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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陵尸经-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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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老头瞧了瞧他,咬牙道:“老夫不会把你一人仍下这里的。”
活眼神算抬起那无力的右手,抓住了曾老头的手臂,用力地抓着,支声道:“曾兄,其实瞎子。。。。。。”
话方至此,突然那昏黯望不到顶的断崖之上,忽垂挂下来一条长绳。曾老头不禁怔上一怔,顿然一喜道:“瞎子瞎子,我等有救了,我等有救了。。。。。。”
断崖女人
活眼神算一阵诧异,微怔过,该口道:“曾兄,到底怎样回事?”
曾老头心念一动,未作回答,看了一眼活眼神算后,突双手疾转,将他好生移至后背,然后上前拉了一拉长绳,在探明结实无恙后,方又抽出腰间的衣带,把他和自身牢牢绑在一起,最后才双手抓住长绳,脚下跃动,攀绳而上。
但只上去数丈,却听背后的活眼神算叹息一声,道:“曾兄,瞎子一直都以为你很聪明,想不到——你却极傻的很。”
曾老头嘴上粗气轻喘,道:“此话怎讲?”
活眼神算又叹道:“曾兄可知晓,那崖上放绳之人是敌还是友?他若心有异心,只需在半道将绳子斩去,曾兄便要和瞎子一起摔死崖底,此般看来,还岂不算傻么?”
曾老头涩然一笑,道:“看来老夫确还不够聪明,可事已至此,也只得认了。”
活眼神算顿了顿,道:“曾兄此言差矣,其实瞎子倒有一法,尚可来补救。”
曾老头道:“那不妨说来听听。”
活眼神算道:“曾兄只要让瞎子将腰带解开,便可一下解决了眼前的困局。”
曾老头心下一怔,突笑道:“这方法确实妙极的很,但不知瞎子有无想过,崖上若是友而非敌,瞎子此举,岂非白白枉丢了性命,所以,瞎子何不与老夫一道碰碰运气,博上他一博。”
其实,两人此番硬生且叫人费解的对话,中间包含了太多的情感友谊,不是真正懂得情谊的人,是极难理会这些话中的真谛的。
活眼神算当然理解曾老头的用意,他实想多拖些时间,以便能够到得崖顶,但是,瞎子清楚,越是接近崖顶,就越多增一分危险,他怎可以去拖累他人,没有他,就算有人斩断了绳索,凭曾兄的身手,方应也无大碍,但是。。。。。。
他缓缓将手移至腰带的系结处,费尽力气,终于打开了第一个死结。。。。。。
曾老头脸顿煞变,停止住攀动,整个人像壁虎一般,紧贴在崖壁上。他颤抖着声音急吼一声,道:“瞎子,你这是要做什?”
凄冷的山风,如一把利刃,刮在脸上,冰凉至骨。凤凰落后山的断崖绝顶之上,有一个窈窕的女子,撑着青竹伞,杵于夜色,面向着谷底。那深壑的幽谷,黯得让人无法看透,或许,她正等待着什么?抑或,她曾听到了什么?
活眼神算似让曾老头的吼声完全吓了住,那惊呆的脸上,断无多余的表情,也许,瞎子本就是个不喜带任何表情的人,但此时,他的双手却木然杵着,紧握着那尚全未解去的死结。
曾老头淡淡道:“瞎子,你想死不成?”
活眼神算缓过些神色,道:“瞎子不想连累了你。”
曾老头心中气急,嘴上却冷冷道:“你若想死,老夫陪你一道,怎样?”
活眼神算脸上一阵扭曲,他心中非常清楚,曾老头既说的到,必也做的到,他轻叹一声,思忖之下,忽缓缓松开了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身体。
曾老头暗舒一口气,复又艰难朝崖顶攀爬上去。
此刻在断崖之下,‘藏尸洞’内突跌跌撞撞奔出一人来,好似喝醉酒了一般,险差就跌下去了‘埋尸谷’。
只见此人面壁而站,仰着脖子,看见崖上的长绳,不知为什么?整个人顿不停瑟瑟发抖了起来,就如突一下犯了羊癫疯一般,越抖越是厉害。
好看的鞋
忽地,突从他的裤管袖口中‘沙沙’掉出许多血红色的虫子,而他的整个身体,顿如一下被人抽干了一般,不仅身上的衣服直瘪了下去,就连他脸上的皮肤下,都似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来回游动。
少顷,曾老头终于背着活眼神算摸到了崖顶的山石,看来,垂下长绳的人并非是敌人,不仅不是敌人,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等他双眼的视线刚出崖壁,首先看见的居是一双脚,一双女人的脚,一双穿着软缎绣鞋,鞋尖有两朵小花,但鞋身裹满着泥土,却带满香气的脚。他仰起头,却不料这双脚的主人,也在如花般地在低头看着他。
他脸上一阵惊讶,但很快便恢复平静道:“想不到会是你?”
女人妩媚一笑,道:“曾老板这样看着人家的脚,难道就不怕嫂子吃醋么?”
曾老头脸红了红,遂然攀上崖来,然后解去腰带,扶瞎子坐到一块山石上,才道:“如此夜晚,三娘怎会来到此地?”
柳三娘一笑,道:“老娘是。。。。。。”微顿下,又笑了笑道:“老娘心情好,来此散散心不成吗?”
曾老头微怔,这样的借口,只怕连鬼也不会相信,因为方圆几十里的人都知道,凤凰落可不是个干净的地方,哪怕心情就算再差,恐也不会来此地散心的。他尴尬一笑,道:“老夫不管三娘为什来此,但今晚若没有三娘,只怕我二人都要困死崖底了,故此,老夫还真得要好好谢谢你。”
柳三娘道:“这话老娘爱听。”抿嘴一笑,又接着道:“其实老娘怎会在此,告知你也无妨,只因老娘瞧见你留给张画师的东西,就好奇着跟来了。”
曾老头悠悠道:“原是如此。”
柳三娘瞧了瞧他,复又转向活眼神算,似刚才看到道:“瞎子怎了,你二人怎连头都全白了?”
曾老头叹道:“此事说来话长。”又深深叹气一声,接着道:“我等着了他人的埋伏,匠头也遭了不幸。。。。。。”语塞之下,急侧首过去,半晌才回转过来。
柳三娘脸之微惊,道:“以你等三人的身手,竟也一死一伤,莫非。。。。。。在他失踪了二十年后,江湖中又出了号厉害人物?”
曾老头道:“三娘所指的他,莫非是‘啸阴天王’么?”
柳三娘帘目微动,道:“不是他,还会有谁。”说完,不禁叹息一声,悠悠将目光望向了那断崖绝底。
调息片刻,活眼神算终于开口道:“曾兄,三娘,咱们即刻下山吧!天应快亮了。”
曾老头望了望苍茫的天色,喃喃一声,道:“确实是不早了。”他又将活眼神算背起。
活眼神算道:“曾兄,还是让瞎子自己走吧!”
曾老头道:“你身体尚虚,还是由我背着你下山快些。”说着,即展开身手,往竹林奔去。柳三娘怔了怔,嘴上嘀咕一声,道:“要走也不说一下。”施开步法,径随而去。
下了一夜滂沱大雨,使得山道泥沼非常,但三人的脚步好似丝毫未受影响,只闻得那呼呼的风声,飘动起三人的发丝,在胡乱地飞舞。柳三娘边行边问道:“曾老板,王铁匠是怎样死的?”
曾老头心下一阵迟疑,如等的伤事,他实不愿再多作提及。活眼神算却道:“是瞎子拖累了匠头,若不然,区区的几具尸人,又则可以伤他分毫,我。。。。。。”语声哽处,余下的话久久无法出口。
柳三娘眉间一紧,闻之话语,脑海中顿现上一幅残不忍睹的画像。
曾老头道:“瞎子,其实老夫一直有一事未明,匠头死前,怎连话也说将不出口?”
轻功佳绝
活眼神算思之片刻,道:“依瞎子想来,定是在血骷髅爆裂之时,我等吸入了过多的瘴气,瞎子体弱,当时就给昏迷了过去,而匠头虽一时似无大碍,但后不幸侵上了尸毒,如此两厢抵合,才使得他周身顿然麻却,至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停了停,不免又自责道:“说来道去,此事多怪瞎子,若没有瞎子的拖累,匠头也不至于。。。。。。”
曾老头打断道:“瞎子莫要责己,此间事情,怪不在你,只应那设陷之人,实心太狠手段使得过于毒辣了。”
活眼神算一阵沉默,临晨的夜,似突变得更加黑更加的黯,就连天边刚升起的那抹曙色,亦也不知何时让黎明前的黯夜,给感染的全无生生之气。
柳三娘微喟一声,道:“曾老板,三娘的车马就停在山下的关帝庙前,我可先快行一步,牵来在道口处等你。”
曾老头思量一番,道:“三娘莫急,我等的马车也在那侯着。”
柳三娘脸上现出一丝疑色,道:“曾老板莫会记错了吧?三娘后脚到来,怎未在庙前瞧见有曾老板停留的马车。”
曾老头惊讶一声,心中已然明了,马车定是给他人牵走了,而盗车之人,不仅一直跟着他们,就连断崖处的绳索,也应是他给砍去的。一念至此,不免又想:“此人应不是想要我等的性命,而更像是有意在拖延我们的时间,难道。。。。。。此会和习老板的怪病有关?”
正连续忖思,不想柳三娘已奔过前头,只见她一疾快行而去,不时便已在了遥远,只闻那柔软的声音随风飘来道:“曾老板,三娘在道口等着你。”
想来,柳三娘也已猜到了什么?曾老头心下怔处,不得不佩服道:“三娘的‘踏雪飘飞’,果然名不虚传。”心想之下,自也施出绝妙的‘燕子三抄水’轻功,朝山下急掠而去。
黎明来的第一道阳光,终于洒向在四平街,凡是风雨过后,就必会难得的平静,但今日或许有些例外,经受了整夜风雨的侵扰,古老的四平街,难得在三竿之前,会有如此这般的热闹。
或许,四平街本就不是条寻常的老街,这里来往的也不是些寻常的人,而是些精明的生意人,昨日早先闭门,那么今日就必得行早上个好兆头。故此,连那清早不带生意的飘飘院,此时也有好几个粉黛妖迷的姑娘杵于门口,半瞌起那尚未睡足的眼皮,拉拢娇喊着过往商客及行人。
忽地,喧闹的大街上,突响来一阵焦急的马蹄声,人们纷纷举目望去,只见一名花须短衫老者,骑着匹健气的黑色的域外宛驹,策奔疾来。马背一侧,则挂着一只金丝锦织包袱,在晨阳下闪闪亮着光彩。
晨阳之下,短衫老者的脸上似也挂着惺忪疲惫之态,但闻切急的马蹄声落,短衫老者突精神一振,‘噔’一声跃下马背,凛凛的目光扫之一扫,道:“花嬷嬷可否起来?”
奇怪的是,飘飘院门前的姑娘们瞧见他后,突个个一扫脸上的睡意,摆弄起各种婀娜娇人的姿势,好似这眼前的老人,实是一个倜宇不凡的英俊公子,大家都想极力地讨好于他,多吸引起他的注意些。
短衫老者怔了一怔,又问道:“花嬷嬷可有起来?”
一个黄衫女人跨前一步,挺了挺胸,娇媚地抬起纤纤玉手,撩过鬓角的发丝,莺声细语道:“嬷嬷还未起来,要不你老先移驾去我的房间再等?”
清晨来客
短衫老者瞧了瞧她,冷冷道:“不必,我就在这等着,麻烦你进去通告一声。”
黄衫女人遭受了拒绝,似有不悦,边回身边嘀咕着道:“臭老头子,真不识抬举。”
短衫老者目光一凛,如刃般冷瞧过去,黄衫女人心下一惊,脸变了变,赶紧将头垂下匆匆跑进了屋子。
少顷,屋内响起一阵急碎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妇人的声音即飘道:“哎哟哟,老身今日不知王管家要来,真是有失远迎的很,怠慢了你老,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呐!”声到人到,妇人出了大门,即向短衫老者微欠一礼。
短衫老者抬了抬眼皮,但瞧妇人的衣衫有乱,发间亦无一金半银之饰,便知,她必是刚起床后,就匆忙而来,他道:“花嬷嬷,我家公子今晚要来,特叫我来先告知一声。”
花老鸨一脸陪笑,小心问道:“你家公子不是吩咐说明晚才来吗?怎。。。。。。”
短衫老者脸一变,道:“难道我家公子心情好,你这还不方便么?”
花老鸨脸一惊,诺诺道:“不是不是,老身不是那意思,王管家千万别误会,江公子何时高兴,便就吩咐一声,老身定当将一切都安置的妥妥当当,恭候着公子的驾临。”她显然已是无措,一付慌乱的摸样,赶紧向短衫老者作出解释。
短衫老者冷嗤一声,面色一转,道:“有花嬷嬷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他遂眼瞧处,眉梢忽然皱起,道:“我家公子有话,明日以前,飘飘院都不要再接其余的客人了。”说着,随手抓下马侧的金丝锦织包袱,扔向过去,道:“行得匆忙,只带来这么多,但我想应够飘飘院所有的姑娘买胭脂花粉的了。”
花老鸨瞧了瞧他,蹑手解开金丝锦织包袱,但见一只琢有丰富图案的白玉盒子,顿现眼前,她小心揭开玉盖,但只瞧了一眼,脸上就急一变色,立马将盖子重新合上,匆忙抱在胸前,然后复又瞧了瞧左右,才笑嫣如花道:“江公子实在太客气了。”
短衫老者嘴角一笑,道:“如果花嬷嬷无什异议,那我就回身给公子复话了。”
花老鸨展颜一笑,道:“无异议,无异议。”她紧紧抱住玉盒,向短衫老者深然拘下一拘。
短衫老者道:“那便就好。”话落,人也即身跃上马背,在原地打了个圈,向来路策奔而去。
花老鸨望了望他出去街口的背影,楞了楞,自叹一声,才回身屋内。
黄衫女人看了一眼她,灵机动下,急走两步,上前道:“嬷嬷遇见了这等好主顾,为何还要叹气?”
花老鸨瞧了眼她,道:“那尚未谋面的江公子,也不知是何许人物,但瞧他之管家前后的出手,已足可将半座飘飘院买下,这样的主顾,能不叫人叹气么?”
黄衫女人呆了一呆,满脸疑惑道:“嬷嬷的话,女儿怎听不明白?”
少爷失踪
花老鸨停下身子,侧目看着她,道:“不明白更好。”又行之两步,似想起了什么,止足道:“你去把门外的人都叫回来,今日除了江公子,不接他人的生意。哦。。。。。。将大门也索性给关了。”
黄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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