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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衣-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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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出笼的感觉占了上风。
当米果听着洪之鹤匆忙离开之后,一直悬得高高的心才落回原处。她看着手机,五分钟之后,确定洪之鹤已经离开了公寓将车开到路上,才打开柜门走出来。房间里漆黑一团,米果不敢开灯,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看到房间里仍然是刚才钻进柜子之前的样子。没有秦丹,她已经被他又关回柜子了吧。米果瞥了一眼紧紧关着的衣柜,头皮一阵发麻。
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永远都不要再来!
米果心慌意乱地想着,匆忙离开洪之鹤家。
直到走出公寓楼,米果才彻底放下心来。回想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切,恍如隔世。
米果在街头等了一会儿,拦了辆出租车,上车之后就给祝晓璇打电话。
“喂,璇子,你在哪里?我刚才手机没电了。”米果担心万一洪之鹤是坐着火箭去的,现在已经到了会听到她讲话。
然后米果听到祝晓璇压低了声音说:“米姐你出来了吗?我在洪之鹤的酒吧门口等他。你要过来吗?”
米果说:“嗯,你等着我。如果你见到他,就说已经联系上我了,我马上到,要他走。”米果很小心地不提及洪之鹤的名字,担心万一出租车司机跟他认识呢。
祝晓璇问:“他万一不走呢?”
米果很晕:“笨丫头,不走就不走吧,他也吃不了我们。”然后就挂断了电话,掏出化妆镜用纸巾将脸上的汗水擦干净,并整理好头发。否则如果洪之鹤见到她们,会搞不清楚到底是谁遭劫了。
29
十分钟后米果赶到不分手酒吧门口的时候,发现洪之鹤一个人站在那里,祝晓璇却不见踪影。
米果跳下出租车,跑到洪之鹤面前问:“祝晓璇呢?”
洪之鹤说:“在里面坐着呢,你进来吧。”
米果跟在洪之鹤后面走着,洪之鹤穿过依然热闹的人群,一直把米果带到一个僻静的包间里。
走进去,发现祝晓璇小猫一般蜷缩在沙发上,身上披了件男士的外套。她的头发凌乱地斜在额头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们。
米果一把抱住祝晓璇:“璇子,你怎么了?”这个时候米果根本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急了,因为祝晓璇的模样吓坏了她。但米果听到洪之鹤在旁边说:“没关系,她只是被歹徒把包抢走了,她大概抵抗了一下,所以衣服的肩袖被撕破了。人没有受伤,而且仍然清清白白的。”
米果松了口气,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祝晓璇,意思是,你这丫头演戏演过头了,这模样哪里是被劫包,分明是被劫色。但嘴里却说:“人没事就好,你天天泡吧泡到深夜一个人回家,实在是太危险了。”米果觉得,她这句话不是演戏,应该是发自内心的。
然后米果转回身跟洪之鹤说:“谢谢你洪老板。不过,看来你酒吧附近的治安倒不怎么样。”
洪之鹤严肃地说:“这个好像跟我没关系吧,那是警察的事儿。”
然后他坐下来,问米果:“你也喝点儿什么压压惊吧。”
米果这才看到祝晓璇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透明的液体。难道是白开水?
忽然间感到喉咙里极其干渴,于是说:“我也只喝白水就行了。”
服务生很快端来了一杯纯净水,米果一饮而尽。这个时候她再看洪之鹤,心里面却想着他刚才呼唤“丹丹”时的情景,不过心里没那么惊恐了,于是脱口而出:“洪老板先回避一下好吗?我要给璇子换件衣服,梳梳头。我们没事了,你不用费心了,回家陪你女朋友吧。”
洪之鹤却笑了:“你又不是没去过我家,不知道我是孤家寡人,何苦来取笑我呢?”
这话说得米果心里一惊:难道刚才去洪之鹤家他是知道的?再想,他一定说的是上次自己醉酒那次。
洪之鹤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米果从背包里掏出一件衣服塞到祝晓璇手里说:“你换上吧。可惜你身上这件衣服了。”
祝晓璇把身上撕破的那件白色花边上衣从身上扯下去,恨恨地一扔:“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衣服。”然后拿起米果给她的那件,发现是一件奶白色蕾丝连衣裙,于是精神一振:“米姐,好漂亮的衣服啊。”然后套在身上穿好,问米果:“漂亮吗?”
米果带着欣赏的眼光点点头,然后拿出一把檀木梳,将祝晓璇的头发梳好。
祝晓璇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今天白天我穿这件衣服,或许”
米果问:“怎么了?”
祝晓璇摇摇头:“没什么嗯,米姐,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幼稚、不成熟?”
米果不假思索地说:“不是不成熟,是很不成熟!你知道吗,你今天差点儿害死我了!”
祝晓璇神情沮丧地说:“对不起米姐,我知道错了。”
米果捏捏祝晓璇的小脸蛋:“好啦,别想了,我们走吧。对了,你的包呢?不会真的被劫了吧?”
祝晓璇差点儿哭出声来,眼泪汪汪地说:“可不是真的被劫了嘛!我本来快到家了接到你的短信又折回来,路上遇到了歹徒,把包给抢了”
米果难以置信:“可是你的手机还在啊。”
祝晓璇说:“我的手机没放在包里,就拿在手上。我遇到的是飞车贼,一个歹徒坐在另一个歹徒的摩托车上,把我的包给抢走了,还撕破了我的衣服。”
米果问:“包里有值钱的东西吗?”
祝晓璇破啼为笑:“没呢,手机在我手上,钱包里的钱快花光了,银行卡上也没钱了。就是一些化妆品,不过那个包是我喜欢的。”
米果说:“好了,今天都怪我乌鸦嘴,这件衣服我送给你了,改天你来我家,我那里的包你随便挑。不过你报警了吗?”
祝晓璇说:“没报警。在洪老板眼皮底下报警,警察录口供的时候作案时间和地点不就穿帮了吗?”
两个人都是同样的啼笑皆非。
米果和祝晓璇手牵手走过吧台的时候,洪之鹤站起来随他们一同出来。米果很清楚地看到洪之鹤看到祝晓璇时脸上的表情。那表情融合了惊讶、茫然、喜悦、失落。米果因为刚刚从洪之鹤那里逃脱,所以刚才又见到他时很是心不在焉,这时候再看他时,才发现他今晚很迷人。他穿了一件无袖牛仔上装,结实有型的身板会让女人怦然心动。特别是他的眼睛今晚格外明亮,难道是酒吧灯光的作用?还有他眼里的内容,但为什么那是他看到祝晓璇时才有的呢?
洪之鹤请她们上了自己的越野车送她们回家。他拉开副驾驶门的时候冲着祝晓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拉开后门的时候才轮到米果。这个也许是无意的行为让米果心里有了受伤的感觉。也许米果没有看到刚才的那一幕会觉得洪之鹤是无意的,可是
米果在后坐上落没地坐着,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洪之鹤,忽然说:“洪老板,我还没有感谢你送我裙子呢,今天本来是想还给你的,可是我现在送给璇子了,你不会介意吧?”
她看到洪之鹤的嘴角抿了一下,露出他独一无二的笑容。洪之鹤说:“那我应该替璇子感谢你呢。不过你们俩关系这么好,这就跟我无关了。”
米果仔细地琢磨着洪之鹤这句话透露的更深层的意思。她说:“看来你们的关系也很铁嘛。”
洪之鹤说:“当然铁了!璇子是我的铁杆常客嘛,差不多每晚都能见着她。”
祝晓璇插嘴嚷道:“谁跟你铁了?我天天去你的酒吧跟你一点儿关系没有,我是喜欢听楚南的歌。”
洪之鹤扭头看了祝晓璇一眼,不说话了。米果也没说话,只是感觉一种异样的情绪搅得心情很混乱。
车里静了一会儿,米果突然问:“洪老板,你认识秦丹吗?”
车子正在转弯,米果话音刚落,汽车突然失控,向护栏撞去。伴随着祝晓璇一声尖锐的叫喊,汽车一个急刹车,离护栏还有两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洪之鹤喘了口气说:“真不好意思,让两位美女受惊了。”然后,很镇静地重新启动汽车,平稳地行驶起来。
片刻之后,洪之鹤问:“米果,你刚才问我什么?”
米果好一会才说出话来:“我问洪老板认不认识秦丹,洪老板干嘛这么紧张?”
洪之鹤冷笑一声:“我连你的话都没有听清楚,又怎么会紧张?刚才公路上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只流浪狗,我是为躲那只狗才差点儿撞车。”停了片刻,见米果不吭声,又说:“你说的秦丹,不知道是哪个秦丹?我倒是认识一个秦丹,不过是很多年以前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秦丹。”
米果说:“哦,没什么,我随便问问。我知道洪老板认识的人多,所以随便打听一下。不知道你现在还和你说的那个秦丹有联系吗?”
洪之鹤说:“没有联系。不过你如果需要,我可以试着联络一下。”
米果说:“哦,不用了。不麻烦洪老板了。”
洪之鹤说:“嗯,米果,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再送璇子好吗?”
米果却说:“你先送璇子,再送我吧。”米果这样说,其实是不放心把祝晓璇交给洪之鹤这个危险分子。
洪之鹤说:“那样会绕道的。我先送你比较顺路。”
米果哑口无言了。她想到那晚自己醉酒之后洪之鹤并没有把自己怎么样,又何况清醒着的祝晓璇?况且如果祝晓璇今晚出什么事儿,自己就是证人了。所以米果没再说什么。
米果下车的时候,趴在祝晓璇耳边叮嘱了几句,要她到家后给自己打电话。
米果走后,祝晓璇靠在车座上合上眼睛。
洪之鹤问:“困了?”
祝晓璇只是“嗯”了一声。
洪之鹤没有再说话,汽车很快开到了祝晓璇的住处。
祝晓璇下车的时候,洪之鹤看着她说:“你穿这件衣服真漂亮,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祝晓璇睡眼惺忪地问:“谁?秦丹吗?”
祝晓璇只是随便问了一句,因为刚才洪之鹤跟米果的对话自己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她发现洪之鹤的脸已经变了色。洪之鹤的微笑急促地收敛回去,神情严肃地说:“璇子,不早了,快点休息去吧。我走了。”
洪之鹤回家的路上一直在冥思苦想。
到家后他直奔上锁的房间,打开灯和没有上锁的柜门,将头伸进去,闻到了淡淡的芳香。
然后他弯下腰,从柜底拾起一根头发。那根头发很长,足有一尺,黑色,微微卷曲。
30
潘河岩犀利的目光直射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的男人。他即使坐着也有一股英姿挺拔的劲头,仿佛这里不是刑警队而是他的老板间。潘河岩一直不动声色地询问着,这个名叫江浩晨的男人的回答完全是滴水不露。但经验和直觉告诉他,越是这样看似滴水不露的人,越可能就是凶手。
潘河岩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内心里的焦灼露出半点。他看似平静的问:“可是,上次我们找你调查的时候,就是案发的第二天,你为什么没有说打电话的事情呢?”
江浩晨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我想,我作为他的上司,给我的员工打的每一个工作电话,谈我们公司内部的运作机密,没必要跟你们一一汇报吧。”
潘河岩的声调稍微抬高了一些:“可是,你打电话的时候,也差不多就是被害人死亡的时候。这一点怎么解释?”
江浩晨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嘲弄:“差不多?那是差多少?你们警察讲话总是这么含糊其辞吗?”
潘河岩看上去并没有生气:“你再重复一遍,你们通话的内容。”
江浩晨说:“我那天回柳城酒店已经很晚了,因为当晚有应酬。我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第二天我本来打算去拜访一个客户,商谈秋装订货的事情。由于我第二天不一定能赶回去,于是我打算让丁茜代替我去见那个客户,拿上我们的样品向他们展示,听取他们的意见。我在电话里交代的就是这件事情。”
潘河岩问:“这个电话大概讲了多久?”
江浩晨说:“具体时间我记不清楚了,大概五六分钟吧。后来通话忽然断了,可能是她的手机没电了。”
潘河岩问:“那你有没有再打过去?”
江浩晨点头:“是的,因为还有一个细节我没有交待,但是拨了几次电话都没有打通。于是我决定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再打。”
潘河岩问:“那你当时没有打通电话,没有感觉奇怪吗?按理说,如果一个人的手机正打着没电了,会立即去充电的。你是他的老板,她应该会立即将手机插上充电器给你拨回去的。”
江浩晨说:“丁茜这个人工作能力很强,但是有时候不是很注意生活细节,经常丢三拉四的。我想,她很可能将手机充电器落在办公室了,所以无法充电。而且她住的地方没装固定电话,所以就联系不上了。”
潘河岩问:“你打电话的时候,丁茜的情绪有什么反常吗?”
江浩晨像是思索了一下才回答:“丁茜是那种喜怒哀乐不容易表现出来的人,所以我也说不好。”
潘河岩问:“你在电话中要求丁茜拜访的客户是谁?”
江浩晨说:“是东方服装大卖场,我们长期合作的客户。”
潘河岩问:“你直接拜访他们的老板吗?”
江浩晨说:“不是,是他们的市场部经理。”
潘河岩问:“你跟丁茜是什么关系?”
江浩晨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潘河岩思维的跳跃,立即回答:“是公司总经理和总经理助理的关系。”
潘河岩问:“她是怎么到你们公司的?”
江浩晨说:“是通过社会招聘的方式。她是半年前到我们公司的,原来的助理跳槽了,所以我们又招聘了一名。”
潘河岩问:“你们原来认识吗?”
江浩晨说:“不认识。”
潘河岩问:“你们有没有超越上下级的关系?我是说,有没有男女之间的关系?”
一直对答如流的江浩晨在这个时候忽然卡了壳。但也只是极短的停顿后,说:“算有吧。”
潘河岩眉毛微微一拧:“‘算有吧’?那就是有喽。这种关系有多久了?”
江浩晨说:“有两三个月了吧。其实我并不爱她,是她一厢情愿的。”
潘河岩说:“你并不爱她,但是她一直纠缠你,所以你就把她置于死地,是吗?”
江浩晨一愣,露出非常无辜的神情:“这怎么可能?我们已经分手了,她也同意了。”
潘河岩问:“那你案发前一晚去她们家做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是去她家里谈公事。”
江浩晨说:“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是去她家里拿我的一些东西。”
潘河岩问:“那天晚上被害人穿的什么衣服?”
江浩晨似乎想了一下,说:“是一件黑色的裙子吧。她比较喜欢穿黑颜色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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