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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样猫女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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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之少爷、日之少爷,你怎么在楼梯上睡着了?”
藏血睁开眼睛的时候,雾·梅耶城堡的仆人们围成一圈在他四周,七嘴八舌地说,他去了洗手间,半天不出来,大家以为他出事了,进去一看,没人,更加害怕,结果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楼梯上,吓死人了。
在楼梯上?该死的玛玛,要让他回来,好歹也要让他“降落”到一个像样的地点,在楼梯上像什么样子?公报私仇!藏血站起来摇摇头,甩甩手,“没事,昨天晚上没睡好,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日之。”梅耶先生缓缓地说,“我想什么时候和老日之先生见一面,你回家去问一下你爸爸,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他喝下午茶。”
“是,我一定记得。”藏血斯文地微笑。
“你也很累了,回家去休息吧,雾的事情,警察会来处理,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梅耶先生缓缓地说。
“是,我先走了,有雾的消息,通知我。”藏血整了整衣裳准备离开。
“这是你的东西,拿回去。”梅耶先生把一个东西丢了过来。
藏血接住,是那片水晶花瓣,抬头看着梅耶先生的脸,却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一脸的深沉隐抑。
她会永远留在魔界吗?
玛玛其实很温柔,只不过他用凌厉的方式来表达,雾这小妖女,见到什么人,就换什么脸。对川穹绝对高贵,对玛玛俏皮顺从,对自己……藏血拿着水晶花瓣开车回家,一路默默地想,她对自己是什么态度?
她很依赖自己。
还有……她只在自己面前哭。
她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就会像她被关在象骨里的模样,静静地想心事,静静地红了眼眶,而没有人安慰。
是在想川穹吗?想那个高而瘦的,强风一般的男人,那么冷酷地从她身边走过去,只是揉揉她的头,她就满意了?陡然间惊觉,那天虽然眼睛一直看着名檀,但什么时候,把她的一举一动也全部留心,不知不觉之间,居然在记忆中如此清晰。
“你已经——爱上别人了。”
“你真的一点也不觉得,你已经爱上别人了吗?”
“我说中了你的心事。”
“你不觉得,你爱上的那个人,有可能是我吗?”
“吱”的一声猛踩刹车,藏血趴在方向盘上苦笑,有可能?除了你,我还可能会爱上谁?难道我还会爱上真秀、爱上司狐?
只有你的身上,才有那么一点让我心动的东西,也许是同病相怜的怜悯,也许,我们根本就是同类。
启动车辆,藏血从口袋里摸出那条绳子,那绳子还在,宛然她的声音还在:“你知道,就别给自己压力,别强迫自己忘记他,这个是你的,还给你。留着它,记着他,也没什么不好。我希望你从心里快乐,爱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呢?我不会忘记川穹,但是我相信,我会找到比他更好的人。”
雾,你是这样希望的,我大概也这样希望,但是说与做不同,爱一个人,想一个人,还能做到快乐、豁达,并不容易。
你也是一样的,说会记住苍穹,然后快乐地去爱第二个人。藏血嘴角微微一挑,做得到吗?
谁都很迷惘,然后在迷惘中相互舔伤,我莫名地迷恋上你的温柔,迷恋上那种同病相怜的慰藉,雾,我这样的感情,算是——爱你吗?
魔界。
长发兔与骷髅灵一场战乱之后。
雾望着玛玛,他正在换衣服,把战袍换下来,穿长长的元老服。满身都是伤。
“呜呜……玛玛大人太英勇、太伟大了,只是因为有了玛玛大人,我们长发兔一族才能繁衍下去,鄙视兔子的人太多了,他们经常拿红萝卜诋毁我们。”卡露椰望着玛玛的背伤哭,呜呜咽咽的像只小老鼠。
“别吵。”玛玛换好元老服,不耐烦地挥手,卡露椰登时住嘴,委屈地看着玛玛。
“你痛不痛?要不要我给你涂药?”雾问。
“不要。”玛玛回答,推开门出去,“我去召集师长们开会,你和卡露椰呆在房间里,不许出去。”
“是。”卡露椰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
这大概就是玛玛和藏血的不同。藏血总是顾及别人的感受,总是一张令人赏心悦目的笑脸,就算有天大的心事,也只是困惑在心里,顶着一张笑脸,就打算蒙混得天下无事。如果藏血换成玛玛,他就不会打断卡露椰的话,就不会拒绝涂药,就不会说“不许”,因为藏血是体贴的人,真的非常非常体贴。
“雾姐姐,你会永远留下来吗?”卡露椰飘过来问。“不会。”雾微微一笑,轻轻摸了摸卡露椰的头。
“那个有漂亮头发的哥哥呢?”卡露椰又问。
“他回家去了。”雾的手指在卡露椰头上慢慢地移动,把它的长毛打成一个蝴蝶结。
“你会想他吗?”卡露椰浑然不觉自己的头发正发生问题。
雾的手指停顿了一下,“我……”
“我会想他的,哥哥说要给我漂亮的长头发,他还没有给我。”卡露椰顶着满头蝴蝶结,在雾面前走来走去,得意洋洋。
它还记得啊?雾拍拍它的头,点点它的鼻子,“下次姐姐看到他的时候,一定叫他赔给你。”
第七章月轮天
雾被玛玛带走已经十天了,雾·梅耶城堡的气氛一天比一天沉重;警局曾经接到雾失踪那晚的报警电话,但是除了一些奇异的怪笑,电话录音里什么也没有,无法追查雾消失的真正原因。
藏血知道梅耶先生怀疑是他把雾藏起来,因为是他第一个发现雾失踪,居然远在日之家就知道雾失踪,而且他也在城堡里失踪了一阵子。但是他无法向梅耶先生解释雾去了哪里,所以只好故作不知。今天梅耶先生邀请父亲去城堡喝下午茶,藏血猜到一点他们要说什么。
伊贺颜大学。
真秀的办公室。
“梅耶先生请了日之先生喝茶?”穿着柔软质地的衣料,背后拖个帽子的真秀十指交叉地坐在椅子上,“我印象中,似乎梅耶先生和日之先生的交情并没有好到这个分上。”“我猜,说两件事。第一,试探雾是不是被我藏起来了;第二,”藏血耸耸肩,“他怀疑我和雾。”
“他怀疑你试图拐走他女儿。”真秀说得咬文嚼字,之后补了一句,“你本人是没什么大事,看履历的话,很少人有你那么工整的。上好的家世,上好的学历,上好的能力,上好的相貌。”真秀似笑非笑地喝了一口茶,“主要是名檀那档子事不要让他查了出来,那可就大大地降低你的分数。”
“你在说什么?说得我好像很希望被人家挑中做人家女婿。”藏血斯文擦着一个新的茶杯,“他查我什么我都不在乎。”
不在乎,真秀挑眉笑,转开话题,“这可是你第一次进我这里居然还会擦茶杯,我这茶杯是新的,我不信你在家里也这么勤快。”
藏血举起那个茶杯,茶杯晶晶亮,看了一阵他自己哑然失笑,“看来我回家也要勤快一下才可以,做儿子做了那么多年,居然没擦过家里的茶杯。”
“你在担心。”真秀给自己倒茶,没给藏血倒茶,反正他也没心喝。
“我在担心什么?”藏血笑笑。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做挑拨人心的刺猬。”真秀一只手插进口袋,“下午没课,和仲海约了打球,你去不去?”
“我?”藏血又是那样笑笑,“我想回家。”
“那你就回家。”真秀瞧了他两眼,淡淡地笑,也不多说什么。
藏血走了,他很少这么安静,安静得近乎寂静。
藏血的心很乱,连最经常的斯文的微笑都做不出来,来找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吧,但是他最终只是擦了一阵茶杯,什么也没说。藏血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女孩吧,不仅如此,他知道那个女孩去了哪里。真秀拿起藏血擦的那个茶杯,耸耸肩,往里头倒了茶继续喝。
藏血知道那个女孩在哪里,但是他不能说。
他担心梅耶先生。
他更担心他自己。真秀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是似乎藏血对自己这分崭新的爱,没有什么信心,对雾没有什么信心,对自己也没有什么信心。
藏血不坚持,他是一个不强势的人,不喜欢勉强。而且他体贴,不喜欢别人不愉快,换句话说,他不自私。但是,真秀叹了口气,爱是自私的吧,为什么藏血留不住名檀?因为藏血在他所爱的那个人选择离开的时候,他不会挽留,他会放手。那样的话,如果有人与他抢夺,他怎么能不输呢?他让名檀离开的时候,仲海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他只是推了推眼镜微笑,“我不喜欢勉强。”嫁给了藏血,是会很幸福的。但人们都喜欢那种强势的、疯狂的爱恋,那种一霎眼冰棱破裂的心动,藏血不是那样的人,如果有一个女孩,能够理解他的爱人的方式,那该是疯狂的爱恋之外的另一种幸福了。
雾·梅耶,那个妖异的女孩,她能吗?真秀持保留意见。
风吹来,衣发俱飘。
藏血仰天吸了一口空气,长长吐出一口气。他没开车来上学,学校距离日之府很近,散步就能够到达。
日之府地域广阔,道路上铺着青砖,路边生着短短的青草,草上开着白白的小花,长着紫黑色的浆果。很温和的天气,所谓春天。
藏血的辫子在风中微微地摇晃,绕过脖子辫稍落人口袋里,辫子上青色绳子的绳带轻轻撞击着他的手背。
一个人走路,总是觉得缺点什么。藏血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手心是那片水晶花瓣,在白天的光线下,水晶光滑透明,像一汪真正的水。她在魔界永远不回来了吗?玛玛说得没错,雾不留在玛玛身边的话,他保护不了她。
他保护不了她……
“日之。”有人淡淡地呼唤。
藏血抬起头,有些意外,站在不远处树下的是名檀,他身边居然没有人陪着,一头长发随着风飘,映着他那种多年冰封,近乎是被封印的脸和他的眼睛。“名檀?你不是去了芬兰?”
“我回来拿东西。”名檀眼也不眨,冷冷地说。
“哦。”藏血应了一声,辫梢在口袋里,他带着一阵风从名檀身边走过,“好久不见了。”
名檀站着不动,藏血从他身边走过了,他才说:“对不起。”
藏血意外,站住、回头,笑了,“你居然会道歉?”
“嗯。”名檀淡淡地应了一声。
藏血耸耸肩,“不客气。”他回过身,继续往前走,走得很轻松,仿佛他从来没有在这条路上遇到名檀。
名檀没有回头,“你从来没有要求我留下。”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藏血皱眉,又停了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如果开口说挽留的话,谁都会为你留下的。”名檀淡淡地道,“只是你从来不说。”
藏血推了推他发光的眼镜,也淡淡地道:“我从不喜欢勉强,从不喜欢‘要求’别人为我做什么事。”
两个男子相互背立,相隔十米站着,谁也不回头。
“你一辈子,就等着一个人为你留下吗?”名檀开始往前走,缓缓地消失在不远处的转角,“日之,你是一个好人,但不是一个好情人。”
藏血没动,,直到名檀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还站在那里没动。
“你一辈子,就等着一个人为你留下吗?”
是我的错?
藏血缓缓抬起头,如果那天我说,雾,你和我一起走,就算我保护不了你。雾,你会和我一起走吗?
“你如果开口说挽留的话,谁都会为你留下的。”
不,名檀,你不明白的。我保护不了她,所以……
“哥哥,回来了?”屋里日之媛像个漂亮的大洋娃娃,和藏血有八分像,只是日之媛矮一点,藏血高一点,日之媛更像她的妈妈。
藏血笑了笑,“回来了。”
日之媛毫无心机地笑,“犀泽哥哥来过,和梅耶伯伯还有爸爸一起喝下午茶,他说回来拿东西。”
藏血站住,名檀……“他回来拿什么东西?”
“缎带啊,就是你房间里那一盒缎带,我不知道那盒子什么时候在你房间里的。”日之媛指指藏血的身后,“我也不是很清楚犀泽为什么要拿走,梅耶伯伯一直和他在一起,你问梅耶伯伯。”
藏血苦笑,回过身,“梅耶先生。”
梅耶先生依旧看起来没什么表情,“回来了?”
藏血只能轻咳一声,“回来了。”
“我想问你几句话。”梅耶先生慢慢在椅子上坐下。
“日之媛,过来。”日之先生在房间里呼唤。
“来了。”日之嫒站了起来,从房间里离开。
真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在担心。”
“我在担心什么?”
“你自己心里清楚。”
藏血居然觉得紧张,和梅耶先生独处在一个房间里,他居然很紧张。自然不是因为梅耶先生曾经是一只大蜘蛛,藏血在心里苦笑,自从梅耶先生要和爸爸喝茶,他就觉得不安,对真秀说不在乎,现在却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梅耶先生居然来这里请爸爸喝茶。”藏血勉强笑着说,“我以为梅耶伯伯不喜欢出庄园。”
梅耶先生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一丝笑意,慢慢地说:“你不欢迎我?”
“我……”藏血不是不擅言语的人,此刻却哑口无言。
“你一向叫我先生,不叫伯伯的。”梅耶先生慢慢地说,“你很紧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他双手安详地放在椅子扶手上,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却让人无法回避。藏血皱起眉头,“我不是……”
梅耶先生打断他的话,“你以前不会的,我记得。”
藏血叹了口气,他还能说什么?“以前是以前。”
梅耶先生微笑,“是害怕?”
藏血苦笑,“有一点。”
“害怕我知道名檀的事?”梅耶先生淡淡地问。
藏血也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不是。”
“还是害怕,我会因为这件事排斥你?”梅耶先生淡淡一笑。
藏血摇头,“我害怕你会怪雾。”
梅耶先生有些意外,“怪雾?”
“怪她招惹了一个不讨人喜欢的人。”藏血自嘲地笑了笑,“我听说川穹的事,先生并不赞成,我似乎也并不比川穹好多少。”他耸了耸肩,“我怕你怪她,也怕让她烦恼。”
梅耶先生笑了,“你和川穹不同。”他上下认真看了藏血一阵,“你以为我会看不起你吗?不会,我不看重你过去的对象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只看重你值不值得雾爱。”他慢慢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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