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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妆楼-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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缶团埽逕j打动了性,还望四下里赶着打。胡奎见得了胜叫道:“兄弟暂且住手,咱们出去罢!”罗焜方纔住手,扶了祁子富三人下了留春阁,胡奎当先开路,便来夺门。纔打开一重门,早听得一片声喊,前前后后拥进了有二百多人,一个个腰带枪刀,手提棍棒,四面围来,拦住了去路,大喝道:“留下人来!往那里去!”原来,沈府里又调了二百多打手前来接应,恰巧撞个满怀,交手便打,沈廷芳见救兵到了,赶出来喝道:“都与我拿下,重重有赏!”三位英雄,见来得凶猛,一齐动手,不防那锦上天趁人闹里,一把抓住了祁巧云,往后就走。张二娘大叫道:“不好了,抢了人走了!”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回 锦上天二次生端 粉金刚两番救友
话说锦上天抱住了祁巧云,往后就走。沈廷芳大喜,忙叫家人捉了祁子富一同往后去,不防张二娘大叫道:“不好了,抢了人去了!”胡奎听见,慌忙回头一看,见祁家父女不见了,吃了一惊,忙叫二位公子往里面打来,当下胡奎当先依着旧路,同二位公子大展威风,往内里打将进去,沈府中二三百个打手那里挡得住,他三人在里面如生龙活虎的一般,好不利害。看官,你道满春园非同小可:有十四五里远近,有七八十处的亭台,他三人一时那里找得到沈廷芳?沈廷芳抢了祁巧云,或是往后门里去了,或是在暗房里藏了,三人向何处找寻?也是祁巧云的福分大,后来有一品夫人之分,应该有救。沈廷芳同锦上天抢了祁巧云放在后楼上,复行出来要想拿三位英雄出气。
若论三位英雄,本已该将诸人打散了,却因路径生疏,再者已打了半日,力气退了些,故两下里与众打手祇打得势均力敌。不防沈廷芳不识时务,又跳出来吆喝。罗灿便有了主意,想道:“若要顾着打,祁家父女怎得出去?且等俺捉住了沈廷芳,便有下落。”遂混到沈廷芳的身边,纵一步,大喝一声一把抓中了沈廷芳的腰带,往起一提,往外就跑,众打手见公子被人捉去,一齐来救时,左有罗焜,右有胡奎,两条大棍如泰山一般挡住了众人,不得前进。这罗灿夹住沈廷芳,走到门外,一脚踢倒在地。可怜沈廷芳如何经得起,祇是口中大叫道:“快来救命!”正是:
魂飞海角三千里,魄动巫山十二峰。
当下罗灿捉住了沈廷芳,向内叫道:“不要打了,祇问他要人便了。”胡奎、罗焜听得此言,来到门外,拦住了左右的去路,众打手拥来救时,被罗灿大喝一声,腰间拔出一口宝剑,指着众人说道:“你们若是撒野,俺这里一剑把你的主人头割下,然后再割你们的脑袋。”说罢将一把宝剑向着沈廷芳脸上拭了几下。沈廷芳在地下大叫道:“罗兄饶命!”家丁那里还敢动手,罗灿喝道:“俺且不杀你,你祇好好说出祁家父女藏在何处,快快送将出来!”沈廷芳道:“他二人不知躲在那里去了。罗兄你放我起来,等我进去找他们出来还你便了!”罗灿道:“此话哄谁?”劈头就是一剑。沈廷芳吓得面如土色,大叫道:“饶命,待我说就是了。”罗灿道:“快说来!”沈廷芳无奈,道:“他们在后楼上。”罗灿道:“快送他出来!”沈廷芳叫家人将他们送出来,家人答应,忙将祁家父女送出来,罗灿见送出人来,就一把提起沈廷芳,说道:“快快开门!”沈廷芳祇得叫家人一层层门开了,胡奎罗焜当先引路,救出祁子富三人。罗灿仗着宝剑,抓住了沈廷芳,说道:“还要你送俺一程!”一直抓到大门外,看看祁子富、张二娘、祁巧云三人都已上船且开去远了,然后把沈廷芳一脚踢了一个筋斗,说道:“得罪了!”同胡奎等出了门。
且言沈廷芳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怎经得这般风波,先前被罗灿踏在地下半天,后来又是一脚踢倒在地,早已晕死过去了,吓得那些家人打了轿,急送回府内,锦上天在园内对开店的说道:“今日打坏多少什物,明日到相府那处算帐。”开店的不敢违拗,祇得道:“全仗大爷帮衬。”锦上天随后向沈府去了,不提。
且说罗灿一路行走,对胡奎说道:“今日一场恶打,明日沈家必不得罢休。我们是不怕的,祇是兄与祁子富住在长安不得,不得不预先商议纔好。”想了一番,随即叫家人过来,吩咐道:“你可先将马牵回府去,见了太太,祇说留住我们吃酒,即刻就回来。”家人领命去了。他们弟兄三人赶上祁子富船,随叫泊岸上。那祁子富上来跪下谢道:“多蒙三位英雄相救,不知三位爷的尊姓大名,尊府何处,明日好到府上来叩头!”胡奎用手扶起,指着二位公子道:“这二位乃是越国公罗千岁的公子,俺姓胡名奎,绰号叫赛元坛便是。”祁子富闻言,即忙又跪下道:“原来是三位贵公子,失敬了。”罗焜扶起说道:“不要多礼了。我们今日打了沈廷芳,他岂肯善罢罢休,咱们是不怕他的,恐怕他们来寻你们,你们却是弄他不过,那时羊入虎口,怎生是好?”这一句提醒了祁子富,说道:“果然怎生是好?”罗灿道:“三十六着,走为上着,避避他就是了。”祁子富说道:“我原是淮安府人,不如回到淮安府去便了。”张二娘道:“你们去了,那锦上天他是认得我的,倘若你们去后,沈府寻我要人那时我又怎生是好?”祁巧云道:“干娘不要惊慌,同我们到淮安府去罢。干娘的终身自有女儿侍奉。”张二娘流下泪来,说道:“自从你母亲死后,老身没有把你当外人看待,犹如亲生的一般。如今回去了,老身也舍不得你,也祇好同你回去便了。”祁子富大喜道:“如此甚好。”商议已定,罗焜道:“你们回去,还要依俺一言,方保路上无事。”祁子富道:“求公子指教。”
不知罗焜说出甚的,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回 五面虎三气沈廷芳 赛元坛一别英雄友
话说罗焜听得祁子富问张二娘商议,欲搬回淮安府去,便说道:“俺有一言,你们是有家眷的,比不得单身客人,利手利脚的。倘若你们回去搬家,再耽搁了两天,露出风声,那时沈家晓得了,他就叫些打手在途中旷野之地,假扮作江洋大盗,前来结果你们的性命,那时连我们也不知道,岂不是白白的送了性命,无处伸冤。我有一计!好在胡大哥也是淮安人氏。今日在满春园内,那沈家的家丁都是认得胡大哥的相貌的,日后被沈家看见,也是不得了的事。依我之言,请胡大哥回府,一者回去看看太太,二者回府住些时,冷淡冷淡这场是非,三者你们一路同行,也有个伴儿,就是沈家有些人来,也不敢动手,岂不是两全其美!”胡奎听了,连声赞道:“三弟言之有理,自古道:为人为彻底。我就回去,一路上我保他三人到淮安府便了。”祁子富听罢,欢天喜地,慌忙称谢道:“多谢三位公子。如此大恩,叫我如何补报得完!”罗焜道:“休得如此,还有一件事:你们今晚回去,不要声张,悄悄的收拾停当了。明日五更就叫胡大爷同你们动身,不可迟误,要紧,要紧!”祁子富道:“这个自然。”
当下六人在船上商议已定,早到了北门。上了岸,已是黄昏时候,罗公子三人别了祁子富,回府去了。且说祁子富就叫了原船,放在后门口,准备动身。一面同张二娘回到家中,将言语瞒过了邻舍,点起灯火。三人连夜的将些金珠细软收拾收拾,打点起身。
按下祁子富收拾停当等候不表。罗氏弟兄回到府中,来到后堂见了太太,问道:“今日拜客,到此刻纔到来!”罗灿道:“因胡大哥的朋友留住了吃酒,回来迟了。”太太笑道:“你还没有请客人吃酒,倒反扰起客来了,与理不合。”胡奎接口道:“伯母大人有所不知,祇因小侄的朋友明日要动身回去,他意欲约小侄同行,小侄也要回去看看家母,故此允了他的约。明日就要告辞伯母回家去了。”太太道:“贤侄回去,如何这般匆匆的?老身也没有备酒饯行,如何是好?”胡奎道:“小侄在府多扰,心领就是一样了。”太太道:“岂有此理。”忙叫家人备便席来,与胡少爷饯别。家人领命,不多时酒席备完,太太便吩咐二位公子把盏。他三人那里还有心吃酒,勉强饮了几杯。胡奎起身入内,向罗太太道:“小侄明日五鼓就要起身了,不好前来惊动伯母,伯母请上,小侄就此拜辞。”太太道:“生受贤侄,贤侄回去定省时,多多与我致意。”胡奎称谢,又与罗氏弟兄行礼,辞了太太,到了书房,收拾行李,藏了钢鞭,挂了弓箭。罗公子封了三百两银子,太太另赠了五十两银子,胡奎都收了。逊谢已毕,谈了一会,早已五鼓时分。三人梳洗,吃毕饭,叫人挑了行李,出了罗府的大门,一直来到北门,城门纔开,还没人行走。
三个人出得城来,走了一刻,早到了张二娘客店门口。祁子富出来迎接,将行李合在一处,搬到船中,张二娘同祁巧云查清了物件,拿把锁哭哭啼啼的把门锁了,祁子富扶了他二人,下了船中。正是:
祇因一日新雠恨,弃了千年旧根基。
不表祁子富、张二娘、祁巧云三人上了船,单言罗府二位公子向胡奎道:“大哥此去,一路上须要保重,小弟不能远送,就此告别了。”胡奎洒泪道:“多蒙二位贤弟好意,此别不知何时再会?”罗氏弟兄一齐流泪道:“哥哥勿要伤心,再等平安时候,再来接你!”祁子富也来作别:“多蒙二位公子相救之恩,就此告谢。”当下四人拜了两拜,洒泪而别。
按下胡奎同祁子富回淮安去不表。且言那沈廷芳回到相府,又不敢做声,闷在书房,过了一夜,次日清晨早间,家人进来呈上帐目。昨日打坏了店中的家什对象并受伤的人,一一开发了银子去了,沈廷芳这纔知道是人财两空,倒也罢了,祇是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罗家两个小畜生,等我慢慢的寻他,单是祁家三口同那个黑汉,不知住在何处?锦上天道:“罗府之事且搁过一边,那黑汉听他口音不是本处的,想必是罗家的亲眷,也放过一边,为今之计,大爷可叫数十个家人,到北门外张二娘客店里去访访消息,先叫打手抢了祁巧云,再作道理,终不成他三人还在那里救人么?”沈廷芳道:“倘若再撞见,如何是好!”锦上天道:“那里有这等巧事,我一向闻得罗家太太家法严紧,平日不许他们二人出来,怕他在外生事,昨日放他们一天,今日必不出来的,包管是手到擒拿!”沈廷芳道:“还有一言,倘若我去抢了他的女儿,他喊起冤来,地方官的耳目要紧。”锦上天道:“这个越发不妨。门下还有一计:大爷可做起一个假婚书,就写我锦上天为媒,备些花红财礼,就叫家人抬一顶大轿。将财礼丢在他家,抢了人就走,任他喊官,我这里有婚书为证,不怕他。况且这在京的官儿,倒有一大半是太师的门生,谁肯为一个贫民倒反来同太师作对?”沈廷芳大笑道:“好计,好计!事成之后,少不得重重谢你!”
当下忙叫书童取过文房四主,放在桌上道:“烦你的大笔,代我写一张婚书。”锦上天随即写了,送与沈廷芳看。沈廷芳看了一遍,收藏好了,随唤家人进来,吩咐道:“我大爷祇为北门外张二娘客店有个姓祁的,他有个女儿生得端正,费了我多少银钱不曾到手。方纔是锦上天大爷定下一计,前去抢亲,你二人可备下礼物花红,打手跟着轿子前去,将财礼丢在他家里,抢人上轿,回来重重有赏。倘有祸事,有我大爷作主。”家人领命,忙忙备了花红财礼,藏在身边,点了三十名打手,抬了乘轿子,一齐出北门来了。不一刻到了张二娘客店门首,祇见大门紧闭,众人敲了半晌,并无人答应。众人道:“难道他们还睡着不成?”转到后门一看,祇见门上有把锁锁了,问到邻舍,都不知道,祇得回了相府报信。家人走进书房,祇见锦上天同沈廷芳坐在那里说话,见了家人回来,沈廷芳忙问道:“怎么的?”家人回道:“不要提起,小人们祇说代大爷抢了人来,谁知他家门都关锁了。旁边邻舍也不知道一家人往那里去了。”沈廷芳听见此言,急急问道:“难道他是个神仙,就知道了不成!”锦上天道:“大爷休要性急,门下有一计,就将他抢来便了。”
不知锦上天说出何计,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回 胡奎送友转淮安 沈谦问病来书院
话说那锦上天向沈廷芳说道:“张二娘祖上是在此开饭店的,谅他飞不上天去,今日锁了门,想他不过在左右邻舍家暂避几日。若大爷叫些家将前去扭坏他的锁,打开他的门,那时张二娘看着了急,自然出头。我们祇拿住张二娘,便知道祁子富的下落了,岂不是好?”沈廷芳大喜,说道:“好计,好计!”随即吩咐家将前去了。正是:
祇为一番新计策,又生无数旧风波。
不表锦上天定计。且说那些家丁奉了沈廷芳之命,忙忙出了相府,一直跑出北门,来到张二娘客店。正要打门,猛然抬头一看,祇见锁上添了一道封皮,上写着:“越国公罗府封。”旁边有一张小小的告示,上写道:“凡一切军民人等,不许在此作践,如违追究!”沈府家人道:“方纔还是光锁,怎么此刻就有了罗府的封皮?既然如此,我们祇好回去罢,罗家不是好惹的!”说罢,众家丁回到相府,见了沈廷芳,将封锁的事说了一遍。
沈廷芳听得此言,祇气得三尸暴跳,七窍生烟,大叫一声:“气死我也!”一个筋跟斗,跌倒在地,早已昏死过去。忙得锦上天同众家人,一齐上前救了半日,方纔醒来,叹口气道:“罗灿、罗焜欺人大甚,我同你势不两立!”当下锦上天在书房劝了半日,也就回去。沈廷芳独自一人坐在书房,越坐越闷,越想越气道:“我费了多少银子,又被他踢了一脚,祇为了一个贫家的女子,谁知今日连房子都被他封锁去了,这口气叫我如何咽得下去?”想了又想,气了又气,不觉一阵昏迷困倦,和衣而睡。到晚醒来,忽觉浑身发疼发热头痛,好不难过。你道为何,一者是头一天受了惊;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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