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之刃-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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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著的孩子才会做梦。

不睡的孩子不会做梦。

美丽的梦，快乐的梦。

不睡的孩子不会做梦。

好好休息吧，可爱的孩子。

祝你有个好梦。

第二天早上……

再把你的梦境……

与我们一同分享。

发现少女的身影之后，一头金发的女子停止了歌唱，伸出手指轻抵嘴唇。

“嘘——！小声一点……”

女子的面貌不禁让蕾娜露出微笑。

被称为妈妈的女子，正是剑圣玛莉亚。

不是死而复生的玛莉亚，而是蕾娜记忆中的母亲。

蕾娜慢慢地走到少女身旁。

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难道自己成为幽灵，看到了过去的景象吗？

或者这真的只是单纯的梦境？

几经思索，蕾娜还是决定留在年幼的自己和母亲的身旁。

“才刚睡著而已，不要太大声喔。”

玛莉亚的跟前，小小艾莉娜抱著一只巨大的白虎，睡得正香甜呢！

当时大概才两、三岁而已吧？实在很难想像睡相如此可爱的小宝贝，以后居然会成为人见人伯的女战士。

“怀特布雷兹，要保护妹妹喔。”

少女伸手抚摸白虎的喉咙，白虎高兴得发出低鸣。

怀特布雷兹是现今艾莉娜宫中的白虎迪摩夫的母亲，同时也是玛莉亚从家乡带过来的战斗白虎。

母亲病逝之前三天，怀特布雷兹就先离开了人世。

邦斯伯爵家感念白虎对母亲忠心耿耿，死后追封骑士的爵位，让它成为第一只受勋的野兽。

“蕾娜，找妈妈有什么事吗？”

玛莉亚以慈爱的眼神注视著年幼的蕾娜。

“妈妈听过女王之刃吗？就是优胜者可以成为女王的大赛。”

“你从哪里听来的？”

宝贝女儿认真的神情不禁让玛莉亚浮现苦笑。

“拜访近卫队的武器商人都说剑圣玛莉亚一定会成为优胜者。妈妈，你真的不参加吗？”

“嗯，妈妈不想参加。”

玛莉亚毫不犹豫地回答。

“为什么？”

“因为爸爸会难过。”

面露微笑的玛莉亚抬头看著邦斯伯爵的办公室。

“妈妈只想当爸爸的新娘，以及蕾娜和艾莉娜的妈妈，不想当什么女王。”

“是哦！”

年幼的蕾娜并不明白玛莉亚的话中含意。

然而此情此景映入眼帘，蕾娜却想起了母亲玛莉亚是多么地深爱父亲。

母亲总是为了父亲而活。

“不过，等你长大之后，如果想成为女王的话，倒是可以参加看看。当然罗，到时候可不能丢妈妈的脸。”

说完之后，玛莉亚拿起插在中庭一隅的木剑。

“不能让父亲大人知道的特训吗？”

小蕾娜的眼神充满了期待的光芒。

（图101）

跟邦斯伯爵所交代的功课比较起来，每天十分钟的特训反而更能引起蕾娜的兴趣。

“你果然是我的女儿。”

玛莉亚微微苦笑之后，将木剑递给了蕾娜。

“今天就从复习过去的课程开始，跟著妈妈念下去。”

“嗯！”

“剑圣的秘诀在於善良、坚强与美丽。”

玛莉亚双手一拍。

“善良足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坚强的意志有助於临场决断，面对敌人的时候更不能手下留情。美丽是剑技的同义词，剑技的威力与优雅的姿态是一体两面的事物。”

年幼的蕾娜认真地背诵母亲所传授的武术精髓。

“你的记性不错，往后就看你要怎么化理论为实践了。”

“是的，母亲大人！”

年幼的蕾娜拿起木剑，脸上带著灿烂的笑容。

原来如此。

玛莉亚的教诲让蕾娜有了全新的体认。

舞会结束之后，与莉丝蒂交手的那种感觉……原来挑战女王之刃的动机，是来自过去跟母亲在中庭里的这段对话。

*

咚！

剧烈的震动将蕾娜的意识拉回现实世界。

阳光普照的中庭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漆黑大海。

找不到立足点的不安，让蕾娜的双脚在无意识中四处乱踢。

“呜！”

随著身体的挣扎，缠绕在身上的衣带深深陷入了蕾娜雪白的肌肤之中。

“咕！”

胸部被紧紧勒住的蕾娜痛苦地叫了出来。

看来衣带似乎钩住了断崖的突出物，让蕾娜免於粉身碎骨的命运。

“我、我在哪里？”

惊慌失措的蕾娜打量四周。

在月光照射之下，海面倒映出一个巨大的人影。

白浪之中，鲸鱼纷纷跃出海面，似乎正在逃避什么东西。

每一只鲸鱼都差不多跟帆船一样大小，体积相当庞大。

然而跃出海面的鲸鱼再也无法回到海中。

蕾娜定睛细瞧，赫然发现鲸鱼的体液大量流出，不一会儿工夫就变成一具乾尸。

“这、这是怎么回事？”

月色之中，蕾娜发现宛如水蛭的巨大触手正牢牢地吸附在鲸鱼的腹部，就跟吞噬蕾娜和玛莉亚的肉块一模一样。

“鲸鱼……被吸收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自己还活著？

吊在半空中的蕾娜低头思索。

吞噬母亲和自己的肉块早已不见踪影。

“哇！”

腰间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蕾娜不禁惊叫一声。

“不、不会吧？”

难道自己在危急时刻……失禁？

蕾娜伸手摸摸自己的下半身。

贴身衣物湿湿的。

冰冷的水滴沿著蕾娜的大腿内侧，从吸饱水的贴身衣物滑落。

忍受著鸡皮疙瘩的感觉，蕾娜嗅嗅指尖的液体。

“这是……”

青草的芬芳传人鼻中，蕾娜不禁松了口气。

让蕾娜湿了下半身的液体正是用来治疗菲欧的精灵水滴。

精灵水滴原本装在一个小瓶子里，结果挂在腰间的小瓶子翻倒了，里面的精灵水滴流了出来，才沾湿了蕾娜的贴身衣物。

“真是浪费……”

其实菲欧的气息已经消失了，精灵水滴也别无用处。

然而精灵水滴好歹也是森林精灵送给蕾娜的厚礼，蕾娜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罪恶感。

“咕喔喔喔喔喔喔！”

突然之间，耳边传来一阵让大气为之震动的怒吼。

“呀……！”

她战战兢兢地回头一看……

皎洁的月色之下，魔神兵的下颚就在蕾娜的背后。

无数的獠牙绽放出白色的幽光，看起来格外可怕。

从倒映在海面上的黑影来判断，蕾娜应该位於魔神兵的肩膀附近。

“这就是神话时代的魔神兵……”

蕾娜无言以对。

该如何打倒这只史前怪物？

沿著魔神兵前进的方向看过去，遥远的灯火映人眼帘。

现在不是烦恼的时候。

如果让魔神兵登陆，城市的居民势必会跟先前的鲸鱼一样，遭到魔神兵捕杀。

一定要趁它还在海面上的时候痛下杀手，才能免除一场大灾难。

就算不知该怎么做，也应该尽人事听天命。

所以得先让自己恢复自由才行。

蕾娜试著松开勒住自己的衣带。

“咕……”

经不起皮革衣带的摩擦，雪白的肌肤顿时出现了好几道血痕。

解开衣带之后，蕾娜慢慢地降低高度。

“好……差不多了。”

确认无误之后，蕾娜双脚用力往崖壁踢去，让自己成为前后摇晃的秋千。

万一没抓准时机，就会坠入漆黑的大海。

从这种高度摔下去，恐怕很难生还。

蕾娜深吸了一口气，静待自己的身体最靠近魔神兵的那一瞬间。

一次……两次……

摇晃的幅度愈来愈大。

“就是现在！”

蕾娜腰部一扭，让身体飞上了半空中。

放松的衣带被拉扯到了极限，陷入蕾娜的双乳。

蕾娜立刻解开紧绷的衣带。

她已经不需要救命的绳索了。

沉甸甸的胸部在夜风中获得解放。

还差几公分……

蕾娜立刻伸出双手。

咔嚓！

指尖接触坚硬的突起物，如隔三秋的空中漫游终於宣告结束。

“咕！”

指尖负担了全身的重量。

现在说什么都不能松手。

蕾娜的双脚缠住了魔神兵的身体。

这时数滴精灵水滴从腰间的小瓶子滴在魔神兵的身体，升起了袅袅白烟。

“这是怎么回事？”

蕾娜仔细打量著双手所攀附的物体。

错不了，这是人骨。

魔神兵吸收了恶灵岛所有的生物，建构出自己的肉体之后，将同时吸收进来的骷髅兵排放出来，充当自己的盔甲。

发现精灵水滴让魔神兵身上的骸骨断裂掉落之后，蕾娜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并未被吸收的理由。

一切都是精灵水滴的加持。

然而在精灵水滴大量流失的现在，加持的效果也十分有限。

仅存的精灵水滴必须用来打倒魔神兵。

从骸骨风化的程度看来，应该会对魔神兵造成相当程度的损伤。

失去了独角兽之剑、又失去了长剑，精灵水滴是蕾娜唯一仅存的武器。

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形，蕾娜累得频频喘气。

“唿……唿……唿……”

赤裸裸的胸部也随著唿吸的频率上下起伏。

一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蕾娜不禁羞红了脸。

不过现在不是害臊的时候。

蕾娜以腰间仅存的皮革固定双乳，以免妨碍自己的行动。

“咦？”

乳沟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刚好就在独角兽之剑先前的位置。

“大概只是一般的巧合吧！”

调匀唿吸之后，蕾娜慢慢地攀上魔神兵的身体。

幸好魔神兵被骸骨覆盖的身躯上有许多突起，可供蕾娜当成施力点。

魔神兵的身躯庞大异常，蕾娜不知道它的弱点到底在哪里；不过，既然是呈人形，颈部或头部应该满脆弱的才对。

於是蕾娜手脚并用，奋力爬上魔神兵的身体。

*

长眠之后悠悠醒转，身体总是格外地沉重。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

伸伸懒腰，打量著自己的手脚。

并不是少女般的纤纤玉足，而是包覆在白色毛皮之下的足蹄。

这时他才赫然发现，自己已经恢复原先的姿态。

远古时期，假借歌姬莎里亚人形的他耗尽了所有的力量，意识也回到了原先的肉体。

为什么？

这副身体根本无法前往人间界！

“动、动、动了｛~~！”

天使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蓝发天使正呆呆地望著自己。

不，她并不是天使。

从腰间悬挂的小瓶看来，应该只是见习天使。

左右不对称的翅膀好像在哪儿见过。

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叫做娜娜爱尔。

“情况如何？”

他毫不犹豫地询问娜娜爱尔。

“情、情况？”

娜娜爱尔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她大概没料到他居然会发问吧！

或许她也不知道我居然懂得天使的语言。

没用的家伙。

见习天使就是见习天使。

他叹了口气，改以更浅显的方式发问。

“魔神兵的情况如何？”

“呃……战天使正在待命中，不过天使长已经发布命令，禁止任何人介入地上界的纷争。”

或许是因为紧张的关系吧，娜娜爱尔的语气跟面对人形状态的他完全不一样。

“地上界呢？”

“您自己看吧！”

娜娜爱尔手指一弹，地上界的景象顿时在脚边呈现。

魔神兵缓缓地朝著大陆前进。

目的地想必是沿岸都市。

无数的军舰正在近海集结，准备捍卫城市。

“只有神代的武器才能打倒魔神兵。”

他不禁摇摇头。

一般的武器不是魔神兵的对手，顶多也只能破坏部分的肉体而已。

不找个藉口介入其中，蕾娜和其他人势必难逃一死。

这可不是他所乐见的结果。

可是为了维持世界的均衡，又不能以这副肉体降临地上界。

我的失败意味著我所热爱的人类即将迈向灭亡。

焦躁之余，他不禁气急败坏地踢了两脚。

“呃，大独角兽。”

娜娜爱尔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世界。

“什么事？”

“独角兽的头顶不是都有一根角吗？呃……你的角呢？”

经娜娜爱尔这么一提，他才发现前额少了一根长角。

原来如此……

离开地上的时候，她并未归还。

不过这也构成了介入地上界纷争的理由。

现在就等她主动提出要求了。

“想起我们的对话、唿唤我的名字……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拯救地上界的方法……我挚爱的战友、流浪战士！”

细细品味从自己的分身、也就是那把奏剑传来的软玉温香，他静静地俯视地面的景象。

*

“好慢……”

魔神兵的移动速度比海面上的漂流木还要缓慢。

这也难怪。

失去双脚的魔神兵本来就移动不便，再加上移动的同时还得分神再生，速度当然不会快到哪去。

往好处想，至少没有沉人海底。

“如果魔神兵沉人海底……那可是天下第一笑话。”

爱莉没好气地喃喃自语。

“让魔神兵潜航吗？”

玛莉亚对爱莉的喃喃自语产生反应。

“不，维持现状即可。”

魔神兵不须唿吸，潜航自然不成问题；不过海底的水压奇大无比，没有人敢保证，潜航之后的魔神兵到底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抵达目的地。

“不过也实在太慢了。”

爱莉刻意压低音量，不让玛莉亚听见，接著又不耐烦地伸出食指打著节拍。

如果梅洛娜在场的话，至少还可以陪爱莉聊聊天，可是自从魔神兵启动之后，梅洛娜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哎，比蜗牛还慢。”

原本在恶灵岛附近的海面晃来晃去的帆船，早已消失在海乎线的彼端，如今甚至连高挂天际的一轮明月，都快要沉人海中。

看来势必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抵达谢尔敦了。

爱莉是拥有实体的死灵，虽然不怕日光的威胁，却也不怎么喜欢晒太阳。

原本希望能在夜间登陆谢尔敦，可是照魔神兵的移动速度来看，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如果有什么远距离武器可以瞬间消灭所有的敌人，那不知道该有多好。”

魔神兵低吼了一声，似乎听见了爱莉的自言自语。

“你该不会只是一只巨大的木偶吧？”

“需要启动广域破坏武器吗？”

玛莉亚发出毫无抑扬顿挫的机械声。

“那就启动吧！”

爱莉随口答应。

魔神兵的性能只有梅洛娜才知道，既然现在连络不上她，爱莉也只好选择尝试错误。

接获爱莉的指令之后，魔神兵双手撑开胸前的肋骨。

“啊？”

规律跳动的心脏逐渐发出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