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妻心-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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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颜苦笑一下，不是她愿意呆在皇宫。而是如今这副身怀六甲的样子，除了商府，相对而言就只有这个皇宫是安全的，起码不会被人绑架过去当筹码。

小思见素颜不回答，又恳求一遍：“公主，我们出去好不好？去宫外生活。”

“算了吧，”素颜叹了口气，双手附上小腹，这孩子真爱睡，到现在都没个动静，“在哪里都是危险，只要我们仔细一点，总能逃过去的，逃不过的，那便是我的劫难了！”

小思见素颜说得很无奈，当下眼眶红红的，有热热的液体滚出，连忙背身用手擦拭去，回头迟疑了一下，问道：“公主，你说这次会不会是……是……”

“是谁？”素颜鼓励道。

“会不会……是太后？”小思鼓红着脸。壮着胆子，轻声一口气说下去，“上一次她就想夺走公主的孩子，这次会不会也是她做的？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素颜摇摇头，疲倦地靠在床头，合上眼睛。

“不是吗？”小思紧张地拉着被角，继续证明自己的想法，“除了她，奴婢想不出还有谁会对公主的孩子如此耿耿于怀。”

太后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她已经站在权势的最顶端，若是真的想要她的孩子，一句话便可以轻轻松松地得到，何必用买通舒儿下毒这么卑鄙的办法，如此小人行径她应该是不屑一顾的，但是若是想不引起皇帝的厌恶，她也许真会这么做。

除了她，好像也没有其他人了，皇宫里的女人自然知道，只有保证她肚里孩子的安全，才不会对她们目前的地位构成威胁，应该不会傻乎乎地去做放药下毒之事，难道是阮国丈的亲信混进皇宫，借下毒勾起皇帝和商仲显的矛盾，然后他们来个乘火打劫？

但是谁都知道她现在已经被商仲显给休了，肚里孩子自然也就不会放在商仲显的眼里，他犯不着因为一个无紧要的人而大动干戈。而且与阮国丈势力最亲近的就是皇后了。若是有心加害，侍月又为何要用皇后心爱的波斯猫来试糕点？

一个个问题就像一张张蜘蛛网，网住了素颜的思路，打了个死结，惹得她心烦意乱，额头隐隐作痛。

看着还在深思的小思，素颜轻声劝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她，也想不出还有谁，我好累，想要继续睡觉，你也回去吧，夜深了，明天还要去找侍月问问情况。影儿身在边关，段师兄也远在羽凉国，如今，除了你，我找不到谁还能信任。”

得到素颜的信任，小思很开心，但是看着素颜疲倦的样子，她笑不出来，只好宽慰道：“公主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去问侍月，所以的问题都能解开了。”

素颜点点头，在小思帮助下，躺回被窝，枕上绣花锦缎枕头。

小思熄灭几盏烛火，独留桌上那一盏继续亮着，罩上琉璃罩，走至床边搵了搵素颜的被角，见她已经熟睡，便悄声离开，轻声关上房门。

摸黑回到耳房，突然想起公主这些天睡眠不好，老是睡着睡着半夜就会惊醒，醒了之后又睡不着，喜欢起身坐在窗前发呆，若是就这么坐着，多穿几件衣服，坐一会儿困了再回去睡觉，只要不着凉就好。

桌子上的琉璃灯可以照亮屋子里椅子柜子的边边角角，应该不会磕着碰着，若是要出去走走就不行了，房门口的门槛这么高，要绊倒便麻烦了，还是应该多点几处的烛火。想到这里，小思连忙再折回去。

远远就发现屋子里的烛光不见了，小思心里一跳，明明记得她已经把窗户关好了的，怎么会有跑进风把烛火给熄灭了？大晚上的吹了风，明天准得闹头疼。

小思连忙疾步赶到房门前。一推房门，果然屋子一片漆黑，突然眼前一个人影一晃，转眼间就翻出了窗外，“啪”的一声，窗户被夜风吹关上了。

小思一阵惊呼，顾不得害怕，急忙跑到窗前推开窗户，张头往外看去，可是已经迟了一步，那人已经爬上了院墙再一跳，快速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不是很明亮的月光中，她只看见不速之客穿着一件黑色的夜行服，身材魁梧。

想起还在床上躺着的公主，小思连忙扑到床前连声喊叫，可是床上的人毫无回音，小思急得都要哭了，她颤抖着手摸到素颜的脸上，察觉到手掌下的脸颊还是热乎乎的，心下有些镇定，想要把手指放在素颜的鼻子底下试探下还有没有呼吸，可是手指抖得厉害。在巴掌大的脸上摸了半天，也找不到素颜鼻子的所在。

“公子，你可不要吓唬奴婢……”小思边低声哭泣，边在素颜的脸上乱摸，只感觉道手掌下接触的地方湿湿的，大概是她手心渗透出来的手汗。

黑暗中，她的手被人握住了，她下意思就紧张地大喊，突然很出现一个温柔的声音，抚慰了她的恐惧。

“别怕，我没事。”声音轻柔。带着很重的鼻音。

听见床上的人的答话，小思一颗上下猛跳的心终于安回了肚子。

“公主，奴婢还以为您出事了呢，刚才那个人是不是要加害公主？公主刚才怎么不说话，吓死奴婢了。”大喜大惧之后，小思前言不搭后语，又是哭又是笑地说道。

“没有事，今晚的事情不要说出去。”素颜答道，鼻音消退了不少。

“奴婢去叫几位太监宫女过来守着门口窗口，决不再让他们再有偷袭机会了！”小思慌慌张张地就要跑出去找人。

“不行！”素颜大喊一声，招回她，正色道：“今晚的事情不可说出去，谁也不要透露，知道吗？”

“为什么？”小思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不能说，万一他再次回来怎么办？奴婢不能让少夫人身处险境。”

“他不会害我的，他只会伤我，一刀一刀地划在心上，看不见血影，却疼得要命。”素颜幽幽叹了口气，像是解释，又像在自言自语，“算上今晚，这是他第三次来了，都不知道他干什么，每次一进门就把烛火给灭了，然后坐在桌前一声也不响，都已经一刀两断了，不知他还来纠缠什么。”

“公主……”小思看向床边，只是屋子里一片漆黑，她只能借着些许从窗外透射进来的月光依稀辨别着素颜的身影，却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听得出她的语气有些凄凉，有些嘲讽，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怨气。

“哎！”素颜幽幽叹了一气，拉回飘远的神思。说道，“去柜子里给我拿一块枕巾吧。”

小思“哦”了一声，取出火折子要点亮桌子上的烛火。

“别！”素颜连忙制止道，“不要点烛火，我……我怕我的眼睛受不了。”语气慌张，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小思犹豫了一下，越发觉得今晚的公主有些异常，但是有感觉不到哪里不一样，带着疑惑，她摸黑打开柜门，拿了一块干净的枕巾走至床前，黑暗中碰翻了一条凳子，膝盖结结实实地刻在凳角上，闷哼一声，眼泪在眼眶了打转。

这一碰声音不轻，可是却没有引起床上之人的反应，素颜还是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小思走近，把枕巾递给她，她才回神伸手去接，换下枕头上的那块交给小思。

小思接过枕巾，发觉触手湿湿的，没味道，显然不是血，那就是——泪。

小思感觉心里堵堵的，对照素颜前面的话，很显然来人是素颜认识，而且没有加害之心，自然而然就想起那个平时不苟言笑的人，可是真的是他吗？他来干什么？他都已经把公主伤得伤痕累累了，还来干什么？

尽管有几千个问题在头脑里打结，闹得她苦不堪言，知道素颜不会说什么的，小思聪明地闭嘴不问。她扶着素颜躺下，盖好被子，然后不必素颜吩咐便自觉地退下。

虽然她也很想留下来陪着素颜，说些开解安慰的话，但是很显然公主不想让她看见她那一副卸下白天时候坚强外衣下的软弱，正如她不想她点亮烛火看见她的眼泪一样，有时候人可以通过欺骗身边的人来达到欺骗自己的目的。

一大早，小思起身打好洗漱水来到内室，发现素颜已经起来，正笨拙地穿着衣服，看见小思进来，笑道：“如今越发不中用，连件衣服都穿不好。”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除了未及时隐去的红眼眶，一切与平常无异。

小思把脸盆放在雕花盆架上，擦干手走过去，伸手拿起衣服的另一边，握着她的手，帮她穿好，系上衣襟，笑道：“公主又说胡话了，您是怀有身孕的人，当然与平常时候不一样，行动上难免有些妨碍，怎么能说不中用。”

素颜笑了笑，接过小思已经拧干的毛巾，洗完脸，漱完口，梳好头，用完早膳，便带着小思一道去坤秀宫去找侍月。

第三卷　回到京城　第一百三十二章　寻找真相

第一百三十二章　寻找真相

坤秀宫朱门紧闭。门口连个守门的太监也没有，听说皇后除了三个从家里带来的侍女之外，所以一干人等全分配给各个宫苑了，这里除了朱门高墙和富丽堂皇的装饰显示这是六宫之首的住处外，清冷得与冷宫无异。看来的她真的是要闭关修行，只是不知道念的是哪门子的经。

小思上前敲门，过了好久，才有个宫女开门，看见是素颜和小思两个站在外面，出来行了个礼，然后说了声“请稍等片刻”，便重新关上宫门。

“这是什么礼数！”小思看着径自离开的宫女，不满地说道，“也不先请人进去喝杯茶，让公主您一个身怀六甲的站在门外等候，就是皇后也不会对您如此无礼，何况是个小小的宫女！”

素颜笑了笑，安抚暴躁的小思，道：“如今坤秀宫已经同以前的不一样了，皇后既然虔心向佛，那就一切按照佛家的规矩来。”

素颜都没有意见。小思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站在她的身后静静等候。

大约过了半刻钟，侍月从里面出来，对素颜盈盈施了礼，笑道：“实在对不起公主，皇后娘娘有令，从闭门修行开始，所有一切生人熟人均不相见，但是公主与别人又是不同的，娘娘曾经交代过要格外关照，可是娘娘现在正在做早课，怕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公主若是有要紧事，可以告诉奴婢，奴婢代为告诉皇后。”

素颜笑道：“既然皇后脱不开身，那就算了，不知道昨天那只猫儿怎么样了？虽然只是个畜生，但也是一条生命，而且还是皇后娘娘的心头宠，若是因为素颜而丧失了一条性命，素颜真是过意不去。”

侍月笑道：“它已经止住血了，调理一阵子就能活蹦乱跳的，公主不必放在心上，猫儿受伤，皇后虽然不忍心，但是也没说什么，反而一直追问奴婢公主有没有事情。”

素颜笑道：“皇后对素颜的好。素颜时放在心上的，请姑姑代我向皇后倒声谢。”那个侍月虽然是个宫女，说起话来确是头头是道，不卑不吭，倒有她主子的几分气度。

素颜打量了一下紧闭的朱门，对侍月笑道：“其实素颜此次来坤秀宫，也不是单单来找皇后的，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姑姑，有劳姑姑为素颜解惑。”

侍月眼皮微微一跳，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镇定非常，嘴角带着出来时的笑容，问道：“不知公主想要知道什么？”

素颜有看了一眼紧闭的朱门，再四处回顾一下，笑道：“这里甚是空旷，而且直对着大路，虽然也不是秘密事情，但是被人看见素颜和姑姑站在这里这么长久，估计又得添油加醋一番散播开来，素颜身在是非圈子里，倒也没什么，只是怕对皇后的名声有污。还请姑姑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侍月笑道：“公主心思细腻，考虑周到，所料及是，就委屈公主跟奴婢过来。”

侍月说完，便带着素颜避开朱红色的大门，沿着围墙走向侧开的一道小门。

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却要钻小门，小思甚是为素颜鸣不平，一路上将路边的石子踢得“荜拨”响，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侍月停下脚步，对素颜笑道：“小思姑娘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脸上端着笑容，眼神却凌厉无比地射向小思，颇有几分威严。

小思低着头不说话，郁闷之气满满地堆积在胸口，不敢发泄出来。素颜握住她的手，对侍月解释道：“我昨晚睡得不安稳，所以搅得她也是一夜的不安宁，大概睡得少了，所以精神差些，脚步难免有些踉跄。”

侍月眼神终于有些缓和，对素颜笑道：“这也是难免的，公主既然睡眠不好，何不找太医开张方子，抓些宁神安气的药喝喝，毕竟睡眠不好对胎儿也是有影响的。”

素颜笑着点头答道：“有劳姑姑操心，素颜记下。”

侍月笑着点点头，继续带着素颜往前面走。素颜跟在后面，重重捏了一下小思的手，她才有些收敛。只是嘟得尝尝的嘴巴显示着她的不服气。素颜微微摇头，有些事情还真得一一告诉她才行。

跟着侍月来到一间偏殿，一路上，虽然不见半个人影，但是坤秀宫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花木也被修理得齐齐整整，就是已经没人来的偏殿也是十分清爽，桌椅上不沾一点灰尘。

侍月请素颜住下，出去吩咐一个宫女端来一杯花茶，恭敬地奉上，说道：“这里是十分安全的，公主有话可以直说。”

素颜也请她坐下，开门见山道：“其实素颜此次前来，是专门为下毒之事，既然姑姑知道下毒之事，也应该知道是何人所为，既然姑姑有心为素颜避祸，就请告诉素颜此事是何人所为，让素颜可以以后防着点。”

侍月笑道：“奴婢怎么可能知道此事是何人所为？公主太高看奴婢了，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就是下毒之事原先也是不知情的。”

素颜微微一笑，道：“皇后眼线遍布整个皇宫，这素颜也是知道的。姑姑如何说自己不知道？”

侍月亦微笑着反击：“皇后娘娘的眼线虽然多，却也不能看清皇宫每一个角落，上次羽贵妃娘娘想要对裴妃娘娘的孩子不利，若不是小思姑娘的及时通报，后果不堪设想，这事情公主也是知道的。”

素颜见她死活不肯透露事情，于是仔细地打量着她，试图在她脸上找出些破绽，可是侍月亦是毫不慌张地回看素颜，脸上的笑容依旧，素颜硬是找不出半点破绽。目光无功而返。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擦拭着茶杯的杯沿，滚烫的茶水透过瓷杯，印着指腹暖暖的，可是无法传递到心里。

素颜冷冷一笑，道：“那只猫儿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