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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戏狂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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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子颀绑架薛姑娘?!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可以确信的是,他绝不可能伤害薛如凤的。这样的认知让他放心不少。
“小眉姑娘,你别急,子颀不会伤害薛姑娘的。”他安抚她。“更何况,以子颀的功夫,现在他们必定已经不在市集里了,你找我过去也没用。”
“没用?”小眉整个人一震,恍如晴天霹雳。“那小姐不是死定了!报官!对!我要报官!让官府里的人把他捉起来,管他是什么探花探草的,光天化日下强掳小姐,一定要治他个死罪!”
“先别急,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千万别轻举妄动。”易风行摇头。“据我所知,子颀不是这样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易公子,难得我家小姐这么相信你,才会要我来向你求救,没想到你还是站在左子颀那边,人家说官官相护果然是真的,看来我报官也没用,算了,求你也没用,我自己去找人想办法。”
“等等!”什么官官相护,这小姑娘说话真是没头没尾。
“做什么?”小眉没好气地回头。
“小眉姑娘,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我保证薛姑娘绝对毫发无伤地回来。”这事说来也与他有关。
要下是他当初多事把那传闻告诉了子颀,今日也不会有这样的局面。
他是应该要负起责任的。
“真的?”小眉狐疑。“你能保证我家小姐没事?”
“我保证。”他点头。
他大概猜得到子颀把她带到哪儿去了,只是现在要追上,大概得花上一些时间。
但,他想不透,这是为什么?
“那——要等多久?你什么时候可以把小姐救回来?”小眉仍然无法放心。
“给我三十天的时间吧。”
“三十天?!”小眉尖叫。“要是那个绑匪真想害我们家小姐,哪还用等上三十天?等你找到人,那我们家小姐不是早就死定了?”
“小眉姑娘!你镇定点!”易风行皱起了眉心。“我可以向你保证,薛姑娘绝不会有性命之忧的。给我三十天的时间,我一定把她带回来!”
“这……”小眉被他的疾言厉色骇住了。“好吧,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易公子,小姐是那么相信你,才会要我来找你帮忙,你可不能辜负小姐和我的信任啊!一切……就拜托你了。”
现下,她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方法了。
希望老天爷保佑,保佑小姐平安无事才好。
“你放心吧,我这就要人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救人如救火啊!”
“我猜,子颀是出海去了,我这就要人准备快船,出海追上。”
“出海!”小眉一听,整个人险些昏倒。
小姐不但被掳走,还被掳到海上去?!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你先回薛家去吧,三十天后,我自会将人带回来。”
小眉犹疑。“我……我跟你一块儿去!”
她等不了三十天,既然要出海,她就跟著一块儿去,至少可以早一天见到小姐也好。
易风行怔了怔。“这……好吧,如果你想跟就一块儿去吧。不过海上的日子不比陆上,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
小眉一昂首、一挺胸。“为了小姐,我什么都不怕!”
第六章
“醒了没?”他沉声问。声音里有些不耐,却硬是压了下来。
见她没回应,他轻叹了口气,闭上双眼,继续等待。
不知多久以前,他就拉了张椅子坐在她床前,双脚还不规矩地交错在她的床边,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地等著。
她翻了个身,将被子拉到头上蒙住自己,只留下一个缝好偷偷观察他。
只见他双手环胸,正对著她的床铺。
看见他微眯著双眼,让她的胆子跟著大了起来。
她打开了个足以看见他全身的被缝,却为眼前的情景而脸红心跳。
他的腿好长!
进入她眼帘的,是一双奇怪的黑色长靴。质料像是皮革制的,跟她平日所见的不太相同,靴底还有一格格的纹路和像钉状的东西,不知用来做什么?顺著长靴望上去,一袭黑色长裤紧绷在他劲瘦的腿上,包裹著贲起的腿肌和——臀肌?
突然,她的双颊转为嫣红。
她从没见过衣服穿得这样紧的男人。他身上的曲线几乎完全暴露在她眼前,她忍不住吞咽了口唾沫,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她所见过最俊美的男人。
他的上半身同样穿著黑色紧身短褂,外加了件短袄,虽然如此,他结实的臂膀和胸肌仍然清晰可见。而他的一头黑发,竟然半散落在肩上,用皮绳绑成一缙披在、身后。
纵使他紧闭著双眼,她的注意力却仍被他吸引。
那是一种绝对的霸气,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王者之风。
而这样的气宇,她只曾在一个人身上见过,那就是——当今圣上。
不同的是,除了霸气之外,他更多出了一派自在和潇洒。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迷惑了。
除了他采花的身分和自小眉那儿听到的传闻,她对他几乎一无所知。甚至,她不明白,像他这样的男人,根本母需在乎那些流言,他却为何要跟她过不去?
见他没有反应,她稍稍起身,仔细观察四周的情景。
这小屋,跟一般的房子没有两样,只是,比平常的房子要小得多,光线也昏暗得多。只奇怪的是,如果他真吃得起上林宴,又为何会住这样小的屋子?还是,这是他专门用来窝藏女人的地方?
天!
霎时,一些不该有的联想闪过她脑海。让她的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他该不会……想让她成为他的禁脔?
她突然捉住自己的衣襟,猛地低下头。
呼——好险。
发现自己的衣衫完好如初地穿在身上,她整个儿人松了口气。
他没有对她怎么样?所以,让她觉得浑身无力的,并不是他下的毒水?她皱起了眉心思忖。
隐约间,好像记得他说她病了?还好像……他亲自喂她喝药?
不!不可能的,一定是她病昏了。他不是要报仇吗?又怎么可能救她?但——他没有趁她昏迷的时候对她……那是不是表示他还算是个正人君子?
糟!突然她想起,她不知昏迷了多久?小眉不晓得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易公子?眼下,这房里只有他和她。
她瞄向房门,门上并没有落锁。
也就是说,这正是她可以逃出去的大好时机引但……万一她正要逃走时他恰好醒来,那该怎么办?
她上下打量,突然心生一计。
掀开被褥,理好衣裳,甚至,她将裙摆扎在腰间,再也顾不得形象。她深吸口气,轻轻靠近他。
旋即,她将头上的丝带缠住他的脚踝,然后捉住他的双脚,使劲往后一推,随后跳下床、拔开门栓,头也不回地没命似地往外奔逃。
左子颀顺势地往后翻倒之后,俐落地弹跳而起。
望著洞开的房门,他眯起双眼,缓慢地勾起一抹深思的笑容。
“啊——啊——啊——”
不绝于耳的尖叫声在甲板上回荡,船上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捂起了双耳。
只见薛如凤攀在船尾,发狂地尖叫著。
他几乎不费任何工夫就寻到了她的身影。
“还喜欢看海吗?”他在她身后,勾出一抹笑意。
当她躲在被褥里拉开小缝偷瞄他时,他就已经知道她会有这样的举动了。
她猛地回头,如果视线可以杀人的话,他早已被万箭穿心不知多少回。“你这该死的卑鄙小人!”她咬牙切齿。“早知道刚才就该一脚摔死你!”
他为什么不撞到头昏死过去,或是扭断颈子?
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敢这样对她!
如果只是一般的绑架,她还可以想出逃跑的办法,但他——他竟然将她掳到了大海之上!让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他环抱著双臂。“你应该说,一脚‘踹’死,或是一剑‘刺’死,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过一脚摔死的。”
“左子颁!你——欺人太甚!”她紧握双拳。“告诉你,无论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你别以为把我困在海上就能让我屈服!”
好美!海风将她的头发吹乱,整个儿披散在她的肩头、脸上。她原就轻薄的罗衣,也因著海风的吹拂,缕缕紧贴在她身上,露出诱人的曲线。
他感到心中一股骚动,驱使著他向她走近。
“别过来!你最好别再过来!”她惊慌地后退,却退无可退。
就算她距他仍有十尺,她却仍感受到他身上逼人的热度和几乎要将她看穿的炽热眸光。她不由自主地环抱住自己。
“如果说……我要的是你的人、你的心呢?”他缓步逼近,犹如一只狩猎白兔的黑豹,优雅而充满危险。
我的人?!我的心?!
“你——”她几乎为之震动。
他的意思是,他爱她?!
但旋即,她想起关于他的传闻——一个游戏人间、浪荡不羁的花花公子。
他可能用心、真心对待一个女人?!
她摇头,猛烈地摇头。
他停住。“不相信我说的话?”他挑起一道浓眉。
“你——我当然不会相信。”她冷嗤。“如果你贴告示羞辱我、强掳我到这儿来,这一切的举动是在表示爱我的话,那我真同情那些你‘不爱’的女人。”
纵然觉得不可能,他还是被她脸上明显的不屑和不齿所刺伤。
反击是他唯一的反应。
“爱?我提到过这个字眼了吗?”他展开一抹邪肆的笑。“我想,是你误会了。我只说要你的心、你的人,可我却没说要还你一颗心。不过你若是只想要我的人……我是不会反对的。”他盯著她惹火的身段。
她又羞又气,一张俏脸因受到愚弄变得一阵青一阵白。
“左子颀,我不想听你在那儿胡言乱语!一句话,只要你现在立即掉头送我回去,我不会跟你计较,也不会报官,所有的事情就当从未发生过。”
他摇头。“这实在太强人所难了。”
“什么意思?那你是不准备放我回去?!”闻言,她气极了,望向身后的大海。
“好,你不放我回去是吧?我自己想办法。”
说时迟那时快,她心一横、牙一咬,纵身就往海里跳。
“你——”他的双眼猛地大睁,一颗心在瞬间停止跳动,直到看见她再次出现在海面,并且拙劣地设法移动她的身躯,他的呼吸才开始恢复。
这女人!
他咬牙,有一种想亲手扼死她的冲动。
“下锚!”他大吼。
踢掉长靴、脱去上衣,他纵身一跃,跟著跃入了海中。
***
“嗯!咳、咳!”海水的碱度让她呛著了喉咙,一阵恶心反胃的感觉阵阵涌上。
她强忍住不适,试图朝与船头相反的方向使劲游去,却被一波波浪冲打回原处,想移动半寸几乎成为一件不可能的事。
他轻易地寻到了她,因为她是那么愚蠢地随著海浪逐流,根本无法前进。
她发现他的接近,更慌张地想要逃离,却因此而多喝了好几口碱水。
“咳、咳、嗯、咳、咳!”她慌乱地挣扎。“走开!别靠近我!咳、嗯!”
“过来!”他伸出一只长手,捉住了她漂散的秀发。
“啊!”头发因他的拉扯而吃痛。“放……咳……开我……恶!”
他竟然拉她的头发?!她回身,对他拳打脚踢。
“薛如凤!信不信再动我就当场把你给淹死!”他气结。
她不知道他是在救她吗?
“淹死我好了!总必被你这只猪猡玩弄于股掌之上来得痛快!”她不放弃反击。
猪猡?!她竟然敢称他为猪猡?!
“好,你继续这样下去吧。”他松手。“游啊!我看你要游到哪年哪月才回得去!希望在这之前,你别被鲨鱼利齿咬死!”他转身朝船上喊。“上面的,把绳索丢下来!”
鲨鱼?她突然停止了游动。
他一手扯住绳索,身手矫健地攀跃上船。
“起锚开船!”他下令。
不给她点颜色瞧瞧,这该死的女人是不会听话的。
听到这一声起锚开船,她突然惊慌了起来。“喂——”她在海中扯著嗓子叫。
“还有事吗?”他探出头,好整以暇地回答。
“你——”她难以启齿。“你当真要让我一个人在这儿?!”
他轻哼。“你不是要游回去吗?运气好的话,或许十天半个月后,有人可以在岸边捞到你的尸首。”他耸耸肩。“无论如何,你总有一天回得去的。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就不阻拦你了。”说著,他转身就要离开船边。
“左子颀!”她忍不住惊呼。
他当真要见死不救?!
“怎么?还有话要交代?”
“你——你这个见死不救的恶霸!还不快拉我上去!”她命令著,边注意身旁的动静。
无论她有多讨厌看见他,也比成为鲨鱼、海鳗的腹中肉要好。
他摇摇头。“我可以告诉你,我的‘黑鹰号’是从来不搭载无所事事的人,尤其从未载过女人。更何况——你是那么坚决地要跳海,我也不好再留你。”他摊开手,一副无奈的表情。
该死!让他占了上风了,她咬牙。“刚才是刚才,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看著船尾聚集越来越多的人群,她才赫然发现全船上都是些彪形大汉,而且像在看戏似地围在左子颀身边兴味盎然地看著她。
“哦?”左子颀扬眉。“弟兄们,你们说要不要让这个泼辣的女人上船?”他笑问。
“不行!我怕她半夜会找咱们船长报仇。”一个声音爆出,引得众人讪笑。
“对啊!船上全是男人,多了个女人太不方便了。”另一个人旋即接口。
“没错!”
“说得对!”
一时间,大笑声、喧闹声此起彼落。
“瞧。”左子颀对著她道。“船上的弟兄都不赞成,我可不希望让大伙儿不开心呢,看来,你就好自为之吧。”
“我——你们——”她又羞又急。
船上全是些粗俗不堪的男人,看那样子,说不定其中还有好些曾是罪犯,要换作平常,就是用八人大轿抬她,她也绝不可能和这些人多待上半刻,可眼前,她根本毫无选择。
她真后悔当初没考虑清楚就跳下来。
“好,就不用多说了,伙计们,扬帆启航了!”他一声令下。
“船长,你看那边……是不是条鲨?”一个船员指向离薛如凤不远处。
“鲨?!哪里?在哪儿?!”她一听见,跟著慌乱地四处张望。“左子颀!你再不拉我上去,要是我被鲨鱼吃了,头一件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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