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合租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秦帝国-第46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场的三丈六尺高的王台。今日没有撞进来的大臣,三面看台上都是空荡荡的,惟有齐湣王的王台上满荡荡一台,近臣内侍侍女护卫,足足二百余人。
看看空荡荡的观兵台,齐湣王突然有些后悔,技击之术为齐军精华,为何没有将朝臣们召来一睹我大齐之军威?
“禀报我王!”正在此时,北苑将军飞马进场高声急报,“临淄名士鲁仲连,背负羽书求见。”
“羽书?”齐湣王大皱眉头,“让他进来。”
羽书者,信管外插满羽毛也。春秋战国之世,羽书本是特急军情的标志。列国连绵征战的年代,也常有本国在外游历的名士或在他国经商的商人,以这种羽书方式向本国国君大臣义报紧急秘情。某人若将插满羽毛的书简绑在背上请见国君,那定然是十万火急,不见却是实在说不过去。
片刻之间,一名护卫甲士便将风尘仆仆大汗淋漓的鲁仲连带到了王台之前。鲁仲连一躬,便从背上取下那个插满羽毛的竹筒,高声急迫道:“临淄鲁仲连带来蓟城齐商羽书义报!”齐湣王皱着眉头,接过内侍匆匆捧来的羽书便往案上一丢,只拉长声音问:“何事啊?动辄就是羽书急报。”鲁仲连高声道:“燕国二十万新军已经练成,正在秘密联结五国攻齐!”齐湣王冷冷一笑:“燕国攻齐?哪一日发兵?攻到哪里了?”鲁仲连骤然一愣,却又立即高声道:“商旅非军中斥候,只能报一国大计动向。”“大计动向?”齐湣王哈哈大笑,“燕国恨齐,辽东练兵,天下谁个不知,也值得一惊一炸?”鲁仲连第一次面见这个齐王,觉得此人说话路数实在怪诞得匪夷所思,心一横便道:“齐王差矣!灭宋以来,齐国已是天下侧目。燕国一旦联结五国反齐,齐国便是亡国之祸!齐王不思对策,却看作笑谈,莫非要葬送田齐二百年社稷不成?”齐湣王目光一闪,非但没有发作,反而似乎来了兴致:“鲁仲连,今日齐国实力,比秦国却是如何?”
“不相上下。”
“还是了。六国合纵攻秦多少年,秦国倒了么?”
“……”
“合纵攻齐,齐国如何便是亡国之祸?”
“……”
“秦为西帝,我为东帝,齐国不如秦国么?抗不得一次合纵么?少见多怪。”
鲁仲连愕然,寻思间突然笑了:“齐王是说,六国攻秦,秦国非但没有灭亡,反而成了西帝。齐国便要效法秦国,大破合纵而称霸天下?”
“呵呵,鲁仲连倒还不是一个笨伯。”
“敢问齐王,可曾听说过东施效颦的故事?”
“大胆!”齐湣王拍案怒喝一声,“来人!乱棍打出去!”
“禀报我王!”正在此时,北苑将军又飞马进场,“孟尝君带领三名门客剑士晋见,要与我王剑士较量!”
“好!”齐湣王大喜过望,“宣孟尝君进来!”又转身一指鲁仲连,“让这个狂士也看看我大齐军威,罢场罚他个心服口服。”
鲁仲连刚刚被“请”到王台右下方的臣案前,便见孟尝君轺车辚辚进场,车后跟着三骑快马,显然便是门客剑士。齐湣王哈哈大笑:“孟尝君,来得好!你那三个剑士行么?”这便是齐湣王:只要高兴,任何法度恩怨都不管不顾,若是不高兴,既往所有的龌龊都会立即提到口边算总账!孟尝君已经罢相,且明令不许擅自还都,齐湣王此时却将这些都“忘记”得一干二净,一心只盘算着那三个剑士。
“臣之剑士,天下第一!”孟尝君应得一声,轺车已经缓缓停稳,人便被先行下车的驭手扶了下来。望着高高阶梯之上的王台,孟尝君苍老地喊了一声:“启禀我王:老臣上不来也!” 齐湣王哈哈大笑,他实在想不到英雄豪侠的孟尝君竟在倏忽之间变得如此老态龙钟,不禁惊讶好奇又好笑,“来人,将孟尝君抬将上来!”及至四名内侍用一副军榻将孟尝君抬到了面前,齐湣王顿时涌出恻隐之心,大度地笑道:“孟尝君年迈若此,还不忘来陪本王观兵,当真忠臣!你安然坐着便是。”说罢转身对身边两个侍女一挥手,“你二人,用心侍奉孟尝君!”这两个侍女本是齐湣王的贴身侍女,派给孟尝君,自然是极大地恩宠。孟尝君既没推辞也没谢恩,却一拱手道:“我王尽管观兵,老臣这把老骨头还经得摔打。”齐湣王笑道:“孟尝君但说,如何观兵?先比军剑,还是先比你的门客?”
“但凭我王决断。”孟尝君呵呵笑着,一副随和老人的模样。
“好!”齐湣王一拍大案,“先看孟尝君门客,究竟如何个天下第一?”
“且慢。”孟尝君呵呵笑着,“我的门客先下场,老臣便有一请。”
“噢?孟尝君快说了。”齐湣王寻思老人絮叨,便有些不耐。
“老臣欲与我王一赌。”孟尝君依旧呵呵笑着,一双老眼晶晶生光。
“赌?”齐湣王生性冷僻怪诞,什么出格的事儿都做过,逾是出格的事都他便逾发来劲,却偏偏没有与人赌过,顿时好奇心大起,“孟尝君便说!如何赌?赌甚物事?”
“呵呵,好说。”孟尝君比划着,“如同宣王赛马,我王与老臣各出三个剑士,谁胜得两阵谁便赢,赌金三千,如何?”
“赌金?乏味了些。”齐湣王兴致勃勃地笑着,“要赌便赌人!如何?”
“赌人?”孟尝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直摇头,“匪夷所思!如何下注了?”
“她们两个,便是本王赌注。”齐湣王笑着一指两个偎依在孟尝君身上的侍女。
孟尝君却皱起了眉头:“垂垂老矣!纵有坐骑,老臣已经没有驾驭之力了。”
齐湣王哈哈大笑:“那好!随你说得一人一事,本王便拿它做了赌注如何?”
“谢过我王!”孟尝君一拱手,“只是,老臣却没有这等‘人注’了。”
“如何没有?”齐湣王一指场中,“无论输赢,本王都要这三个天下剑士了!”
孟尝君不禁大笑:“我王赌得有趣,却是不论输赢都抢注!莫非老臣也是一般:无论输赢都须得一人一事了?”
“这有何难?本王总是不能白占便宜了。”齐湣王大手一挥,“典武官,开始!”
典武官令旗当即劈下:“齐军剑士,出场——”
一阵悠扬号角,两队剑士便赳赳出场。齐湣王规矩:寻常较武,各军(车骑步水)分做两方较量;技击较武,却是包括了车骑步水四军在内的混成较量;因了技击之术是所有军士的基础功夫,所以车骑步水四军都得派员参加,车兵与骑兵组成一队,步军与水军组成一队,此所谓“短兵联较”。于是,技击较武便成了牵连最广影响最大的综合较武。当然,技击较武其所以朝野关注,最要紧的还是齐人技击之风遍于城乡,齐军技击之术闻名天下!“齐人隆技击”,“齐闵以技击强”,便是当时天下的口碑。这个“齐闵”,便是齐湣王。有此口碑,可见当时天下已经公认:齐湣王时齐军的技击之术最强。
所谓技击,便是兵器格斗的技巧,寻常分作三大类:长兵、短兵、飞兵。长兵便是矛、戈、蕺、斧、钺等长大兵器,短兵便是剑器匕首短刀等,飞兵便是轻、重、弩、袖等各种弓箭。寻常技击较量,都是三兵同场进行,场面大,高台观看评点也分外热闹。今日齐湣王别有所思,典武官早已看得明白,便将剑器格斗单提了出来。
齐军剑士三十人列成了一个小方阵,清一色牛皮软甲精铁头盔阔身长剑,当真威风凛凛!孟尝君的三个门客剑士却是布衣大袖长发披散,唯一的武士痕迹,便是脚下那一双直达膝盖的高腰牛皮战靴,却是一副洒脱不羁的剑士气度。
“军剑对士剑,三一较量!第一阵——”
随着典武官令旗劈下,便有第一排三个齐军剑士“嗨!”的一声大吼,铁锤夯地般嗵嗵砸到场子中央!军剑士剑三对一,这也是天下通行的剑器较量习俗。战国时但能以“剑士”名号孤身游历者,即或不是卓然成家的大师,也是剑术造诣非同寻常的高手,与讲究配合杀敌的军中剑技大是不同,只要不是军阵搏杀,人们还是公认剑士比军士高超许多。于是,便有了这“军剑士剑三对一”的俗成约定。
甲胄三剑刚刚站定,便见眼前红光一闪,一个布衣剑士已经微笑着站在六步之外抱剑拱手:“三位请了。”中间军剑一摆手,三剑便大跨步走成一个扇形,一声喊杀,三口阔身长剑便带着劲疾的风声从三个方向猛烈砍杀过来。布衣剑士手中却是一口窄长雪亮的东胡刀,眼看三剑展开已经封住了方圆三丈之地,便是一声啸叫拔地飞起,雪亮的刀光便陡然闪电般扫到了中剑背后!便在此时,左右两剑一齐飞到,竟如一把铁钳般堪堪夹住了胡刀。几乎便在同时,中剑倏忽滑步转身,长剑竟如灵蛇般从剑士胯下直上。剑士大惊失色,情急间一个空中倒转,方才脱出了剑光。谁知刚刚着地,左右两剑便如影随形般指向他的双脚,大回旋掠地扫来,活生生战阵步兵斩马足的路数。剑士连忙再度纵身飞起,那中剑却也凌空指向胸前。剑士的东胡刀当胸掠出,便趁势跃向左右两剑的背后,刀锋顺势划向两剑腰背。按照寻常军剑的身手,远远不能灵动到瞬间转身的地步,一刀划出两人重伤,剑士无疑便是胜了。却不想便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左右两剑竟一齐扑倒在地又连环翻身起身,长剑从躺在地上时便一齐刺出,直到跃起刺来当面,竟是一气呵成。剑士挥刀一掠之间,中剑恰恰已经飞步背后兜住,长剑一挥,剑士的长衫竟拦腰断开,下半截骤然翻卷缠住了战靴,赤裸的肚腹腰身便黑黝黝亮了出来。
全场轰然大笑,王台上的齐湣王更是手舞足蹈:“赏!重赏我的军剑,每人一个细腰楚女!”又转身骤然厉声喝道,“来人,将那个狗熊剑士扒光,乱棍打烂尻骨!”孟尝君大急,正要说话,齐湣王便是一挥手:“较武法度,谁也别乱说!”
那个剑士面色胀红地愣怔在当场,见几名武士手持大棍汹汹而来,便向孟尝君遥遥一躬,将那口雪亮的东胡刀倒转过来,猛然刺进了腹中,一股鲜血顿时喷射到迎面扑来的武士身上!
齐湣王哈哈大笑:“好!还算有胆色!御史,也赏他一个细腰楚女!”
“我王是,是说,赏,赏她?”御史竟紧张得口吃起来。
“还想赏你么?”齐湣王阴冷地拉长了声调。
御史不禁浑身一抖:“臣不敢贪功。臣,立即处置赏物。”说罢走到那个白发苍苍的内侍总管面前低语一句,老内侍便向那一排瑟瑟发抖的侍女瞄了一眼:“吴女出列了。”一言落点,那名腰身最是窈窕的少女便嘤咛一声昏了过去。老内侍一挥手,两名内侍便走过去将那名昏厥的侍女抬到了场中。一道白绫搭上侍女雪白的脖颈,两名内侍猛然一绞,只听一声尖锐的低声呜咽,侍女便软软地倒在一身鲜血的剑士身上……全场死一般沉寂。
“齐王,”孟尝君的声音颤抖而谙哑,“你赢了。该老臣说话了。”
齐湣王哈哈大笑:“说!孟尝君随意讨赏,本王今日高兴了!”
“老臣只请大王,听一个人将话说完。”
“听人说话有甚打紧?孟尝君,莫非你担心本王赏不起你了?”
“老臣衣食丰足,唯求我王;一定要听此人将话说完。”
“好好好,本王洗耳恭听!”齐湣王虽然还在笑,心中却大是不耐。
孟尝君一招手,鲁仲连便大步走了上来,一拱手尚未开口,齐湣王便皱起了眉头:“你,不是方才义报过了么?”孟尝君便郑重其事地拱手一礼:“臣启我王:鲁仲连天下纵横名士,我大齐栋梁之才也,若仅是带来羽书义报,鲁仲连何须涉险犯难面见我王?”齐湣王淡淡地一笑:“如此说来,还有大事?说了,谁教本王答应了孟尝君呢?”说罢便往身后侍女怀中一靠,一双大脚又塞进身侧一名侍女的大腿中,竟是躺卧着眯起了眼睛。
鲁仲连见过多少国君,可万万没有想到生身祖国的国君竟然如此荒诞不经?士可杀,不可辱。尽管孟尝君事先反复叮嘱,他还是几乎要转身走了。便在这刹那之间,他看见了孟尝君那双含泪的眼睛陡然向他冰冷地一瞥!鲁仲连一个激灵,粗重地喘息了一声,回复心神道:“启禀齐王:鲁仲连经乐毅与燕王会商,议定齐燕两国罢兵修好之草盟,以熄灭齐国劫难。”鲁仲连没有立即说明修好条件,只大体一句,是想先看看齐湣王反应再相机而动,不想齐湣王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连眼皮也没有抬起来。心下一横,鲁仲连便一口气将约定经过、燕国君臣的愿望及齐国要做的退还燕国城池、赔付财货、王书谢罪等细说了一遍,末了道:“燕王为表诚意,派特使随鲁仲连来齐,恳请齐王以国家社稷生民百姓为重,与燕国修好罢兵。”
“哼哼!”齐湣王嘴角一阵抽搐,陡然便见两个侍女惨叫两声,重重跌在大石台阶的塄坎上满头鲜血。鲁仲连一个愣怔间,齐湣王已经跳起指着鲁仲连吼叫起来:“大胆鲁仲连!说!谁教你卖我齐国了?退地赔财谢罪,谁的主意?说!”鲁仲连慨然拱手道:“我乃齐国子民,保民安邦乃我天职。齐王要问罪,鲁仲连一身承担便是。”
“好。”齐湣王狺狺一笑,“来人,将这个卖国贼拉出去喂狗。”
“且慢!”孟尝君霍然起身,“鲁仲连斡旋燕齐,本是老臣授意。齐王要杀鲁仲连,便请先杀田文。”声音虽然并不激烈,但那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眼看齐湣王便要发作,御史一步抢前道:“臣下建言,听与不听在我王,万莫让今日喜庆被血腥污了。”说完便向孟尝君飞快地递过一个眼神,示意他快走。孟尝君与鲁仲连却是昂然挺立,根本是谁也不看。便在此时,齐湣王阴冷地盯了孟尝君一眼,诡秘地一笑,大袖一拂便径自去了。御史低喝一句“孟尝君快走!”便也匆匆跟去了。
“将钟离燕尸身抬回去!”孟尝君大步赳赳走下王台,铁青脸色对门客下令。
“孟尝君,危险。”一个王室禁军将领小心翼翼地上来劝阻。
“抬!”孟尝君雷鸣般大吼了一声。两个门客剑士再不犹豫,立即将一身淤血的尸身抬上孟尝君篷车。孟尝君大手一挥:“回府!当道者死!”便飞身上马,当先而去。较武场的几百禁军竟木桩般挺立着眼睁睁地看着孟尝君车马辚辚远去了。
回到府中,安放好剑士尸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