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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赵记-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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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极为奇异,交织着愤怒、痛苦、阴郁、尴尬,竟是连恩都忘了谢。

她知道,有什么不对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焦鹏(五)

杨枫苍白憔悴的脸上透出了一抹红晕,并不正常的红晕,两肩抑制不住微微地发抖。殿中唯唯诺诺的人众只道这位被尉缭阴得丢人现眼、异常难堪的杨客卿正竭力压抑着无边的愤恨、屈辱。不过,察察为明而又自作聪明的太后韩晶金口已开,纶音已吐,杨枫“高阙侯”的爵衔外加四千户食邑可是板上钉了钉,成了无可更改的事实存在。

出于争权夺利、妒嫉倾轧的通病,幸灾乐祸的大有人在,再没有什么比一个崛起迅速、骤获重膺的年轻人莫名地吃憋更令人觉得有趣开心的事。而看情形,这“高阙侯”的前途大是不妙,很有一黑到底的趋势,不借机踩上两脚怎么对得起自己,又怎么能拉近和前景一片大好的尉大人的关系呢。于是,“太后圣眷恩隆,厚比天高”、“待臣下宽仁诚挚,有如心膂,足见知人之明”云云,拍得“啪啪”作响的马屁声接踵响起。自然,言在此而意在彼,很自觉地便是为的申明自己是站在尉大人一边的坚定立场态度。

满头冷汗的皮相国恨得咬牙切齿,喉咙底象鲠了一根鱼刺,只发出撕裂般的阵阵嘶喘,不只是身体疲羸,甚至,连心志也感到了无能为力的虚弱。

跪在地上的杨枫心里热浪翻滚,震惊诧异的神情有一半却是毫无假装的,只是其中那份舒心畅意的狂喜被深深掩饰住了。神来之笔啊!尉缭的这一招压轴好戏真是天外飞来的神来之笔!蕴了无尽引而不发的后力,留下的活扣足可以为他今后的发展巧妙在理论上寻找到各种支撑点。杨枫简直恨不能翘起大拇指,发自心底地赞一声:“高!实在是高!”

高阙塞,那是武灵王胡服骑射,开辟北疆之时,修筑长城,至于阴山下的一处要隘,其地乃是赵国极西极北的边塞。自惠文王继位,孝成王长平惨败,大赵国势剧颓,兵力不敷,遂收缩边地防线。即今之际,“高阙塞”,也只不过是赵国名义上的国土,实际上早经弃守,为胡骑出没之处了。食邑四千户?高阙侯食邑四万户和食邑四户根本没有区别,荒棘草莽的高阙塞一带,恐沦为了狐兔乐园,哪来的人家让功勋彪炳的杨大侯爷盘剥,收取租税。无论韩晶太后表现得如何慷慨大方,杨侯也惟有两手空空,对着茫茫草野喝西北风了。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心机深沉冷厉的尉缭下的一记阴招,既扳不倒杨枫,就转而尽力抬高他,一条利舌翻江倒海,借深宫妇人、童子对外事国政的模糊下了绊子,既偿了太后、储君诏旨上的赏格,又让杨枫吃了个哑巴亏,毫无实利地只得了个空头侯爵。

但杨枫一听尉缭的进谏,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环环相扣的深心用意。

战国时代的采邑,远不同春秋时期。封君并没有拥有对采邑绝对控制的主权,不能掌握封地的治民权、军权等一些重要的权力,充其量仅可以拥有少量私属武装,即封君对采邑的控制力被大为削弱,更多是体现在经济上的权益。然而他这爵封的“高阙侯”,获得远在实际的国境外,却是名义上国土的食邑封地的唯一途径,便是“自力去取”。既是“自力去取”,又缘于高阙塞独特地理位置的关系,这方土地结结实实就将成为他杨侯的私产国家、朝廷控制力几乎为零的私产。也由此,他私自招募农户、蓄养私属兵力,一旦遭到朝臣的交章弹劾,全有了冠冕堂皇对上的搪塞之辞,连轻启边衅的把柄口实都不会落下。食邑四千户,太后玉音如纶,安可移易!同时,高阙塞所在之地其山中断,两峰俱峻,险于长城,故而土俗呼为“高阙”,端的是极紧要处所。一个“高阙侯”名位,即可堂而皇之再向北拓地,形成代郡、雁门的有力臂助,监控月氏,且与河套方面遥相呼应,利莫大焉。

另一方面,目前杨枫所需要的是韬光养晦,蓄势以待时机。“将飞者翼伏,将奋者足跼,将噬者爪缩,将文者无朴。”装拙守愚,藏机不露,不在猝不及防的举发前引起对手警惕。但是短短一年来,他声名鹊起,隐隐成为赵国军方新的强势人物,很难不受有心人瞩目,才需要自立起尉缭这一强有力的对立面,竭力做出打压的态势,俾得隐忍蛰伏于边地。尉缭轰出的一记“高阙侯”掌心雷,隐藏着深机的外表着实太有力了。

摆出了一副无可奈何、听天由命的架势,一脸漠然的杨枫叩首谢恩。

“禀太后,储君,臣尚有本奏!”尉缭浸染着庄严的森冷腔调突兀打断了杨枫。

满殿遽然一静!

韩晶隐含着恚怒的眼光瞟了尉缭一眼,冷淡不耐烦地自红唇中吐出一个字:“讲!”皮相国虚孱绝望的模样令她醒觉,刚才一定被精明忌刻的尉缭算计骗入彀了。

“太后!”尉缭神色坦然,冷峻,侃侃而谈,“在此短短十数日间,赵魏两国相继发生内乱,元气大伤,自顾不暇。暴秦自兵败华阴,无时无日不觊觎三晋之地。今大势有利,东侵势在必行。军机缓急,须臾不可待,臣伏请调派李牧将军提领代郡大军,驰援进驻晋阳一线,威慑秦军,防范于未然。”

韩晶眉梢微微一挑,游移的目光闪烁不定,闭闭眼,缓缓道:“皮卿,许卿,时已入秋,若调动代郡兵马,胡人寇边怎生区处?”

尉缭的眼睛闪闪发光,道:“太后,此却无妨。臣保举杨大人为代郡守以御边。杨大人在李将军帐下亲炙日久,得军心爱戴,劳绩卓著,兼之明了边地胡人情势,去岁尝击破匈奴王庭,斩其右贤王,胡人甚畏之,视若虎豹,闻杨大人守代郡、雁门,定不敢犯境!”

皮相国再忍耐不住,不顾李左师牵扯衣袖,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挪出了班列,哆嗦着嘴唇道:“不然!李牧将军提军西向,必致代郡、雁门边地要冲空虚。杨客卿虽则有才,毕竟年轻,未曾独当一面,且奔袭王庭,结深怨于胡,恐难任其艰。况邯郸变乱方艾,尚得多多倚重杨大人”

尉缭一声笑,嘴角一牵,慢条斯理地冷冷道:“人言老而弥坚,皮相国却未免瞻前顾后,一意柔道,失了锐气。而况纸上谈兵,最是军中大忌。”

第二百六十三章 焦鹏(六)

皮相国猛一震,胸臆间一股浊气直撞上来,一时气血腾涌,喉头泛苦,耳朵里一阵阵嗡鸣,一张老脸涨得洇出猪肝紫,两只象要爆出眼眶的眼珠子布满血丝,定定直瞪着尉缭,一部白须乱颤,呼吸忽轻忽重,只是急骤地喘气,两条腿几乎再撑不住十分劳累、衰疲的身体。明显失态的老头子终于被彻底激怒了!再无法克制住自己,保持那一副从容平静的宰辅风仪。

已经有多少年了,没有人敢这么放肆,毫不留情地当面抢白德高望重的他。权倾朝野的赵穆如何,也需以礼相待,对他保持颜面上的敬重、尊崇。如今一介幸进不及半载的黄口孺子,竟肆无忌惮地咄咄相逼,进而在大庭广众下指斥、冒犯他的尊严、威仪,是可忍孰不可忍。异常恼火的皮相国抛却了一贯的持重,毫不掩饰地发作出内心的愤概。

诚然,他不娴军事,但官阶、位次可是明摆在那儿的。若非邯郸几个重要将领非死即叛,许历多病久不视事,什么时候轮得到尉缭有资格来指手画脚了。纵然如今邯郸实际的“兵权”、“事权”都操控在尉缭手里,可那也不过事急从权,让你“权理”而已。不说重柄大权尚未交付,便连官阶职衔也还没正式提升呢。此子安敢狂狷若是!

更有一层隐秘的深忧令老头不得不拖着孱弱的身子,鼓起余勇挣扎着和尉缭较量。在赵穆叛逆一案中,得利最多的尉缭居然隐隐开始表现出了桀骜难驭的专擅端倪。赵穆一垮到底,谁也不清楚他被清洗的势力在乱中有几成被尉缭接收了过去,就单是尉缭在军中迅速建立起的权威,便叫人思之凛然。从这个意义上看,已插手把持了邯郸军务大权的尉缭比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多年的赵穆更可怕。赵穆是狼,他就是一头虎。此次朝会若不能把他的气焰压下,造成朝中各方势力达到一个相应的平衡,养虎遗患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最遗憾的是,太后韩晶懵然听信尉缭,已经走错了紧要的一着棋,以一个毫无实益的空爵许与杨枫。此举固然平复了邯郸诸将心中的怨愤之气,却定当会激起杨枫的不满怨怼。由此,尉缭争功排挤杨枫的私人仇怨进而便演化为杨枫和太后、新君间的君臣冲突。眼见着尉缭费尽心机,又进一步要将杨枫挤出邯郸,远远打发到精锐调离泰半的边郡,而韩晶似乎也大为意动。心焦如焚的皮相国知道,再没有犹豫的退路了,若不能赶紧出面矫君之失,韩晶一旦错上加错,举措失宜,尉杨的个人矛盾即被转嫁,变成君臣仇恨。功高赏薄,甚至是遭到排挤架空,杨枫的一腔仇怨势必指向太后、新君!

国尉许历胸藏韬略,腹隐机锋,昔日在军中享有极高威望,但他出身低微,近年赵穆一手遮天,他借着多病为由,基本上放手权柄,处于半致仕状态。李左师亦非当年胸襟眼界宽广,公忠谋国的左师公触龙可比,他见事极明,却随份顺时,事不关己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决不愿参与卷入朝堂党争。方才他居然肯阻止老头进言,已属极端的异数了,休指望着他还会挺身而出,遏制尉缭嚣张的气焰。昏花的老眼很快地扫视朝堂一眼,皮相国眼中灼闪出愤怒的光芒,心底一阵恻然,又勃发出了一股悲壮之气。

“尉缭!”皮相国从哆嗦的嘴唇里吐出的声音也有些哆嗦,“老朽固年迈衰颓,老而无用,但佐理朝政多年,兼而亦襄赞军务。朝廷事务千头万绪,唯持重处之。近年,军务繁难,灾荒不断,民力不足,朝廷度支短绌,远不敷使用,军俸粮饷支给艰难,只在竭力撑持罢了。年来复有却燕、联姻、叛乱,接踵几桩大事体,府库几告枯竭。眼下秋粮未下,新君嗣位在即,破燕大军、平叛军将的封赏,一应用度断难俭省。提调李牧将军代郡大军西进防御,粮饷由何筹办?转运如何承担?一旦粮饷不继,军需如何维持?军心若乱,焉能奢谈什么西却强秦。李牧将军镇代,士卒使费悉以幕府自仰,猝而提调变更,这项增出的军费可又从何处挪措?你新进之人,知否国用财赋”一口气说得急了,老头的脸色憋得黑紫,喉咙“咕噜噜”直响,几乎透不过气,身子也摇晃了起来。

尉缭阴阴一笑,冷冷地道:“杨大人,敢问李牧将军代郡士卒使费如何自仰于幕府呵?”

杨枫仿佛出于下意识的反应,随口道:“李将军以便宜置吏,市租皆输入幕府,为士卒费。日击数牛飨士”说到一半,皱了皱眉,瞟了尉缭一眼,哼了一声,沉着脸煞住了话头。

尉缭的眉毛一耸,斜眄着“呼哧呼哧”顺气的皮相国,森冷的眼里爆出一道强光,“皮相国!公今当知缭何以举杨大人为代郡守。举凡李牧将军守卫固边,带军练兵,操持后路诸法,杨大人莫不了然于心。但需按部就班,循李将军旧例成事,代郡安有可虞之处?”

皮相国喉头“咯咯”两声,直瞪着一对眼,死挣着吐出一句话,“断不宜劳师远调,尚有廉老将军大军”

“呵!”尉缭没有丁点笑意地笑了一声,眼角朝上一挑,面无表情地道,“皮相国衰迈多病,前些日子抱恙休养,可知廉老将军急报入都。齐国一面遣使调停我与燕国大战,一面旦楚八万大军屯驻于东阿,陵迫我大赵边境。如今赵燕停战,齐大军犹虎视不退,老将军奏报朝廷,为防万一,伐燕大军不敢遽回,乃沿武遂、观津、武城一路而下,威压齐人。短期内,大军将囿于东南边境,何得西调?且夫,大军苦战得胜,饥疲困苦可知,封赏未下,即行西调驻防晋阳一线,跋涉辛劳,暴露边鄙,久戍不归,军心得无胥怨?若老相国言,缭恐瓜代之祸,复现于今日。”

皮相国心底一片冰凉,枯瘦的手指控制不住抖颤,老脸青了白,白了青,满嘴苦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血红了两眼,以大臣的体面死死压抑着蹶然扑上的强烈念头。

瓜代之祸!这厮好生恶毒的用心当年齐襄公令大夫连称、管至父为将戍守葵邱边境,指以明岁瓜熟为代轮戍。至第二年,齐襄公反悔不许,连称二人乃挑唆愤恨思归的将士作乱,直入都门,弑杀齐襄公。

尉缭把话挑到了这份上,廉颇大军绝难西调了。府库空虚,绌于支度,唯有削减将士封赏,已恐军心浮动。此言如果传至军中,却又将再是一桩激化矛盾,由各人争权夺利私怨转为君臣矛盾的大事体。纵然廉颇弹压得下,面对强敌,士卒各怀怨恨,前景可忧矣!最可恨的是,这一切可能的后果,承担者可是进谏的老头和做出决断的太后、新君,和他尉缭根本无涉!

正文 第二百六十四章 焦鹏(七)

恨透了面前这个阴毒家伙的皮相国象得了鸡爪疯,杵在当地变颜变色,两股战战如弹三弦,梗着脖子,向前撑挺着瘦硬的背脊,笼在袖中的手指哆嗦得不成模样。

冷瞥了一眼皮相国,尉缭神色凛然地向韩晶、赵偃深施一礼,严正沉痛地道:“臣尉缭,受先王特恩拔识,殚忠尽责,恐负深恩。先王遇国难,臣丧精亡魄,恨不得身殉以从,尽人臣应有之大义忠节。唯奸枭炽焰未除,少君初立,不敢不竭心力,以忧济为任,辅弼以正倾挽颓,济时艰难。不意边陲狼烟复起,臣,克尽臣节,直言举荐贤能,遏西路、北疆要冲,求集大勋,兴王业。而相国谓为非计,曲意阻挠,讦臣便己行私。臣一片丹心磊落坦荡,昭昭可对天日。敉叛之役,孤诣苦心,几多心血,几多艰危,非那等临难苟免,闭门待信,立而观之,而今见便则夺之辈可知。臣等诸军将,忠义之气不竭,但知以名节为高,廉耻相尚,愿太后、新君付臣等专征之任,为我大赵西定风波。臣敢竭忠诚,急赴汤火之难,报先王国士之遇。”

一片冰雪压下般的冷场中,铁甲叶片铿锵声连绵响起,武官班列里一群将领大步而出,跪倒在尉缭身后,跃跃欲试,气昂昂地抗声道:“臣等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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