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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沃黄龙石-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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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心不屑地说:“那我们就走着瞧吧!如果历史信赖感情,那它就不再是历史。”

最后,吕雉十分大肚地给陈可茜和小丫放了几天假,让她俩自己安排这几天,不用再到后衙里纺绩。

回到前衙,陈可茜与小丫为我们准备了顿在此时足可以算是丰盛的饭菜,但在饭桌上,我们却谁也没有说什么,小丫老是流泪,那泪水,像拧开了的自来水。陈可茜一直劝她,说对肚里的孩子不好,她却哭得更厉害了。

陈可茜的孩子已经能跑了,胡乱吃了一碗饭,提起我给他削的短剑到外面玩去了。这倒是他能与外面孩子一起玩耍的难得机会,这孩子虽然小,却相当大气,不怕生,逮着几个小孩就能玩在一起,且人小鬼大,号召力强。

这顿饭最难下咽,终于吃完了,陈可茜提议我们出去走走,自从进了后衙,再也没有出过大门。我当然赞成,但小丫却不肯,她认为女人就应当守在家里,不应该抛头露面,惹人闲话。

张心说:“我且不语,尔何惧?”

陈可茜为她找来一块黑纱蒙在脸上,她才答应一起出去。

出得城来,城外田园风光,正是最为迷人的时候,秋高气爽,万物尽显精华。陈可茜一路照顾小丫,我就照顾陈可茜那精力旺盛的孩子,他老是用木剑去砍那田里的庄稼。张心反倒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自顾不睱,要么站在高处远望,要么低下身子检查稻穗,再不就是下到地里与农人聊天。

第二天,与我们进行工作交接的人来了,他是吕家老大的儿子吕台,才十七八岁的样

第一百一十二章 征程

张心没有任何的怨言,也没有任何不配合的表示,很快将工作作了交代。张心招来各乡三老,要他们负责每乡选拔至少两名青壮负责送粮,如果有问题,以有记录为准,轮到哪两家送,就由哪两家出人,这样更符合规矩。

因为每年税赋收好后,各乡都要按要求自行送到县里,县里将税赋集中后,再责成各乡出人组成运粮队,送到中央指定的地方,所以,每次所收的税赋实际要比分到各家具体数要多,因为运送这些粮食,会有较大的损耗,都得农民们自己承担。

此时正要到秋收的重要时期,谁家有青壮也不愿意派出来,再加上我们的执行得比较宽松,自然只能征到一些老弱和幼小之人。没办法,只能向吕雉请示,由他出面,替换十几个守城兵丁来充任,这样,送粮队老少青壮搭配,既有利于运送任务完成,也不至于影响守城,几百兵丁中被置换出十几个,也没人看得出来。这十几个人当中,多数都是守卫县衙的人,与我们也相熟,路上相互照应和听从指挥都比较容易做到。

本来,我们预计如果用大车,包括吕雉组织生产的布匹,最多只有三十多车,但收到萧何的信后,吕家几个儿子,又都送来几大车草料,其它一些大户,也不甘落后,纷纷慷慨解囊,粮食草料都有,甚至还有布匹。应该说,一个政权能不能取得最终胜利,和老百姓的支持有莫大的关系,从这一点来说,刘邦算是做得最为成功,当然,也有我们的功劳,更有吕雉的功劳。如果在你最艰苦的时候,人家还把你当成绩优股,那说明人离成功就不太远了。

出发那天,吕雉在我们面前首次走出县衙,她领着陈可茜、小丫来到城门口为我们送行。站在城门边的有附近几个乡的三老、亭长、里正,他们以老者的身份嘱咐我们一路要多加小心,任务完成,立即赶回。

当张心开始向送行的人行拱手礼时,小丫已经开始全身发抖,陈可茜扶着她,不停地让她别哭,但她自己的泪水却像泉水一样往外冒,我想,她一定已经看不清我们的样子了吧,因为她不停地用手揉搓着眼眶,看几眼,搓几下。

车队走得很慢,而且足有两百米长,对于送行与被送的人,都是一种折磨,这时间太长、太长,也太短、太短,怎么也留不住一小步。

我牵着马站在张心的旁边,我以为张心还舍不得离开,就狠狠在在陈可茜身上挖,要把她的每一个细节,都挖下来在心里拼接好。

突然,我听到张心说:“走啦,走啦,快扶我上马。”

我这才如梦初醒,捧着张心的一只脚,把他扶上马。张心虽然身材不高,但一旦骑在马上,还是有些威风,他一手提着缰绳,一手朝城门前的人轻轻地有节制地挥着,显得威风中又多了一层儒雅。城门前那些已经放下的手,又一起举了起来,举得很高很高,但陈可茜与小丫的手却明显比别人低了很多,摇得也是那么敷衍,那么娇弱无力。

张心勒转马头,回了回身,然后一任马一路小跑,我也回身摇了一下手,大步朝前走去,后面传来一声整齐的“保重”声,此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夺眶而出。我知道,与陈可茜分别,我没必要流泪,也不会流泪,就算有泪我也会往心里去,但不知为什么,这么多的人站在城门前为我们送行时,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难道,我与这些人相识、相熟、相亲,都不是,但我却实实在在地激动了。我想,这也许正应了我前不久产生脱口而出的话,记录上的历史没有感情,但实际上,历史也由感情堆砌而来。

我们一路朝西方行进,路线是我们提前定好了的,而且,队伍里有几个年纪稍长者曾经向咸阳送过税粮,比较熟悉路程,对此我们不用太过操心。但考虑到路途要经过几个与刘家集团并不太融洽的割据武装,我们得绕些道,但又不能绕得太远,否则多花时间是小事,搞不好几个耽误,我们押送的粮食就让我们自己给消耗完了。战争就是对国力的消耗,打的是后勤保障的仗,再强大的军队,没有后勤就没有胜利的希望,我们的古人老早就认识到,就食于敌,这是兵法中最紧要的一个原则,不但成全了自己,而且加重了敌人的负担。据张心说,我们的古人就计算过,多少军队在前方打仗,就需要多少人马的后勤保障,多少人的后勤保障就会使运送的粮草在多少里之内由自己消耗殆尽。由此也可以看出,我们的古人是多么精明,多么的精于算计,又多么地讲求客观,而后勤保障的效率又是多么的重要。

我们的效率在我的眼里就非常低,因为拉车的不是马而是牛,此时,各地正准备着秋粮的收割,牛暂时派不上用场,用来拉车也算是物尽其用。牛拉车,可以装比马多两倍以上的货物,但速度却只有马的三分之一,但又能怨谁呢?听人说,这之前,一直都是牛拉车送粮,如果再不济,那就只有靠人力,但这样一来,粮食送达的距离就更短了。

实在无聊,我算了一个账,一个壮汉每天吃三斤粮,他担一石大约一百二十斤左右,只要他在路途中花去三四十天,这石粮食就算白挑了,这还不算他往回走的时间,但此时,两个相距较近的较大的城市,哪个又是三两天能走到的呢?十天半月,那是常事,一月两月,未见得你就离家有多远。就以我们来说,我们准备了两车自用的粮食,我们共有三十多个人,每天要消耗差不多一石,每车有十几石,也就是够我们用上十几天,两车大概够用一个月,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一个月内不能找到刘邦的大部队,将粮食交割清楚,我们就得动用运送之粮。

这也说明了我们定了税制后,老百姓没有什么意见的原因,因为对他们来说,明里的税制非常清楚明白,人人都会算,但是,那些暗里的,谁又能算得清楚,这说起来也不能怪当官的,事实上,税粮需要送到郡或者都城,那可是不小的耗费啊。

有人喜欢写穿越小说,只要人物一到了古代,总要制作一些所谓的现代火器,以此来改变历史,建立自己的王朝,更有甚至者,以此意淫,要让我们的民族去统治全球,这不能不说这样的作者太不了解历史,当然,也可以理解,他们不可能像我一样真切地进入历史的现场,以敬畏之心严肃地对待历史。人类能够从历史中一步步地走来,如果都像现代人那样成天“YY”,说的、想的比做的都多,拈轻怕重,好逸恶劳,怕是早就倒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何得有今日。就以作者那点智商,那点实干精神,你能不能在这个时代生存尚需打上一个问号,惶论取得战绩,衣可以将就,住可以将就,但食与行却是将就不来,而且你那些所谓的先进武器,那是需要一定的物质与技术的基础。如果你回到清朝,你要发明机关枪,我相信,因为制造机关枪的工业基础已经出现,但如果你要在此时造出一种导弹来,那就只能算是你的“YY”了。所以说,半步领先理论在穿越时可能会起到一定的作用,跨度太大,你就失去了基础,智商并不能决定一切,而且以我的看法,写穿越小说的人,一般绝不会是社会上层精英,属于被淘汰的行列,绝不会有很高的智商,更别说高深的情商了。只有智商与情商相结合的人,才是历史的主宰,才是社会的精英,在我们的这片土地上,不管他被泥土埋有多深,被污泥敷得有多厚,他总能找到机会脱颖而出,爬到你头上拉屎拉尿,将你的命运放到保龄球道上随意撞击。不要以为你多读了几本书,多了解了一些历史,你就有希望成为精英,如果真这样,你最好的出路就是成为精英的帮闲,或者踏脚板,真正的精英需要踩着你才能上去。话说得有些远了,存在发水的可能,暂时打住,没必要招人嫌。

第一百一十三章 责任

刚出沛县地界,我们就充分感受到了作为刘邦治下人民的优越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精彩得人人都得为保命而东躲西藏,而不是考虑今年租税上交后自己还有几许余粮,他们想做牛马都找不到机会。饿殍遍地并不足以说明这种严酷的现实,饿殍全身涂炭灰,坐在被烧成焦土的且正在冒烟的房基前,身边是烧得已经不成人形的亲人,而他自己也已经奄奄一息,这种场面随处可见。见到这样的情境,让我再次对那些正崛起的英雄们多少有些怀疑,他们是为拯救天下百姓还是为一展自己的抱负而绑架百姓,用百姓的鲜血铸炼他的成功。

每次经过这种地方,我都有推两石粮食给他们的冲动,但是,我知道,我这样做于事无补,而且还会害更多的人,我只好闭上眼睛,期待着马或者牛能走快点,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前面就是繁茂的山林。

当然,这些饥民也是我们得要防备的对象,如果他们组织起来,有那么几十百吧人,胆子一大,真的要强抢,我真难以相信我们的人能下得了手,他们并不是杀人越货的强盗。不过,我们的担心并不是多余,只是现在还没有发生而已,那些人躺在地上,看我们经过,并没有过多地关注,也许,他们连站起来走向我们的力气都没有。

可能我们的装扮也起了不小的作用,每一辆车上,我们都插上了两面三角形旗帜,一面是黑中带黄的“楚”字旗,一面是红而黑字的“刘”字旗,旗帜色彩都比较打眼,让人一看就生敬畏,而且,押送的人员大多身着铠甲,扛着长长的戈,谁也不敢靠近。

虽然历史上很多次有人高声喊出“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但是,民众中从众心理依然十分的严重,官管民,民受管,天经地仪,民能生存,得益于官,民不能生存时,大家也期望官能出来管一管,让秩序能尽快恢复。如果一旦有人喊出了口号,取得了一定的声势后,民对官的期待就会一下子转移到造反者,把尽快恢复原有的秩序的希望寄托在造反者的身上。

受到伤害的人民正在等待,等待杰出的人来体恤民情,恢复秩序,但是,一等不来,二等不来,最后,他们在等待中化为一坯尘土。张心告诉我,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古训很有概括性,但是,说的很轻松,听的也很轻松,但是,这一分一合之际,就会有数千万人死于战火。每一次大的动乱,少则三分之一,多则一半或者三分之二的人口会消失。我们的历史有几度轮回,就有几度上千万人口被战火吞噬,这将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据,这片土地上,天灾不断,但都不至于有如此重大的损伤。这是为什么?人类本应与大自然争夺、战斗,但为什么会有更多的人死在人与人的争夺之中呢?

这样的现实见得多了,人都会麻木,我也不例外,我骑着唯一的一匹马,走在队伍的中间。马已经习惯了跟随队伍,不用我指挥,它也能跟着队伍一直向前,我可以毫不费神地前进。

张心坐在装载专供我们食用的粮食的马车上,斜躺着,若有所思,他现在是有家有室的人,出门想想家,也在情理之中。

骑在马背上,随着马的慢步而摇晃,我有些昏昏欲睡。这几天,我都是这样度过,秋来的天气不冷也不热,暴露在阳光里,更是心灵空明,万事皆空,睡意难以控制,但是,我得小心,我屁股下的马鞍并不那么牢固,也没有可以容我可借力的地方,如果不小心,我这么大个块头,一头栽倒,那可会让人笑死。

如果我也像张心那般,倒是可以睡个好觉,但,经过为一段时间深入的接触与交流,在那些士兵的眼里,我分明就是个武艺高强的将军,岂可因此而自毁形象,这个想法让我更加主动地承担起责任。我们在运送粮食的过程中,走的都是大路,除非正规军队强抢,在大白天里,危险性并不大,大的是晚上,因为我们没有在所谓的客栈住宿,我们全都在野外相对较为开阔的地方宿营,如果遇到偷袭,应付起来会相当困难。所以,我想到让押送的士兵白天休息,晚上值岗的办法,反正只要有人引,再有几个看护,牛儿们拉着车自己往前走并不困难。

但张心却不赞成这样做,他说:“你还是用的现代人的思想来看这个事情,其实,这三四十个人,如果真遇到强抢,根本就没有办法应付。让队伍在白天精力旺盛地做出押送的样子,就会吓住那些小毛贼,使他们不敢有非份之想,反而更加安全。这就像兵法所说,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才是目的,他们不敢来抢那才是真正的胜利。如果有人胆敢来抢,就算我们能战胜他们,但你想过没有,杀敌三千,自损八百,这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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