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tiny恶魔之翼-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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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液体圆球。

他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东西，而且很清楚摘下头盔之后他会闻到什么样的味道。

自杀。

这种选择不算美好，但很多情况下有人喜欢这种结局。

无心考虑选择自杀者的心情，基拉摘下沾上鲜血的头盔，飘进了那个扭曲的破口。

人生总是充满了不确定因素，但这种见面方式……似乎还是出乎基拉的预料之外。

跳动的电火花不时的照亮一片狼藉的驾驶舱，只要看看显示屏上的一片红色就知道这架机体已经无法继续作战了——就和他的主人一个样。

浑身是血，呼吸艰难的少年靠在驾驶座上，指向基拉的枪口和呼吸一样无规律的微微颤抖着。

尚未擦去血迹的嘴角带着一个讥讽的弧度，以至于那张沾满血污的面孔看上去是愉悦的。

人在自己的最爱被夺走，将那种无法抑制的感情爆发出来时扭曲的喜悦。羽曾经是出色的战术参谋兼战斗驾驶，一直到和Freedom交战的初始阶段还都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但这种自杀攻击却明显偏离了军事常识。

他的精神状态，说不定从见到Freedom的那一刻起。就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此刻或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他的眼中已经没了像魔鬼一样的邪恶火焰，虽然挂着那种扭曲的表情，但精神状态显然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了。

此刻的基拉没有戴头盔，只是穿着那件没有多少防护力的蓝色驾驶服，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一切。

羽抬起头，诧异的挑了挑眉，接着一边痛苦的喘息一边从喉间挤出声音。

“……原来如此……那个时候……杀了你就好了……”

扑克牌终于被翻了过来，在慰灵碑前偶遇的人居然就是日思夜想要彻底抹杀的对象。而且现在这种相遇方式……就算不能说糟糕，也是很奇怪的。

两个血淋淋的人大眼瞪小眼确实很奇怪。

“紧急处理装置在哪里？”

尽管很想对羽来一句“是很可惜”一类的话，但基拉还是觉得没那个时间来浪费。

羽没说话。只是用那种和讥笑无异的眼光盯着基拉。

基拉忽然抓住了一些东西——那两声枪响。

“你。把。紧。急。处。理。装。置。打。坏。了？！！！”

基拉瞪大了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喊来出来，自卫手枪的扳机有点松，他好不容易才没让发颤的手指扣下去。

“这下子……可就真的是完美的谢幕了。”呼吸稍微顺畅了一点的羽用辛辣的声音微笑着：“如果要说还有什么遗憾或者不满的话……那就是连在这最后的一刻……也得和你这个混蛋……这艘该死的船踏进同一只棺材！”

“你……你这个家伙！！！！”

刚才——

刚才这个人说什么了……

他说一切都将谢幕，结束了。用这两句话就能抛开一切了吗？妈妈、联合的舰队，奥布军的士兵，此刻还在战场上不断失去的生命。他光用一句话，就轻描淡写的带过了？没有半点悔意，表现得如此干脆和快意。甚至连拉克丝、卡嘉莉和Arch。Angel也要……！

“你……在害怕了？堂堂的Freedom驾驶员……战场上的不败神话居然害怕了？怕得想起恋人……想起妈妈了？”

少年又说了什么。在理解了他的话语之后，基拉心中的某种情感顿时燃烧了起来。

……憎恨

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憎恨！！！

从心底里憎恨这个少年！

他居然提起妈妈……！！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不懂忏悔是什么东西，也根本不打算去懂！一直那样温柔的母亲……他做出来的东西把她逼成了那个样子，居然还敢——！！！

“你绝对不会得逞！以后的事情也和你没有关系了！！！”

基拉愤怒的咆哮着，驾驶舱里的空气亦为之一窒。

错了。

一切都错了。无论是战场上刚刚见面的时候，还是在那个时候的慰灵碑前。都应该……错都错在自己身上，就像他说的，那个时候杀了他就好了！一切都错了……而结果，就是伙伴们……

但，最大的错误就是。

“你根本不应该存在！！！”

如果没有他的话，那么那些不幸就可以避免……没有人需要他，没有一个人需要这个少年！不需要！！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需要你的存在！！！”

听到这最后一句，羽心中残存的理性被彻底燃烧殆尽。只有这点，是他哪怕付出人生为代价也绝不肯放手的唯一理由和心愿。玷污这个理由的人是眼前造成这一切根源的男人那就更加无法饶恕。

枪口剧烈颤抖了一下突然不自然的平静了下来。

“去死啊！！！！”

“混蛋——！！”

两支枪口瞄准了彼此。接着——

枪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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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而又不详的声音。

空虚的呼啸声，让人仿佛觉得一切都已经结束。

卡嘉莉的身子停顿在空中，看着Gustom。Griffon架势舱里飘出的硝烟。

世界仿佛刹那间失去了颜色，一切陷入了死寂。

回过神来的卡嘉莉几乎是手脚并用的朝着那个上方飘去。她不顾别人的阻拦出来就是不想让那两个人互相伤害。

这样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

当空气漂浮着的红色液体圆球越来越多时，卡嘉莉的心也越来越往下沉。

直到——

“原来……你已经不能动了。”

基拉皱起了眉头，羽的配枪悬浮在空中，最后的力气扣下了扳机，却无法维持准头。这种近距离下子弹也打偏了。

“咳……咳咳……只不过延长了片刻的寿命而已……你真的清楚现在的状况吗……”羽的嘴角再次溢出鲜血，脸色苍白的吓人，但眼睛却依然闪烁着诡异的亮光。

“基拉！没事吧！！”

卡嘉莉兴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安心下来的少女脸庞上笼罩上了一层红晕。

“卡嘉莉？我没事，快点离开这里！这里由我……！！”

“可是……”

“交代遗言滚出去交代……我不想到死都要看……你们这幅伪善的嘴脸……”

“你这个家伙……！！！”

“羽，快停止自爆装置！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无论你做什么，你的家人也不会回来——！！！！”

意义？羽的脑子一下子有点乱了，无数的画面从脑海中闪现而过。

——会被她吞没的。

心里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羽拼命停止了那乱哄哄的思维。

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从这个公主身上释出的善意会吞没羽自己。

他不能回头去想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到底是对是错，这等于是在质疑他的生存方式。

如此一来，自己过去经历的那些痛苦将何去何从呢？

爸爸、妈妈、真由的死呢？哥哥的悲伤呢？对Freedom的复仇呢？全部都会消失掉。那绝望、那痛苦全都会归于无。

——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

我不承认，绝对不承认，无论如何也不承认！！

虽然明白这是毫无道理，甚至可以说是幼稚的叛逆心理。但……这种感情是羽活到现在的动力，也是他的存在意义。之前的自己完全被否定。真是美好、纯粹的善意。但对现在的羽而言，那才是最可怕的。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停止吧！”

看着羽散乱的眼神和呆滞的表情，伸出了手。但羽却用尽全力甩开了她的手。

“滚开！不要再可怜我了！不要同情我！我才不会接受施舍！我要靠自己的力量！为了那个……！！咳咳！！”

情绪激动之下，鲜血再次咳了出来。现在羽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了。

“距离临界点还有120秒，驾驶员请立即脱离至安全区域。重复，距离临界点……”

“卡嘉莉带上他离开吧。”基拉略微有些勉强地说道：“之后的事情，我来就行了……”

“可以吗？”即使只是看脸色，卡嘉莉也觉得基拉现在一定非常想把羽扔进Arch。Angel的动力炉里面去。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他。”基拉一点也不掩饰内心的憎恶。

卡嘉莉有点理解和无奈的帮着解开了羽身上的安全带，红色的眼睛虽然流动着火焰，但眼神是杀不死人的，而且羽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了。

一切都很顺利，当基拉扛着羽出来的时候和卡嘉莉一起从Gustom。Griffon的驾驶舱里钻出来的时候，却吃了一惊。

羽勉强睁开的眼皮，看清楚外面的状况之后也吃了一惊，下一秒钟他的内心却有些高兴，接着又变成了担忧。

羽从来不相信那个叫“耶和华”的家伙，以及他的老婆和儿子外加他那一票手下。

但现在他真的想掐死那个家伙。

在他们的头顶上，一架蓝白涂装的MS正在和一架金色村雨缠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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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你这个碍手碍脚的家伙！！”

真不断瞄准着那架快速移动的金色村雨扣动扳机，粒子光束却总是落在敌机的周围。

屏幕一角的数字已经跳到了114，可这个家伙还在纠缠！！

这艘该死的战舰和那几架MS已经成了真最憎恨的对象，而且绝对没有“之一”。虽然几小时之前以及过上一段时间之后，这个位置都属于“应该呆在地狱里的联合跟Blue。Cosmos”，但现在没人可以取代他们的位置。

因为他们居然把羽逼到了那种地步！！

没错……如果不是Arch。Angel和Freedom出现，事情根本就不会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他们搅乱了战场，现在才会这样！！

但他现在也实在没什么心情去考虑把这几个混蛋打成筛子的事情，带上弟弟全速离开是他的第一要务。

“找到了！”

真通过探知器捕捉到了Arch。Angel甲板上的情况，但他还是晚了一步。

断断续续的思绪，漂浮在空中的红色球状液体，以及那个扛着弟弟的家伙手里的……枪！！

真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紧接着。蓝白色的机体从上空俯冲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

在卡嘉莉的惊呼声中Impulse一边躲闪着来自背后村雨的炮火，一边冲到了基拉等人的面前。基拉和卡嘉莉在强烈气流的冲击下失去了平衡。但Impulse却并没有去理会他们，而是在着舰之前俯下身子将羽捧在手中，再次飞向天空。

“等一下！！”

渥特菲德的金色村雨冲上去想要阻止Impulse的行动，只是，至少他这一瞬间的行为可称得上有勇无谋。即便机体性能差距无多，但他们此刻背负的东西不同……因为心中牵挂的东西的分量相差太多。

面对直冲过来的村雨，Impulse举起了空着的另一只手。

“别挡道！！！”

伴随着真的怒吼，村雨被轻而易举得击飞了——气魄的巨大差距产生的结果。

“这家伙……！！！”

村雨在即将撞上Arch。Angel的舰桥之前调整了姿势悬停在空中。而在他面前，清除了妨碍者的Impulse压低了身体。

蓝白色的机体急速飞向距离最近的战舰。

抱着浑身是血的羽，真奔走在Graf。Zeppelin舰内。弟弟的四肢绵软无力，双眼紧闭，脸庞也在逐渐变得惨白。

没有比这更令人绝望的了，但真还是在不停的奔跑，挤出全身的力气不停的奔跑。

他推开医务室的门，屋内的爱娜被眼前的惨状吓得捂住了嘴，连门口的卡欧里希仿佛也忘记了平时的轻佻似沉下了脸。

“拜托了！”

真悲痛的喊道。

“羽……请你们救救羽！！”

他自己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可少年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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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到最后可以依靠的只有兄弟啊。”

“兄弟之间的血缘联系，哇哦~~~~~~~~~真是美好。”

“这种关系还可以维持多久呢？在这个被谎言包围的世界里……”

“这些都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问题。”

从急救室里走出来的卡欧里希夹过莱格利斯递过来的香烟，接着完全无视禁烟标志，把脑袋别向古斯塔夫的打火机。

“那边的情况呢？”

“敌军成功分离了Gustom。Griffon，现在在T矿炉猛燃的情况下，那架机体已经像火箭一样窜上去了。”

古斯塔夫收起了打火机，有那么一点遗憾的报告着。

“怎么办到得？以小鬼的脾性，驾驶系统铁定是不会留下的。”

卡欧里希喷出一口白色的烟雾，手中的火星一闪一灭。

“‘沙漠之虎’似乎对截肢手术颇有心得了。”

便携式终端显示屏上跳出了Gustom。Griffon的画面，就像古斯塔夫说的像火箭一样笔直的射向天空，唯一有些不同的是双臂和腰间的钩锁全都不见了。

“切口很不错嘛，下次叫安迪来帮我切蛋糕好了。”

“需要我出击一下吗？不会花很长时间的。”

“算了，机会还有。而且……”卡欧里希弹了弹烟灰若有所思的看着急救室门上闪亮的红灯。

金属的地面突然颤动起来，巨大的战舰如同水桶里的玩具一样剧烈的摇晃着，走廊内的照明设施一闪一灭，除了卡欧里希等人之外，所有人都紧紧地抓住身边一切可以用来固定的东西，并且不安的张望着。

“目标Arch。Angel消失。”

显示屏上一片漆黑，反重力爆炸的黑色光球覆盖了一切，

“被甩了啊。”

卡欧里希将双手垫在脑后，完全看不出一点犹豫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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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

克尔斯腾敲击着桌面，脸上带着酷似讥笑的微笑。

“我已经好好反省了，所以你就别取笑我了，好吗？”

卡欧里希有些不好意思的抓着白金色的头发。

“反省？我精心策划的美好计划被搞的一团糟，你就用这个来回应我？莱昂，你不觉得这对女士很不公平吗？”

“我真的知道错啦，就放我一马吧。”

“你总是这个样子……小孩子就是被这样宠坏的！”克尔斯腾用力的敲击着桌面，接着扶着额头叹气：“真像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