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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其华-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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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捣乱!”端木宇一把将她拎到一边,扔到夜槿恒怀中,回过头来,温文尔雅道:“姑娘莫慌。在下端木宇,途径此处,见姑娘晕倒河边,略尽绵力而已。”
女子警惕未松,皱着一对英气的眉,问:“你救的我?”
端木宇桃花一笑,风流倜傥。“正是区区在下,伤口颇深,刚刚包扎好,不可扯动。姑娘还是先把刀收起来,好好休养,莫要妄动才是。”
黛蜜捂着嘴,笑倒在夜槿恒怀中,虽是低声,但足以让人听清。“师傅,你看这狐狸,好会装啊!”
女子凌厉地扫了三人半响,方将短刀插回腰间,抱拳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靖苏有要务在身,就此拜别,后会有期!”
端木宇咬牙切齿,瞪了眼黛蜜,回过头来急切唤道:“姑娘万万不可妄动,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靖苏眼神丝毫未软,见端木宇挽留,不耐地皱了皱眉。“公子好意,靖苏心领。靖苏身在江湖,恩怨缠身,还是山长水阔,后会无期吧!”
说罢,转身离去。
端木宇有些莫名的烦躁,终于是装不了温雅,一提气便拦在她跟前,脱口便骂:“血都还没止,你存心找死是不是?!”
靖苏脸色一白,捂住胸前伤口,冷声道:“靖苏并未求公子相救,况且,你我本就陌路。靖苏任务在身,还请公子放行!”
“不放!”端木宇一脸无赖,哼道:“要是让你死了,岂不是污了我神医之名?!”
靖苏艳容更冷,似是被气得不轻,一口血就喷了出来,“靖苏是生是死,与你何干?公子未免太强人所难!”
端木宇岂肯作罢,下手如风,快速地点了她的穴道,一把横抱起她。“强人所难?哼!今日本公子就强了你这一回!”
黛蜜捧着腮帮子看得津津有味,看见这第一幕该是完结了,才嘿嘿地戳了戳端木宇的肩膀,揶揄道:“啧啧,真激情!”
端木宇硬着脖子,哼唧一声,道:“恒,你们先行一步,我迟些回眠山找你们。”
话一说完,便抱着一脸杀气的靖苏快速地隐没在树林里了。
“师傅,有没有发觉,那狐狸好像脸红了耶,啧啧,这不是秋天么?怎么这么春意盎然呀?!”
夜槿恒深深地望着她,唇畔是暖暖笑意。“胡闹。”
许久不回眠山,看见这熟悉的一切,恍若隔世经年。此时正是晨曦明媚,云轩的翠竹在薄雾中泛着朦胧碧色,温婉得如同江南那撑伞的女子。抬头望去,树屋已被浓密的树叶遮去了整个屋顶,树底下的小雏菊开得正盛,丝毫不显苍凉之意。
打开屋门,一桌一椅丝毫未改,而且十分干净,黛蜜愣愣地望向夜槿恒,方知原来他早已雇人定时上山打理。
她感动得鼻子直泛酸,不由得失控地扑向夜槿恒,使劲儿地往他脸上大亲了一口,方咂了咂嘴巴,笑嘻嘻地拉着满脸绯红的他走出去。
“此时,山腰的柿子定是熟了,咱们瞧瞧去!”
山腰的柿子果真是熟了,一个个橙黄色的果子挂满了枝头,煞是诱人,黛蜜猛地吞了几下口水,可怜兮兮地把夜槿恒望。
眼睛眨巴眨巴,“师傅,我真的会爬树”
夜槿恒毫不松动,“不行,危险。”
“可是,你看那柿子都熟透了!再不摘下来就――”
“我去。”
黛蜜不满地撅嘴,凉凉道:“你去?还不是用轻功飞来飞去,摘柿子摘成这样,有啥乐趣!”她一屁股墩儿坐在地上,把头一撇,“好好好,你去你去,反正我这当人娘子的,没有一点儿人身自由!唉,人生还有啥意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爬不得树”
夜槿恒啼笑皆非,伸手拉了拉她,却被一手甩开。“别碰我,你去你去!”
他哪受得了她这样别扭的模样,摇头轻笑,伸出玉指来轻轻地按下她那撅得老高的嘴巴,无奈地逸出一声喟叹,“去吧,小心点。”
嘿,大获全胜!她蹦地跳起来,笑得异常灿烂,拍拍屁股便开始爬树,“你可要在下面帮我接住柿子。”
“师傅,你瞧,本姑娘宝刀未老吧?”
黛蜜挂在树上笑得洋洋得意,眼睛溜溜地转,时不时地摘下几个,向夜槿恒抛去。
可怜了夜槿恒,一心只担忧着她,哪里顾得上接柿子,偶尔优雅地一甩衣袖,随意地接了几个放到地上便罢。
当地上的柿子堆得像个小山丘,夜槿恒刚要松一口气时,黛蜜“总算”出状况了。
一根树枝噼里啪啦地断成两段,那笑得灿烂的女人顿时一脸惊恐地尖叫一声,华丽丽地掉了下来。
夜槿恒无奈地抚了抚额,足尖一点,白衣袂,形如蝶飞。
秋叶纷纷落,轻轻地横抱着她,飞旋而下。
“师傅,别不理人嘛,小的知错了。”
黛蜜苦着脸,看着身边那个俊美的夫君板着脸,不论怎么唤他,他都不应。脑子里倏尔灵光一闪
“师傅哎哟!”
她倏尔抱着肚子蹲了下去,夜槿恒心中一惊,忙俯身抱着她,急问:“怎么了?可是方才伤着了?哪里?让我看看。”
“嘻嘻!”她贼兮兮地抬起头,双眼泛着狡黠而明媚的光芒。在夜槿恒反应之前,张开双臂像只八爪鱼般抱住了他,脑袋一个劲儿地往他胸前磨蹭。“你总算肯理我啦!”
夜槿恒轻舒了一口气,蹙起双眉望着她那娇媚的笑颜,心里一软,终只是宠溺地笑了笑,“你啊”
她软软地倚在他怀里,撒娇道:“有点想吐,定是早上吃多了。师傅,我现在没力气了,你背我回去!”
秋日柔暖,淡淡地撒在那两人身上,泛着迷离的光芒。小路上,落叶厚厚积着,四下一片静好。
黛蜜伏在那优美的背上,静静地聆听着他踩在落叶上发出的微妙声响。
她微微地弯了弯唇角,轻轻地吻了吻他的耳背,嘟哝道:“最近好想睡觉,我要睡了,到家叫我。”
夜槿恒一步一步地走着,感觉背上的重量那样的踏实湖眸里暖意融融,心里被填得极满极满。他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嗯。”
细细香尘暗六街,鱼鳞浅碧暮云开。
明月如霜,灯火点夜。又是一年秋夜,青风镇一如既往地朴真热闹。街上行人如流,笑语连珠。两旁尽是各式小摊楼馆,在夜色中依旧亮堂欢跃。河上画舫,琵琶声动,岸旁有妙龄少女三两成群,放灯许愿,言笑晏晏。
又是那绿水红桥,黛蜜一手被夜槿恒牵着,一手抓着一大把烤肉串,吃得津津有味。
“师傅,你要吃不?”
夜槿恒侧头望她,月光落在他眸中,泛着点点光华。莞尔一笑,淡应一声“好”便低头就着她的手轻轻地咬了一小口。
她美目圆瞪,懊恼无比。“师傅!以前你不是不吃的么?人家不过是意思意思问问,啧啧,亏了!”
夜槿恒唇角笑意更深,掏出手绢帮她擦嘴,顺口又轻咬了一口,浅笑轻嗔:“小气家家。”
吃饱喝足,黛蜜感觉又有些犯困了,可见夜色还早,又还不舍回去。只好控制住眼皮,只与夜槿恒手牵着手,慢慢地穿梭在人群中。
时不时地停下来,挑几样精致的小发簪,踮起脚在夜槿恒头上比划比划,却都被他反过来全数插到了自己的发髻上,气煞人也!
她咯咯直笑,踮起脚来恶作剧似地在他美好的下巴上啃一口,看他在众人或惊艳或窃笑的目光下,别扭地红着那张倾城绝色的脸
他目光一落,执了对精巧的翠玉耳坠,“这对怎样?喜(炫书…提供下载)欢么?”
摊主立马赞叹:“公子真是好眼光,这对耳坠可是用的上等翡翠,做工精致,看这款式可是与夫人衬得紧啊!”
黛蜜虽不懂玉,但这哪能骗过夜槿恒。稀世珍宝,云霄宫里多的是。两人也不过是享受这份感觉而已。小本生意,她也不揶揄摊主,只看着他手中的耳坠,微微失神,笑道:“倒是别致,那夫君给我戴上,好不好?”
他温柔地望着她,似乎眼中只余她一人。翡翠流光,素手轻动,他那样怜惜,生怕会让她疼半分,仔细地为她戴上
耳畔玉凉,身侧有谁“叮咚叮咚”地摇着小摇鼓渐渐走远
她抬眸,看那如画般美好的容颜,看那深邃温润的湖眸,忽然觉得世间尘嚣全数散去,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只余他一抹月白,静静地,静静地守在在她身边
不远处有鼓声响起,轻快极了。黛蜜玩心又起,拉着夜槿恒围了过去。才发现树下一群人围着,正在进行竞诗会呢。
那场景与十三岁那年一样,只是物是人非,事事已休。
一阵急鼓落下,有少年捧着花束,摇头晃耳地念着九年前一个小姑娘流传下来的一首词。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掌声响起,人人依旧喝好。只是再也没有那个狂妄妖娆的男子自那人群中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
经流年,多变迁。树影曼妙,灯光艳影,黛蜜微笑地看着这一幕,缓缓地拉着夜槿恒退了出去
夜槿恒紧紧地回握着她,轻问:“不想玩玩么?”
她抬头,停住了脚步。他绝美的侧脸温润而孤傲,那幽深的眸光夹着一丝怅惘与紧张,在灯影下半明半暗,看不清切。
摇了摇头,她覆上他那因惶恐失去而乱了节奏的心口,眸光一凝,轻答:“不了。”
浅浅笑开,缓缓地贴近,附到他耳边,眼眸如耳坠的翡翠光转琉璃。一抹红晕悄然晕开,吸气,启唇轻吐:“我们回家吧,我好困,可能是宝宝想睡觉了。”
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
短亭短,红尘辗,我把萧再叹。
作者有话要说:《墨魂》
106、一生一曲长相守 (结局下) 。。。
女人的第六感不容小觊,黛蜜果真怀孕了,一个半月。听到端木宇笑着宣布这一喜讯,夜槿恒彻底愣了,怔怔地望着榻上笑得一脸得意的黛蜜,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黛蜜心里爽歪歪,抱着枕头,准备看夜槿恒乐极失态的模样。然而等他回过神来时,却只是一脸云淡风轻地遣下人们出去,然后转身帮她掖好被子,一言不发地出了屋去。
黛蜜茫然极了,开始胡思乱想。莫非他不喜(炫书…提供下载)欢小孩?还是他不爱我了,正准备休了我另娶她人,所以我有喜了对他来说是个困扰?还是
也不知是不是孕妇容易抑郁,她心里越想越委屈,拽着枕头,泪水汪汪地开始打转
正当泪水就要滚下来的时候,夜槿恒回来了,抱着她稳稳地走出去。马车已经备好,黛蜜一看,里面竟已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白狐绒毯。
她扁着嘴,揉了揉眼睛,“还没到冬天咧,你这是干什么呀?!”
夜槿恒小心翼翼地抱她坐上马车,护她在怀,细细碎碎地吻着她前额眉心,在她耳边低柔哄道:“我们回宫去,嗯?”
马车里铺满绒毯是怕她磕磕碰碰。眠山不比云霄宫条件,他才急急地带她回去好好养胎。他如此紧张,怎么会不爱她不爱宝宝?她方才真是犯傻,乱想些什么呢。
她不由得轻轻地笑出声来,软绵绵地蜷在他的怀里,懒懒地应道:“好。”
柔软的身躯将胸怀填充得满满的,夜槿恒低眸看她,目光从她浓密的睫毛落在她仍平坦的小腹。神采渐渐波动,如同斑斓的晶石在湖底熠熠生辉。白莲般素净的脸庞上一层浅红淡淡晕开。手指微动,犹豫几番,终轻缓地抚在她腹部。
“蜜儿,我”声音轻颤。
黛蜜轻抬眼眸,看他眸光潋滟,温柔得似乎能滴出蜜来。那漂亮的薄唇微微抿着,似是紧张又似是幸福得不可置信。
她心中一动,奖励般轻轻地啄了啄他的侧脸,覆上他放在她腹部的手,轻笑道:“嗯,夫君真棒。”
黛蜜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害喜严重。不止食欲不振,挑食还挑得空前绝后的厉害。夜槿恒为此忧心忡忡,一边耐心地哄着反复无常的妻子,一边忙着和端木宇寻遍大江南北的名厨请回宫来。
可黛蜜仍然不满意,要不就是一口都不吃,闻闻就推到一边;要不就是吃了几口,就大吐特吐。脾气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砸花瓶或是干脆哇哇大哭。
吃不好睡不好,看她一天比一天瘦,夜槿恒比她还难受。黛蜜不吃的时候他也吃不下,一贯寡言少语的他竟将好话说遍,只为哄她吃多几口。她变得很嗜睡,可睡得却不安稳,经常半夜三更醒来干呕一场。夜槿恒束手无策,试着吹箫给她听,竟十分有效。但只要箫声一停,她便很快醒来,烦躁地抱着被子滚圈圈。无奈之下,他便经常彻夜不眠,直到天际泛白她睡得极沉时,才心疼地拥着她浅浅睡去。
黛蜜早上起来嚷着要吃福来客栈的酸辣面,当夜槿恒遣人快马加鞭地买回来时,她又已毫无食欲了。蔫蔫地躺在藤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将盆栽的叶子一片一片地拔光。
“想吃什么?我让人买回来。”他坐在她身侧,轻声哄道。
她有气无力地嘟了嘟嘴,“不要,什么都不想吃。”
夜槿恒心疼得要命,让人换了盆叶子茂密的盆栽,给她继续拔。“若没胃口,喝些清粥,可好?”
“不要不要!我不想吃!”她忽然烦躁起来,气愤地捶了捶他胸口,“都说不吃了!”
夜槿恒任她打,丝毫未有不耐烦之意,继续软软地哄:“蜜儿,乖,再不吃,宝宝可要饿着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就踩到黛蜜的尾巴了。她一把将他推开,泪水一瞬间便哗啦地流了下来。“我就知道,你就关心宝宝!我不吃,就不吃,就让你孩子挨饿!男人都是没良心的坏蛋!我难受得要命,你就只怕宝宝饿着!”
她越说越委屈,狠狠地捶打着夜槿恒的胸口,哭得稀里哗啦。“好好好,你要孩子,你自己生去!甭管我死活!”
夜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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