全不同的感觉。那刺痛感让秦琢慌忙不知所措的回避,他匆忙低下头去。那一夜,同样是匆忙的一夜赋予他的改变已经太多。刑刚的话正好打在他最难过的地方,他不会注意到就这会旁边两只老狐狸连眼睫毛都笑起来。
直到第二天秦琢才正式告别父老乡亲,这回是满带着大家的嘱托和空气里鞭炮的硝烟味上路的。按刑刚的意思立马走人,谁也别说也不告诉。可张玉茂不肯,说什么都要闹得满城风雨,要通知县政府举行欢送会,要通知新闻单位,要让这里所有人都知道。问题很明白,国安局最忌讳抛头露面,再是个角色露了底就不能再用了,这是保护国家机密也是保护那些特工们自己。
可警察显然不同,越大越好嘛,用他的话说应该是:这是建立警察在人民心目中的大事。
用刑刚的话说应该是:去你大爷。
不过刑刚这次是失败了,有老人家一心要正名的渴望还有那大小官吏蜂拥捧场,不败?才叫怪。上夜鹰前秦琢抱拳作揖告别家乡扬眉吐气的样子让刑刚气不打一处来,那个恨铁不成钢啊!于是这位暗暗发誓,终其一生也要把这个满脸得意的小子整到客死异乡,最好是尸骨无存死无对证。
他那个恨啊!恨死了。
就这样秦琢被送到湖南司法警官学校接受再教育。这位一进门肩膀上就有两颗十字星学生的特殊性当然不用提示校方都明白。在一个非常复杂而相对独立的系统内部自有他们一套适用规则,秦琢是属于必须品学尖优毕业的那一类,应此他也必须受到很严苛的‘照顾’。而这一切当秦琢走在去学院毕经的两边栽满树木的大道上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
秦琢确实觉得那夜的经历很过瘾,那种激动一直推动着他让他自己都以为可以回到甚至是童年时候求学上进的样子,可没过多久这种感觉就跟柳树下飘起的多彩的肥皂泡,冉冉升起时候漂亮可爱,但一旦碰到哪怕是一片初生嫩叶便啪的一声破灭。他根本就不能再溶入那些芸芸学子当中,那窗明几净的课堂绝不能让他重新萌生哪怕是一点点求知欲,所能给的不过是昏昏欲睡和哈欠连天。此刻第一个哈欠就当着那位正在滔滔不绝演讲的校长的面长长的打出来。
阳光下操场上所有学员新装整齐,偶然一个人在队列里东倒西歪无精打采的样子会很明显,校长尽量回避可目光依旧忍不住不时的在他身上打转。他很快想起那个年轻人的来历,公安部指定培养对象,受到很多人关注的人物居然会是这么个样子。
校长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秦琢那晚的行动依旧是高度机密。
不管怎么样校长和几个训导主任都开始特别留意他,而秦琢新的学生生活也就从此开始了。学员入校都要从最基本开始,在这里他们将了解整个公安系统从下到上的现行机制及其来历,系统了解其各部门职能,这是为满足在以后的实际工作中的需要。
当然还有主要针对中国宪法刑法的学习和部分行政管理学科,所有这一切都需要死记硬背。当警察自然少不了学习刑侦科目,这个大科目下还有如现场采证验证各种侦破手段等等一系列内容。这还只是其中一部分,实际上作为警察部队其思想政治课不管你是否愿意都必须上,当秦琢知道这些后他躺在宿舍小床上两眼瞪着跟天花板叫劲。
“上当了,被骗了,被骗到卖了身”这个念头在脑子里盘旋不去:“就知道他们没安好心,刑刚个混蛋都是他花言巧语,要不是他忽然搬出老爷子我能来吗?他爷爷的!”
假如那些教官们都是校长那样孜孜不倦该怎么办啊?他已经深刻体会到上了贼船的滋味。就这样不到一天时间秦琢所有的兴奋所有的上进心全都被捏扁撮圆砸了个粉碎。日子是一天天痛苦的挨着,日月轮盘的轨迹无情的把他拉进谷低,现在他只希望回家扛着农具下地干活。好一个胸无大志的想法。
到第六天事情终于有了转机,那天他正用一本厚厚的《犯罪心理学》盖在脸上神游天外,旁边床的小个子忽然喊起来:“天这么黑,看来是要下大雨了。”
秦琢并没睡着,实际上小鸡都快闷出芽来,现在他是巴不得有人说话吹大牛。听到声他把书下边抬起露出下巴问:“下雨了又怎么样?你还想老天能给你掉个漂亮妹妹下来?”
那床的小子名叫李晓,就是湖南本地人,所以对这个地方每个季节的情况都很熟悉。听出秦琢话里不以为然的意思李晓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夸张的样子说:“你不知道?湖南湖北这块多水道,河流湖泊好多,一下雨我们可就有事做了。”这小子说着卖了关子,看着秦琢没往下说。
“河流多?”秦琢没明白,他这会也没去想:“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需要防汛啊,一开始防汛参加的不止是那些部队,我们也要作为预备役参加。”
这话到让秦琢心里一动,那不就是自由活动时间到了?他把书掀起扭过头来问:“你怎么知道?”
“分析啊,通过各种情报”
“你行了,那都是你猜的?你也是听别人说的吧。”秦琢打断了李晓的话,知道他那是要开始吹牛皮了。李晓不承认,继续在那努力辩解,秦琢没再理会他又用书把脸盖住。
李晓并没说错,学院此刻就在为这一牵动亿万人心的大事做准备,按防汛总指布置他们将协助其他部门一起巡查市区长约十公里的河堤。命令下达很快执行,秦琢作为二级警员自然成为其中一个五人小队的队长,他们和其他学员一起分四班轮换以保证昼夜时间堤上都有人。
四次轮换中尤其深夜一轮更显重要,因为白天还有一些市民自发协助,人多出错的时候就相对少点,可到了夜深人静那些事情就得全靠队员们自己了。秦琢从小在乡下长大,虽然没刨过几锄头可也明白水祸对田地灾害的严重,就这事还真让他上了心。
这小子一旦上心做事那精神劲就好得很,就这一组总是从下午五点就上堤直到第二天上午七点半左右才去休息,这是相当于两个班次的时间。一连三天都是如此顿时让校长和那些主任们大感欣慰,很有点领导们慧眼识人的意思,于是一道道慈祥的目光就象坝上的探照灯似的照到秦琢身上,蒸干他皮肤的水分晒得他两腿发软。
秦琢可受不了这个,看到那些领导们靠近带上他的五人小队转身就跑,这样子又让那些领导同志们疑惑起来,也察觉到他跟他们之间有些莫名的隔阂。
洪水事大,开不得玩笑。好在整一个多月的危险期长沙段有惊无险安然度过,学院领导们也想就这次机会好好表扬一下秦琢,也能让双方关系亲近些。秦琢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以说尽心是自愿的,尽责却完全是个意外,至于站上领奖台那更从没想过。
这次颁奖场面还不小,是包括武警部队和警察部队共同举行的大会,各种要员来了一大班子,至于那些记者就更不用说。一省级电视台专门安排时间对此进行现场直播,也就是说往讲台上一站基本上全国都能看到。
大礼堂讲台上镁光灯下两千各部战士面前,秦琢的样子是无精打采的,他不喜欢开会,一开会就头晕。他的心情是急切的,五人小组每个都有份出力凭什么就要我杵这丢人?
不过对颁奖他还是有点期盼的,他可以不要奖章不过不能不要奖金,有了钱才能请客才能感谢那五个毫无怨言陪着自己训堤的好兄弟。想到奖金秦琢的脸色稍微好了点,开始张望那边过来的礼仪小姐们手里捧着的红包,看红包冲着自己飞过来他终于笑了,这也让学院领导们放下心来。学院首推的人物在台上总不能老是那个愁云惨雾的样子吧。
不过也不是所有关心秦琢的人都愿意他得这么个奖,更不愿意看到他大出风头,最明显的就是此刻身在北京的刑刚了。
这是个阴谋!他咬牙切齿的说。
这一瞬间远在千里之外的张玉茂似乎已经感觉到北面毁星暗日的那股怨气,他笑得很得意的说:你猜对了,我就是故意的。
那件大事后这两位也是行情看涨,名声地位扶摇直上,大有独掌一方局面的势头。堪称建国后最大案在这两位指挥下圆满解决成绩自不用说,而这两个人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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