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小女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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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出来拼命！“

孙舒摸了摸林雪的脑袋，柔顺的长发羽毛般环绕着这颗小小的头颅，显得脆弱而可亲，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刚才那个屠戮丧尸的女战士：“别墅区是他们秦家的，他们当然有资格入住。而且，都说人多力量大，现在别墅区里有这么多人，总比我们几个年轻人单打独斗的强，你说呢？”

“一盘散沙，根本不知道别墅区外的世界变得有多残酷。他们进来得太早，如果能见识了末日的惨烈再进来，可能就不会这么难控制了。”

“什么控不控制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当然有自己的想法。没关系，他们慢慢就知道你说的是对的，多给他们一些时间嘛。”

林雪从沙发上坐起来，脸上的神情让孙舒看不明白，有些冷漠，有些无奈，又有些自嘲：“果然，你也是不懂的，没人懂，所以也就没人在乎。”

“懂什么啊？”孙舒被林雪的眼神盯得有些难受。

“懂什么？”林雪反问一句，嘴角挑起一丝冷笑，“你们最需要懂的，就是末日的生存法则——没有秩序，没有道德，没有任何曾经成立的既定规则，弱者只能无条件地遵从强者！我何苦解救这些纨绔子弟，让他们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只要把他们丢在丧尸堆里，不用两秒钟，他们就得哭着爬过来求我‘控制’！”

“雪，你……”

“我没有时间让他们‘懂’，学不乖的人，是撑不过末日的。”

孙舒很拼命地想要解释什么——关于生命，关于末世，关于未来——但她很努力很努力，也想不出任何一条所谓的理由来反驳。林雪说得没错，即便让大家看到了丧尸，那也仅仅只是一小撮，连末日的缩影都算不上，末日的种种黑暗还未展现，当“优胜劣汰”的法则真正张开它的血盆大口时，可能别墅区的所有人都是被淘汰的一方。所以，他们应该服从，也必须服从，如果还想活命的话……

“雪，你休息好了没？强子刚才在对讲机里说外面来人了，问你能不能往别墅区里放！”多多欢快的叫喊和敲门声一起响起，一听就知道心情不错。

林雪苦笑着摇摇头，多多这么快乐，就连末日的阴霾都不能将她笼罩，这样的“小公主”，真能平安度过末日吗？

林雪将长发随便扎了一把马尾，对孙舒说：“我们出去看看吧。”

“好。”孙舒虽然还未从刚才的对话中回过神来，但好歹也知道应该遵从林雪的命令。

林雪看了一眼摆放在茶几上的时钟，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那来的人岂不是……

“怎么了？”孙舒见她发呆，忙问。

“没事，我们走。”林雪面色平静，仿佛刚才讶异的神情根本没有出现过。

外面又开始飘雪，大朵大朵的雪团从天而降，风不大，雪不小，自由落体的雪团瞬间覆盖了已经清理出来的1号别墅区，之前那一课的痕迹暂时被雪掩埋，就像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该死的鬼天气，总这么下的话，我们的城墙就要被埋起来了！”陆老裹着厚实的羽绒服，站在墙头咒骂，见林雪走来，连忙急匆匆地迎上前去，“林同学，你特意来看工程进度吗？放心，我带的孩子会在一周之内将第二轮强化完成，并且尽可能在一个月内把内城墙增高到五米！”

“陆老，我相信您的能力，工作交给您，我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林雪微笑着替他扫了扫肩头的落雪，“我是来找强子的，他在这儿吗？”

“哦，那小子刚才还在，现在可能出了内城……恩，对，没错，他和小胖子一起，穿过1号别墅区，往外城墙去了。”陆老确定地点点头。

“不是说了，没有林雪的同意，谁都不能出内城！”孙舒连忙问道。

“那小子说来的是他同学，不是外人，没必要事事请示。”

孙舒还想说什么，却被林雪拦住。林雪笑得依旧很有礼貌，很亲切：“陆老，只有强子和阿宝吗？也许那个白白净净的男生……曹荣斌，记得吗？也跟他们一起出去了？”

“曹荣斌？哦，对了对了！唉，你说老头我这记性，就记得强子和小胖子了，那个男生太安静，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确实是他们三个一起，是那姓曹的小子领头，强子和小胖子压阵，还跟了几个小跟班，气势做足了！”陆老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乱成一片。

林雪连忙阻止陆老的“自我惩罚”，笑眯眯地说：“没事，是我问得有问题，我只问强子，才让您把曹荣斌忘了。那我们就下去了，下雪天视线不好，您老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在这儿看着雪也不会停。”

林雪的笑容让孙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想到她们刚才的谈话，想到她出来前的表情……那个安静怯懦的林雪，哪儿去了？

第十七章　意料之中的来客（下）

林雪没让孙舒她们跟过来，一是因为用不着，二是因为她们跟不上。

绝对不能让他们进来，绝对不能！

风越刮越大，雪渐渐糊成一片，铺天盖地。林雪在风雪中根本无法辨别方向，只能摸索着，凭借原本的记忆向前飞奔。这样恶劣的天气将会持续很久，什么洪水、龙卷风、地震……人类对地球失去了控制，连自然灾害也过来凑热闹。

从内墙到外墙短短百米的距离，林雪竟然用了将近五分钟才到达。而就在她接近目的地的时候，一队人马已经缓慢地通过外城门，向别墅区内部进发。为首的是只比他们大五岁的导员陈谦，一向儒雅从容的他此刻满身泥污，狼狈不堪，但仍尽量保持为人师表的从容姿态；曹荣斌陪同在侧，面露温和笑意，俨然一副东道主的做派。

“曹荣斌，你在做什么！”林雪拦住他们的去路，神色冷冽。

强子和阿宝对视一眼，齐刷刷打了个冷颤，连忙争先恐后地去关城门。

“站住！不准关门！让他们都出去！”林雪喝住两人，冷声说道。

陈谦不可置信地看着林雪，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可能是因为大风把传过来的声音扭曲了，这个安静害羞的女孩儿一定在说，这么冷的天，快进来吧……

“林雪，我倒要问你，你挡在这里做什么！”曹荣斌冷哼一声，毫不退让。

“他们不能进来。”林雪看了一眼冻得缩成一团的幸存者们，都是一些多少熟悉的面孔。上一世，林雪也曾这么惊恐无助，但，这种感同身受并不会让她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

前世，跟着秦羽超一起逃亡，一路上有强子、阿宝这样的超级打手照应，总算逃出来三十几个人；而这一世，逃来别墅区的仅有不足十人，其中好多竟然还是本不应该死里逃生的！可见世事无常，林雪这只小蝴蝶只是轻轻忽闪了一下翅膀，已经让很多人生死颠倒了。

“你算干什么的！别墅区是秦家的，你有什资格在这儿指手画脚！”一个身着露背晚礼服的女生怒气冲冲地吼道，她应该是在参加圣诞派对的时候遭遇末日的，以至于穿得如此单薄，甚至没机会披上个厚点的衣服……这不是陈琳琳吗？曾经惨死在逃亡路上的校花，现在虽然狼狈，但好歹性命无忧，她那样的性格，怎么活下来的呢？

林雪看着张牙舞爪的陈琳琳，只是冷笑，在场所有人——不管是否在她的视线范围内——都觉得心里发毛。要是天清气朗也就罢了，但此刻狂风大作，原本温柔的雪花已经变成尖利的冰渣，打在脸上身上一刺一刺地疼，手脚都冻得没有知觉了，如果真的被赶出去，就算不被丧尸吃掉，也会活活冻死！所以，林雪再怎么可怕都好，他们打死也不会出去的！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女孩儿们的嘴唇都冻得发紫了，男孩儿们也冻得几乎不能言语，但林雪就是没有放行的意思。终于，曹荣斌忍不住开口道：“林雪，有什么话不能进去再说，都是认识的同学，这冰天雪地的，万一冻出个好歹怎么办！”

陈琳琳非常惊诧地看了曹荣斌一眼，在她心里，曹荣斌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冷面瘟神，从来不会跟谁解释什么，对林雪这样的小角色更是应该不假辞色，但他竟然在用商量的口吻劝说林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想活，就不能放他们进来。”林雪不怕冷，跟她在这儿靠时间，看看谁先扛不住。

“林雪，你知道我最服你了，但你这么做不地道啊！他们好不容易从丧尸堆里逃出来，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帮一把！”强子是喜欢陈琳琳的，这一点从他上一世多次舍命相救就能看出来，看着自己喜欢的女生在寒风里冻得瑟瑟发抖，是个男人都会觉得柔肠寸断，恨不得搂在怀里好好安慰才好，见林雪故意为难，自然要挺身而出才是——话说，这一世没有强子的英雄救美，陈琳琳反而活下来了，真是奇迹，奇迹！

林雪冷冷地瞟了强子一眼，刚才还义正言辞的强子立刻呛了一口冷风，咳嗽不止。

“林雪，我知道这么贸然前来实在是有些不妥当，但事出突然，整个城市已经乱成一锅粥了！那些啃人的怪物……强子刚才说什么？丧尸？不错，就是丧尸！太可怕了，跑得慢的都喂了丧尸了！本来我们有几百号人，但逃跑的途中发生很多意外，最终就我们几个逃出来了……林雪，希望你看在平日的情分上，让我们进去吧！”陈谦咬咬牙，决定以情动人。

曹荣斌看着林雪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知道她绝不可能就这么放人过去，只好跟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曹荣斌脸色阴郁地说。

“放心，我绝不是为了让你难堪。”林雪微笑着，眼中的阴冷却比此刻的天气更甚，“知道他们从哪儿来吗？”

“当然是从学校里逃出来的。”

“更确切地说是从城市里逃出来的！”林雪眯着眼睛，看向被风雪遮蔽的前方。漫天的雪片似乎组成了一块连接天地的巨大屏幕，一次次地回放着她曾经经历过的那次逃难——

横飞的血肉，四散的肢体，惊恐的人群……还有最重要的——无处不在的丧尸！他们好不容易从学校逃出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发现原来外面比学校里还危险！那些丧尸如跗骨之蛆，只要闻到一点血肉的味道都会紧随不放！好不容易逃到秦家别墅区，刚过了半天安稳日子，丧尸大军竟然一路跟随他们的气息汇集到此，整个城市的丧尸几乎倾巢出动！林雪记得自己被吓哭了，窝在秦羽超怀里哭得悲悲切切，但又不能哭很大声，只能捂着嘴，无助地哽咽。那种极致的恐惧不知压断了多少人脆弱的神经，直到现在想起，还让她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冷。后来，有两兄弟趁大家不注意，割破手腕，先后跑出别墅区，将丧尸引跑了，这才解了丧尸围城的困局。只是，他们为什么心甘情愿跑出去当饵，没人知道。

曹荣斌到底是老奸巨猾的狠角色，林雪不用多说，他便已知其中的麻烦。看了一眼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同学，曹荣斌压低声音问道：“你是怕丧尸跟上来？”

“你也听到了，他们一路上扔掉百余具尸体，跟着他们有肉吃，丧尸怎么会不跟上来？”

曹荣斌皱了皱眉头：“不能让他们进来。”

林雪微笑着点头：“不错。”

“我们有多长时间？”

“如果他们现在离开，我们还可以清理他们留下的气味，还有我们的气味。”

“一个都不能留吗？”

“你说呢？”

曹荣斌暗叹一声，随即冲着强子大喊：“强子！后山有几间度假木屋，让他们先去那儿暂避吧！”

“老大，什么……”

“是后山，后山！”这似乎是一个暗号，因为反应过来的强子瞬间白了脸，看向陈琳琳的眼神也变得满是震惊和不舍。

“老大，真的要去后山？”强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别墅区住不下，只能去那儿。”曹荣斌毫不犹豫地说。

“可是……可是他们……”强子还想找些借口，至少要把陈琳琳留下。

林雪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些丧尸嗅觉极其发达，一旦锁定目标就绝不会轻易放弃，如果让他们进来，我们将面对数以百万计的庞大丧尸潮，别墅区绝对顶不住这么多丧尸的冲击，到时候，所有人都得为这不到十个人陪葬！丧尸锁定的是他们这个‘组合’的气息，所以，他们一个都不能留！”

“你，你太危言耸听了，我不信！”强子眷恋地凝视着陈琳琳的背影，心里想着，暗恋她那么久，可能她根本不知道吧？就这样失去她吗？连一次告白都没有……

“好啊，你不必相信，你大可以放他们进来，然后，我们就看看谁说得对、谁说得错！赌注就是整个别墅区，数千人的命！”林雪神色依旧平静，但眼中的厉色证明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强子将头深深埋进胸口，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

“阿宝，让他们去后山！”曹荣斌被强子的态度搞得很不耐烦，干脆把任务交给阿宝。

阿宝很听曹荣斌的话，即便知道后山不是什么好的去处，仍旧照他的吩咐做了。于是，这群远道而来的“客人”到底是没能进入别墅区，被人驱赶着往后山去了。

“后山有一处特别隐蔽的断崖，这样的风雪天根本不会被发现。”曹荣斌有些得意地解释道。

所以，还是死了吗？林雪突然想到苟活半日的陈琳琳，嘴角不由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风雪交加中又惊又惧，如果早知道还是免不了一死，她会不会宁愿早点丧身尸口呢？

第十八章　断发

“你竟然在笑，你竟然……”强子悲伤得不能自已，哭号着跪倒在地，“为什么要放弃，我们这么多人，一定有办法保住他们的！为什么一定要他们死，他们好不容易……”

“你哭什么？”林雪微微一皱眉头，看不惯他这个样子。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他们都是我们的同学啊！”强子抹了一把被冻得黏在脸上的清鼻涕，几乎要蹦起来大加指责了。

“你能保护她吗？”林雪沉声问道。

强子愣了一下：“什么？”

“没能力保护她，却想借着别人的手来成全自己。想英雄救美吗？那你就去陪她死好了，我没时间体谅你的少女情怀！”林雪不耐地将被风吹得糊在脸上的长发甩到身后，但那条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