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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侦察兵-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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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路明长得瘦小,可年轻气盛,反应灵敏,很精干。他是个语言大师,会英语、芬兰语、爱沙尼亚语,还会周边国家的俄语、挪威语。绞着脑汁,最后他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唉,UFO 语系吧。

剩下的就是三位中国队员。

首选孟国庆,山东汉子。六个月前,还是大四学生的他被拽到了西北狼窝,出国前刚拿到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际学院英语专业学士证书。他皱了皱眉,两手一摊,娃娃脸一笑,露出两个酒窝子,书生气十足地说了一句Sorry 教授没教过,底气很不足,跟队友送给他的“猛张飞”绰号很不相符。

其次张高峰,山东汉子,毕业于解放军洛阳外国语学院英语专科,去年分配到兰州军区某部机关,因为腿粗脚板大,被队友们戏称为恐龙明星哥斯拉。这位中国大西北军营里的哥斯拉啥时候都是最可爱的,没让说话便道了一声晕,主动喊报告:“Sorry ,I don ‘t know。 ”

最后姬文魁,陕北娃子,也是应届生高考进的军校,学的步兵分队指挥。队友们认定,他的眼睛虽小,薄薄单眼皮里镶嵌的黑珠子绝顶聪明。队里每每用心理诊断仪测试,他的智商必排首位,得了个“小诸葛”的美名。聪明的小诸葛让上士打着手势重复了两遍UFO ,没辙,没搞懂。

可笑的是,不懂英语的两位队长成了顶级翻译。

中国一队队长李永刚,山东人,侠义肝胆,爱打抱不平,练得一身散打功夫,被大家尊称为“好汉哥”。他嘿嘿地傻笑了几声,扭头调侃中国二队:“他娘的乖乖,又超级上了,没入关就喋上了偷蛋。”

“唉,没办法,超级幸运星嘛。”回话的是陈卫军,中国二队队长,安徽人,在新疆当了九年兵,也算半个汉族巴郎了。

陈卫军有个嗜好,大清早站到洗手间就爱炫耀:“嘿嘿,又梦见背太阳了。”据说这个梦是25岁生日那一夜开始做的,一做就是两年,驮得太累了,背都压出了弧度。不过,因了梦里常约红太阳,大伙儿就喊开了幸运星。说来也是,打进集训队就闹胃疼,半年不见好转,队里让回老部队,他赖着再试一周。七天后胃病莫名其妙滚蛋了,他不但留了下来,还当了队长,这就成了超级幸运星。

“你奶奶的,你们也厉害啊,把东欧的鸡宰了,总之要感谢你们一队,接着的活儿方便了,掏蛋的事儿我们自己来吧,不麻烦你们了。”刚踏上爱沙尼亚就捞了个好兆头,陈卫军得意晕了,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憨得发傻,呵呵回敬完还不过瘾,还要炫耀一句,“这样吧,煮熟了你们也来一个。”

从基层部队来的队员反应了过来,跟着哈哈笑开了。

古纳尔说的是中国基层部队的段子。连长方言重,布置任务时宣布“一班射击,二班投弹,我来做示范”,战士们听成了“一班杀鸡,二班偷蛋,我来做稀饭”。段子一出国,经过古纳尔的演绎,整个意思不知所云了。

笑够了,肚子咕咕叫了,这才想起离开北京12个小时了,吃了三顿饭,没有一次塞饱肚子的。在芬航的飞机上吃过两次,一顿正餐,一份加餐。正餐是面条,一小撮蔬菜几小块肉拌在一起,带点中式味道。加餐是比拳头小的面包夹菜叶,凉的。孟国庆牛哄哄地告诉诸位,这是欧洲肉夹馍,Sandwich,三明治。肉夹馍是西北饼子,面胚子剖成两半夹进肉末辣椒。三明治太微型了,一口下去,胃里没感觉,嘴里也不爽。要说肉夹馍,肉末子鲜得狼吞虎咽,青辣椒呛得胃口大开。第二次飞行坐是的爱沙尼亚航班,因为只有半小时航程,每人只发了一块巧克力。姬文魁从包装纸上发现了新大陆,巧克力竟然是爱沙尼亚卡列夫糖果厂生产的。梅秘说那是个名牌企业,成立于1806年,已近200 年历史。狼崽子记下了公司地址――“KALEV Plc ,139 Parnu road 11317 Tallinn ESTONIA”,准备下了飞机就去批发几斤“卡列夫”,谁知没走出机场竟大开“吃”戒,又是杀鸡,又是偷蛋。

一群中国兵里就一位神情特殊,挺着身板儿,矜持地微微一笑,厚厚的唇一闭一嘟,不大不小的眼睛稍稍一眯,淡淡的笑意盈满了涵养。他就是中国二队的何健,湖南湘西人,因为训练时耍尽小聪明,占尽小便宜,被队友们更换了祖籍,成了湖北九头鸟。

古纳尔缠着何健教一句中国话,他哪能知道中国有“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一说,缠得起吗?看何健SONG样儿,听不懂英语却一直微笑着,神态优雅,对着古纳尔频频点头连连OK,嘟着的厚唇一启,嘻嘻一笑,眼睛眯成了线条儿,嬉皮地说了句“我是一匹西北狼”。一个“是”字舌头伸得直愣愣,舌尖顶到了上齿,发出了温汤煮鳖的音调,湖南人的软绵绵,叫人听着最亲切,像阳光舔着潮冷的心,古纳尔更喜欢何健了,兴致勃勃跟了三遍,把“是”读成了“戏”,把“匹”念成了“屁”,把“狼”说成了“娘”。杨磊笑得直不起腰,嘴里跟着屁屁,使着坏性子念着“我戏屁屁西北娘”,调侃何健,鸟爷啊,他是娘,你就是鸟姥姥了。何健一挥手,瞪着小眼睛对着杨磊连连嚷Go,回头依然眯眯笑对古纳尔。

古纳尔不懂意思。三位会英语的不肯翻译,都说这话不雅观,只能内部开小灶,放到国际大餐厅让人酸了牙床,别是误会不友好。杨磊瞪着眼嚷着怕啥怕,东北虎,西北狼,中国最厉害的物种,等着瞧,轮上沈阳军区竞赛,肯定教他我是一头东北虎,小样儿肯定念成我戏屁斗东北鼓。古纳尔明明把“一”读得很标准,杨磊偏要调侃成“屁”,对着三位会英语的队友不屑地一挥臂:“去,学生兵,前怕虎后怕狼,没出息。”他瞪了瞪大眼睛,很自信地宣布,“我来翻。”

姬文魁一听,赶忙说:“杨三牛,我来吧。”

杨磊让翻译同志稍息去,挨近古纳尔拍拍自己的胸脯,这是“I ”。狼有什么特殊动作?念着“狼……狼……”就是想不起来形象一点的模拟,那玩意儿太没特点,不像孙猴子挠痒痒。古纳尔不停地叨着“娘”,揣摩着比划,终于Oh了声,说了句“I am a娘”。就差一个关键的字没搞清楚,他着急地问:“What is娘?”

杨磊用了很大的劲才憋住笑,好会儿了终于吼出一声长长的“嗷——”。古纳尔Oh地如释重负,点头道“I see ”,喜滋滋地重复了两遍新学的中国话。杨磊被逗坏了,一肚子乐气没地方发泄,直好对着何健喊姥姥拜万岁,郑重宣布,明年广州队下了飞机,听到的第一句欢迎词就是“我戏屁屁西北娘”。

面包车西行在濒海大道Pirita Tee。

右边,波罗的海波澜翻涌,横无际涯,阳光洒在海面金光点点。

左面,树木婆娑,绿草如茵,楼宇堂皇华丽。

塔林(Tallinn ),爱沙尼亚首都,位于东二区,E24 °46〃 ,N59 °27〃 。这是一个三面环海、风景秀丽、建筑古朴的天然海港,历史上是连接中东欧和南北欧的交通要冲,被誉为欧洲的十字路口。

整个城市由新城区和老城区组成。

驶进新城区,跃入眼帘的是世界上最大的露天歌咏场,背靠大海,从远处看像一艘航船。这里承载过一个奇迹。1988年9 月,歌咏场聚集了30万人,用大合唱呼吁爱沙尼亚的独立。三年歌唱,结束了自彼得大帝以来270 年的俄国影响,获得了国家主权。这种独立运动被称为“波罗的海之道”,也叫花的革命,歌唱的革命。

塔林最叫座的是老城区,由上城和下城组成。

上城的托姆别阿山古城堡,是塔林的诞生地。

城堡的残墙断垣已经无法再现当年的铜墙铁壁,但高大的炮塔仍然巍然屹立。赚得一乐的偷窥厨房炮塔,登高远眺的胖玛格列炮塔……最令人肃穆的赫曼塔炮塔,全市的最高点,一直是统治者权力的象征,成功的征服者都把胜利的旗帜插在上面。如今猎猎飘扬的是爱沙尼亚国旗,蓝黑白三色长条,蓝色象征自由和独立的曙光,黑色象征反抗异族统治,白色象征和平与安宁。

站在粗犷荒野的上城,居高临下,下城的建筑恰好相反:青灰的楼宇华丽典雅,黑色的塔尖刺向青天,厚重的城墙雄伟气魄。零落于高耸建筑群里的是鳞次栉比的民宅,全是七彩两层楼,瓦顶金字塔形或三角形。古意盎然的下城,从心境角度品味,宛如积木堆成的童话世界,美丽,可爱;从艺术视觉审视,更像巨幅油画,着墨浓重,色彩斑斓,层次错落,构图丰满……

北京时间已过零点,塔林的太阳只是微微西斜。

从东八区到东二区,时差六个小时。

姬文魁询问了一声古纳尔,把表上的时针拨为了当地时间,掏出小望远镜,绕有兴致地欣赏着塔林风光。古纳尔盯了盯铁疙瘩,终于按捺不住借了过去,望了几眼景色,放置掌心审视着,叠口夸够好东西,挂到胸前,挨近姬文魁悄悄地说:“送给我吧。”

这是一架精致小巧的望远镜,折叠后像小姑娘的拳头,攥在大老爷手里是名符其实的袖珍小玩物。别看是小玩意儿,来自圣彼德堡的就值钱,一架花了2;773。09卢布,将这个数字折换成人民币就是800 元,据说质量很过硬,防水,防尘,防震,耐寒,耐热,7 倍的倍率能将700m远的物体拉至100m距离,成像清晰稳定,镜片上的琥珀色增透镀膜是最佳镀膜,减少了反光,增加了透光量。狼头儿就这小玩意儿没耍小气,给买了个正宗的,比赛要用呢。

姬文魁为难了。这是队里发的纪念品,实在舍不得送人。他闪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推说比赛要用。古纳尔愣了愣,让比完了送给他。咳咳,东欧人咋这么直爽,不明白这是找借口推脱吗?既然问出口了,不给嘛太小气,给嘛舍不得。姬文魁考虑了一下,终于兜出了一个再合适不过的说法:“好吧,比了好成绩就送给你。”

古纳尔高兴了,脸上的粉红更浓了,更花了,更耐看了。

姬文魁掏出没来得及消灭的巧克力,递到古纳尔手里,蹦出了毫不谦虚的交易条件:“我要这个……勇士奖。”

古纳尔嘿嘿一笑,自言自语了一句Kalev ,回过神来时收住了笑意,怀疑听错了,加重语气问了一遍。姬文魁用郑重的语气重复了两遍,第二遍的语调非常肯定:Kalev !

古纳尔不再说话,扭头瞅着窗外的景色。大赛是设了卡列夫勇士奖,可从来没有哪个外国队捧走过,也没听说哪个外国队放出狂言要这个最高荣誉奖。他无法理喻这位中国侦察兵,精瘦的身材,一脸秀气,语气文雅,说出的话竟然狂傲得吓人,才踏上爱沙尼亚就要卡列夫,简直是狮子口大开,狂到了赫曼塔顶。他咧嘴笑了笑,摘下望远镜,摸了摸铁疙瘩,依依不舍地归还给了主人。

姬文魁被敲门声惊醒了,一看表,4 点差1 分。

今天休息,调整时差。

昨天逛了半天老城,回到维和中心(爱沙尼亚联合国维和中心培训基地),洗漱了一把,过了零点天色还是晨暮般发亮,不用灯光就能看书。北纬59°太有意思,夏秋之交近乎极昼,过了23:00 太阳才落下去,不到05:00 阳光就铺开了。据说6 、7 月的极昼更厉害,夜空总是一片阳光。夏至这一天,西边的太阳落下时,东面的太阳紧跟着升了起来,人们架起篝火,唱歌,跳舞,Party ,喝酒,伴随着烤肉的香味持续一整夜。狼崽子都可惜没能赶上,望着窗外亮晃晃的天色,躺在床上狂聊。狼头儿说了,比赛前的日子轻轻松松过。呵呵,死累了八个月,现在美美地歇上几天。

睡到现在没多长时间,困,困极了。

姬文魁把古纳尔让进房间,又赖回到了床上。

古纳尔抓起迷彩,连拉带扯把光着膀子的姬文魁拽到了院子,推着他上了吉普。汤姆塞坐在驾驶位置,回头一瞥,笑得很爽朗,凹陷又撑得圆圆的小眼睛眯成了小缝,伸手一摸平头黑发,那是一头短茬茬、带小卷儿的黑发,扭身一踩油门,车子呼地冲出了维和中心大门。汤姆塞也是职业军人,上士,负责接待中国侦察兵代表队,与古纳尔不同的是就职于维和中心。

姬文魁心里塞了个闷葫芦,大清早开着车子兜风,两位上士玩什么游戏,再热情也不至于不让人睡觉啊。

10分钟后车子停了下来,汤姆塞坐到了副驾驶位子。古纳尔做了个邀请动作。姬文魁不肯上驾驶室。古纳尔急得直跺脚,让抓紧时间,上班了部长就要用车。姬文魁想,欧块太可爱了,部长用车管我屁事,我不用车要睡觉,你要我用车不让睡觉,莫名其妙。虽然有些不愉快,可他仍是笑眯眯的,频率极快地道了声thanks,下了车,甩开步子就当锻炼了。

古纳尔追了上来,解释道:“中国没有这种车。”

没又咋了,不就是德国大众牌吗?向来谦虚让人的姬文魁一改好脾气,很有些傲气地说:“我们也有大众,上海大众小轿车,比这漂亮多了。”

古纳尔摇摇头,生怕说不清楚,生怕这位中国兵听不明白,比划着手势解释道:“去年‘车辆驾驶’中国队成绩很差,欧洲队都熟悉这种车子,你们没见过,我要帮助你们,我就找了部长秘书,让你们熟悉一下车子。”

姬文魁停住脚步,盯着古纳尔,仿佛要把对方的心思看穿,难道就为了小望远镜?古纳尔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是喜欢小望远镜,可更喜欢中国侦察兵,他要帮助中国侦察兵尽量跟欧洲侦察兵公平竞争。

姬文魁的心热了,但还是不相信,有这份好心就要动用国防部长的车子?汤姆塞解释道,比赛的车子已经封存入库,这车是德国援助的,性能跟比赛的车子接近。姬文魁一听,拉开后排座的车门坐了进去,急急地叫着快回。古纳尔很伤心,国防部长的专骑不是说弄就能弄出来的,怎么不试一试呢?

试啥嘛,车把式是杨三牛和双枪王。

姬文魁咳了声,频率极快地喊着快回,叫“I am a娘”试去。              开进高乌特拉

8 月3 日08:00 (北京时间14:00 ),中国队离开维和中心

8 月3 日14:00 (北京时间20:00 ),中国队开进高乌特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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