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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假面传说-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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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在故弄玄虚，马上就见分晓了。”
怪力芬侧耳倾听。
右边，隐约传来羽翼拨动夜色的波纹，它们又来了。
“小心。”
怪力芬回头对孟铎说。
孟铎点点头，还是有些心神恍惚。
呼！一阵强风扑面而来！巨大的怪鸟从夜色里浮出来！
怪力芬看准时机，凌厉地一剑劈下！
“叽——！”
怪鸟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笨重的身躯摔落在怪力芬脚边。
后继而来的怪鸟全都受到惊吓，扑扇着翅膀遁走。
“啊！啊……你竟然杀了他们的同类……”
闭着眼睛的黑金一睁开眼就吓得魂飞魄散，一张惨白的脸正眼神空洞地看着他。是怪鸟被砍断滚落在地上的头颅！这两个家伙！竟然真的对那些妖鸟动手了！
“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怪力芬抬头看了看，那些受惊的怪鸟全都被远远吓跑。
好大的一只鸟，双翼全都展开的话几乎相当于一个成年男子的身高了。把大剑插在地上，怪力芬在怪鸟的尸体旁边蹲了下来。
“你们完了！你们完了！你杀了它们的同胞，你们会被它们诅咒至死！你们会死……”
黑金看着胆大包天的怪力芬，畏惧得不停用手撑着地面往后推，避免被牵连一般努力与怪力芬拉开距离。
“这脸……”
孟铎也靠过来。
“是人脸不错。”
怪力芬抱着怪鸟的头说。五官分明，耳鼻口目俱全，确实是一颗货真价实的人类头颅。
“不过，是早已经死了的脸。”
怪力芬捡起一粒石子在尸首的脸上轻轻一划，铁青的皮肤很轻易地被划破，露出了皮肤下面正在溃烂的血肉。
这颗头颅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再回头去看怪鸟的尸身，不管是羽翼还是羽翼下面的皮肉都还留着温度。
在一个鲜活的身体上长着一颗腐烂的头颅？就算它们真的是怪物也不可能拥有如此违背生命法则的躯体。
“原来如此。看！”
怪力芬抱着尸首上看下看，终于找到了真相。
孟铎凑过头去看。
怪力芬抓着尸首下方的颈部，一用力，竟然从头颅里拔出了一颗光秃秃的鸟头！
孟铎恍然大悟！原来这鸟把头钻入了死人头里！像带着帽子一样顶着死人头！所以才会像长着人脸一样！
“真是不可思议……不过它们为什么非要把脑袋插进死人头颅里呢？”
怪力芬把头颅和鸟头扔在地上。
“什么？竟然是这样？”
黑金不敢相信地走回来，仔细地看着地上的尸首。
“虽然说它们的体型比一般的鸟类大很多，就算顶着一颗死人头也不会影响到飞行，但是把脑袋塞进头颅里之后它们不就看不见东西了吗？”
孟铎也是满肚子疑问。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给他们戴上了头颅？”
怪力芬问。
“谁会做这种事？”
孟铎觉得没有这个可能。
“我明白了。”
黑金突然一拍手。
“不是人为，这就是它们的生活方式。你们看这颗鸟头，头上的羽毛都已经退化了，显然这种鸟早已经习惯了顶着头颅，你们再看看鸟头上的眼睛，掰开眼皮里面根本没有眼睛！它们的眼睛也都退化了！”
黑金解释说。
“就像蝙蝠一样。虽然还有眼睛但是却已经没有了视觉。”
孟铎点头赞同。
“没错！就是这样。它们或许也有着和蝙蝠一样的能力，不用眼睛就可以辨别方位。这种鸟就是要找一颗头颅顶着才习惯。至于原因是什么，估计是喜欢吃人脑，或者怕冬天冻到了脑袋想要用头颅保暖吧。”
黑金神采飞扬地说。
孟铎冷冷看着神采奕奕的黑金。
黑金的推断能力是很厉害，不过……你突然美个什么劲？你刚刚不是还幸灾乐祸地说它们有多么多么可怕，还说什么诅咒来着。现在却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想打马虎眼套近乎？没那么容易。
看到孟铎冰冷的表情，原本兴奋的黑金一下子胆怯地收起笑脸。
“你们确实有不俗的实力，但是光赶走这些人面鸟还不足以证明你们能够在更深处保证你们的安全。”
黑金寻找着话题。其实是想着和两个人搞好关系，借助他们的力量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什么意思？”
怪力芬问。对黑金的建议很在意。
一个从骨堆里爬出来的家伙，黑金的出场太超现实了，结果总是让怪力芬觉得他一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看到远处的那座山了吗？”
黑金伸手一指。
“那不是我们来时翻越的那座山吗？”
孟铎看了看，对怪力芬说。
“恩，是半脸山。”
怪力芬点头。
“就是那座半脸山，来到这里的必经之路，这样看去它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山峰。但是就是它隔断了这里和中土。”
黑金说。
“什么意思？”
孟铎问。
“它隔断的不仅是路，同时它还隔断了中土的气候。这里的气候和中土有着千差万别。”
“是这样。”
怪力芬点头。生在桃花村的他对这一点很了解。
“不，这里还不明显。因为有半脸山庇护，这一带的气候还与中土相差不大。但是过了缓冲带之后就不一样了。看这里的地形，我完全可以断定，这个山谷就是缓冲带的尽头。也就是说，山谷后面的气候我们可能见都没有见过。”
黑金说。
“那又如何？”
“要知道不同的气候会造就完全不同的环境风貌，那里可能生活着无数我们见都没有见过的物种，如果说真的有鸟长着人脸我丝毫不会奇怪。”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孟铎是真的觉得黑金讲得有理有据。
怪力芬也是点头。或许自己生得这么高大就是因为气候的影响。
“如果那里有人居住的话，那么他们的武学境界绝对不能以我们心中的标准来衡量。”
黑金。
“你是说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孟铎问。
“很难讲。”
黑金不置可否。
“那么天灾呢？”
怪力芬问。
“关于野区六雄，坊间早有传闻。他们被传说成一群可飞天遁地摘星揽月的神人。”
黑金。
“被夸大了吧？或许他们真的很厉害，但是无论如何，他们不可能强过天灾。”
孟铎说。
“天命吗？半脸山分开了两个世界，很难讲哪个天更大。”
黑金继续危言耸听。
“喂，你总在这里说些丧气话干什么？你什么用意？”
孟铎不高兴地说。
“老朽只不过是想要先提醒你们，到底要不要再往深处走，请你们考虑考虑再决定。”
黑金搓着下巴上黑白相间的胡渣。
怪力芬低着头，看着像是在认真思考，其实心中早就坚定了一定要除掉天灾的决心。
“你这么好心？我怎么好像听到石头开口讲话了？”
孟铎鄙夷说。自从遇到怪力芬之后，生平第一次有了能让自己感到安心的伙伴，孟铎也变得不那么木讷了。没有人会以沉默为乐，或许有些人习惯于安静思考，但是如果真的足够幸福，世界上最多愁善感的人也不会强把笑容往肚子里藏。
石头会说话……
怪力芬整个人突然定住！
孟铎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让怪力芬心中划过一道闪电。
石头会说话……石头？不，不是不是。说话？石头会说话……石头从来不会说话，但是石头说话了，从来不会说话的石头却突然……说话了……
怪力芬突然醒悟。
全想起来了！那时候发生的事……
“小猫……”
一阵锋利的剧痛从怪力芬的后脑刺出来！
第三百二十五章——那时的灯火
第三百二十五章——那时的灯火
灯火初上，大街上人来人往。
“哇哦……”
小猫捧着脸蛋，笑开了花。
“中土真的好漂亮。”
怪力芬站在小猫身后，开心地笑着。
两个人的前方，五彩缤纷的灯火沿着长长的街道延伸到远方，仿佛铺成了一条能通到天上的神奇道路。
一直在不停赶路，从来没有以这么平和的心态欣赏这里的夜景。而且，小猫也在身边。
好美，仿佛梦境一般。
怪力芬满足地低头看着被美呆了的小猫，看来带小猫出来玩的决定是对的。
“走吧，我们也去街上吧！”
怪力芬伸手拖住小猫的下巴，帮小猫把嘴巴合上。
小猫抬起头看着怪力芬，绽开一张能融化任何东西的甜美笑容。
两个人跳入拥挤的人流，融进了暖暖的灯火之中。
皮影，灯笼，糖人，绣花手帕，荷包香囊，油炸小吃……小猫像麻雀一样兴奋得在大街上来回穿梭。怪力芬小心翼翼地紧紧跟在小猫身后，满足地看着小猫笑得天真烂漫。
可惜孟铎因为坚持要留在客栈里看行李而没有一块出来，怪力芬却觉得根本没有那个必要，明明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嘛。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剑了，而自己也带在了身上。说到怪力芬的剑，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怪力芬好像发现小猫很讨厌自己的剑。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怪力芬总觉得自己带着剑的时候小猫会突然变得很讨厌自己，总是远远地和自己保持距离。
可是想到要和小猫单独出来逛街，怪力芬还是把剑给背在了背上，大街上人来人往人蛇混杂，小猫很可能会遇到危险，还是带着剑比较安全。
本来小猫好像还对带着剑的怪力芬有些回避，直到被眼前缤纷绚烂的灯火征服。
对金钱原本就没有什么概念的怪力芬丝毫不吝啬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一点银子，只要小猫的眼睛被什么东西吸引，不用小猫伸手要，怪力芬二话不说就马上给小猫买下来。幸好小猫喜欢的也不过都是些零碎的小玩意，也都不值多少钱。
“卖灯笼喽！卖灯笼喽！精致好看的花灯，实用气派的门灯，各种灯笼应有尽有！早来早买，晚来没有喽！各位客官看一看啦！卖灯笼喽……”
小猫突然在一家灯笼摊前停了下来。
“小猫？怎么了？”
看到小猫突然停了下来，怪力芬不解地问。
小猫的眼睛直直盯着面前的灯笼摊，整个人都呆了。
“是灯笼啊。”
怪力芬张开手数着手心里的钱币走上去。
“老板，灯笼怎么卖？”
怪力芬问。
“这位客官真是慧眼识珠啊！我们烟火人间纸艺作坊可是金字招牌！我们的货品哪，档次高价位低，各种样式应有尽有，个个都是绝对的物美价廉！您想要什么灯笼？是玩赏的花灯？还是实用的门灯？或者是携带方便的提灯？”
看到顾客上门老板连忙上来招呼。
“小猫，你想要哪一个？”
怪力芬低头问。
小猫不说话，一双眼睛只是盯着摊子。
“是……这个？”
怪力芬顺着小猫的视线找到了一只大号的门灯。
“哎呀客官真是好眼光！这种门灯是我们最近最畅销的！现在已经供不应求断货了！您看看这做工，您看看！要是买这么一对挂在门外，多气派！多长脸！别人不知道的肯定还以为贵府的主人是哪位在京的高官呢！正巧我们现在有优惠，买一送一！您只要买这么一只呢，我们就免费再送你一只！简直就相当于白捡来的大便宜啊！恩？客官，怎么样？买下来吧？”
“小猫，是不是这个？”
怪力芬问。
小猫摇摇头，然后伸手指了指。
怪力芬顺着看过去，小猫是在指那只灯笼下面。
怪力芬把灯笼拿开，是一只纸鸢。
“纸鸢？怎么会……一定是阿狗那小子搬货的时候不小心从仓库里带了出来，那个臭东西……”
老板小声嘀咕。
“是要这个吗？”
怪力芬拿起纸鸢问。
小猫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把纸鸢拿在了手里。
“老板，这个能卖给我们吗？”
怪力芬问。
“啊？这个纸鸢？当然！当然卖……当然卖……客观真是好眼光啊！我们这个纸鸢是正宗潍坊工艺制作的！”
老板愣了一下，连忙笑着说。心里却在偷笑，真是两个蠢家伙！现在可是冬天，没想到今年开春时候没卖出去的旧纸鸢竟然还会有傻子要买。原本扔在仓库里一直没有时间处理，现在竟然卖出去了，真是白白赚到了。
“多少钱？”
怪力芬憨厚地摊开掌心。
“刚好就是这个价钱！哎！真是巧啊！刚好就是这个价钱！”
老板一眼看出这是怪力芬身上所有的钱。
怪力芬二话不说把手里的钱币都倒给老板。
“小猫，喜欢吗？”
付完钱怪力芬低头看看小猫。
小猫却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声不吭。
“看那两个傻子，哪有冬天买纸鸢的？”
“可能他们俩根本不知道那个东西是用来放飞的，哈哈。”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像这种东西等到春天再买吧笨蛋！”
“万一春天再也不来了呢？哈哈哈！”
过路的人随口嘲笑说。
怪力芬回头不高兴地看了看，表情并没有多么可怕，但是配上怪力芬奇伟的身躯却一下子就将取笑的人都怕跑了。
“别管他们，只要小猫喜欢就好了。”
怪力芬低头对小猫安慰说。
小猫抬起脸。
春天还会再回来吗？
眼前出现了一片白茫茫的冰雪。冰雪之中，伫立着一个瘦高的身影……
“梦儿，就让我亲手将你葬在这冰雪里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原谅你。”
“又一个送死的家伙？除了哥哥没有人有资格和我说话。黯灭，杀了他！”
黑沉的身影应声而起！
白得刺眼的冰天雪地里，绿光乍现！红光飞溅！不一会儿，黑沉的身影就倒在了雪地里，一条腿断了。
竟然将黯灭打败了？这个人是迄今为止所遇到的最强的对手。
但是还远远不够。
远远不够。
“梦儿，睁开眼看看，我就是你哥哥。”
瘦高的男子将双手伸进冰雪中，努力消散着被黯灭的腐蚀了双手。
“你不是。”
瘦高的男子被轻易地穿透。
碎雪落下。
“你不是我哥哥。”
睫毛上的泪痕还没干就已经凝固。
瘦高男子愣住，嘴唇虚弱得张不开。
“你太弱了。”
风雪中，仿佛汇聚着整个天地里所有的伤心无助。
哥哥抛弃了我，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这冰天雪地里。而他自私地留在了春天里。
纸鸢漫天的春天。
“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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