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山海经]妖奇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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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皇甫湄需要一位帮忙浮尘检查伤口的家伙。自己身为女儿身，在清洗的时候总有一些不方便。饕餮变身的少年郎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从张府回到自己住的宅子，这饕餮一路上毛毛糙糙的，不是撞到树上就是将城门撞出了一个大口了，害得自己要照看他两人不说，还要分神将受到饕餮惊吓的老百姓弄成失忆，别提有多累人了。

所以，面对着杨峰，皇甫湄也不客气的开口，让他帮忙给浮尘清洗伤口顺便上些金疮药。郑峰郑重的点头，在饕餮将浮尘丢到床上后，便开始用李婉茹趁空烧好的热水，开始小心翼翼的帮浮尘宽衣清洗身体。在张峰为浮尘上金疮药的空档，皇甫湄开始将在张府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末了感叹。“固然是妖孽作恶，但是如果没有那张生为虎作伥，那蜘蛛精安敢如此嚣张”

“…天子脚下龙气浓厚自古都能辟邪，怎么可能…”杨峰有些惊愕的插嘴，这时却见皇甫湄幽幽一叹。“天下将乱，必有妖孽横生…太平日子不会太久的。对了，现在皇帝是谁？”

“现在是隋文帝次子杨广继位…”

“是他…看来，天下果然要乱了…”听到这个名字，皇甫湄便更加确定先前自己与浮尘猜测的天下将乱是事实。想到这，皇甫湄不免有些感叹，自己是因为历史知道这的，而浮尘却是…　…

听闻皇甫湄这样说道，杨峰不解的扬眉。“当今天子对于国政有恢宏的抱负，听父亲所说，当今天子准备修建大运河，营造东都洛阳城，开拓疆土畅通丝绸之路，推动大建设，开创科举，亲征吐谷浑和高句丽扬我大隋国威。”

对于杨峰的说辞，皇甫湄淡淡一笑说道。“你说的那些都要人力物力，当大部分的男人都去修建大运河，营造东都洛阳城出征吐谷浑和高句丽，又由谁来种地养活那群贵族和剩余的老弱妇孺呢。”

杨峰一愣，顺着皇甫湄说的话往下想的他是越想越觉得皇甫湄说的对，越想越是心惊。这时的文人差不多都心怀天下，杨峰也不例外，他连忙问皇甫湄现在该如何办。

“你想只顾自己报仇，还是…　…”

“现在当然是百姓重要，如

果真如皇甫姑娘所说，那家仇算得了什么。家父在泉下有知也会同意晚生做的决定的。”

“那好…我传你一本功法，不说指挥千军万马，但是保护一方还是绰绰有余的。”

杨峰一听，立马喜上眉梢俯身对着皇甫湄就是恭敬一拜。“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什么师父不师父的，你还是叫我皇甫姑娘吧。”皇甫湄示意杨峰起身后，不经意间将视线投放到还在床榻上昏迷的浮尘身上，感叹万千的说道。“浮尘大师心系苍生，皇甫湄虽然作为狐妖，但是也不能被浮尘大师给比下去呀。”

杨峰没有答话，他也不知如何答话。就这样时间在两人沉默中悄悄流逝不知多久后，气氛被小白端着药碗推门进来的脚步打破了。

“小姐，药好了…”

皇甫湄点头，正准备接过药碗喂浮尘时，先前不知溜到哪里去的饕餮又窜了出来抢过药碗，直嚷道。“让我来喂，让我来喂。”

于是皇甫湄便笑看饕餮将浮尘的嘴扳开，将药一股脑的灌进嘴巴就不管了。

“饕餮，你那喂法不对，你该轻柔再轻柔一点。”

饕餮懵懂不解的眨巴着眼睛，见他这样，皇甫湄觉得更乐了，便示意杨峰和小白跟着自己出去，留饕餮一人在房中照看浮尘。

“皇甫姑娘，你就不怕饕餮将那大和尚给吃了吗？”望了望紧闭的房门，杨峰还是有点担心的问道。

“不会，饕餮会吃其他万物，但是对于浮尘，我想他就算是将自己给吃了也舍不得吃浮尘的。”

听到皇甫湄这样说，小白狭促一笑。“小姐，你说这浮尘与那饕餮是不是…”说话间，小白做了一个对手指的动作。

皇甫湄哑口无言，随后将手放在小白脑袋上重重一拍，说道。“别胡说…”

小白别嘴，杨峰却是会心一笑。皇甫湄见杨峰仍然没有回房的打算，让小白去歇息后，便带着杨峰去了花园。在花园中，皇甫湄将先前嘴中所说的功法传给了杨峰。不久，杨峰功法初成后，在皇甫湄的授意下，杨峰便带着那群已经不算是囚犯的犯人离开往南方去了。而他们临走时，皇甫湄更是告诉杨峰，在他们找到落脚处后，自己会派狐狸将一些无主的金银财宝偷偷的埋于他们居住的院落地底，待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时方可取出用以接济百姓。

“金银用

以接济百姓，功法用以保护一方百姓，万不可用来做伤天害理之事，不然不止天不容你，我更是不会容你的。”

对于这样的嘱咐，杨峰牢牢的记住了。平时除了日常所需，杨峰根本没有动那些金银财宝分毫，就这样过了不到三年，天下果然渐渐显现将乱的征兆，各地灾难四起，百姓流离失所。当难民流落到杨峰做的地方时，杨峰便马上取出金银，换取粮草接济百姓之余更是帮助百姓修筑房屋，就这样，杨峰真正实现了自己宁愿舍家仇保佑一方百姓的誓言。

再说皇甫湄这边，浮尘一连昏迷了半月之久才幽幽转醒。转醒后的浮尘本以为自己的佛法修为会全部失去，却不曾想更加精进了起来。浮尘再高兴之余，不免对皇甫湄、小白与李婉茹几人吹起牛来，说自己一生中收了多少只妖，救济了多少百姓。

对于浮尘一说就开不下话茬的趋势，皇甫湄几人会心一笑，便自顾自的饮茶吃点心，对他说的话右耳进，左耳出。

“你们是不是不信。”

“信…”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后又是同时发出一声笑。见他们这样，浮尘只能撇撇嘴，转移话题的说道。“那张生有下落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放心好了，在他消失那天，我便用狐王的身份通知了天下间所有的狐狸，一有他的消息马上告知我。”见浮尘询问，皇甫湄便正色的回答。对于将浮尘送回来，第二日上府搜查，府邸除了刚死不久的张母外，张生已经人去楼空这点，皇甫湄也感到十分的恼火，所有，当下皇甫湄便以狐王的身份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而听皇甫湄这样说，浮尘面色便是一松。“如此最好，万不可让那为虎作伥的家伙跑了，毕竟我怀疑他已经在蜘蛛精的诱惑下已经由人入魔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由人入魔必须要有接引者，据西海龙王所说，那蜘蛛精已经堕入魔道，先前隐匿在其府上的蜘蛛精刚好能做他的接引者。现在我们只有静心的等待了。”

浮尘没有答话，而是将视线掠过上空，感叹不已。“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呀。”

☆、Chapter029

在力战作恶的蜘蛛精后，随后的一段时间都是风平浪静。但是就如浮尘所说，那种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越来越浓，让待在宅子里一直没有张生消息的皇甫湄心情变得逐渐的烦闷起来。

不过好在就在皇甫湄焦心等待间，一只打探到张生确切消息的狐狸精前来告知，说那张生出现在金华镇一间叫做兰若寺的寺庙附近，而离了孩子与张氏的青梅居然也在那处出家。

来不及细想青梅为什么出现在那里、而那张生又在兰若寺附近徘徊，皇甫湄留在小白让她好生照看李婉茹与青儿后，便与痊愈得差不多的浮尘、饕餮一起往金华镇的方向赶去。

三人风尘朴朴的赶往金华镇，刚到那便觉得气氛诡异非常。镇上人见到他们到来，全都惊慌失措的躲进屋子里，任皇甫湄三人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面面相觑。

“他们好像在怕我们…”皇甫湄蹙眉说道。“你看他们躲在窗户边好像在一直观察着我们，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们不敢出来。”

闻言，浮尘的目光也随着皇甫湄的视线望去。果真，如她所说，这镇上的居民大部分都躲在窗户旁偷偷的偷窥他们，见他们将视线投向他们时，便惊慌异常的吹灯，躲在屋里更加的不敢吭声。

“这地方好诡异…”饕餮吸吸鼻子，显得有些郁闷的说道。“尼玛，是劳资的鼻子出了错还是怎么的，怎么我闻不到一丝完全活人的气息。”

听饕餮这样说，皇甫湄与浮尘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带着几分凝重。浮尘皱眉，有些纠结的说道。“皇甫姑娘，那入魔者张生你确定就在此处。”

“我确定，我狐族虽多狡诈，但是却很少欺骗他人，而我乃狐王，他们不会欺瞒我的。”

“那贫僧就可以确定，这镇上居民的怪异多半是因为那张生搞得鬼。”浮尘说着，随后更是宣了一句佛号。皇甫湄发现浮尘虽然号称佛道双修，但是他应该属于佛缘比较浓厚的那种，虽然他穿道袍但是也忌荤腥，虽然有时嘴上不正经但是也不近女色。而他经常宣佛号想来是一种习惯。

“那现在该如何做？”皇甫湄蹙眉说着。此时，天色已经渐渐变暗，见街上依然没有行人出现，皇甫湄便提议，他们先去附近的寺庙探探情况，毕竟那前来报信的狐狸也说了，这张生是在青梅出家地方的附近徘徊的。

浮尘微微一想便赞同皇甫湄的提议，而那饕餮见浮＇文、＇尘没有反对，也不假思索的＇人、＇跟着一道离开。当三人走＇书、＇出金华镇时，皇甫湄下意识＇屋、＇的回头望去，眼尖的她发现，在确定他们离开后，那些先前躲藏在屋子里的镇上居民们都纷纷的从家中走了出来。不过，虽然他们出来却没有在街上逗留

太久，而是各自收敛先前掉落在街上的物品后就又各自回了家，熄灯紧闭大门了。

“走吧，那寺庙应该在这附近。”

看了一眼表情肃静的浮尘，皇甫湄开口说道。闻言，浮尘收回目光，点点头便是饕餮紧跟着自己一道随着皇甫湄在乡间小道上行走着。

那间兰若寺是在金华北郊，据前往报信的狐狸所讲，那里殿塔壮丽法相庄严，那里的住持老尼也算是个有道行的人，所以金华虽然多出妖孽，但是有她在多少也正压了一些为恶的妖孽。只是，最近不知出了什么变故，那老尼突然就失踪了。

路上，皇甫湄将那只前来报信的狐狸告诉她的消息，全都一股脑的告诉了浮尘，末了她皱着眉头感叹。“如今见了镇上居民的反应，我料想那老尼不会遭了什么意外吧。”

听到皇甫湄这样说，此时浮尘却没有答话，而是双眼警惕的张望四周，许久才在皇甫湄凝重的表情下压低声音说道。“小心点。”

皇甫湄轻点头，她先前忙着说话没有注意，密林中似乎有某种野兽在偷窥着他们。

会是谁呢，皇甫湄在全神贯注戒备间，似乎看见了一双血红闪烁着恶毒光芒的眼眸在直瞅着自己。皇甫湄心一惊，想也没来得及多想，就下意识的掐了一道雷电法决，往那方向丢去。

见皇甫湄无缘无故的发动攻击，浮尘本来有些疑惑，但是雷电过后却听一声闷哼响起，浮尘便示意饕餮现出原形向那地方靠近。

几乎就是一瞬间，现出原形的饕餮就将那隐匿在暗处偷窥他们的家伙抓了出来。皇甫湄意见来人发觉有些熟悉，在低头沉思一会儿后，便恍然大悟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原来这被饕餮一爪子按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家伙是张生的贴身僮仆，自己见过几次，所以才会觉得熟悉。

“那张生在哪？”盯着他，皇甫湄开始冷声询问。闻言，那被饕餮一爪子按在地上的家伙一声不吭，表现得十分的强硬。

“不说吗？”说着，皇甫湄开始露出一抹微笑。“那好，本姑娘问你一次，你不答的话就卸掉你一只胳膊，胳膊卸完了就卸双腿，双腿卸完还不说的话，就我只好将你挖眼割耳做成人彘。”

浮尘一听，虽然皱起眉头却没有出口阻止，一来被饕餮抓住的这人已经入了魔道，二来，他也想知道皇甫湄一直提到的张生是不是造成金华镇居民怪异之处的罪魁祸首。

在浮尘皱眉间，皇甫湄已经再次询问了一遍，见那家伙仍强硬的不开口，饕餮也不待皇甫湄吩咐便一声冷哼，用爪子将他的一只胳膊卸了。那家伙连连惨叫，在皇甫刚开口询问时，话刚落脚，他便忙不迭的交待了张生的下落。

原来，那张生不知打哪听来这么一个消息说是食亲子将百毒不侵，长生不老。何耐那阿喜生的是女孩儿，而青梅走时他又让青梅将孩子抱走了。在得知青梅在金华镇这里的兰若寺出了家，他便跑来，准备逼问孩子的下落。

听闻这样的话，浮尘与皇甫湄都倒吸一口凉气。都说虎毒不食子，这张生竟然会想到食亲子。

“畜生…当真是个畜生。”皇甫湄骂骂咧咧，浮尘沉默一会儿便冷声问道。“那那张生为何要在兰若寺附近徘徊，而那兰若寺的主持为何会失踪。”

“主子本来当时想硬闯兰若寺的，但是那住持老尼着实厉害，竟然将主子打成重伤。后来那老尼准备下山去寻一位友人共同对付主子，主子便暗中埋伏，将她杀里。因为这样主子又受了伤，必须每天吸食一人的精血来疗伤，为了主人我便每天夜晚十分在金华镇中游走，抓捕活人以供主人。”

“那么说金华镇怪异的景象是你造成的了。”皇甫湄蹙眉说道。“那你隐匿在密林里，是准备伏击我们，还是想…　…　”

“主人说，今天晚上他便要强攻下兰若寺，如果那青梅还不肯说出孩子的下落，便杀了金华镇上所有的居民来给她陪葬。料想现在主人已经到了金华镇驱赶镇上的居民了。”

听完，浮尘不禁脸色一变说。“遭了，那张生一定知道我们来了，所以才让他躲在这里好借机拖延我们。”

“那现在…我想再赶回金华镇也已经太迟了，不如我们先去兰若寺守着，他的目的是为了逼问青梅孩子得下落，那么兰若寺他一定会来的。”皇甫湄刚说完，浮尘便点头急急的说道。“如此，我们便尽快的赶去兰若寺。小五、皇甫姑娘我们走。”

说着，浮尘便率先一步往兰若寺的方向奔去，见他如此着急的模样，饕餮无奈将捂着手臂哀嚎的家伙一爪子拍死后，便跟着皇甫湄一道追上了浮尘的脚步。

此时夜已经深沉，不管是密林里万声静寂还是天空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星芒，三人都从中嗅到一丝风雨欲来的气息。

看来，今夜将有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场。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