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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台北到北京:胡同台妹眼中的大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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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宛平城、卢沟桥,看见了喜欢到处题字留念的乾隆爷大作“卢沟晓月”,卢沟桥看起来也没有历史课本上的雄伟。曾经被地理老师说得天花乱坠的卢沟桥上的一百只不同样貌的石狮子,经过岁月的摧残与人为的破坏,好像个个都垂头丧气。那引发了长达八年抗战的第一枪在此响起,但响过之后一切也就随着岁月噤声,悄悄的,深怕被别人看见。

宛平城更是残破得像座鬼城,迎接的那排商店,个个门户紧闭,貌似曾经有过被规划来作为文化旅游的构想,不知道什么原因,看来是失败了。矗立城内的抗日战争纪念馆,现代化的建筑,显得格外突兀,游客稀少得可怜。我不禁想起大陆人们强烈的仇日情结,原来这种姿态看来并不代表对抗日阵亡者的追思与怀念。

我也曾经去过中华民族老祖先北京人与山顶洞人头盖骨与生活遗迹的所在地——周口店,曾是台湾历史课本第一课的考题答案。园区内一个个当年考古学家开挖的坑仍在,陈列馆内有些残旧,灯光昏暗,墙壁上有些斑驳,纪念品贩卖处的商品一看就是许久乏人问津,馆内人员懒洋洋,搭配整体氛围却恰到好处。老祖宗们就这样被时代的大轮辗过,静静地躺在陈列柜里,而我那天下午孤零零地参观着,它无语,我感伤。

走出北京,我曾在上海驻点达半年。我父亲当年就是从上海去的台湾,我记得当台湾的先施百货开张,他曾兴奋地跟我说,这家百货公司当年在上海是多么的高级,有钱人、时尚男女都得去。在南京路步行街上,我看到了,但就像是一个年华老去的曾经美女,就算浓妆艳抹,也难以恢复往日风华,岁月对待女人与时尚,是如此无情且残忍。

走在外滩,耳边总会不自觉响起港剧《上海滩》的主题曲,然后这主题曲从未奏完,就被河面上有着俗艳霓虹灯的观光船惊吓,戛然而止。只有远处钟楼的定时钟响,遥望马路对面那一整排殖民地时代遗留的建筑物,刻意忽略现代化车潮,“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掏尽了世间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是喜是愁,浪里分部清欢喜悲优。成功失败,浪里看不出有没有”。原来歌词早就告诉我答案,而我却驽钝得到了外滩才想明白。为了世博,外滩已重新整修,等我再去之时,不知道这首上海滩的曲调,是否还会在我脑海里响起!

走进了上海新天地,曾经是我最爱到访之处,不过,在2004年一杯五十八元人民币的鸡尾酒,贵得吓人,从不是我的追求。石库门的传统建筑经过现代化的改建,迎着小马路那一排,可见残留的原貌。不过二楼小阳台始终亮着灯光,这一排墙后面传出的人声喧哗,总觉得像是梦境,好像,过去与现代,都在一个时间空间里,错乱、恍惚,是我每一次在此驻留的理由。

金门大饭店,我父亲特别提过,在这饭店的隔壁有家理发院,师傅们身着白色制服,整体装潢,很像是我脑海中曾有的想象,上海人喜爱打扮爱整齐,上海理发师傅有名,应该就是这样的场景。走进金门大饭店,不知为何我总想起希区柯克的电影,阴暗的老饭店,透着几许毛骨悚然的气息。我曾在二楼的咖啡酒吧呆坐一下午,不知为何我就是喜欢这样的老旧,这饭店不知为何可以获得保留却又没有大兴土木的改建。发展遗忘了它,而我感谢着这样的遗忘。那个下午我想象的是,在战争期间,电影滚滚红尘里,沈韶华再度遇到情人的那家饭店是不是就是这里?是否曾有国共乃至各国间谍在此穿梭?而同样感觉与背景的饭店,还有我在大连到访过的大连宾馆,也同样在他们的咖啡酒吧呆坐一下午,看着夕阳从已经腐锈的阳台倚栏间缓缓落下,夕阳搭配陈旧,恰如其分。如果饭店建筑物有情,不知会不会感叹落泪?感叹着夕阳无限好,感叹着等了这么久才出现我这样的知音。

走出大城市,到了杭州。第一次去时,天气炎热得让人难忍。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原来天堂酷热如地狱!西湖乃至诸景给我的印象也就是淡雅之美,让我印象深刻的却是杭州人。他们自信、守规矩,至少我在西湖边上没看见有人乱丢垃圾,而自信则出自一位杭州人之口:“谁说我们是上海的后花园,杭州就是杭州,不是谁的后花园。”

对比着才去不久的张家界,杭州淡雅清秀,张家界的奇山怪石则像是书画大家那般,随兴飘逸,大家配清秀,我不禁幻想着这是一桩美好姻缘。不过,张家界山水照片PS了阿凡达的电影人物,这样的3D照片几乎每家小商贩都在出售,我好奇着,难道中国山水画不足以代表张家界?非要用一部科技幻想电影创造可游性?就是不知道张家界山水成了阿凡达里面背景的原型,电影公司有没有分点“版权费”给张家界哩!有意思的是,某个景点附近还人工造了个放生龟池,还提供了在龟壳上刻上自己名字的服务。我不禁想,乌龟上有着自己的名字很滑稽吧?况且放生是功德,难道无所不知的佛菩萨,还得靠这龟壳上的名字才知道是谁积的功德?况且刻名字恐怕也没获得乌龟大爷们的同意吧!因此,当放生动物这种恻隐之心都能功利化时,解脱轮回的佛菩萨是不是也要称斤论两地给功德呢?

因着张家界友人的力邀,我们还前往了两个小时路程的凤凰与芙蓉镇。芙蓉镇是因电影而出名,我对那个时代背景不了解,也没看过这部电影,但这条街上几乎到处可见刘晓庆的照片,甚至挂上对联颂赞因刘晓庆带来的旅游人潮与经济发展,非常有趣。接着就到了凤凰古镇。坦白而言,凤凰是我没想过要去的地方,却是这几年来少数没让我失望或意外的景点。那里仍保持着原有的风貌,可能因为地处偏远,也不像是江浙一代的古镇有过于浓厚的商业氛围,虽说处处可见贩卖特色服装、银饰的小店和餐厅、客栈,不过因为民风还算淳朴,也就少了许多那种观光客被报复、剥皮的感觉。

当然,除了不协调的酒吧摇滚乐用劣质喇叭对外播放,以及因景点外包导致像是沈从文故居等景点的高价套票贩卖。

原本从事撑船载客的当地居民,被驱赶至下游,不过乐天的他们,虽然每个游客只收五块钱,却仍能一边撑船一边唱着山歌。沱江边上的老旧木造建筑改造的客栈,虽说居住环境不如什么星级饭店,但我很喜欢那样的古朴,那晚我住的那间客栈,没什么豪华装修,小楼中庭的天井,让我想起《橘子红了》这部电视剧,虽然这小客栈绝对比不上电视剧中的徽式建筑,但在其中我仍是恍恍惚惚的,仿佛回到过去。

在大陆旅游,我通常像这样在古今之间用想象穿梭,而我认为在这古老的国度,也正因这种氛围,令其魅力无穷。

3 谈不谈政治是一种自由

然而真正令我难忘的,却是一些不算知名却可能大家都听过的地方。我不愿称其为“旅游”,更多名为“追思”。

腾冲,在地理课本上,是一个地处西南非常重要的边境城市。记得老师说,这个城市在对日抗战的八年里,因其地处对外公路的重要位置,所以是兵家必争之地。因为这个名字不一般,所以我记忆深刻,但我没想过有一天我会真的亲身到此。

2004年秋天,我参加了由国台办一年一度举行的“两岸记者神州行”,这次去的地方是广西、云南两省的边界,十四天,跨越中越、中缅边境。看到行程表时,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就是腾冲,记得当时我还跟记协港澳台办主任李安大哥说,“腾冲,我国中课本读过耶”。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腾冲原来是一个这么宁静与质朴的城市。我记忆里,腾冲不大,被群山环绕,而这些山是休火山,还在还留有火山口遗迹与火口湖。我们到了一个由火山灰堰塞形成的湖,湖面上有着漂浮的土地。

漂浮的土地这不是幻想,是真实存在。一片片草排,就浮在水面上,人踩上去地面是浮动的,据说这草排生长所依赖的泥土是火山灰,就这样漂浮在水面上,用船桨可以轻松地划断一块,然后直接当成草排筏悠游湖上。当然这草排踩下去会渗出水来,所以我们仍是乘坐木头小船游湖。在我脑海中始终无法忘却的是那个下午的宁静,整片湖很大,也只有我们在那里。那片宁静在北京恐怕只有人烟罕至的深山野岭才有,但深山野岭难有心安的平和,那片湖宁静、平和兼而有之。我仍记得当时的心情,想的是:“就这样一辈子在这片湖水徜徉吧!”

而这宁静很快地被我们下一个到达的地点所淹没。

下一站,便是国殇墓园。

1944年夏,为了完成打通中缅公路的战略计划,策应密支那驻印军作战,中国远征军第二十集团军以六个师的兵力向占据腾冲达两年之久的侵华日军发起反攻,经历大小战斗八十余次,于9月14日收复腾冲城,敌军被全歼。我军亦阵亡少将团长李颐、覃子斌等将士八千余人,地方武装阵亡官兵一千余人。

国殇墓园于1944年冬筹建,1945年7月7日落成开放。国殇墓园位于腾冲县城西南一千米的迭水河畔小团坡下,建有中国远征军二十集团军腾冲收复战阵亡将士的纪念陵园,辛亥革命元老、爱国人士李根源先生取楚辞“国殇”之篇名,题为国殇墓园。

松山,是对日抗战中一个惨烈战役的所在。战争在我们乃至许多比我小的世代心里,是一个一个的故事,战争的惨烈,貌似也只能用多少人参战、多少人阵亡的数字来描述,我们或许可以感受的是,参加战役的人很多,死的也很多,但所有组成数字的一二三四,都是与我们相同、有血有泪、有苦有乐的“生命”,而这些生命的姓名就在“族繁不及备载”中,悄无声息了。

到达战役所在地,日军所建构的防御工事与沟渠仍然非常完好地存在着,蜿蜒复杂,像是迷宫。除了到处蔓延的野草树木,所有的一切我想跟当初的状态差别不大。几十年后我到访了,似乎耳边仍可听见当时双方士兵的嘶吼、枪炮的爆裂声,或许我经过的沟渠里曾有多少中华英魂在此长眠。导游述说着一个故事:“当时日军在小山头上占据了制高点,日本人的防御工事原本就非常扎实,国军自下而上想要攻坚难如登天,但接受到的命令是,拼死都要把这个点给攻下,否则中缅公路被日军所掌握,大后方的物资补给就会受到严重的影响。于是国军想出奇招,挖地道,想要在敌人的防御工事下埋炸弹,彻底摧毁。不料在挖掘的过程中被日军发现,当时的将领壮士断腕,挖掘地道的人们还未撤出即引燃火药……”

故事寥寥数语,整个说完不到十分钟,导游语气平静,然而身历其境的我在听完之后,忽然不敢再看周遭的沟渠与碉堡,似乎怕看到当年的英魂悲切地说:“原来我们的牺牲在故事中就这样三言两语说完了?”

当时是大白天,在心理因素影响下,天空似乎变得阴暗。我匆匆走完行程,因为我发现,流连在这样的地方需要勇气,不是对付恐惧,而是要对付深沉的悲伤。

接着我们一行又到了忠烈祠,进入忠烈祠所在的大园子,右手边的草地上有个外型圆圆的小土丘,丘前有个石碑,篆刻着大大两个字“倭冢”,埋着的是当时日本军官的遗骸。据说这倭冢按照风水,是跪在国军墓前。有许多次,日本人与当地交涉希望将倭冢内的骸骨取回日本安葬,但被拒绝;退而求其次,希望拿回倭冢上的泥土,也被拒绝。最后日本人在此种下樱花树,每年到此凭吊。而走过一条约百米的石板道,就可以看到一栋开放的简朴木造建筑,很简单,“英烈千秋”之类的题字,“民国纪元”的落款,大木头桌上有个木头牌位——抗日战争牺牲战士(凭记忆所及),殿堂里再无一物,空空荡荡。在建筑物后是一个小馒头山,从山顶的一个墓碑,以同心圆的方式,一圈一圈向下,墓碑们有序地排列着,从高而低按照的是军阶,找得到骸骨的安葬,找不到的就是衣冠冢。

此处安静得诡异,小墓碑的样貌可以看得出来当时安葬时是极为简单甚至有些粗陋的,看得出来这些年来,或是在我们到访前有过整理,因为没有野草在其间。我仍是匆匆看了几眼,快步离去。因为太安静,似乎连虫鸣都没有,总而言之,我是无法说话的,只觉鼻酸,泪水始终盈满眼眶。

日本人每年到此并带着日本的泥土追悼,不知我还有没有机会再度到访?又有几个中国人会特意到此追思?我不敢想,更羞于想。

去年,我在微博上无意间看到有个微博友推荐了某篇博客,说的正是腾冲的故事,一位老先生在经历过对日抗战与国共内战后存活了,我才知道不只是对日战争,就连国共内战,腾冲也是极其惨烈的。我没想到当时的国军有人生还并遗留在此。在往后漫漫几十年的岁月里,这位“非我族类”的老兵经过无数风雨,却在得知停止发放每个月两百元人民币的生活唯一来源的消息后,自杀身亡。

看到这篇博客,我是震撼且自责的。因为就在这位老先生死前的几个月我还在腾冲,就在当地。可是我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想想一个月两百块,一年不过两千几百块钱,同行的台湾记者这么多人,凑出一笔钱来负担这位老先生的生活三五七年,不是难事。就可惜我们不知道,可惜我在行前不够用功,更惭愧的是,我根本没想到,有国军遗留在此。

而我直到最近几天才知道,当初的将领叫李弥,我在高中时看过一本小说《异域》,说的就是李弥的故事,【wWw。WRsHu。cOm】我以为当初他们后撤泰国边境,全都离开了。

然而在看完龙应台先生所写的《大江大海1949》,我才发现,原来读历史这么多年,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恐怕都没问过,当年死守上海四行仓库的谢晋元将军率领的八百壮士,后来去了哪里?

在上海时,有回无意间,我经过了一座桥,车上的上海朋友指着桥下一栋黑黑的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废弃建筑物说:“这就是四行仓库。”

四行仓库创建于1931年,它原是四间银行——金城、中南、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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