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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与和平]穿越成为公爵小姐-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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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他沉声说着,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细心的放好。当他抬眼的时候,那个少年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想向您寻求帮助。”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头黑发显得有些乱糟糟的,四处乱翘,就像他的人一样倔强。

安德烈示意对方坐下,他们看着对方,就像是一场成人的谈话一样。

彼佳被男人眼中的沉静给抚慰了,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和父亲一样喜欢训斥他的人,或者,把他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我曾经和您说过,我希望以后能和您一样,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

安德烈没有说话。他耐心的倾听着,双手放在桌面上,原本白皙并且完美的双手,如今却有了不少细小的痕迹,本应该是突兀的痕迹,但只要瞧着男人的神情,就不会有人再有这样肤浅的想法了。

彼佳注意到这些后,心情变得更加激动起来。

“我只是想为我的国家出一份力!为什么,它就不能得到允许呢!”少年的声音到最后已经苦涩起来。

“爸爸他完全不理解,不管再过多少年,在他的眼前,我永远是一个胡作非为的孩子。”

安德烈看着对方晦暗的双眸,眼睛闪了闪,然后才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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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我的儿子,我也会和你说一样的话语。”

“为什么?”

少年瞪大了眼睛,有些无法置信的看着他,那神情甚至夹在了一丝本不该存在的委屈。好像他本以为安德烈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因为他特殊的身份,他一定能够体会到他那种渴望和决心一样。

“很简单,因为我不信任你。”

男人的声音有些淡淡的,这种口吻在少年听来却更接近于一种讽刺和嘲弄。他猛地站了起来,几乎把凳子带倒在地。

“就因为我还没成年吗?即使我有猎狼的能力,但就因为年龄,在你们看来我还是一个孩子,所以就什么都不让我做吗?”

“这是你认为的原因?”

“什么?”彼佳错愕了一下,看着面前的男人,因为角度的关系,后者略微抬起了下巴瞧着他,那双蓝色的眼睛中一片平静,像是无波的大海,而从那双眼睛中,他感受到了一丝羞辱。

“我并没有想要羞辱你的意思,彼得·罗斯托夫伯爵。”

男人沉声说着,念了他的全名,而彼佳感觉到了尊重。他的脸微微有些涨红了起来,深呼吸了一口气,放松了双手,重新坐在椅子上。

“抱歉。”他咕哝着。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他的控制力已经足够量好了。

安德烈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一份歉意。然而他并没有再说话,只是任这沉默在空气中扩散,直到那个毛躁的孩子忍不住打破了宁静。

“为什么?”彼佳看着对方,又重复了一遍。如果说第一次的疑问是一种不服气,那么第二种,就是一种惆怅了。显然,尽管罗斯托夫伯爵家的小少爷可以对着自己的父母发脾气,但对于他崇敬的对象,心里总是有着一种渴望被认同的本能。

若在以往,安德烈惯常做的是用一种嘲讽和苛刻的语气为对方揭示其中的道理,或者,偶尔他有了耐心的时候,会愿意心平气和的多说几句。但现在,在不知不觉中,显然宽容这个词正不知不觉中渗透到了他的生活中,而他并没有拒绝。

“你为什么要参军?”

安德烈的这个问题令彼佳愣了一下。在前者开口之前,他已经在脑海中构思了一些这位博尔孔斯基公爵会提到的问题,但显然,这个并不存在其中,因为它实在太简单了,简单到和呼吸一样。

“当然是为了保卫我的国家了!”

“恩。”

彼佳听到对方从鼻子中轻轻地哼了一声,那令他开始觉得有些紧张。那感觉就是当他严阵以待的解答了一个问题时,对方却用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敷衍了他,而那并不令他恼火,而是觉得有些神秘,或者说,捉摸不透。

“你把我看的太高了,小罗斯托夫伯爵先生。”安德烈抬眼看着对方低声说道。

彼佳确信这一次他把吃惊的表情完全挂在了脸上,对方却没有针对他吃惊的表情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平淡的给出了解释。

“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英雄,这一点,我很早以前就和你说过。”

彼佳开始觉得凳子上也许放了一个刺球,不然他为什么老是想站起来呢?

“您一再的对我推脱这一点,显然并不影响我对您的评价。”彼佳叹了口气,这种说法令他看上去的确比实际年龄要来的成熟,而安德烈也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您,您笑什么?”彼佳干巴巴的问道。

黑发的男人笑意并不深,甚至有些短促和浅淡,那双略薄的嘴唇只是放松了一下,而那双眼睛,是的,现在它们像是终于收敛了漫不经心变得专注起来了一样。

“现在,你可以表现得像一个成年人一样了。”

彼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从男人轻快的嗓音中得到了一声赞扬。老实说,他觉得这位安德烈·博尔孔斯基公爵给他的感觉变了一些,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但不管怎么说,他似乎不再像以前一样,因为他与他说话就那么的激动起来,就像士兵听到号角声就理所当然的往前冲了一样。但那并不是说他不尊敬这位先生了,相反的,那份敬意只会随着时间而逐渐变得深厚,而不是被磨损。

安德烈能够从这位可以说毫不掩饰的年轻人身上得到他的讯息。这个少年拥有一颗纯净的心,他的一举一动其实都是简单明了的表达了他的意思。这很好,假如他们现在不是正面临着严峻的战争时,他会有大把的时间在部队里磨练,而且他会变得更加优秀,但是现在,不行,战争。他的心里在咀嚼着这个有些烫手的词,但眼底却只是更加平静。

“你想要知道我为什么不信任你?”

“是的。”彼佳端正了身子,嘴唇紧抿着,但一双眼睛却依旧流露着少年应有的倔强和一丝放肆。

“那很简单。”他开口说道,眼睛瞧着对方,沉静并且温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

“什么?”他瞪着对方,这声疑问并不是说他真的不能理解那句话的字面意思,而更多的,类似于一种指控,就像是在控诉对方怎么能把他定义为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

安德烈的双手交叉着,以一种放松却又严谨的矛盾姿态。他的眉眼平和,蓝色的眸子里几乎完整的倒映着少年的身影。

“你丢下了自己的责任,却去抢夺别人的责任,到最后,你的手里什么都没抓住。”

“我不明白。”彼佳喷了喷气,听上去有些恼怒了。

“战争已经如此严峻了,你们却都希望我还像一个乖宝宝一样按时上下学?”

这话已经是质问了。安德烈毫不怀疑自己又挑起了对方的火气。

“人们总是习惯高估他们在意的东西,并且自以为是的低估自己可能遭遇的威胁,或者,忽略他们不喜欢的。”

“这不应该是一场名叫道理的辩论,您擅长它们,而我,我不擅长,也许我还会被您带着走,但是先生,我坚持自己的看法!”彼佳的眼皮已经有些泛红了,不论那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某种原因所产生的委屈,安德烈都认为自己应该退却一些,给予对方一些信心,而不是完全的批判。

“我想我应该在这场谈话之前告诉你。”

“您想说什么?”少年鼓了鼓腮帮子,不知不觉的又显露了一些少年天性。

安德烈微笑了一下,“只是告诉你,小罗斯托夫伯爵先生,对于你本身性格中的一些特质,我是欣赏的。”

彼佳又愣了一下,这下子终于呆呆的看着他面前的那位先生了,而对方在舌尖将一些话语绕了几绕之后又完全吐露了出来。

“用理想化的话语来说,有人曾告诉我,那是希望。”

彼佳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评论会从这位冷淡的公爵嘴里吐露出来。他呆坐在椅子上,而安德烈在凝视了他一会儿之后,又再一次的松开了他的手,变成了一种更偏向于严谨的姿态。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安德烈有做诱拐犯的潜质啊,或者知心姐姐?2333

PS原著中彼佳小骚年是牺牲了,我还在琢磨他到底生还是死。

☆、第 133 章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认可你的决定,”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坚定却不会过于严厉。

“冲动的决定。”

“我不明白。”少年的嘴唇微张着,声音有些涩然。

安德烈磨砂了一下自己的指骨,他喜欢这样做。当他还更加年轻的时候,他无法平静的面对一切,会慌乱,会不知所措,而他的神经还不足以强大到安抚他的心,所以他需要做点什么让自己尽量维持着一种镇定的表情。

人在无措的时候容易眼神乱看,容易做各种小动作,而安德烈选择了这样。到现在他已经不太会需要这种胆小和谨慎的安抚,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一种习惯,能够让他能够更加理智的看待问题。

“这场战争还不需要你们这些孩子。”男人的声音低沉,却显得庄严,这种语调令彼佳无法和面对父亲一样大吼大叫,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同意安德烈的观点。

少年的嘴唇紧抿着,像闭合的弓,随时准备向着某处射上一箭。

“你们是这个国家的希望。”安德烈低声说着。这不像他会说的话。这种会鼓舞人的,接近于肤浅又空洞的话语。如果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成年人,安德烈绝不会如此,他会更加刻薄和冷酷,像是某种机器一样,但在他面前的,的确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有着成年人缺少的勇气和冲动,以及他最看不上眼的一腔热血。

成年人应该为这种天真觉得羞愧。一个战士应该为他保有这种理想情怀而觉得耻辱,但不应该是一个孩子。

安德烈喜欢纵容这些,甚至是欣赏的。当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这位年轻的公爵给予他们无上的宽容。

“可战争……”少年挣扎着,眼神中闪过痛苦的神色。他们都想要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为他们在乎的人做点什么。

“你会接触到的,在不久以后,即使你沉受不住想要逃跑也没有这个选择。”安德烈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冷酷,而那个少年并不畏惧,而是用那双清亮的眼睛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回答。

“我不会逃跑,永不!”

“那么现在,”安德烈微微勾起唇角,“你该去做一些你该做的,那是属于你的责任。”

十分钟后,卧室的门再一次被敲响。推门而入的正是海伦。

“怎么样?”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或许还是害怕自己可能会说些什么彻底打击了对方的积极性。毕竟他曾经那么干过不是吗?

安德烈为这个想法而感觉到一丝愉悦。他招了招手,这姿势带着一点强硬的成分,但他知道那是好的。因为那个小姑娘脸红了,但还是向他走来。

“他这会儿应该在罗斯托夫伯爵的书房中。”

“在承认错误吗?”他怀里的姑娘轻声问道,安德烈低笑了一声。

“我可不认为那是一种错误。”

海伦看着男人的眼睛,眼尾的笑意时那么的舒适,她也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

“你笑了。”

她的手指停留在对方好看的眉峰上,然后被男人宽大又粗糙的手抓住,包裹着,以及用嘴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

“你属于这里,比起那些宴会或者什么,你自在多了。”海伦耸了耸肩膀,这可不是一个淑女该有的行为,可是她知道他不会介意,在她面前,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我……”他开口想要说什么,喉结略微滑动了一下,她的手指却已经放到对方的唇瓣上,阻止那些话语。

“嘘,什么都别说。”

海伦低声呢喃着。伸出双手环住对方的脖子,像一个小孩子在依赖着大人,因为某种无法掩饰的脆弱,所以全心全意的信赖着对方。她靠着安德烈,能够感觉到男人的嘴唇轻轻的触碰着她的头发。

她的眼睛眨动着,声音微弱却饱含坚定。

“我都知道的,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总会,总会等着你的。”

她能感觉到对方肌肉的震动,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种静默,然后,在她觉得自己即将陷入沉睡的时候,她听到了男人的回答。

“等我。”

她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当所有人都为她委屈,或者劝说她应该放弃的时候,他站在她的那一边,有些自私,却让她安心的给出了他的承诺。

生命中应该有这样一个人。当你想要干傻事的时候,他抛开所有的世俗成见,只是和你一起做那些傻事。

这一个约定有些沉重,比起她自己,她知道安德烈承受的更多。那是和他自出生以来接受的教育和性格做着挑战。理智和感性,他一贯是那个善于自控的人,严苛到很多人怀疑他也许并不具有某种感性的能力,但她知道,他一直都有,在那颗包裹坚实的地方,有一处用阳光,苔藓,鲜花等一切美好事物织就的柔软,而她在那里,享有了一切的特权。

八月三十一日,明天就是九月了。海伦觉得像是做梦一样,她在安德烈的身边呆了将近半个月。从早上开始,她见过他刚刚睡醒时的样子,安德烈并没有什么起床气,但也不是那种对于起床毫无抗拒的人。比起阿纳托利那种闹腾和暴躁,安德烈显得安静许多。

他会在第一道阳光接触到他脸颊时醒过来,却不会立即睁开眼睛。睡觉时那放松的面容会略微纠结一下,这种状态会保持将近半分钟,而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又变成了白天那种沉着的样子。

那多少显得可爱。海伦在心里把这些都记下来了。包括他吃饭的时候餐叉运动的频率,以及看书时嘴角的弧度。这些她通通都记下来了,是她的宝贝。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这就够了。她会把以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当场上帝赐予她的礼物。

“还有半个小时我就走了。”海伦微笑着说道。她一直都都是这样,微笑着,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她很好,即使每个人都明白,这是一个谎言。但战争带走的东西已经太多了,如果微笑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她不能把它们分享给所有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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