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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枪声-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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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搜寻着,仿佛要从这条乱腾腾的人群里发现什么似的。他们的旁边有一个歪嘴的特务,嘴里叼一支烟。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妖里妖气的女人站在一家很漂亮的房门口骚首弄姿,一下吸引了几个日本人。张光前头戴脸盆式的太阳帽,戴一副黑色墨镜,嘴里叼一支烟,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他不敢在街面上走来走去,怕引起敌人的怀凝,就走进一家福来顺旅馆。老板是一位50来岁的男人,外表很和善,但有一双游移不定的眼睛,进门的柜台边坐着一个六十来岁、精瘦戴一副白色眼镜的小老头,从镜片后射出几丝冷森森的目光。张光前见了,心中一惊,莫非这儿是特务联络点?他略一沉思,忙乐哈哈地对老板说:“有上等房间吗?”
精瘦老头站起身,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又拉了拉耳朵,仿佛不相信似的说:“你也住上等房间?”说着走过来,左右看了看张光前,不信任地咧了咧嘴,走到驴旁,伸手向驴背上的钱褡子里摸去,从里边他摸到的是铁制小农具,于是不好意思地说,“掌柜的,我建议你还是住下等房间,下等房间便宜而且也很干净。”
“怎么,不接待我这样的客人?怕我不给钱是吗?”张光前知道,在这种时候如果被对方看出破绽,麻烦就大了,于是摘下墨镜,凶狠地喊道,“你们这儿真是狗眼看人低,我住店我拿钱,不接待,好,咱走着瞧。”说着牵驴走出旅馆。
街上的人还是那么多,他望着街上的小商小贩,心想必须找一个有场面的大旅馆住下,就是住中等的房间,也比小旅馆安全得多。他见对面有一家很气派的门面,刚迈上台阶,福来顺的老板过来一把拉住张光前的驴,堆着笑脸说:“看,我们的帐房不识真假人,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走吧,还是去咱的旅馆吧。”
“不啦,老板,你那儿不接待我这样牵驴跑小卖买的人。”说着一把又抓过驴绳,没好气地说,“你走开。”
旅馆的门开了,从门里走出一个头戴礼帽,身穿大褂的人,他个子不高,一张很白的脸,一双眼睛狡猾地转动着。身后跟着俩个很壮的汉子,瞪着一双粗野的狼似的眼睛。他望着台阶下围观的人群,不耐烦地轻声咳了几声,人们知趣地走开了。这时福来顺的老板抬起头,笑了笑说:“嗬,姚老板今天气派得很啊。”他说着干笑了笑,“这是我的客人,生了点儿气……”
“孙老板,你别说了,你这点儿小技俩我姓姚的是了解的。”说着他冷冷地笑了笑,提高了声音,“你也太不仗义了,凭着和特务队的关系跑到我门前来抢生意,你知这是什么人开的吗?还不滚!”
福来顺老板听了也冷冷地笑了笑。
姚老板看也没看,转身对站在身后的俩保镖说:“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咱的客人请进来!”
“我认了,在这儿花十万,也不在他那儿住。”走进门,张光前对满脸怒气的姚老板说,“请老板给我准备一间上等房间,包它两月。”
“行,好。”姚老板高兴了。
张光前潇洒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叹了口气说:“我一进城就被他的人盯上了,起初伸手要钱,我不给,就强迫我去住他们的旅馆。”说着他转了个话题,“姚老板,我姓张,初到贵方宝地,还请姚兄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请吧,有啥事只管找我。”姚老板走了。
张光前站在靠右边的一间上好的客房里,透过窗子能观察到院里的每一个角落,清楚地看清进出后院的每一个人。他看了会,洗了脸,喝了杯水,舒舒服服地躺了会。然后换了衣服,俨然一个很阔气的公子哥,白亮的皮鞋,一身黄色西服,手里夹一支金色的烟嘴,很有风度地走下来,来到最高级的餐厅,要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对跑堂的说:“烦你去把老板请来。”
不一会姚老板悠闲地走进来,见张光前这身打扮,哈哈大笑起来,吃惊地说:“张老板,原来你很潇洒啊!今天刚见面就叫你破费真不好意思。”
“哪里,姚兄,”张光前显出很大方又很感激,并知恩图报似地说,“小弟以后在这儿请你多多关照。这样吧,姚兄,既然我们是兄弟,今天我请客。”说着拉着姚老板坐在桌边。不一会,伪警察局长和伪军大队长一前一后地走进来,打了个招呼,便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菜上了桌,姚老板站起身,指着张光前对二位说:“这是我远方的一个朋友张老板,想在这儿做几件大买卖,以后还请二位老兄多多关照。”
“一定,一定,只要姚兄说话,不会错事的。”伪军大队长夹了口菜说。
张光前站起身,抱了抱拳说:“有二位大力相助,我张某不会亏待你们的。”说着斟上酒,举起说,“来,我敬几位一杯。”说着一昂脖干了。
几天过去了,张光前虽然来往于上层社会,出入警察局和伪军大队部,但他终于和地下党接上了关系,并弄清了子弹存放的地点。他躺在床上,风从窗子吹进来,给人一种凉爽的感觉。天黑了,整个德洲城里灯光点点,犹如天空的星星落了下来。他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站起身,透过窗子望着远处的灯光,思考着如何把子弹取回来。他不知叛徒是不是认识自己,假如认识自己,子弹不但取不回而且还要丢掉性命。他记起了母亲的死,她老人家完全是为了自己啊。不能等了,今夜就动手。他想到这里,又打扮成一位商人的模样,提了个黑色皮兜,不慌不忙地走下楼来。柜台旁是个二十多岁的年青男人,长一双漂亮的眼睛,见张光前走下来,友好地点了点头说:“张老板,出去?”
张光前也友好地点了点头,随手丢给小伙子一盒烟说:“我出去溜溜。”
前边是一条贫民街,街头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几堆高高的垃圾,很远就发出叫人难闻的臭酸气。垃圾旁躺着几个小讨饭的。张光前来到不远处的墙角蹲下,仔细地观察着四周。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动静,只有风刮得垃圾上的纸片枯枝败叶乱飞乱跑。身旁躺着几个十多岁的孩子。他看了会,发觉躺在身旁的一个小家伙睁着眼睛望着他。他一愣,忙站起身,装作迷路的样子。小家伙翻了个身,抬起头趴在地上双手托腮,眨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张光前说:“叔叔,这地方的气味不太好闻吧?”
张光前一愣,忙说:“是有点儿酸味,不过闻得时间长了也就不觉了是吧?”
“这儿就我们几个小要饭的,这是我们的小天堂啊。”
“是啊,这儿还是比较安静的。”张光前见小家伙坐起来忙说,“你叫什么名字?”
“这不用你问。”小家伙忽闪着大眼睛,见暗号对上了,咧开嘴笑了笑,站起身说,“你叫我们在这儿多呆了好几天。”
张光前恍然大悟,德洲的地下党安排得多周到!于是他抓住小家伙的手说:“谢谢你,让你多吸了几天酸臭气。”
“张叔叔,刚才还来了一个家伙,看来他就是叛徒。”小家伙说,“上级指示要你引出叛徒,趁机除掉他。子弹我会给你送到街口的。你先看他是不是叛徒。”小家伙说着地下一躺装作睡觉的样子。
夜的天空只有几颗星星,弯月也隐去了。张光前装作散步的样子,点燃一支烟轻轻吸了口。对面走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一张黑脸,嘴角边有几丝黑毛,有一双游移不定的眼睛,他就是叛徒马黄。此人原在阜东县任宣传干事,后调五区任区长,由于暴露了身份,被调到德州市委工作。面对敌人的疯狂和灯红酒绿美女金钱的诱惑,他叛变了,出卖了购买子弹的同志。他不知子弹在什么地方存放,就一直在等待五区多次来德洲的陶先明。几天过去了,他没有发觉五区派来的人,不过有一个大大的收获,就是发觉有一个人经常在这一区域出现,一时摸不清底细,不敢冒然下手。今天张光前一出街口他就注意上了,可他的出现也同时被张光前发觉了。张光前认出了他,刚参加工作时,听过他的讲话。此刻张光前轻轻咳了两声,为了把叛徒引开,便从他身边走过。
“嗯?”马黄瞧着有点儿面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便悄悄地跟了过去。拐过街口,便进了一条小胡同。马黄猛地想起来了,他就是五区区小队副队长张光前,他立时高兴起来,大步跟进去,刚迈过一个门口,头上就被重重地击了一下,突然从对门又冲出俩人,按住马黄拉了进去。
“谢谢你帮了我们的忙。”德州一位年轻的干部抓住张光前的手亲热地说,“你来到我们德州,我们没有办法照顾你,请多加原谅。”
“不,是你们在处处保护我。”张光前诚恳地说。这时两个小要饭打扮的孩子走过来,把一个破烂的又黑又脏的口袋轻轻递给年青的干部。那干部迅速从一个同志手里接过一个很漂亮的手提包,把子弹装进去,递给张光前说:“这是一千二百发子弹,再见。”说完几个人进了门。
第十四章“大哥,我们坐会儿吧。”跟在李汉张身后的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轻声说。他今天觉得奇怪,弄不清李汉张今天犯了什么病,自从早晨出了东光县城,就一直在青纱帐里转来转去。平时他有说有笑,可今天他只是默默地走。“大哥,今天你是咋了,不高兴?”
李汉张站在运河大堤下的玉米田边,转身望着跟在身后一直疑疑惑惑的四个弟兄,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拍了拍面前站着的刘飞说:“兄弟,你们跟我好几年了,咱们玩枪弄棒的不就是为了杀富济贫吗?”说到这里,他轻轻叹了口气,“我思前想后,这几年别人都喊咱土匪,老百姓也不敢和咱们说掏心窝的活。”
李汉张说得对,他七岁那年,他的伯父膝下无子,父亲将他过继到成了暴发户的伯父家,那时他如同一朵鲜花摆在了富丽堂皇的客厅,开始了公子哥式的生活,伯父也视他为掌上明珠。不久伯父看上了伺候他的丫头,把丫头纳为妾。很快这丫头就为年已五十的伯父生下两个儿子。这下李汉张的生活环境变了,特别是那小妾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伯父也经常打骂他。十三岁那年,他承受不住他们的辱骂,便一气之下回到了家。父母望着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儿子,抱着痛哭了一场。后来狠心的伯父串通了爷爷,收回了他父母的土地,迫使他一家生活无路,只好寄居到他外祖父家。从此,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复仇的种子,经常面对这个不平等的世界,心中愤恨不己。特别是每每见到富家孩子欺负穷孩子,他就会握紧拳头,狠狠地揍他们一顿。为此他经常受到地主们的打骂,也使父母整天为他提心吊胆。十六岁那年,他拜周里村的猎户周京为师,学习武术和枪法。一次因他一个拳路老是学不会,师傅生气了,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并要他跪一个小时,说:“你的脑袋太杂,我要你老老实实地清静清静。”
那时他恨师傅心狠,从此不再认真学艺。师傅看出了他的心思,一天,把他领到村边的树林里,指着一座很大很大的坟,很久很久才说:“汉张,你知道这儿埋着的是谁吗?”
李汉张望着师傅多皱的脸摇了摇头。
师傅又一次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这儿埋着我的小师妹。她的父母原是军阀吴佩孚手下的一个师长,后因不肯去屠杀无辜的老百姓被人暗杀了。那年小师妹才十岁,她面对父母的死没有掉一滴泪,在亲友的帮助下,埋葬了父母,独自一人踏上了去沧州的路。一个十岁的女孩,渴了喝渠沟里的水,饿了拾别的丢掉的猪狗食。半年后,她终于来到了沧州,饿昏在我师傅的家门口,被师傅救起。师傅收留了她,认她为干女儿。她虽然人小但志大,她经常说,只有学好本领,才能杀掉那些害人的坏种。从此她不分白天黑夜、寒霜风雨,一年四季从不间断。在我们众多的师兄妹中,她的武功是第一流的。后来她偷着离开师傅去报杀父之仇,可是她失败了,被仇人抓住,是我和几位师兄妹深入虎穴救出了她。为了她我被枪打伤被捉,后来我又逃了出来,她就成了我的妻子。一次县里屈杀了一个无辜的女人,她火了,一天深夜,她独自闯进县政府,却不幸被他们用乱枪打死了。”师傅讲到这里,老泪从他脸上沟沟坎坎的皱纹里流了下来。
“师傅!”李汉张猛地清醒过来,一下跪倒在师傅的脚下,抱住师傅的双腿说,“我错了,我一定要好好学习武艺和枪法。”说着他跪爬到师母的坟前,重重地叩了几个响头。从此他一心一意地跟师傅学起了武艺。
“孩子,师傅老了。你出师后要自个闯江湖了,记住,要不畏强暴,惩恶扬善,杀富济贫,成为一个黄天霸式的人。”
李汉张离开师傅后,时时记着师傅的话,每到春节,他便向岳父家借钱资助乡里抱打不平,人们赞美他是一位乐善好施、见义勇为的好汉,有个大事小情全都愿找他商议。可地主富农们却背后骂他是“土匪成性,后患无穷”,想法把他挤走。二十五岁那年,他被民众选为学董和村长。当村长后,他不负众望,广交开明绅士、社会贤达。而对那些勾结贪官、鱼肉乡里的恶霸却恨之入骨。他带领村民清算了前任村长的帐目和贪污黑土地的不法行为,并叫他赔了款,取消了非法村警的待遇。这下惹火了这伙人,他们告到县里,县里来人抓走李汉张,把他毒打了一顿,限期半月交出所得全部款物。这些家伙扬言,如果他再敢不听就叫他有去无回,并买来四五支枪,准备成立护院队。这下可惹火了李汉张,他意识到在这个社会自己单枪匹马是干不过他们的,他想到,有枪就可以称王,到时谁敢不听。于是他招集了几个哥们,深夜闯入地主家,杀了罪大恶极的地主,夺了他们的枪,从此干起了杀富济贫的买卖。后来日本鬼子来了,他看到日本人的凶残,决心和他们干,后来有人拉他投靠日本人,他杀了来人。从此就这么小打小闹地干起来了。他一要人不要太多,二要个个精明强干。自从他遇到了共产党,从他们的身上仿佛看到了什么,这是一种什么呢?他始终也说不明白。他看得出,以前乡亲们对他的情和爱已转移到共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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