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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征途-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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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开面、上轿的事情都是找了个衙役的老婆当结婚的喜娘,把这些事情帮我办了。不一会儿花轿经四个人抬着送中便门送到了我住的院里。花轿进门之后,奏乐放炮仗迎轿。停轿后卸轿门,又从衙役的家里找了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当我们的出轿小娘去迎新娘出轿,她用手微拉新娘衣袖三下,玉如这才按规矩出轿。接着就是拜堂,我一想玉如父母不在,我父母也不在总得有人当“高堂”啊,于是乎陈先生就有进入了我的视线。今天陈先生到底还是来了,但是来了以后就和参加谁家葬礼似的黑着个脸,看得我相当不爽。我命州兵给他架到正堂的椅子上。陈先生一看就明白什么意思了,高喊道:“成何体统?有辱斯文!”终究敌不过一帮“土匪”还是被按到了椅子上。到了堂下,司仪喊道:“跪!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我抬眼趁机扫了一眼陈先生,只见他闭目养神,就是不看我们。看着他憋红的脸,我差点当场笑出来。其间,新郎、新娘在拜堂时,有抢前头跪习俗,所谓谁跪在前面,以后就可管住后者。玉如倒好,上来就踢垫子,这是想以后管住我。我一想她的身孕,也就任凭她在前边了。夫妻对拜的时候,我们站起身来交拜,从此玉如就正式是我祖家的人了。拜堂仪式完毕,我执彩球绸带引新娘进入洞房。道上铺着五只麻袋,双脚脚须踏在麻袋上行走。走过一只,喜娘就拿起来递传到前边接着铺在道路上,意谓“传宗接代”。然后又是一系列的繁文缛节弄得我头花眼胀,一直挨到晚上吃喜酒,闹洞房。闹洞房的时候,我都快虚脱了,比打一仗都累。昨天净想着结婚的事,兴奋地一晚上没睡,从白天到现在一直都是被人抻来抻去,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想起箐箐和凌家大婚的时候光顾着喝酒伤心了,醉的一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比今天痛快多了,听说晚上闹洞房要先逗新娘子开口,还得看衣服纽扣、看脚踝,一直要闹到午夜,她现在有身孕哪能这么折腾。我叫虎子帮忙给我往外拽人出去。虎子这混蛋竟然问我为什么要帮我,给我气得!我说:“你结婚的时候我也这么帮你,再说你老婆被别人这么摸来摸去的你愿意?”虎子一想感觉说得有理,于是就叫州兵的军官帮忙把人都往外拽,其实我故意没告诉他,摸新娘脚踝的都是女的。喜娘也被虎子他们给拽出去了,我追出房外,拿着一个红包给喜娘,说道:“辛苦,辛苦!”喜娘还是像以前的规矩一样,嫌给的红包不足站立不走。我对她说:“这里边是金子,别被人抢了!”喜娘听完把红包往怀里一塞,飞似的跑了。亏伊装着这么高底的小脚,竟跑得这样快。人散了之后我关好房门,我和玉如一同吃床头摆着的“床头果”。吃完之后我上床,玉如坐在凳子上“坐花烛”,这个花烛是不可被吹灭,烛尽方可上床。我说:“你有身孕,别管这些了,还是早点睡觉吧。白天没少折腾咱们了。”玉如说:“不,得按规矩来。”说实话,我心里听着不是滋味。婚姻对女人来说非常重要,里边的礼节也很多她却愿意一一遵守,这说明她特别在意这个,而我却不能给她一个体体面面的婚礼,连高堂都是陈先生冒充的,我感觉心里有些对不住她。谁让她是个歌姬,偏偏又落到我的手中。没有办法,这个世道的规则你违反就是“道德丧失”,有人可以不顾这一切,可我没有这个勇气。对不起,玉如!在白天还有一些人在我屋子里做好手脚,准备夜里撬门跳窗进新房。只要能进来就可以抢走新郎衣裳,这叫“吵房”。吵房一旦成功,新郎就要出钱赎衣服。钱不钱的倒无所谓,我就怕这个吵房闹听。花烛燃尽之后玉如就上床睡觉了。我和衣而睡,耳朵一直听着屋子外边的动静。是夜,一阵溜窗的声音。一个人“哎呀!”一声,就在屋子里摔了个跟头。玉如碰碰我说:“吵房的来了。”闹了半天她也没说睡着。我回身压了压她的被脚,说道:“没事,睡你的吧。”听着进来的人爬起来之后就开始摸索,我问道:“怎么样,摔舒服了吗?”“你没睡觉?”听声音我就知道是衙役里的一个。我说道:“别费劲了,衣服在老子身上穿着呢。”“祖大人你够抠的!衣服钱都不让挣啊,我和别人打了赌了。这下要破财了。”“你赌了多少?”“一两银子呢!”一两银子相当于他们一个月的俸禄,这可不是小数目了。我回道:“桌子上有一锭银子,将近十两吧。你输一两,挣九两,划算吧?”衙役不说话,借着夜色往桌子上摸去,我说:“拿了银子就别来了啊,对了,把窗户做的手脚给我原样拆下来。”“大人,你放心吧。窗户都不用拆了,他们一看没衣服偷谁都也不来了。”一会儿,窗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再后来声音慢慢就没有了。我又侧耳听了听,不禁长出一口气,说道:“终于安静了。”我用腿碰了碰玉如的腿,问道:“睡了吗?”“没有,睡不着。”“怎么?新婚之夜睡不着啊?那咱们就行新婚之礼吧。”说罢,我就要往她身上压。玉如一把拦住我说道:“小心孩子。”窗外“扑哧”一乐,有人大叫道:“原来是奉子成婚啊。”我满脸黑线,下床从房屋里出来,叫骂道:“一群王八蛋!还他娘的听老子的房!是不是想死?你们儿子将来生下来没屁眼!”“哈哈哈……”一群人都翻墙远遁了,留下一连串笑声。我回到屋子里之后,玉如坐起来问我:“都走了吗?”“嗯,都跳墙跑了。”玉如捶打着我,说道:“真是羞煞人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啊?恩……”我吻住了她的嘴。

第一百五十五章 孤煞铁鹰(上)

言归正传,熊庭玉这次气愤非常,他说那个人不仅杀了鸟而且还留了名,叫做“孤煞铁鹰”,我当时听了这个名字的第一反应就是拍案叫绝,真是个霸气外露的好名字。熊庭玉直翻白眼,说道:“一定要抓住他,一定要他好看!”

这次猎杀妙音鸟的人很可能就是国相为我派来的帮手,我又带着衙役班子去了迷雾小镇。进去之后,果然发现在镇里残存的土墙上面写着几个血字“妖鸟皆我所杀,孤煞铁鹰”,据说熊廷玉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完全被气晕过去了,因为那几个血字皆是用妙音鸟的血写的,土墙四周散落着十几只鸟尸。

怎么找到这个人?如果他是国相派来的又该怎么保护?这是个问题。可现在最头疼的是怎么搞定这帮衙役,因为对他们来说,杀人鸟又来了!神麢村事件是在官差被打之下给掩盖下去了,所有人都急于向村民报复,却忘了深究村民为何而来。

其实妙音鸟没走的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对别人提起过。这次衙役一看妙音鸟的死尸,全都“疯”了。我高喊道:“瞎他娘的叫唤什么?这是死的又不是活的。至于怕成这样吗?上个月城里的碎尸案一死就是一家七口,我也没瞧你们吓成这样啊。”

一个衙役说道:“大人,哪儿能一样啊?那个是死人,这个是杀人。这鸟上次杀死了四个,这次不定又要有会遭殃了。”

“哪儿能一样?我看就是一个样。这件事谁也不准传出去,谁要是说出去让其他人知道了,我就让他看着进镇的路。现在的关键是要抓住那个叫‘孤煞铁鹰’的人。”

衙役们不解地问:“为何?”

是呀!为何?我最后一句脱口而出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这个事件的内幕就没有多少人知道,妙音鸟始终都是欲除之后快的牲畜,这次有人来打鸟为什么要阻止他?我怎么去解释?如果解释不清事情就会暴露。

我干脆不解释,把脸一绷,大声嚷道:“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哪来的这么多废话!我在重申一遍,这件事不要往外说,谁说出去我就让他去迷雾镇外边站岗!”

衙役们安静下来,开始四处找线索。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听到有人喊道:“什么人?官府查案,不要再往前走了!”

“说你呢!没听见?老子不让你再往前走了!”我一看,只见从镇外边的路上走过来一个身影,我想也没想就告诉别人,“把他赶出去,少来这里添乱!”

“哎呦!”一声惨叫我听出是自己人的声音,所有人放下手中的活,拔出刀来盯着来人的方向。那个人反箍这衙役的胳膊,押着他向我们走来。我走上前,问道:“你把官差放下,你是什么人?”

那个大汉随口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他仔细打量了我一下,然后把反手箍着的衙役往地上一扔,说道:“本人,孤煞铁鹰!”

我一听这名字,心头一震,高声喊道:“把他给绑了!”孤煞铁鹰原地不动,任由我们捆绑,他就这样被擒了。这个人面色黝黑,身带衣服铁胎大弓,腰上挎着一个箭壶,里边装着十几支锈迹斑斑的箭,上边都带着血迹。很明显这些箭是用来射死妙音鸟的。手上、脸上有很多上,看着像是被鸟啄的。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个十足的壮汉,可惜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我直接把人带进了刑房,把屋里的两个差役给哄了出去。他见我之后的表现给我种感觉,孤煞铁鹰就是上边派来的人,果真如此的话那就不宜让太多人知道。

我让他坐下,自己坐在对面。说出了国相大人给我的一句暗号:“门前一头狮,大掌轻摇说不知。”

孤煞铁鹰坐着俩眼一翻,说道:“娘的,俺就知道俺记不住。”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摸出一个铁片,掀起左裤腿,对着自己的左腿肚子就开始剌。我一看他没有对出暗号,心中本来就很警惕,再看他这手,我一下子跳起来说:“你干什么?把刀放下!”

孤煞铁鹰说:“又不划你,你紧张个啥?你别叫了啊,俺这有东西给你。”

我是叫不出来了,因为我看见他血肉模糊的腿肚子里露出了一个蜡丸,怪不得他走路一瘸一拐的。他拿出蜡丸放在桌子上拿手一拍,“啪”的一声,里面裂开,出现了一个小纸条,孤一指我,说道:“看看。”

我小心翼翼地剥出里边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仔细一看原来是国相大人亲笔所写的蝇头小楷。国相大人在密信里边说根据我提供的情报,他认为熊廷玉动手的日子不远了,所以之前许诺给我的帮手现在开始派过来,孤煞铁鹰是第一个,后边的人陆续就到。整个行动不要再像对付白花羚那样轻举妄动,要注意不让熊廷玉发觉。

我看完之后,把纸条扔到火炉里烧掉,然后要把蜡丸皮扫下桌子。孤煞铁鹰一把拉住我说:“不要!”说罢,他一手把着桌边,一手小心翼翼地把蜡丸皮扫到手里,然后嘴一张,手一倒,在我惊恐的注视下,这些东西就被他吃掉了!他费力地往下吞,边吞边说:“这样就不会留下痕迹了。有,有水没有?”

“有,有,有。”我赶紧把捉只上的茶杯倒满水递给了他。

“啊!这下舒服多了!”他用力咽了一口。

“国相大人让你这么干的?”

“这是应该做的!”

我指着他的伤口,问道:“用不用叫郎中来?”

“胡扯!叫郎中还不全露馅了?你照俺说得做……”我照他说得,用烙铁烫了几下他的伤口,然后用皮鞭子反复在伤口处抽打。孤煞铁鹰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还有好几次昏死过去,都是我用凉水把他泼醒的。最后孤吃力地说:“这样……应该……就没有人看出来……了。”

我双眼含泪,因为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他为何如此让我对待他。通过聊天我才知道,他幼年家逢不幸,后俩辗转孤身一人来到蓟都,当时大雪封城,他几近冻饿而死。后来恰逢现在的国相路过时救助了他,这才捡回一命。从此他就在国相家为仆,干得却是死士的活。国相一步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由孤煞铁鹰来完成。他的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早已经是自己救命恩人的。

所以,这样的人割肉藏信,之后又活吞蜡丸皮一点都不稀奇。就算是毒药,国相让他吃,他也不会犹豫。我问他:“孤煞铁鹰这个名字也是国相给你起的?”→文·冇·人·冇·书·冇·屋←

孤俩眼一翻,说:“俺当然有名字了,这个名字当然是为了这次来,国相给俺起的。你就叫俺孤煞铁鹰就好了,等这次事情过去之后如果还有幸活命的话,俺就告诉你名字。”

我又想起一个疑点,问道:“那暗号你怎么会不知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孤煞铁鹰(下)

国相在之前的信里提到过派帮手的事情,为了验证身份,所以我对上句,自己人要能正确无误得对出下半句。孤煞铁鹰说:“俺脑子就不好用,老爷之前对俺说过,可是来得路上忘了。”

“你都对不出暗号,你让我怎么信你?”

“你实在不信,那俺也没办法。反正老爷的信也给你带来了,俺这一趟就算没白来。”

其实从他之前的种种表现,我就相信他是国相这边派来的了。我指着他脸上的伤问道:“这是被妙音鸟啄的?”

“嗯,俺来之前听老爷讲过那害人的鸟,来之前就有心要杀光它们。后来一想,正好一边杀鸟一边等你来找我,这样和你接触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那现在怎么办呢?”

“俺这次来就是要给你送信的,顺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下面的事情你就看着办吧。”我点头道:“好吧!”

看着他收拾地差不多了,我冲外高喊一声:“进来几个人。”狱卒和衙役从头跑进来,一看里边的情景瞬间呆住了,我说道:“愣着干什么?把人搭出去。”

那帮子衙役果然不听话,说了不许传出去可是传出去了,外边传来一声高喊:“等等!”随后一个绿色的人影进来了,我一看,原来是县令。他问道:“我听别人说你正在审杀鸟英雄,为何?”

“我是看看他和邻县的那帮暴民有没有什么关联。”

“有关联又怎么样?他一个人为民除害又没有干什么非分之事。”县令看了看孤煞铁鹰的伤势,说道:“你怎么这么狠心,动刑就算了,怎么还把他腿弄成这么大的口子?赶快派个人去叫郎中给他治伤。还有,这个地方不要待了,把他送到我后院的东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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